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想到:果然,他还是太嫩了一点吗?嗯,还是要多多练习啊!
要是被维爱的成员们知道了自家副首席此刻的想法,恐怕他们都要吐血三升、长叹“上帝不公”了!
你这都叫太嫩了?!
那他们叫什么?
不要说他们了……连克多里都要哭了好吗!
在音乐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维爱成员们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起程再飞往隔了一片英吉利海峡的曼彻斯特。碧海蓝天在飞机舷窗外将天地都变成一面浅浅的蔚蓝色,戚暮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游离地看向窗外。
……现在,柏爱的巡演应该进行到米兰了吧?
傍晚,米兰。
绚烂深紫的晚霞在夕阳的渲染下,将天际线上一道道缱绻绵长的允许沾染成了瑰丽的颜色。整片天空都泛着一位初春独有的浅红色,在苍穹之下,被绿色拥趸的米兰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绿宝石。
一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的顶层,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反射着迷人的晚霞。坐在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上,闵琛低首搅动着黑色的咖啡,在他的面前,克多里将今天乐团排练时的一些小问题汇报给他。
今天晚上就要演出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基本上也不是大事,所以克多里也没有能说上几点。不过片刻,却见金头发的乐团经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哈哈笑道:“闵,克多里,你们看了比利时最新的《国家音乐殿堂》了吗?”
一边说着,丹尼尔一边摇晃起手中厚厚的杂志。
克多里闻言,微笑着说道:“《国家音乐殿堂》?我记得今天好像是30号吧,他们应该在这几天就会发行新一期的杂志了,不过我还真没看过。”
《国家音乐殿堂》是比利时最顶级的古典音乐杂志,甚至在整个欧洲范围内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能够登上这样一份杂志,是每一个音乐家的梦想,比如克多里,他在刚刚出任柏爱首席的时候就曾经接受过该杂志的一次专访。
克多里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了,但是闵琛却抬眸看向丹尼尔,眉头微挑:“昨天晚上,维爱在布鲁塞尔的巡演刚刚结束。”
丹尼尔笑眯眯地点头:“所以喽……”
说着,丹尼尔将那本厚厚的杂志放在了桌上,闵琛垂眸看去,只见在那杂志的封面上,赫然便是维爱演奏时的景象——
多伦萨大师高举指挥棒、朱莉投入地弹奏钢琴……只可惜闵琛原本想看的那个青年却被钢琴挡住了身影,让他无法看清。
于是闵琛的兴趣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国家音乐殿堂》介绍维爱在布鲁塞尔的演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让他们再去报道维爱副首席?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克多里见闵琛似乎并没有翻开杂志的兴趣,于是他便好奇地拿过杂志翻了翻,不过几分钟,他诧异地抬首,道:“奥斯顿,我好像……看到了小天使的简介?!”
深邃的眸子倏地睁大,闵琛动作迅速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结果克多里递过来的杂志。他仔仔细细地在那一页上看了许久,将那近千个字看得是一字不差,最后视线停留在“作者:格拉特·李斯孟克”上面许久。
丹尼尔笑道:“我刚才看到这篇维爱的乐评竟然是由格拉特亲自写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他好像已经有三年没为维爱写过乐评了吧?看来昨天晚上维爱的演出真的是非常成功啊。”
克多里哭笑不得地问道:“丹尼尔,维爱的演出成功你怎么好像特别高兴?”
丹尼尔立刻板起了脸:“咳咳,我是为小天使高兴,和他们维爱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啊!”
话音刚落,丹尼尔倒是先笑了起来,克多里也无奈地笑笑。
柏爱和维爱同为世界顶尖乐团,虽然总有人将二者放在一起比较,甚至是他们各自内部的成员也会暗自较劲,但是说实话,两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你瞧,至少奥斯顿这个冷冰冰、又不懂得如何说话的家伙以前经常去找多伦萨,也没见他被维爱的成员们套了个麻袋、往死里打啊。所以说,这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如今,在看到维爱有了更大的进步后,其实柏爱的心中也是非常高兴的。
他们的老对手再次发出了挑战,那他们……自然不甘落后!
