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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的。是几个小丫鬟坐在台阶上,窃窃私语着什么八卦新鲜的事情。

    鸿煊已经睡意全无,便走下了床,有些好奇她们在议论些什么。

    自从鸿煊做了太子以后,就变得格外在意人们的舆论。

    于是,鸿煊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窗前,将耳朵凑到了窗户旁,偷偷听着窗外小丫鬟们的议论。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制造出了多大的话题?这么早就会让她们喋喋不休。

    “皇上刚刚早朝的时候,要杀了昭仪娘娘。”

    “听说是她不懂宫规。”

    “不不不,她不懂宫规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杀头?况且,这明明是后宫的事情,怎么会拿到早朝的朝堂上去说?”

    “听小卓子说,皇上今天上朝的心情出奇的好。可是句话,就是要把昭仪娘娘从灵芸宫的南苑拖出去斩首示众。”

    鸿煊听了,脸色大变。身体一惊,没有站稳,一脚踩在了宽敞的睡袍上。猛地一个趔趄,只听‘哐啷!’一声,打翻了身边的脸盆。

    大事不妙!

    鸿煊也没有时间对冲进来的几个小丫鬟们解释为什么会打翻脸盆,只是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忙不迭地朝金銮殿跑去。这个时间,圣零鹭泽应该下朝了,正好在他下朝的路上截住他。鸿煊一边奔跑,一边想。终究是何原因,鹭泽突然要杀了昭仪?昨晚明明还见过她,她并没有做什么出轨越距的事情……难道被鹭泽抓住了什么把柄?还是匪我绍玉在后宫里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鹭泽查出来了?匪我绍玉可是重要的人证,杀不得!

    就在转弯的时候,竟然遇到了焱昭。

    焱昭明显也是衣衫不整地朝金銮殿狂奔。他的情形应该同鸿煊的差不多,也是在睡梦中听到鹭泽要杀匪我绍玉的消息。焱昭去向鹭泽求情,饶了匪我绍玉的原因却与鸿煊截然不同。焱昭曾经说过,匪我绍玉的美丽,无人可及。她甚至比靖显语瞳都要漂亮一百倍。他已经被这个女子迷住了。去向皇上求情,也是在情理之中。

    于是,兄弟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就一同跑向了金銮殿。

    “昨晚太忙又太累,连龙沉都没来得及审。”焱昭挠了挠头。

    鸿煊还在气喘吁吁的跑着,他可没有焱昭的精神,一边跑,一边喘,连说话声都是断断续续的:“我……呼……我是,睡……呼…睡的晚了。”

    “听说阿狗遇上了父皇?”

    “……呼……嗯……”

    “对了,鸿煊,可否在我们一起面圣的时候,帮我个忙?”

    “什么忙?”

    “这次昭仪恐怕犯的罪不小。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你是说……是她杀了语瞳?”

    “其实,两年前,我就怀疑是她杀了百里紫瑞,只是没敢说出来。怕父皇说……”

    鸿煊停住了脚步,看着焱昭,“哥,你明明当时知道我是无辜的,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说话?你难道仅仅是在怕得罪了父皇?”

    焱昭也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鸿煊,有了片刻的迟疑。

    鸿煊咬了咬牙,“算了。”

    “原谅我,鸿煊。”

    “嗯。我原谅你。”鸿煊并没有想跟焱昭计较什么,只是刚刚有一点点的心酸加失望而已。“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

    “如果她被关入天牢,可否一同向父皇请示,由我来审这个女人?”

    鸿煊微微眯起了眼睛,聪明如他,瞬间明白了焱昭话语中的意思。吓了一跳,“哥,你不会是想……”

    第087章 骑射场上的耍酷

    最终,在鸿煊与焱昭两人的求情下,匪我绍玉免了死罪。但是活罪难逃,她被打入天牢。

    鸿煊心里很清楚焱昭的心思——毕竟匪我绍玉是龙沉寻禹花了几年时间完成的作品,在龙沉寻禹的男性审美眼光里,长得如花似玉,但凡正常的男人见到她后都不能不对她想入非非。焱昭无非是想在监审她的时候,用点强迫侮辱卑鄙的手段。

    鸿煊最终还是拒绝了。他没有同意将匪我绍玉交到焱昭手里。

    鸿煊要亲自来审这名女子,她来自比特摩尔斯。

    比特摩尔斯,就像鸿煊的第二处家乡,那儿有牛、羊、牧场、草地、水和天。那儿没有规矩森严的六宫,却有精神正常健康的母后,连圣零鹭泽在那儿的时候,都会一改往日的严肃,多了些许温存。

