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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或许已经能够超越3分32秒这个数字,但是到这个时候,一个简单的数字却早已没有太大的意义。

    里德·阿卡得在小提琴界的声望地位,远远不是一首《无穷动》就可以代替了的。这位身材矮小、却精神抖擞的老人,对于个人地位的提高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兴趣,他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可以看着自己的徒弟走得更远、更高。

    陪阿卡得教授去了几趟学院后,戚暮便是真的要回维也纳了,在那里他已经有一场采访需要准备,因此即使距离假期结束还有近一周的时间,他也没有办法再逗留下去。

    认认真真地写下一篇厚厚的《腰病注意指南小贴士》后,戚暮便在阿卡得教授的送行中,离开了这座浪漫美丽的城市。

    等到阿卡得教授乐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刚打开冰箱打算吃点冰淇淋消暑的时候,却见一张薄薄小小的卡片轻飘飘地贴在冰箱的隔层间,上面用漂亮干净的字体写着——

    【老师,不要总吃冰淇淋,太冷了,对身体不好!_】阿卡得教授:“……”

    过了一会儿,阿卡得教授悻悻地收回伸向冰淇淋的手,虽然撇了嘴,但是却止不住脸上的笑容。他喃喃自语道:“法勒那个老家伙说的还真不错,小七?”

    “……明明就是安吉尔小七嘛!”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维也纳之声》是奥地利最知名的古典音乐杂志之一,能够登上这本杂志的人无一不是业内的精英、大师。作为替维也纳古典音乐协会发声的官方舆论媒体,维爱的每一位指挥、首席,甚至是其他乐器组的首席,都会在任职半年内接受这家杂志的采访,将他们介绍给全奥地利、乃至是全世界的音乐爱好者。

    由于戚暮一进入维爱就是出任乐团首席,所以他需要接受大量的工作,一直也没有时间抽出空来接受采访。而等到戚暮稍稍熟悉了维爱的日常事务后,又开始了上半年度的巡演,于是就更没有时间了。

    所以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见到了《维也纳之声》的主编凯斯先生。

    凯斯·泽拉兹尼的名号戚暮曾经听说过,他是奥地利知名的乐评家,三年前才受邀成为《维也纳之声》的主编。能够得到凯斯先生亲自采访的音乐家很少,三年来几乎就四五个人,如果戚暮担任的不是维爱的首席,那么或许他还无法得到这次机会。

    要知道,就连采访埃弗拉先生的记者都只是《维也纳之声》的副主编,而不是这位赫赫有名的主编大师。不是因为埃弗拉先生没有资格得到主编的采访,而是因为这位主编的业内地位实在是高。

    总而言之,或许在《维也纳之声》主编以及乐评家的身份中,人们提起凯斯·泽拉兹尼,或许个想到的仍旧是:“哦,这是奥地利知名的乐评大师!”

    于是,在回到维也纳的第二天里,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戚暮便与这位凯斯主编聊了许久。凯斯先生是一个健谈的人,戚暮也同样如是,而当两个非常健谈的聚到一起后,一旁的维爱经纪人塔克曼先生真是想要插上嘴、都难如登天了。

    “原来你也很喜欢帕格尼尼的音乐吗?哦上帝,我一直听说小七你的小提琴技巧非常高超,真可惜之前维爱巡演的时候我一直有事无法参加啊。”

    “凯斯先生,或许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参加维爱下周的音乐会?”

    “哈哈!这真是太棒了!”

    你悄悄这两人流利顺畅的交谈、融洽和谐的氛围,甚至连音乐会的邀请函都这么简单地送出去了啊!

    塔克曼坐在一旁干看着,已经不知道自己早上连连叮嘱的到底是什么了——

    “小七,凯斯先生在业内说话的分量还是很重的,你得注意啊”、“今天我要把邀请函送给他,如果能让凯斯·泽拉兹尼来参加我们的音乐会,那可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哦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十全的准备来劝说这位顽固的先生了”……

    是的,塔克曼昨天晚上已经熬夜做好了各种准备,让这位很少接受乐团私下邀请的乐评大师来参加维爱下周的音乐会,但是……

    他还一个字没开口,你们怎么就都谈·好·了·啊!!!

