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了多久,鸿煊竟然找到了掩藏在树林深处的圣零鹭泽。他揉了揉头,发现真的是圣零鹭泽后,轻轻吁了口气,露出了欢喜的笑颜,“鹭泽,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已经变回了人类。”
说完,便撒娇似的,扑了上去,环住了圣零鹭泽的腰,侧脸贴上了圣零鹭泽健硕结实的胸膛。
鸿煊很少做亲昵的举动。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这是次见到鸿煊露出这种活泼欢乐的表情。平日里的鸿煊,心里总是负担的太重,总有想不完思不尽的愁绪,很少能够由衷地欢歌笑语、谈天。也罢,他毕竟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太多,不再天真。
现在,鸿煊竟然能够肆无忌惮地扑到自己怀中。如同阔别已久分外想念的恋人,霎那间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只剩下庆幸与激动!
真是泽亮。
鸿煊见到自己变成人类时,瞬间弯起的眼角,嘴唇飘起的弧度……真是漂亮。仿佛天山上含苞待放了许久的千年雪莲,有一天突然绽放,散发出来的光彩,勾人心魂!
他在因为自己重新变成人类,而高兴欣喜。
圣零鹭泽将鸿煊搂在怀里,一言不发,放纵鸿煊在自己怀里撒娇,乱蹭眼泪鼻涕。
“鹭泽……”
过了良久,鸿煊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检点,忙抖了抖身体,推开了圣零鹭泽的胸膛,“对不起。”心如同小鹿乱闯,不知刚刚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引起男人的不悦。
他刚刚从紫龙变回了人,心情也一定在改变。万一他心情不好,张口说治罪就会治罪。他现在不再是紫龙,而已经变回了一个帝王,金尊玉贵!除非他主动向自己勾出手指,做出邀请的手势,鸿煊才敢与他的身体接触。
圣零鹭泽却温柔如水,“鸿煊,你刚刚的表情,真是让朕开了眼。”
这句话,让鸿煊更加忐忑不安了。他将双手垂在身前,觉得不妥,又将双手背在了身后,还是觉得别扭。他低着头,他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圣零鹭泽在看他。
“过来。”圣零鹭泽说,“还这么害怕朕?”
鸿煊老实地点头。
“朕又不会吃了你。”
鸿煊抬头,蓦地看到了圣零鹭泽一张放大的俊脸。圣零鹭泽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自己。
鸿煊吓了一跳,“鹭泽!……咱、咱们还是回宫先……”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
圣零鹭泽说,“也好。不过,朕害怕当时紫龙载着你飞出养心殿的一幕会被不少人看到,此时此刻宫里应该炸了锅。”
经圣零鹭泽这么一说,鸿煊越发心焦,“怎么办?!那就快点回去处理谣言。”
“那就更不该回去了。”圣零鹭泽总结道,“这么忙的时候回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圣零鹭泽故意顿了顿,狡猾地说,“等他们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回去。”
“他们?他们是谁?”鸿煊不明白。
“太后她们自然比朕要顾及整个皇家的尊严与名声。”圣零鹭泽耸了耸肩,“不用朕率先出马,太后她们就已经把事情搞定了。”
鸿煊嘴角抽搐。
圣零鹭泽顺势将鸿煊搂入怀中,手臂温柔而有力,“不要低估女人的能力。”
“鹭泽,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鸿煊扬了扬柳眉。“临阵脱逃。”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黑夜里的他,深紫色的眼脸格外明亮,如宝石般,深情地看着鸿煊。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敢讽刺圣零鹭泽的行为,更没有人会拐弯抹角地讽刺圣零鹭泽的行为。鸿煊是唯一一个敢拐弯抹角地讽刺完圣零鹭泽之后,又理直气壮的人。
见圣零鹭泽没说话,眼神里也没见到他生气。鸿煊的胆子更大了,“感谢父皇教诲。那我们两人现在该去哪里休息呢?不回宫,难道还有别的容身之所?”
“有一个成语,叫狡兔三窟。”圣零鹭泽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鸿煊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半晌才感慨万分,“哦,天哪!鹭泽,我真是小看了你!”