不过片刻,闵琛将咖啡杯轻轻放下,起身道:“走吧,最后一次预演。”
丹尼尔微微一愣,然后惊道:“上帝啊,还有三个小时就要演出了,你还要再来一次预演?!大家会被累死的好吗,我敢保证,今天音乐会结束,他们那群小家伙都肯定会累到趴下啊!”
只见俊美优雅的男人挑了挑眉头,道:“他们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预演。”
丹尼尔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会告诉他们,维爱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丹尼尔:“……”
过了半晌,他小声地嘟囔道:“那他们肯定哭着喊着要赶紧练习了……奥斯顿,你真是太坏了。你这个算计人心的恶魔!”
有了对手,才能激励自身,互相成长。
这种被人紧紧追赶、而必须得加快速度的感觉,不要说是柏爱,连闵琛都是久违了。
百八十三章
曼彻斯特、罗马、日内瓦……
短短15天,维也纳爱乐乐团2017年季度的环欧洲巡演就已经经过了四站。在4月15日的当天上午,这支世界一流的交响乐团正式抵达巴黎,准备开始巡演倒数第二站的音乐会排练。
刚刚踏上巴黎的大地,戚暮便赶紧地将自己的行李放进了乐团提前订下的酒店里。
这段时间无论在什么地方进行演出,戚暮都一直都和乐团的成员们一同行动,所以即使某人在维也纳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给他留了一大把钥匙,戚暮也没想过要住在酒店以外的地方。
而这次当戚暮来到巴黎以后,他还是次想要单独外出一下。
戚暮刚与多伦萨先生说明了自己的事情、表明自己想要在晚上外出一趟,多伦萨先生便了然道:“哦小七,你是要去看里德吗?”
戚暮也没有丝毫隐瞒:“是的多伦萨先生,我和老师很久不见了,听老师说他最近腰有点不好,所以我想趁着来巴黎演出的机会去看看他。”
闻言,多伦萨温和地笑道:“好的,小七,你要去看自己的老师,我怎么可能阻止你呢?不过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和里德见面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去探望他怎么样?”
听了这话,戚暮并没有,多伦萨先生和阿卡得教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们谁想去看望对方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戚暮笑着颔首:“好的,那我们就一起去探望老师吧,多伦萨先生,我想老师也一定会很高兴您去看他的。”
戚暮话音刚落,只听一旁忽然响起:“咦,小七、多伦萨,你们要去看阿卡得吗?!”
两人惊讶地转首看去,只见安东尼先生走了过来,一边道:“上帝啊,我很喜欢阿卡得的,几年前还和他在纽爱的音乐会上见过。小七……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清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戚暮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应该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早在一旁偷听了很久的维爱众人立即炸开了锅——
“我也超级崇拜里德·阿卡得大师的啊!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还有我,我最喜欢阿卡得大师的《魔鬼的颤音》了,那简直是神的音乐啊!”
……
有了安东尼先生开了个头以后,越来越多的维爱成员们纷纷举手,想要见一见这位世界顶尖的小提琴大师。
但是多伦萨先生却是难得地板起了脸,严肃郑重地斥责道:“里德最近身体不大好,我们这么多人去是在打扰他休息。好了好了,就小七、我和安东尼一起去好了,你们在酒店里好好休息吧。”
多伦萨先生很少会如此正经肃穆,但是维爱成员们却也知道,自家指挥说的不错,去的人太多便不是探望,而是打扰。于是他们只能悻悻地拜托戚暮为自己传达对阿卡得大师的喜爱之情,并且带去自己的祝福。
等戚暮三人到达阿卡得教授的家时,这位大师正坐在餐桌前品尝着一杯香气扑鼻的热可可。见到戚暮三人来了后,他在惊讶之余,立即将三人都迎进了自己的小客厅。
从厨房里倒了一杯热可可和两杯清水后,阿卡得教授理所当然地将那杯浓郁香醇的热可可轻轻地放在了戚暮的面前,然后将另外两杯清水随意地摆在多伦萨先生和安东尼先生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客套”的事情后,阿卡得教授连一点余光都不分给自己的老朋友多伦萨先生还有一旁的安东尼,直接看着小七,上下打量了许久,然后板起脸:“瘦了!”语气不悦,声音沉闷。
戚暮哭笑不得地直摇头:“老师,维爱最近正在巡演,我得跟着乐团到处走动,肯定会瘦一点的。”
谁知下一秒,阿卡得教授却闷闷地哼了一声,然后指着一旁的安东尼先生说道:“你看安东尼,他怎么一点都没瘦啊?我觉得他比三年前还胖了不少呢!”
