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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出现过一方拥有绝对的优势。而当我知道那位给小提琴系造成如此优势的学生,竟然还从奥斯顿·柏特莱姆的手中都获得了95分的高分时,我就一直很想见见他。”

    全场的掌声已经渐渐平息,他们开始期待着这位主评委在一堆的满分、95分中,到底会给舞台上这个俊秀漂亮的年轻人一个怎样的分数。

    只见这位大师用温和包容的目光望着戚暮,道:“那么今天,我终于见到了你,也明白了……为什么你能获得奥斯顿·柏特莱姆的高分,当然,我却觉得他给你的分数应该低了点。你值得——”

    “10分。”

    这个分数一落地,全场都有些轰动起来。

    而站在灯光聚集的舞台上,戚暮听着这样高度的赞美,他谦逊地微微颔首,十分有礼貌地说:“谢谢您的夸奖,格拉特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一头银发的格拉特先生微笑着道:“孩子,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应该能看到你的未来,古典音乐以后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啊。”

    到最后,戚暮以96分的高分获得了本次测评的名,与第二名直接拉开8分的差距。小提琴系再一次狠狠地碾压了老对手钢琴系,让钢琴系的几位小伙子都只能气鼓鼓地干瞪眼。

    仗着身高优势,德兰兴奋地揽着戚暮的肩膀,激动地说:“小七,有你在,我们以后肯定都能把钢琴系的那些家伙压得死死的呀!真是太棒了!”

    戚暮闻言不由轻笑着勾起唇角,却只是“嗯”了一声后,便没有再说话。他一直记得阿卡得教授两个月前这样和他说过,只要他能够连续获得三次测评的名,便可以直接从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中提前毕业。

    嗯……这样的事,还是以后再告诉德兰好了,免得坏了他的兴致。

    测评结束后的第二天,戚暮正常地提早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琴房,准备进行练习。但是今天他刚拿出自己的小提琴没多久,那边,法勒先生就轻轻推开了琴房的大门。

    戚暮正惊讶着今天法勒大师怎么来得这么早的时候,只见这位脾气温和的老先生皱了皱粗粗的眉毛,无奈地叹了一声气,说道:“安吉尔,有两件事……我想告诉你,不知道你是想听哪一件?”

    戚暮正拿着松香打算擦拭琴弓,他修长的手指与浅黄色的松香相衬,显得更加白皙了几分。

    听着法勒大师的话,他不由放下了手中的松香和琴弓,清挺的眉头稍稍蹙起,语气温和地问道:“法勒先生,一般来说……不应该分为好消息和坏消息,由您来让我做出一个选择吗?”

    法勒大师愣了愣,最后干脆摆摆手,道:“好吧,安吉尔,这大概是你们华夏的文化吧。我就直接说了,首先,德累斯顿下季度的演出决定提前一个月,所以最迟明天、最好今天晚上,我就需要回德累斯顿了。”

    这个答案让戚暮吃了一惊,半晌,他才点点头,又道:“那法勒先生……不知道另外一个消息是什么呢?”

    只见法勒先生微笑着侧了侧头,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望着眼前可爱的青年,道:“安吉尔,我要回德累斯顿交响乐团了。我自认为我的乐团还是非常不错的,那么……趁着里德那个老家伙还没回来,你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戚暮倏地睁大了双眼,完全无法掩饰自己惊讶的神情。

    德累斯顿交响乐团……岂止是不错?!

    这个成立了四百多年的交响乐团,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交响乐团。它经历了近五个世纪的风风雨雨,甚至在二战时期差点遭受毁灭般的毁坏,但是却依旧坚强地挺立了过来、并且以优秀顶级的水准屹立至今。

    1823年,被尊称为乐圣的贝多芬大师曾经在自己的对话集里这样记录:“大体而言,德累斯顿国家交响乐团是欧洲最好的乐团。”

    当然,二百多年后,经历过许多风雨的德累斯顿交响乐团已然没有了曾经矗立在古典音乐巅峰、从无对手的绝对优势,但是世界人也没有人敢否认,这个伟大的乐团是拥有着全球最顶尖的音乐水平的交响乐团之一。

    而现在,德累斯顿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正在邀请戚暮去观摩一番!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戚暮好不容易按捺住了内心的激动,他的手指微微缩紧,用力地点头道:“法勒先生,我真的……可以去吗?”