“碧蓉搂是子蝉穆青常去的地方。”圣零鹭泽说。
鸿煊点了点头,小时候,师父一直带他们去花楼。子蝉穆青喝酒,偶尔逗逗姑娘。焱昭则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一度春宵上。而鸿煊,则是爱上了民间的音乐曲子,给他的屋内放一把琴,他便能坐在里面,一天都不出来。
“也许鸿煊你不知道,碧蓉楼是黄金楼私下的一个产业。”圣零鹭泽低声将秘密告诉了鸿煊。
鸿煊诧异,随即讽刺道,“怪不得我们私下里偷偷出宫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产业。”
“别生气嘛。”圣寒鹭泽诱哄,难得的耐心满溢,“但是此时此刻的黄金楼,是去不得的。里面不适合休息。”
黄金楼里夜夜笙萧,哪里是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鸿煊点头同意。
圣零鹭泽柔声道,“那我们既不能去简陋粗糙的地方,也不能去能认出你我二人的地方,以免造成不便……所以,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哪里?”鸿煊被圣零鹭泽故弄玄虚,不紧不慢的语调给勾起了胃口,“到底是哪里?”
经历了几番周折,鸿煊早已疲倦地直打哈欠。
圣零鹭泽微笑着拉起了鸿煊的手,结束了两人的悄声细语,一同离开了幽静的小树林。
第194章 夜宿七杀教总堂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鸿煊已经感到了脚软。
圣零鹭泽便将鸿煊抱在怀里,继续往前走。鸿煊双手攀上圣零鹭泽的脖颈,忐忑不安,“一会儿就放我下来,不能让你总是抱着我。”
“你在心疼朕?”圣零鹭泽笑了起来。
鸿煊语塞,半晌才不情愿地承认,点了点头。“我最近有变胖。”
圣零鹭泽盯了鸿煊的脸许久,才认真道,“朕没看出来。”
“我都这么大了,你再抱着我在大街小巷穿梭,如果被人发现了,多不好。”鸿煊撅嘴,又开始找理由。
“喜欢吗?”圣零鹭泽不再搭理鸿煊的牢骚,径自问道。
鸿煊的脸瞬间红透了,“嗯。”
“那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圣零鹭泽扬眉反问。
“我是怕影响你的形象。”鸿煊的声音低了下来,细细地像个小蚊子。
圣零鹭泽想了想,才点了点头,“这倒是。”
鸿煊轻轻吁了口气。
只听圣零鹭泽又接下了刚刚未说完的话,“……一个不错的借口。”
“真的!”鸿煊怕圣零鹭泽不信,慌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圣零鹭泽笑了笑,并没有讽刺之意。反而低头吻了吻鸿煊的额头,“今晚念鸿煊护驾有功,想要什么都可以对朕说。”
鸿煊明白圣零鹭泽这是在封赏。
往日里的封赏,都是诸臣朝拜,齐呼谢主隆恩。而今日的封赏,是很独特的封赏,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鸿煊很认真地想了想,问道,“那我可以要点独特的赏赐吗?”
“可以。”
“明年春闱,有一个名叫皇甫洛的少年。依他的才智,定然会中举。希望父皇在见到他的时候,能对他友善一点,出的问题不要太为难他。”鸿煊说,“因为我那日闲暇的时候翻阅你的奏折,看到了尚会大臣在奏折里写到一首诗,觉得蛮有意思。便私下里问了诗的出处,正是那皇甫洛所做。”
圣零鹭泽笑着揶揄道,“一首诗便将你收买。”而他圣零鹭泽花了多少功夫精力,历尽多少周折,软硬兼施,至今才算真正占有他,却仍然没有征服他。
“哪有?你怎么连这也会吃醋?”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继续说,“我让师父去了皇甫洛的家,打算邀他来聊聊天。但是,他拒绝了。”
圣零鹭泽不动声色地扬起了眉毛。
“他身无分文,一个月前,他的父母死于塞浦路斯的那场血水灾。他现在孤身一人,白天要出去赶工,没有时间前来赴约。”鸿煊瘪了瘪嘴,“还是我给了他一些钱,他才有机会参加明年的恩科。”
圣零鹭泽说,“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若能中举,也算是个人才。不过鸿煊,何时你会有同情心?而且施在了不相干的人身上?”在圣零鹭泽的印象中,鸿煊的心是善良,但是并不会随随便便对陌生人善良。他冷漠到了骨子里。
鸿煊眼神黯淡,“原本我并没有帮他的想法。因为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在贝弗利比比皆是,参加春闱中举后,进了朝廷,不过也是鹭泽你眼下的一名臣子。替你卖命的奴才。依照他的聪明才智,在江湖上打拼一两年,定然会混的风风光光。但是,听说他的父母是死于焱昭的巫术,就觉得很对不起他。想尽量帮帮他。”
“是焱昭对不起他,不是你对不起他。鸿煊,你直到现在,到底把焱昭当成了什么?”圣零鹭泽问得一针见血。“一家人?你哥?”
