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明亮的衣服,慵懒地在赌场里玩了几把,直到身上携带的钱快输完了,才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问着身边的侍者。“什么时候了?楼主有没有到?”一边将手里剩下的散乱的筹码全部塞给了侍者,做了小费。
谁不喜欢这种出手大手大脚的客户,侍者笑的眼睛眯成了缝,鞠躬哈腰地领赏,“谢谢爷!楼主刚到,命小的来带爷过去。”
伯武惊云用他漂亮的丹凤眼狠狠地瞪了瞪侍者。他一向男扮女装惯了,并不习惯听到别人喊自己爷。不过今日的确穿着一身男装,也就不计较这件事。
“行了,带我去吧。”
“是。”侍者鞠躬,一边走在前面,领着伯武惊云离开了赌场。
伯武惊云跟着侍者走向了通往黄金楼四楼的楼梯,一边压低了嗓音问道,“楼主他来的时候,心情如何?”
侍者想了想,“小的看不出来。楼主大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又这么深藏不漏,戴着面具,谁能猜地出来他的表情。”
随着脚步,一点点地靠近黄金楼的四楼。伯武惊云不禁紧了紧喉咙,黄金楼四楼一向是秘密禁地,他是次来,未免有些紧张。而且许久未见圣零鹭泽,不知道他突然找自己有何要事?
伯武惊云对圣零鹭泽的感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又怕又爱。就连来之前,还专门从花街上买了一瓶润滑用的香精,据卖香精的老婆婆说,这种香精用来舒缓松弛肌肉是最有效的。几年来,伯武惊云一直同圣零鹭泽保持着关系,已经算是很长久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两人之间有多么密不可分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黄金楼暗地里贩卖毒品,所需要的货物来源,正是通过跟伯武惊云打交道得来的。伯武惊云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但是一见到圣零鹭泽,面具下面露出的鹰眸与薄唇,就已经让他无法拒绝男人的任何要求。
伯武惊云是个美人,而圣零鹭泽从没有打算控制自己的感情发泄。一次小小的意外,让伯武惊云顺理成章地脱掉衣服,奉献出了自己的处子之身。
上床有很多种理由。两人不是因为爱而上床,只是普普通通地例行交易而已。
所以,这些年来,每次听到圣零鹭泽要跟自己谈生意,伯武惊云都会本能地准备好润滑的东西,以便不时之需。里面自然也包含了淡淡的期盼的意味。
走向四楼的楼梯很长,伯武惊云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揪动。
“还有多久?”伯武惊云问。
侍者忙回头解释道,“四楼与下面三层不同,楼主谈生意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噪音。所以楼层会建的很高,保证隔音效果万无一失。”
伯武惊云暗自吁了口气。
不多久,侍者便为伯武惊云推开了门,“请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伯武惊云走进了门中,一打眼便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圣零鹭泽。身后领路的侍者退下,关上了房门。
圣零鹭泽放下书,走向了伯武惊云。
“惊云。”圣零鹭泽淡淡地开口,声音平淡地毫无涟漪。
伯武惊云紧了紧喉咙,心绪激动起来。“楼主。”嗓音有点颤抖。
“坐。”圣零鹭泽指了指软椅,“跟你谈些事情。”
两人坐定。
“今日找你来,不是谈货的事情。”圣零鹭泽开门见山,“打了十几年的交道,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今日,是请老朋友帮我一个忙。”
圣零鹭泽说的漫不经心。
而伯武惊云则听得胆战心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圣零鹭泽竟然以这么温柔的嗓音对自己说话!伯武惊云想到,狱中斩首之前,都会准备一顿好酒好菜,换身新衣服,以便干干净净上路。难道……伯武惊云心里一阵恶寒,圣零鹭泽对他太温柔了,往日里从来都没有过!想到这里,便义正严词地从袖子里掏出了那瓶小巧的香精,扣在桌子上,“要做就做。”一边叠起了双腿,掩饰自己的不安。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年少气盛的伯武惊云,更不会在圣零鹭泽惩一时口舌之快。不如坦诚相待,更容易打交道。
圣零鹭泽嘴角抽搐,低头看着桌上精致的小瓶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做什么?”一边忍不住,邪邪地笑了起来。
“润滑用的香精。做什么?自然是莋爱。”伯武惊云说。
“这么些年,就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圣零鹭泽非常灵活地转移了话题。
伯武惊云垂下眼晴,盯着面前的小瓶子发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我喜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喜欢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圣零鹭泽说,“找一个能陪你共度风雨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因为你,我变得不男不女。”伯武惊云说。
圣零鹭泽笑了笑,“还记不记得狼牙?”
