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天赋。”说出这话的,正是在外冷峻淡漠的维斯克·埃尔德。恐怕就连他的父母、凯伦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其实也有这种幽默无奈的一面。维斯克继续说道:“很早以前就听说凯伦有个小提琴天才的弟弟,我当时有想过,或许……你会和法勒·路易斯很像。”
法勒·路易斯出生优渥,是世界顶尖的小提琴大师,能有人将之与自己对比,对于克多里来说,其实算是一种赞美了。
大概是气氛太过美好,克多里一时忽视了对方提到的“凯伦”,他笑着说道:“我曾经与法勒大师见过面,他是一位很和蔼可亲的小提琴大师,我与他差得很远。”
“不,你比他优秀。”
男人斩钉截铁的话让克多里一愣,他诧异地抬首,只见维斯克正敛着眸子,郑重认真地凝视着自己。这个时候连一个字都不用说,空气便仿佛凝滞了一般,让克多里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地僵住——
他好像意识到,有些东西正在偷偷地发酵。
维斯克俊美如雕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他道:“你的琴声……”
“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旋律。”
或许是那一刻的月光太过朦胧,也或许是那一刻男人如同冰层断裂、春暖花开的淡笑太让人心动,当克多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情不自禁地与这个男人开始了一场接吻。
这个吻开始于两个人渐渐靠近的动作,这个吻也加深于他们紧紧拥住的身躯。
口鼻间到处都充斥着男人冷冽清爽的味道,和这个人冰冷的皮肤不同,这个人拥有着炙热的嘴唇。当两唇相碰时,克多里只感觉自己仿佛被对方融化了一般,即使后来理智渐渐苏醒,他也痛苦地不愿意挣脱开对方。
脚下是嘈杂热闹的宴会厅,耳边是夏夜里呼啸而过的晚风。两个男人仿佛偷情似的在这小小的阳台上,开始了一场不伦的爱恋,这种爱情只能是一场火,感性的人被灼烧得米分身碎骨,而理性的人却用铁锤凶狠无情地凿着另一方的心脏。
这个漫长的吻,从开始的一刻就没有想过结束。
很少有这样不自重的时候,如果放在半年前有人告诉克多里,以后你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那么克多里只会无奈地告诉对方:“你真是想多了,我的家人,永远都会比我的爱人重要。”
但是现在,他却无情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在亲吻的是他的姐夫,是他姐姐的未婚夫!他的姐姐正在楼下举行着生日会,可是他却在这里勾引姐夫,妄图与对方发展不伦的关系。
当楼下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的时候,克多里的理智陡然回归。他用力地推开了眼前的男人,只见维斯克也是一脸怔然,惊诧地看着他。
用力地喘了几口气,克多里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声音也不颤抖:“抱歉,刚才……刚才是个意外。我……还要赶凌晨的飞机,我先走了。”
“克多里!”
回答维斯克的,是青年飞奔离去的背影。
第301章 十年4
当天晚上,克多里请丹尼尔帮忙订了一张飞往柏林的票,连夜赶回了柏林。当他落了地、开了手机后,很快便接到了凯伦的电话。耐心地向姐姐解释了自己突发急事后,克多里一路颠簸着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天,已经蒙蒙亮。
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从东边的天空照射过来,穿透薄薄的窗纱照射在卧室里,也照亮了那个在床边呆坐了一整夜的青年。沉默了片刻后,克多里抹了一把脸,起身开始洗漱。
在柏林爱乐乐团里,或许很多人都以为奥斯顿·柏特莱姆是一个非常不细心、脾气很不好的人,而柏爱的乐团经纪人丹尼尔·杜克则比较热心肠、会照顾人。
但是事实上,一切和他们想象得相反。
在看到克多里的时候,丹尼尔大大咧咧地没有察觉到他今天的异常,反而直接劝他多休息休息,连夜从伦敦奔回柏林实在是太累了。而等到私下的时候,闵琛却是一针见血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克多里?”
这个问题让克多里喉间一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闵琛俊眉微皱,直截了当地说道:“感情问题。”
克多里苍白地笑道:“奥斯顿,你为什么猜我出事情了?还是感情问题?其实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这一次回伦敦实在太急了,我有些累了。”
冷峻优雅的男人淡然摇首:“克多里,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虽然我没有尝试过爱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你情绪上的低落和失态,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了吗?”
克多里微笑着摇头:“奥斯顿你真是想太多了,我没有喜欢上哪个女孩子。要是我喜欢上谁了,我一定时间告诉你和丹尼尔,你们可是我的好朋友。”顿了顿,克多里淡笑着转移话题:“不过奥斯顿,你怎么还没有女朋友?难道……柏特莱姆先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丹尼尔刚进门,忽然听到这话,他立即激动地问道:“什么?!闵他有喜欢的人了?!”
闵琛没有好气地扫了丹尼尔一眼:“闭嘴。”
丹尼尔郁闷地抱怨道:“我就说,这个死冰山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啊。我看啊,他这辈子就打光棍算了吧!不可能有人想嫁给他的!”
“丹尼尔。”
“嗯?”
“你最近很闲?”