戚暮:“……”
老师,您这么说安东尼先生,他可是会伤心……
“上帝啊,阿卡得大师您还记得我吗?!”安东尼喜出望外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戚暮的思绪,他转首一看,只见这位一贯正经的首席激动异常地说:“是的是的,我是安东尼,我们三年前在纽爱的伦敦音乐会上见过面的,阿卡得大师!”
阿卡得教授轻轻地“嗯”了一声,给了兴奋到脸都涨红的安东尼先生一个眼神后,又转首看向自家可爱的学生:“所以说,小七!你怎么都瘦成这样了?是不是在外面没有好好吃饭啊?!”
戚暮:“……”
安东尼先生,原来您竟然还是老师的死忠粉丝么……
“小七啊,不是老师说你,年轻人要以身体为重啊!你现在应该没有80斤了吧?”
戚暮惊讶地瞪大双眼,反驳道:“老师,我现在有65公斤的!”
“什么!!你竟然只有65公斤了?!!!”阿卡得教授一脸惊悚,然后他立即转过头看向一旁一直微笑着的多伦萨,惊道:“多伦萨,你到底是怎么折磨我们家小七了啊,65公斤、65公斤……这得多轻啊!!!!”
无辜中枪的多伦萨先生:“_”
等到阿卡得教授叮嘱了一大堆类似于“小七,你得好好保重身体,敢再瘦下去老师就不见你了”、“明天开始每天吃三碗饭知道吗”、“不不不,每天至少得再吃一块大牛排才行!”的话后,窗外天色已晚,夕阳渐渐西垂。
由于第二天早上维爱还要进行排练,于是戚暮三人便没有再多逗留。走到门前的时候,安东尼先生还非常激动地拉住阿卡得大师的手,连连道:“后天晚上我们的音乐会,如果您有时间,一定要来啊!”
阿卡得教授淡定地点头,镇定地说道:“小七在呢,我肯定会去的。”
眼见着安东尼似乎还想再继续表达自己的憧憬与喜爱之意,多伦萨先生哭笑不得地将这位老伙计拽走,给人家师生两人留下一个共处的时间。
站在阿卡得教授的家门口,戚暮将口袋里放着的邀请函双手递给了自家老师。这封维爱巡演音乐会的邀请函是浅浅的米白色,上面用金线勾勒出细细的花纹,看上去正式庄重。
阿卡得教授收下邀请函,认真地凝视着眼前清俊漂亮的青年,良久,他叹息道:“小七,你在这个年龄就可以成为维爱的副首席、首席,对于你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压力,也给了你很多的责任。”
安静的楼道里,只有阿卡得教授的声音在悠悠地回响。戚暮郑重地颔首,道:“老师,我会努力的。我从来不以年龄小为借口来逃避责任,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阿卡得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戚暮一眼,然后叹气:“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很刻苦努力的孩子,但是有的时候你给自己的压力也是太大了。你瘦了,真比去年离开巴黎的时候瘦了不少,难道奥斯顿看到你这样,都没有心疼吗?”
忽然听到某个名字,戚暮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他轻轻摇首:“他也希望我要多吃点,但是老师,我并没有很瘦,您担心过头了,我的压力并不大。”
戚暮说得云淡风轻,但是阿卡得教授却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