听到圣零鹭泽竟然提起了‘狼牙’,伯武惊云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提他干嘛?真扫兴。”
“你对他什么感觉?”圣零鹭泽继续问道。
“没感觉。”伯武惊云耸了耸肩,一边抬眼看着圣零鹭泽,美丽而妖冶的丹凤眼,柔和中带着一丝泼辣勾引的意味,“没有几个人,有资格上我的床。”
圣零鹭泽很清楚伯武惊云的暗示,他扬了扬浓眉,“谈生意的时候,最忌讳带入感情。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最单纯的利益关系。”
伯武惊云黯然失色。
“我不关心你对狼牙的感觉,但是请你记住,你的一根手指,是因为狼牙而断的。”圣零鹭泽吐字清晰,毫不含糊。
伯武惊云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他的十根手指都好好地,为什么圣零鹭泽或说出这种无厘头的话。
很快,伯武惊云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圣零鹭泽敲了敲身边的钟磐,从门外走进来了两个身穿黑衣的训练有素的男人。一人将伯武惊云的双手反剪紧贴后背,一人直踢伯武惊云膝盖。伯武惊云从来都没有练过武,哪里禁得起他这一跺,吃痛地尖叫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毯上。
左手被扣在了桌子上。一人擒刀,以最快的速度断了伯武惊云的小指。
伯武惊云看的呆住了,甚至忘记了尖叫。直到一秒钟后,才大声哭喊了起来。黑衣男人已经松开了对伯武惊云的禁锢,伯武惊云捂着流血的手,疼得在地上打滚。
“要不要将他的嘴堵起来?”一个黑衣人毕恭毕敬地问道,他们都知道楼主不喜欢吵闹声。
圣零鹭泽低头看着伯武惊云哭的梨花带雨,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让他哭出来。你们先下去。
过了很久,不知伯武惊云是哭累了,还是觉得哭喊毫无意义,终于停止了嗓音。鲜血肆无忌惮地从伤口处冒出,伯武惊云的脸色苍白,咬牙忍痛。
“不哭了?”圣零鹭泽抬眼,淡淡地问道。
伯武惊云低头,半晌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为什么要这样?我就知道,你一温柔起来,准没有好事。”
“也许,一根手指来说太重要,甚至可以瞬间摧毁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友情。”圣零鹭泽缓缓地说,“你刚刚的哭喊,比你初夜时的哭喊,要痛苦多了。”
伯武惊云很明白圣零鹭泽口中威胁的意味。
低头沉思了半晌,才咬牙道,“没关系,一根手指怎么能跟我们之间的友情相提并论。既然是楼主要我帮忙,我定然万死不辞。”
“很好。”圣零鹭泽笑了起来。
“请楼主告诉我,为什么这根手指因为狼牙而断?”伯武惊云选择了最理智的方式。
圣零鹭泽唇角隐过一线短暂的笑意,淡淡地从上而下扫过伯武惊云的身体,似乎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他。很快,圣零鹭泽便做出了不打算瞒他的打算,“你喜不喜欢狼牙不重要,但是狼牙喜欢你。将你的这根小指寄到塞浦路斯,狼牙便可以做我的卧底,任我摆布。”
伯武惊云虽然没有听懂圣零鹭泽的意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圣零鹭泽的身份与背景,但是还是听出了圣零鹭泽口中的不容置喙的肯定,便带着半奚落半揶揄的口吻笑道,“难道你在用我,来要挟狼牙?不不不……即使狼牙有意于我,但是还没到能为我不要性命的程度。”
“那么,可以试试,不是吗?”圣零鹭泽声音平缓且低沉,在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散漫的悠声淡淡地说道。
十年前,狼牙敢豁出去舍命救伯武惊云,圣零鹭泽就已经非常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只是不知道焱昭这几年对狼牙做了什么手脚,男人竟然呆在塞浦路斯,不肯回来。现在,的确是时候,将狼牙收回自己的这一方了。
“然后呢?”伯武惊云问道,“你想利用狼牙做什么?”
