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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煊毕竟还是个孩子,等圣零鹭泽一走,警惕心便瞬间消失了,倒在了身边的软榻上,睡意来了挡不住,只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147章 虎毒不食子?

    圣零鹭泽下朝后,便推了所有公务与政事,一心赶回养心殿。当他撩开茜纱帐,看到鸿煊还蜷缩在软榻上酣睡时,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坐在了鸿煊身边,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白皙细腻到了极致的脸颊。

    几天不见,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如此熟悉。只是脸颊变得愈发消瘦深刻,已经完全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白嫩嫩,仿佛摸上去便能摸出温柔的水来。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少年的清秀与坚韧,脸部精致的轮廓愈发凸显。

    圣零鹭泽不禁回想去昨晚,与自己彻夜未眠下棋的他。眉眼之间,容色精致。尤其是那双浅紫色的眼睛,宛若一潭清幽夜间的溪水,能瞬间清洗自己的心肺。

    “他是不是妖异?”圣零鹭泽用扇子轻轻撩开鸿煊额前的碎发。即便是粗布衣裳,他穿在身上,也是引人自甘堕落的武器。圣零鹭泽轻笑,问着身边的小耳朵。

    小耳朵脊背发冷,“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金尊玉贵。”

    “朕在问你,他是不是一个妖孽?”圣零鹭泽说,“你又何必绕弯子,有话直说。”

    小耳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奴才愚钝,不懂皇上为何如此发问?太子殿下是东宫之主,怎么、怎么会是妖孽呢?”

    圣零鹭泽盯着鸿煊看了好久。

    怎么不是妖孽?

    几天不见,就格外想念。

    不是妖孽,还能是什么?每天晚上,他的身姿与影子总是在自己的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圣零鹭泽知道,这样忍下去,是定然不行的。他的精力需要发泄。

    论天下,有哪个帝王憋屈到,无法得到心上人,便找替身来解决生理需求?他圣零鹭泽便是有史以来个。虎毒不食子呢……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起来吧。”圣零鹭泽起身,放下了软纱,走出了茜纱帐。

    小耳朵抖抖索索地起身,小声道,“皇上可是在为……太子殿下烦扰?”

    圣零鹭泽端起茶杯,走到窗前,喝了口茶,依旧觉得喉咙焦躁无比。一边对小耳朵淡淡道,“这茶,不解渴。”

    “回皇上的话,这是今年茬的至尊龙井,是奴才们赶在深夜露芽的时候采的。”小耳朵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圣零鹭泽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低头斜睨了一眼吓得全身痉挛的小耳朵,“跟你没关系。这茶确是入口。只是,也无法解了朕的渴啊……”

    //

    小耳朵瞬间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只觉得冷汗已经湿了衣襟。

    “皇上指的可是……太子殿下?”小耳朵试探着问道。

    圣零鹭泽冷笑,“你跟在朕身边也有段时日了,朕今天想听听你的见解。”

    小耳朵伸手,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他已经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但是伴君如伴虎,一句话说得不对,便是满门抄斩的罪名。“回皇上的话,奴才斗胆多一句嘴,不如这次就将太子殿下禁锢在养心殿。”

    圣零鹭泽眼神一戾。

    既然要懂君心、博君说,只有豁出去把皇上的心里话,替皇上说出来。小耳朵知道自己这次是九死一生,“这样,必能解了皇上的渴。”

    “禁锢太子?”圣零鹭泽话语低沉,眼里却带着笑意,“这个点子你也能想出来?你活腻了吧,小耳朵?”