    法勒先生笑眯眯地颔首:“当然了!安吉尔,快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今晚就出发!”

    戚暮立即开始收拾自己的琴盒、打算赶紧回去收拾行李,但是他刚刚走出琴房就忽然想起来:似乎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听过那张被小心放在保险柜里的唱片?!

    “法勒先生,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有听过那张唱片,不知道您那是否有比较好的唱片机可以借给我,让我把唱片带到德累斯顿去听一听呢?”

    闻言,法勒先生稍稍愣了愣,然后才点头道:“对了,这件事安吉尔你还不知道啊。昨天在你测评的时候,修理店已经把唱片机送过来了,现在已经完全修好了啊。”

    戚暮倏地一怔,接着他才下意识地反问道:“……修好了?”

    法勒先生微笑着颔首:“嗯,那张黑胶唱片我上次也看了,它的胶面非常美,应该是一张非常棒的唱片吧。既然那台唱片机已经送过来了,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听听吧,安吉尔。”

    在法勒先生的提议下,戚暮和他一起先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向阿卡得教授的休息室走去。

    站在休息室的门前,戚暮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木门,随着“吱呀”一声,温和灿烂的阳光倏地倾泻下来,让他忍不住地眯了眯眼。

    时隔半个多月,他总算是……

    要听到那张唱片了。

    第九十三章

    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给教授使用的休息室一向规格很高,足够的舒适宽敞。至于给阿卡得教授专门设立的这一间,更是采光极好、装饰典雅。

    在阿卡得教授搬进来前,学院就已经置办好了几乎所有的东西,甚至包括了一个双重密码锁的保险柜。当然,属于阿卡得教授的东西也有不少,比如……

    这台漂亮华丽的唱片机。

    pathe是英国著名的唱片机品牌,从最开始的粗纹唱片到现在33转的lp密纹唱片,这家百年老店见证了唱片发展的历史,是欧洲最为古老的唱片品牌之一。

    而阿卡得教授的这台银白色唱片机就是在前几年pathe百年庆的时候,专门为“里德·阿卡得”定制的一台,在唱臂上还烙印着阿卡得教授的名字。

    戚暮在次见到她的时候,就为这台精美优雅的唱片机吸引住了。唱片能够最好地保存住交响音乐的品质,所以在古典音乐之中,如果没有成本计较的话,大多数人都会录制黑胶唱片发售。

    戚暮将唱片从阿卡得教授的保险柜里取出来的时候,法勒大师已经开始调试唱片机。见到戚暮信任地将唱片交给自己,法勒先生一笑,问道:“这么漂亮的唱片,安吉尔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戚暮也没有隐瞒,他直接道:“法勒先生,这是我之前在维也纳的时候闵琛送给我的。好像录制的是李斯特的几首曲子,比如《死之舞》、《诺玛的回忆》,都是他自己录制的钢琴曲。”

    听着戚暮的话,法勒大师放置唱片的动作微微一愣,接着他更加郑重小心地将那唱片放在了唱盘上,一边感慨道:“原来是奥斯顿的曲子啊……安吉尔,奥斯顿对你不错,他很少会录制唱片的,连专辑也很少发行。”

    闻言,戚暮明白地点点头。

    他自然知道闵琛很少发型专辑,因此他上辈子也只收藏了对方一张《肖邦全集》和一套《贝多芬选曲》。所以这次当他收到这张唱片的时候,真是颇感惊讶,如果不是最近半个月实在太忙碌了,自己也没有唱片机,他恐怕早就已经将这张唱片听过很多次了。

    戚暮笑道:“在录制专辑上……似乎闵琛是有些少了,但是法勒先生,仅仅是市场上曾经有过的那几张专辑,我听了以后都觉得非常棒。”

    法勒先生此时正将最后的调试也进行完毕后,不动声色地望了一旁微笑着的青年一眼。他的心中闪过一丝“这么恭敬地尊称我为先生,却始终亲近地直呼奥斯顿的本名,安吉尔有没有意识到呢”这样奇怪的想法,但是很快,他便笑着摇摇头,以“年轻人之间大概都更为亲近”为理由,说服了自己。

    “好了,安吉尔,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那我们不如赶紧来听听看奥斯顿·柏特莱姆的演奏吧,哈哈!”