    比特摩尔斯的女子,一定有如雪山般善良的心地,如碧水般纯洁的灵魂。

    所以,鸿煊觉得匪我绍玉是被人利用的,但是鸿煊对这件事依然没有头绪,只是仅仅在凭借直觉与印象进行判断。

    骑射场。

    微风轻拂。圣零鹭泽翻身上马,刺靴猛刺马臀,只听骏马一阵狂鸣后,便载着圣零鹭泽呼啸奔驰于靶标行列之前。鸿煊和焱昭没有上马,他们俩站在骑射场上,看圣零鹭泽射箭。只是一个深呼吸的功夫,圣零鹭泽已经全部射出十箭。且全部正中靶子的红心。

    皇上射箭?真是难得一见。

    鸿煊还记得四年前,听焱昭说,鹭泽也像今天一样驰骋于骑射场。射了十根羽毛箭。但这并不代表皇上的心情就像这广渺的骑射场一样,开阔豁朗,骑马射箭只是休闲一下,舒缓心绪。圣零鹭泽射箭,则是征战沙场的象征,即将开战的象征。鸿煊还记得,焱昭曾经说的,当时圣零鹭泽十箭全中的时候,有个新来的小仆役不懂规矩,竟然拍手为圣零鹭泽的成绩欢呼起来。结果,圣零鹭泽箭筒里的第十一根羽毛箭就射进了这位欢呼中的小仆役的眉心。从那以后,但凡圣零鹭泽骑射,谁都不敢出声,大气不敢喘一下,都是垂着手低着头站着。宛若是草丛中的猎物一般,只要稍微发出一点动静,就会被圣零鹭泽发现,继而一箭刺穿。

    所以,当圣零鹭泽叫鸿煊与焱昭前来看他骑射的时候,焱昭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

    尽管圣零鹭泽的神情颇为悠闲随意,他甚至开玩笑地问鸿煊,是不是爱上了匪我绍玉这位漂亮的姑娘。一大早将她拖下去砍头,鸿煊连早饭都不顾就跑来为她求情。

    鸿煊脸色一冷。圣零鹭泽这个醋吃的,未免也太无聊了。

    一眨眼的功夫,圣零鹭泽已经回到了鸿煊与焱昭的身边。两位少年均低着头。焱昭是害怕,而鸿煊则是若有所思,压根没有将圣零鹭泽故意展露在他面前的‘英姿’看在眼里。

    圣零鹭泽翻身下马。

    仆人立刻捧上了明黄色的金边镶嵌着的托盘。圣零鹭泽摘下手套,扔在了托盘上,又掬起托盘上水缸中的水,洗了洗手,拿起旁边的湿巾擦干净后才颇为随意地看了鸿煊与焱昭一眼。

    “怎么样?”

    圣零鹭泽看口的这声询问,让焱昭受宠若惊。圣零鹭泽询问他人的看法的时间,可真不多。

    “父皇握弓有力,射箭迅猛,儿臣定当谨记,加以苦练。”焱昭说。

    “鸿煊觉得呢?”

    “很精彩的骑射。”鸿煊的嗓音,非常非常平静。若是圣零鹭泽不进一步逼问,他是定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因为圣零鹭泽射箭,代表着即将四起的硝烟与战火。而这些,都会造成百姓的痛苦,血流成河。前一天还兴高采烈地挤奶的农夫,第二天,就有可能葬身战场。

    圣零鹭泽哈哈大笑,又说,“你们两人知道昭仪犯了什么罪吗?”鹭泽口中的昭仪,指的是匪我绍玉。

    焱昭抢先,“陷害二弟。”焱昭口中的二弟,指的是鸿煊。

    圣零鹭泽有些吃惊于焱昭的话,对待焱昭的口气有了三分的温和。“陷害煊儿,该如何治罪?”

    “二弟尊为太子,陷害二弟,定要将她处以极刑!让她生不如死!以震太子名声!”

    焱昭的这句话,正合了鹭泽的心意。只见圣零鹭泽满意地笑了笑。

    “昭仪这件事,你去办,焱昭。”

    焱昭大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投其所好,爱其所爱,焱昭已经完全找到了讨好圣零鹭泽的方法,那就是要将鸿煊捧得比天还高。只要说一句鸿煊的好话,只要平日做事时替鸿煊着想,只要在皇上面前,时时刻刻表现着对鸿煊的敬重……龙颜大悦,赏赐圣恩什么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就在焱昭喜滋滋地打算领命的时候,被鸿煊打断了。

    “父皇,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圣零鹭泽看了鸿煊一眼,声音瞬间变得格外温柔,“怎么了?”