圣零鹭泽说,“你知不知道塞浦路斯里面,有一个占卜师。”
“知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他美若天仙,也难怪会被焱昭看上。”伯武惊云啧啧叹了口气。
圣零鹭泽半眯着眼,“他如今是焱昭的人,但是你恐怕还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也格外垂涎他的美貌。”
“谁?”
“龙沉寻禹。”
聪明如伯武惊云,他很快明白了圣零鹭泽不显山不露水的话语中的意思,“你是说……如果撮合了占卜师与龙沉寻禹在一起,那么塞浦路斯,定然会大乱。”
第197章 2:是男人就打架吧!
塞浦路斯。
焱昭将主会议室移到了城堡的最顶层。每隔七天,便会召开一次例会。例会也从公开变成了秘密。到场的均为塞浦路斯拥护立焱昭为太子的领袖级人物。
今日正是召开例行会议的时候。
人已经陆陆续续到来。
整个偌大的会议室里,最显眼的有三个座位。龙沉寻禹以总教头的身份,坐在最左边的第二把手的椅子上。最右边第三把手的交椅上坐着的是一位陌生的少年,他是焱昭新招来的得力属下,虽然年少气盛,喜欢卖弄口舌,但是焱昭需要一个忠心耿耿为自己出头说话的人,那锋芒毕露的少年,便成了最佳人选。
基本上全部到齐,而焱昭却迟迟没有出现。
连坐在下属座位上的千夜皇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不断的向龙沉寻禹使眼色,龙沉寻禹则一脸从容的没有任何表示。
焱昭从不会迟到。他喜欢惩罚那些迟到的人,所以每次例会都会提前到这里。但是今天,已经晚了半个多时辰。
龙沉寻禹不动声色地偶尔瞄了瞄身边坐在第三把交椅上的少年。
少年也眯起眼睛,看了龙沉寻禹几眼。
“龙沉大人,我只不过堡主身后一个提鞋的跟班,怎么知道他会在哪里?!”少年说。
龙沉寻禹淡淡道,“我又没说你会知道。”
少年扬眉,“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仿佛在说,我石头知道一样!”
龙沉寻禹耸了耸肩,“那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此地无银三百两。”
少年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龙沉寻禹怒目而视,捋起了袖子就要抡拳头。少年的野性,都被焱昭给培养了出来。他不仅纵容少年暴力的行为,而且支持!少年在他的‘默许与支持’下,举止更加野蛮。久而久之,少年便养成了一种观念:即便在会议堂内当众挥拳头,也是光荣之事!
整个会议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坐在下属位子上的众人都惊讶于二把手与三把手之间的争执,又见三把手已经打算挥舞拳脚了,都不由得暗自捏了把冷汗。
焱昭不在,谁也没有资格劝架。
而唯一在两人中间有说服力的——千夜皇此时此刻也选择了旁观。他早就看三把手不顺眼,之所以没有上前劝阻,是因为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这个名叫‘石头’的少年,根本不是龙沉寻禹的对手!
成熟的麦子都会低着头,只有空瘪的麦子,才会高昂着头颅!
就在这时,站在暗处偷偷观望着这一切的阿纳走了出来,他有些腿软,但是还是站了出来。紧了紧喉咙,全身颤抖着,“住手!”最后连声音也跟着隐隐发起抖来。
这句话很轻很轻。
但是毕竟一句打破了死寂僵局的话。
于是阿纳很‘顺利’地将在场全部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阿纳脸色雪白,按照规矩,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加这场会议的,但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