    戚暮轻笑着颔首,很快,法勒先生便将唱针轻轻地放在了唱片上。

    细微的“嗡嗡”声随着唱片的转动开始响起,戚暮直接坐在了唱片机旁的长椅上等待着音乐的响起,而法勒先生则坐在稍远一些的单人沙发上,悠闲地享受着。

    目前世界上能超越奥斯顿·柏特莱姆的钢琴家几乎为零,所以即使是法勒先生,此刻也不介意轻松地欣赏欣赏这样美妙的音乐,当然如果能再来一杯咖啡的话,那就更棒了。

    在一阵简短的缄默后,很快,一道漂亮的滑音倏地响起,是李斯特的《死之舞》。

    这五段变奏仿佛是一位伟大的钢琴家在进行着轻巧的嬉戏,仅仅是从快速急促的音符舞动中,戚暮都能感受到那节奏的迅速与激烈。由于他在半个月前还曾经亲眼见过闵琛演奏这首曲子,因此现在忽然再次听到,那幕华丽炫目的景象仿佛还在他的眼前回放。

    法勒大师也听得十分入味,他用手指轻轻地打着节拍,脸上露出一抹赞扬的笑容——

    柏林爱乐乐团和德累斯顿交响乐团都是德国最顶尖的交响乐团,但是在近几年后者却与前者拉开了一些差距。即使法勒大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认同:确实是那个叫做闵琛的男人、以及克多里·斯劳特,他们两个人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当然,前者的功劳显然更大一些,至少在德累斯顿可没有人可以弹奏出这样优美动人的《死之舞》。

    等到一曲《死之舞》结束后,不过数秒,一曲《华丽足尖舞》骤然奏响。接着,是《弄臣》、《唐璜的回忆》、《匈牙利狂想曲》no3以及no7,而等到一曲《诺玛的回忆》结束时,戚暮早已怔然地沉浸在那钢琴奏鸣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李斯特被后人尊称为匈牙利钢琴之王,不是没有原因的。正如同闵琛被大多数人认可为当代钢琴之王,也真是没有一点差错。

    虽然戚暮无法亲耳听到一百多年前李斯特到底是如何演奏钢琴的了,但是他绝对相信,他现在听到的这些华丽悠扬的钢琴曲,绝对不会比对方逊色多少,甚至……恐怕还会不相上下。

    心里这样想着,等到休息室里安静了30秒还没有再响起音乐后,戚暮愣了愣,然后笑着说道:“大概是这一面的录音已经结束了,法勒先生,是直接把唱针抬起来、再把唱片翻个对面吗?”

    坐在两米外的法勒大师笑着点点头,低声说道:“对安吉尔,只需要翻个面就可以了。”

    闻言,戚暮微笑着颔首,他抬起手指轻轻捏住了银白色的金属唱臂,还没抬起,忽然便听到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猛然响起:“戚暮?”

    戚暮手中的动作倏地一滞,浅色的眸子也猛然睁大。他不敢相信地低首看向那正在“嗡嗡”转动的黑色唱片,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

    法勒大师倒是挑起一眉,问道:“咦?除了录制曲子外,奥斯顿还说话了?这是什么语言……是中文吗?好像说的是安吉尔的名字?”

    没给他们多久的反应时间,唱片里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戚暮。”男人认真又郑重地念了一遍。

    戚暮握住唱臂的手指已然僵住,他此时早已回过神了,但是却更加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闵琛怎么会在唱片里录声音,还说这么古怪的话,一直在念他的名字……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了戚暮的心头,他的手指微微缩紧,似乎即将抓住那抹灵光,但是却又很快地错过。

    而戚暮现在还不知道,正是他现在的这份迟疑,却让他没有在最快的时间内赶紧将这张唱片停掉!

    “戚暮……”

    “我喜欢你。”

    青年浅色的瞳仁猛然睁大,他下意识地赶紧将唱臂从唱片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