    这一天的采访进行得十分轻松愉快,等到采访结束后,凯斯先生再让摄影师拍了几十张戚暮的照片后,一整天的采访才算是彻底结束。

    就算是到了临走,这位乐评大师都笑着表示自己一定会来参加下周的音乐会,来听一听戚暮的演出。而目送着《维也纳之声》杂志社的人员离去,塔克曼先生呆若木鸡地看了许久,最后才转首看向一旁微笑着的青年。

    “小七……你是什么时候给凯斯先生灌下迷魂汤的……”

    弱弱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戚暮诧异地看向一脸惊悚的塔克曼先生,疑惑不解地重复道:“迷魂汤?”

    塔克曼先生立即重重地摇头:“不不不,这哪儿是迷魂汤啊!小七,凯斯·泽拉兹尼只要参加音乐会就肯定会写乐评的啊,他还肯定会发表在《维也纳之声》上!哦上帝,正好可以把去年那件糟心的事情造成的影响冲淡一些,这真是太棒了?”

    戚暮:“……?”

    塔克曼激动地上前一步,大力地抱了抱呆愣着的戚暮,兴奋道:“我的天,你简直是我们维爱的吉祥物啊,小七!!!!”

    顿时间有了一种不祥预感的戚暮:“……”

    果不其然,当戚暮第二天来到乐团的时候,小提琴组的理查上来就是一句:“嘿小七,听塔克曼先生说,你居然一句话就邀请了凯斯先生参加我们的音乐会啊!哦小七,你真是咱们乐团的吉祥物啊!!!”

    一脸黑线的戚暮:“……”

    不过片刻,其他成员也纷纷围聚过来——

    “就是就是,凯斯先生可严肃了,他竟然那么简单地就答应了,小七真是吉祥物!”

    “那可不是,小七这么可爱又这么亲和,凯斯先生欣赏咱们小七不是应该的嘛!”

    “哈哈哈哈,我之前不是和你们说嘛,我有个帕雷森剧院的好朋友,他前几天告诉我……”

    戚暮陡然一惊,惊恐地看向那个正在说话的成员。

    “原来他们帕雷森剧院都把小七当作是乐团吉祥物呢!哦对了,他们还在去年的平安夜音乐会前做了一个叫做‘小七’的吉祥物,嘿嘿,我还把它带过来……”

    “放下那只红兔子!!!”戚暮惊声大喊。

    但却是为时已晚。

    “我的老天,这只兔子小七真可爱!”

    戚暮:“……”才不是兔子小七好不好!

    “哇塞,它的耳朵这么软,还有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像水晶球一样,真是和小七太像了好吗!”

    戚暮:“……”他的眼睛才没有水晶球那么大!

    “我也要买一个,我也要买一个。伯格,你是在哪儿买的,我也要!”

    戚暮:“……”好想离团出走怎么办……

    不过三天,在戚暮勉强的笑容中,只要他来到乐团,就会发现所有的成员都拿起手机、包扣上面的红兔子吉祥物,笑着和他打招呼:“嘿小七,早上好哦!”

    “……早上好。”如果你能够不挥着那红兔子的小短腿就更好了。

    “嘿小七,一起去喝下午茶吗?这真是美丽的一天!”

    “……”如果你不拿着那红兔子对他说话,那就更美丽了!

    ……

    一连五六天,戚暮已经从一开始的无奈苦笑,到最后的麻木接受。甚至当有成员笑眯眯地举起自己的兔子小七时,戚暮还能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软软萌萌的小兔子,先发制人:“早上好!”

    维爱成员:“……”

    讨厌,不能调戏自家可爱的首席,真是太不爽啦!