    小耳朵拼命地跪在地上,迭迭不断地磕头认罪。

    只听圣零鹭泽道,“来啊,拖下去,打五十板子。”

    禁锢太子,重则诛九族满门抄斩,轻则也是个死罪。如果仅仅是打板子的话,那便是代表皇上已经有了饶恕的意思。

    就在小耳朵被一言不发地拖出去的时候,圣零鹭泽重新走回鸿煊身边,撩开了茜纱帐。看着榻上熟睡的少年柔韧的身躯,还有那张那么清淡、那么倔强的容颜。不知道他在塞浦路斯到底有没有休息过,竟然一回到宫里,便倒在软榻上一睡不醒。

    禁锢太子……

    圣零鹭泽微微眯起了鹰眸,死死地盯着鸿煊。小耳朵确实懂自己的心思,的确,他圣零鹭泽的确有过这个打算。

    禁锢他,他必然会先是反抗,再是哀求。

    自己再顺势要了他的身子……这杯茶,连想一想,都格外解渴清凉。

    可是,圣零鹭泽只是这么想了想,又重新放下了帘帐,折身离开。

    //

    圣零鹭泽不知道,当时鸿煊已经醒了。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微乎其微的细缝,偷窥着圣零鹭泽。

    鸿煊见圣零鹭泽走后,才淡淡地睁开了眼睛。他已经醒了,迷糊中看到了软榻的软纱帐被撩开,又被放下,又被撩开,又被放下……软纱外的男人的身影出现,消失,又出现,又消失。

    圣零鹭泽的身影消失了,鸿煊也同时坐了起来。

    揉了揉太阳穴。

    时间不多,他好不容易回一次皇宫,抽点时间去舒蟾宫看看母后才是正事。想到这里,鸿煊便走下床。刚想翻窗逃离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养心殿。是龙钺宫的养心殿。

    重兵把守,怎么可能说去就去说来就来。

    果不其然,刚刚伸出了一条腿,便被禁卫军发现了。

    圣零鹭泽刚到御书房,就听到了侍卫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翻窗逃跑。”

    圣零鹭泽脸色一沉,“逃跑?朕有禁锢他了吗?”

    “属下该死!”侍卫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跪在了地上。

    “让他走。”圣零鹭泽将奏折‘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妖孽,果然是妖孽……圣零鹭泽话音刚落,就开始后悔。喊住了传话的侍卫,“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

    圣零鹭泽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命令道,“让狼牙跟着他。”

    “是。”

    狼牙便是当初在坎塔港,救了伯武惊云的一位低调的贩毒商人。被鹭泽当场看中,便将他带回了贝弗利。狼牙没有别的优点,唯独一点就足以让圣零鹭泽对他加以重用,这条优点便是两个字,低调。与伯武惊云这个奸商相比,自然经营的生意没有他兴隆。但是,交结的都是一些老客户,信誉极好。

    //

    御花园。

    鸿煊刚刚从舒蟾宫见过母后与七公主出来,便遇上了狼牙。不由得诧异万分,“你是?”

    “属下是皇上派来跟着您的。”狼牙回答。

    鸿煊皱眉,“不用,我马上就要乘战隼回塞浦路斯。”一边沿着御花园的石子小路往宫门走去,打发着跟在身后的狼牙。

    “塞浦路斯?”狼牙的声调微微提高了几分。

    鸿煊转头,“怎么了?”他知道狼牙有话要说。

    “我在塞浦路斯的边区三角洲那儿有生意。”狼牙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浑厚粗犷,如同他魁梧高大的身材,让人打眼看上去便知道是格外实诚的人。“有个老朋友在东区。”

    “哦,是谁?”鸿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过来圣零鹭泽派狼牙来跟着自己的用心了。“东区正在开战。”

    狼牙沉思片刻,低着头走到了鸿煊面前,压低喉咙道,“他叫阿纳,是位占卜师。两年前,把他从官军手里救出来,从此谈话投机,他也帮我负责打点着塞浦路斯的货。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塞浦路斯之所以能发展到位居威切尔第二的大都会,是因为它的人流量大,与运河交错、道路发达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打点塞浦路斯的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指,阿纳很能干。”鸿煊低下头,淡淡地说。

    真是太过巧合?还是圣零鹭泽故意安排?为什么世界这么大,竟然能碰到阿纳的救命恩人狼牙。狼牙出现的这么及时,鸿煊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哀叹。

    只听狼牙说,“正是。”

    鸿煊转过了身去,想了很久,才说道,“那你跟我去塞浦路斯。”

    “属下遵命。”