    “父皇刚刚的意思是:两年前,曾经在百里紫瑞的房间里闻到了与昭仪娘娘身上一样的香味,所以判断百里紫瑞是被昭仪所害;在靖显二小姐的一案中,您也闻到了她的尸体上留有昭仪娘娘身上的香味。可是,仅仅凭借香味的证据,就将昭仪娘娘一语定罪,是不是有些欠妥?”

    “煊儿有自己的想法?”

    “师父曾经教导过儿臣,凡是要留有余地。况且昭仪娘娘出身贫寒,并不来自于大户人家,她有何动机?父皇与大哥,你们请想想,靖显二小姐可是七杀里的‘水晶’,杀死她谈何容易?况且,她根本没有涉足过龙钺宫,她又是如何在短短的数秒钟,杀人然后逃之夭夭?她这么详细地知道龙钺宫的布局……一定有人在幕后唆使。”

    圣零鹭泽听到鸿煊的推断后,不由得眉头紧皱。

    鸿煊继续说,“前半夜靖显二小姐被害,后半夜龙沉寻禹连夜赶往灵芸宫南苑,噱头是为了给昭仪娘娘包扎受伤的手指。当两件不是很合乎常理的事发生在了一起,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鸿煊不说话则已,一说话鸣人。

    在圣零鹭泽诧异的注视下,鸿煊结束了自己的分析。他点到即止,小心谨慎。因为鸿煊不能保证圣零鹭泽对龙沉寻禹抱有偏心,如果刚刚的一番话里,真的将自己的疑惑“此事背后主谋恐怕与龙沉寻禹脱不开干系”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也许会让圣零鹭泽感到为难。他并不想挑起龙沉寻禹与圣零鹭泽之间的矛盾,至少并不希望两人会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煊儿是指,龙沉也与此事有关?”

    “父皇,儿臣不敢。龙沉大人为长辈……儿臣……”

    圣零鹭泽脸色一凛。

    “这件事你们两人一同监审,给你们三天时间。”

    焱昭看了鸿煊一眼,眼神里出现了片刻的疑惑。而鸿煊则一副坦然的模样,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不让焱昭一人监审昭仪匪我绍玉,保护她,事情还会出现转机。只是皇上给的时间也太过短暂。三天?就要让龙沉寻禹听话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谈何容易?

    圣零鹭泽看着陷入沉思中的鸿煊,精致的脸上愁云密布,有一股想将他抱在怀里的冲动。

    “焱昭,你先回去。鸿煊留下。”

    “是。”

    //

    焱昭走后,只剩下圣零鹭泽与鸿煊两人,站在了宽敞无垠的骑射场。十米外才站着侍卫队,所以两人谈话也不用刻意压低嗓音。圣零鹭泽压抑住将鸿煊抱起来搂在怀里的欲望,将手里的箭筒与弓交给了他。又命仆人牵来一匹小白马。

    “上马,给朕看看你的骑射。”

    圣零鹭泽的语调与之前的判若两人。现在的圣零鹭泽随和而温柔。

    鸿煊抬头看着鹭泽,轻轻应了一声后,就上了小马驹。

    可是不知怎的,一阵恍惚,鸿煊的手没有扯住缰绳,也许是日头太过刺眼,也许是没吃早饭……鸿煊轻哼一声,身体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圣零鹭泽慌忙将他接在了怀里。

    “鸿煊?”

    “鸿煊?”

    圣零鹭泽连喊两声,鸿煊也没有应他,相反,身体软软的,无动于衷地躺在圣零鹭泽怀里。

    “鸿煊!”

    圣零鹭泽的声音嘹亮,震破了天,甚至惊动了护驾的禁卫军。却依旧没有叫醒鸿煊。鸿煊昏倒的神态,不像是因为没吃早饭,低血糖而晕倒。圣零鹭泽为鸿煊探了探脉搏,鸿煊的脉息紊乱,气血甚至有逆流的倾向!

    “传太医!”

    圣零鹭泽吼道。气势煞人。

    小耳朵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皇上,龙沉大人还在天、天牢。”

    圣零鹭泽的声音猛若雷霆,“去,去比特摩尔斯,把另外一个龙沉寻禹给叫来!”

    在比特摩尔斯的龙沉寻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