    火烤一般的七月,经过了为期三周的休假后,维爱的成员们又进入了忙碌的演出时期。凯斯先生也如约参加了维爱的音乐会,并且在当周的《维也纳之声》上,便发表了对这次音乐会的感想,写了一篇长长的乐评。

    仿佛是苦果终尽,又好像是否极泰来,当“维爱首席黑幕事件”结束半年多的现在,人们已经忘了这支乐团曾经出现过的丑闻,真正地再次将目光放在他们的实力上。

    一支拥有斐然实力的乐团,即使曾经出现过波折,最后也会凭借着稳定优秀的音乐,重新收服乐迷们的喜爱。许多维爱的乐迷们纷纷感慨最近这两三年维爱经历过的磨难,先是从特邀小提琴手的意外身亡,到去年的黑幕事件,再到如今的欣欣向荣……

    这支乐团正在稳步地向前发展,走向一个更加灿烂的明天。

    因为是在非演出季,所以维爱的日常事务总是显得很杂乱,今天在维也纳开一场音乐会,下个星期又要去比利时,再过两周又去了俄罗斯……

    休息时间是有的,却没有太多的连续的假期,因此也只能在节假日的周末,戚暮才能飞到柏林去看看那个小气别扭的男人,或者是由对方从柏林飞到维也纳。

    每一次短暂的相处都是小别胜新婚,闵琛迁就了自家爱人的喜好,将维也纳和柏林的那两间冷冰冰的公寓都添加了一些温馨的小物件,也多了一些人气。大部分时候两人都会一起装饰着家里,到晚上就一起练琴。

    闵琛非常期待两人的合奏会,但是可惜的是在最近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两人都没有档期可以抽出来,进行合奏会。

    “这件事我已经放丹尼尔帮忙注意着了,不过……你好像需要一个助理或者经纪人。”

    听着闵琛的建议,戚暮想了想,却还是笑着说道:“我现在自己的事情还处理得过来,等以后再请一个经纪人吧。”

    很多音乐家都会拥有自己专属的经纪人、助理,甚至有不少还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尤其是大乐团的指挥和首席,他们需要有专门的人去打理这些事务,目前戚暮才刚刚起步,暂时不需要经纪人还是很正常的。

    对此,闵琛并没有强求。

    等到有一次闵琛又从柏林飞到了维也纳后,两人一起缩在沙发里听着音乐,戚暮忽然开口:“闵琛,今天……塔克曼先生说,前几天扎耶夫似乎又向上面提起了诉讼。”

    戚暮语气随意,并没有很在意,而闵琛则也轻轻颔首:“嗯,他经常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反正也不会改变什么。

    安静宽敞的客厅里又沉默了许久,闵琛正抬手准备将书翻到第二页,忽然便听到一个犹豫的声音在自己的身旁响起:“闵琛……我想去看看一个人。”一边说着,戚暮的手一边轻轻地抚上了他的。

    闵琛微微怔住,他转首向身旁的青年看去。

    只见后者眉眼微弯,淡笑着说道:“自从事情结束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见过那个人了。我现在想想,其实我应该见一见他,看看他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接受了应该有的惩罚。”

    此时此刻,闵琛早已明白戚暮指的到底是谁。望着自家青年勉强维持的笑容,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暗光,闵琛伸手揽住了爱人,低声道:“好,我陪你去看看他……”

    看看,他到底惨到什么地步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同于寻常地方的阳光灿烂,一道道高耸直立的高墙将这座重刑犯监狱与外界隔离开来。三米多高的墙壁顶上是通了电的铁丝网,防止某些不长眼的重刑犯妄图越狱出逃。

    塔阿德监狱里关着的都是十年以上刑期的重刑犯,就算是放在刑法严苛的华夏,十年的刑期也是非常久的了,更何况是在法律较为宽容的奥地利。

    盛夏的日光毒辣刺眼,但是塔阿德监狱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炎热,这里阴气森森、湿冷阵阵,巍峨的高墙堵住了所有犯人的妄想,也将这些犯过重罪的人生生关住。

    罗遇森是在操场上放风的时候突然被狱警叫出去的,按理说每次有监狱外的人来探望塔阿德监狱里的犯人,都至少会提前一个星期提出申请,经过重重批准以后才可以进入。在被关押的大半年时间内,罗遇森的父母只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获得探望的机会。

    跟着狱警往探监房的方向走去,罗遇森一边走一边惊奇地发现,自己偏离了曾经走过的那条道路——这里根本不是去往探监房的路!

    直到那狱警在一扇大铁门前停下时,罗遇森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问道:“这……这里是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