    第148章 缘浅情深

    钢铁战隼里,鸿煊坐在软椅上。而狼牙则非常不安分地站在出舱口。他一手握剑,一手靠着钢壁,低头沉思。

    鸿煊偷偷窥视着狼牙,心里还在暗自盘算着回到塞浦路斯的时候,该如何安排狼牙与阿纳的见面。他很想知道阿纳三天前选择割腕自杀的原因,但是阿纳性格极端,即便是连焱昭百般劝说,也撬不开他的嘴。

    阿纳不肯说,自然也不好强迫他。鸿煊与焱昭两人只能静观其变。

    鸿煊只感到眉心突突地疼,如果是鹭泽在,他定然有办法让阿纳说出来。但是鹭泽不在。想到这里,鸿煊不由得叹了口气,收回了窥视狼牙的目光。

    说实话,与鹭泽分开的这几天,鸿煊只感到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乏力。

    尽管焱昭他们每个人都对自己非常关心,但是他们毕竟都是一些不拘小节的人,只把自己当作他们的主子伺候,连焱昭也有这种趋向。他们可以在遇到大事情的时候来找自己商议,而遇到平日生活里琐碎的小事时,另有他人与他们分享心情,而‘他人’,并不是鸿煊。

    鸿煊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飞镖。

    战隼在云端,悄无声息的飞行。战隼是无人驾驶的,尚且有明确的目的。而鸿煊,亏他平日里满腹诗书,聪明灵敏,此时此刻却感到格外的迷惘与困惑。

    无论是鸿煊还是鹭泽,此时此刻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照这样的状况下去,可不行。两人都同时意识到了,要么选择坚持这场爱情,光明正大的做情人;要么选择放弃爱情,继续做父子。

    战隼依旧平稳地在蓝天中飞行。鸿煊走到唯一的小窗户旁,撩开了窗帘,朝下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是那云层遮住了视线。

    “太子殿下,要看什么?”狼牙走到鸿煊身边。

    鸿煊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风景。”

    “风景被云雾遮住了。”

    “是啊。”

    “可以等到塞浦路斯的时候看。”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战隼降落了。”狼牙说,“降落到了云层下方,便能看到风景。”

    鸿煊喃喃道,“降落啊……是不是只有降低高度,才能看到风景?”

    狼牙笑道,“高处不胜寒呢,太子殿下。”

    他并没有听懂鸿煊意有所指的话语。

    鸿煊只觉得,他和鹭泽之间,仿佛正隔了一层非常厚非常厚的云层,将两人分开成了两个世界。这个云层可以是悬殊的年龄、也可以是两人的地位,也可以是他鸿煊的心理障碍。一层一层堆积在一起,若不主动伸手拨开,它们便会永远堆积在那里,不会主动散去。

    鸿煊想要鹭泽,但是懒洋洋冷冰冰的他,不会主动拨开这层云雾……这层云雾是他的保护罩,保护他不受外界的伤害。因为他从小便受尽了欺负,他知道受欺负的感觉,很痛。

    让他拨开云雾,只为了去看一眼鹭泽?不不不……太过得不偿失!

    //

    片刻的谈话结束后,鸿煊重新回到了座位,看着并没有移动脚步的狼牙,不由得随口聊起了话题,“听说你还未有妻室。”

    “未曾有过。”狼牙回答。

    鸿煊道,“你年纪已经不小,为何不考虑娶妻生子?”

    “未曾遇到。”

    “那你还没有喜欢的姑娘?”鸿煊逼问。

    狼牙脸一红,转过身去,背对着鸿煊,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太子殿下,您还小,不适合谈论这些。”

    鸿煊笑了出来,“这么说你有了?”

    “太子殿下,不要再取笑属下了。”狼牙的声音已经不再带有刚刚的坚硬之气。

    鸿煊收敛起笑容,缓缓道,“如果有喜欢的人,就请你告诉他。”

    “什么?”狼牙没料到刚刚还取笑自己的鸿煊会说出这句话,他转过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鸿煊。鸿煊一脸严肃,他并没有开玩笑,相反,他的神情非常认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