鸿煊将头埋入了圣零鹭泽的怀中,闷得透不过气来,“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焱昭会选择学习巫术,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
“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朝廷的事,鸿煊,你不要再去想他。”圣零鹭泽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却不乏浓浓的温柔。
鸿煊叹了口气,“我累了。”
每次与圣零鹭泽谈到焱昭,总是会吵起来。
“快到了。”圣零鹭泽说。
“这是哪里?”
不知不觉间,鸿煊就感到周围的大街小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树木葱郁的景象!与养心殿的小树林不同,这里全部都是千年古树!放眼望去,墨绿的一片。
鸿煊心里咯噔一跳,这里是人住的地方?!
荒郊僻壤,树木丛生……让鸿煊只能联系到一个感觉,“夜黑风高杀人夜”。这里绝对是一个埋养尸体的好地方……周围的空气寒凉至极。
鸿煊穿着软袍,而圣零鹭泽只是穿着一层薄薄的龙袍。鸿煊紧张之余又有些担心圣零鹭泽,“你不冷吗?”
“快到了。”圣零鹭泽还是那句话,一边放下了鸿煊,牢牢地牵着他的手,一边推开了面前的铁红色大门。
鸿煊现在睡意全无。眼睛瞪得大大地,跟着圣零鹭泽走进了这座看上去并不‘友善’的庙宇。
“这是哪里?”鸿煊问道。
圣零鹭泽说,“休息之地。”
鸿煊跨过门槛,便看到了大殿之内一座极其醒目的雕塑。周围燃着许多灯光,将整个黄金铸成的雕像照的富丽堂皇。原来这里还有人烟,鸿煊心里暗自吁了口气。
就在这是,内殿走进来两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两个男人。
两人并没有蒙面,从相貌上看去,都很年轻,与鸿煊不相上下。但是眉宇间,比鸿煊少了几分清秀,多了几分冷峻。
鸿煊从头到脚打量起了两个黑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很没有礼貌,才带着歉意冲他们摆了摆手。
两人面无表情,压根就没有将鸿煊放在眼里。而是径自走到圣零鹭泽面前,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
“参见教主!”
“参见教主!”
鸿煊顿时傻了眼。就在这时,感到圣零鹭泽将唇凑到自已耳边,低声柔柔道,“这里是七杀教总堂。”
圣零鹭泽对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道,“准备些饭菜,不要太甜,也不要太辣,送到朕的房里。再准备些热水,朕要沐浴。”
“是。”两人领命退下。
鸿煊呆呆地,任凭圣零鹭泽拉着他的手,领他上楼走入卧房。
圣零鹭泽捏了捏鸿煊的脸蛋,“鸿煊,喜欢这里吗?”
鸿煊想了想,诚实地回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里很僻静,的确能讨人喜欢。但是,周围又有一股不安分的气息,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我想,定然是因为这里是七杀总堂的原因所致。”
圣零鹭泽点了点头,兀自脱掉了龙袍,露出精壮而结实的胸膛。
鸿煊刚想问要不要莋爱,抬起头便看到了性感的身体,脸红透了,郁卒着慌忙低下头去。
热水和饭菜都很快送上来了。
“吃点东西,再泡澡,然后再休息。”圣零鹭泽并没有提到莋爱的事情。
鸿煊点了点头。圣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