“没有啊,我忙着呢。”
“哦,那闭嘴。”
“……”
……
克多里次觉得自己当初拒绝了英国皇家乐团的邀请、来到柏爱,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虽然离家远了一些,但是这里有很多关爱他的人,这里也能让他暂时忘记家乡的那些人、那些事。
但是,地球始终只有这么大,当某个乐团排练结束后、克多里在柏爱的门口见到了自家姐姐和那个男人时,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双眸睁大。
凯伦笑着上前,抱住了弟弟:“克多里,这都多久不回去了?!”
克多里勉强地笑道:“嗯,圣诞节的时候我会回去的,凯伦。”
“你啊,爸妈最近很想你,可是他们正在筹备一场艺术展,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柏林看你。你有时间要回去多看看,知道吗?你又瘦了啊……”
凯伦的声音在克多里的耳边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水雾,无法听清,他怔然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只见后者此刻正垂眸望着他,眸色镇定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心中发紧,克多里干笑着看向凯伦,道:“凯伦,我很快就会回去了,我们下半年度的巡演有一场是在伦敦,到时候正好可以回家住几天呢。”顿了顿,克多里又问道:“对了,你是要来柏林出差吗?”
闻言,凯伦点点头:“嗯,埃尔德集团打算在德国开一家分公司,所以我和维斯克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会经常来柏林,等以后事情处理妥当了,我们就可以不用经常来了。不过来柏林看看你也好,以前你在学院的时候还两三个月回家一趟,现在可是彻底地不回来了啊。”
当天晚上,维斯克被凯伦赶到酒店,开了一间房。而凯伦自己则是和弟弟一起回了克多里的公寓,姐弟两很久没见,需要联络联络感情。
得知维斯克会去外面的酒店住一晚的时候,克多里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此时的他还没有想到,凯伦的那句“这段时间可能会经常来柏林”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在某天的排练结束后,忽然看到那个挺拔俊美的金发男人站在柏爱总部的大堂里,安静地等待着他。
克多里脚下步子一顿,他下意识地反应竟然是转身就走,但是此时,维斯克已经看到了他,并且伸手与他打了个招呼。
克多里紧握着手指走上前去:“您好,埃尔德先生,好久不见……凯伦呢?”
听着这话,维斯克眉头一蹙:“你不用对我说敬语,叫我维斯克就可以了。这次是我单独来柏林,凯伦在伦敦没有过来。”
克多里转过头,避开了男人的目光:“不知道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见到青年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话、依旧对自己用敬语,维斯克不由地眯了眸子,良久,他才低声问道:“很久没有见了,我不可以来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一边说着,维斯克一边伸手打算帮克多里拎一下手里的东西。今天克多里拎了不少东西,除了小提琴外,还有几份厚厚的曲谱。但是维斯克的手刚刚触碰到克多里的时候,却被后者快速地躲开。
维斯克身子一僵。
只见克多里低着头,让额前的发丝挡住了自己的神情,过了许久,他才呢喃着道:“埃尔德先生,请您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好吗?凯伦并不在这里,我们……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如果您需要订酒店,我可以请丹尼尔帮您看看,他在柏林的关系很广。”
维斯克·埃尔德还会订不到一个酒店?!
看着青年疏离的态度,维斯克薄唇一抿,道:“我没有想订酒店……”
“我现在就帮您联系丹尼尔。”
“克多里……”
“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丹尼尔打电话……”
“克多里!”
突然拔高的声音,让一旁走过的、几个还未离开的柏爱成员都齐齐一愣,只见这个英俊朗逸的金发男人紧紧皱着眉头,他直接伸手拉过了青年的手,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拽着对方就往外走。
等到克多里被维斯克按进了车内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了这样?
待维斯克开着车一路向着克多里的公寓方向驶去时,克多里紧抱着怀里的小提琴,良久,他终于长叹了一声气,道:“埃尔德先生,上次的事情……还请您忘记吧。那是一个意外,我对您没有任何别的心思,您是我的姐夫,是凯伦的未婚夫,是我的亲人。”
这段话,克多里早已在这几个月里演练过无数次了,他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地说出口,真正放下这个意外,但是当真的出口时他却发现,没说一个字,都好像心如刀割,因为他知道——
只要说出了这句话,就是真的放弃了那份正在萌芽的感情。
虽然心中早已被刀刃切割成小块,但是表面上,克多里却十分平静。而他的这种平静,却让一向冷静淡定的维斯克·埃尔德有些急促起来。直接在路边忽然停了车,维斯克转身看向一旁的青年,直言不讳地问道:“你说那是意外?”
克多里镇定自若地颔首:“是。”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埃尔德先生,很多时候外界因素非常容易造成人的情绪的变化,在当时的情况下,随便换成任何一个人,我恐怕都会忍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个人是不是您,并不重要。”
这番话听到最后,怒火已经在维斯克·埃尔德的身体里积蓄。当他听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却好像怒极反笑,维斯克冷笑着勾起唇角,轻声反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并不重要?”
克多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从容地点头:“是的,是不是您,并不……唔……”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克多里猛然怔住,他浅绿色的眸子骇然地睁大,男人霸道浓郁的气息铺天盖地地侵袭过来,让他无处可逃。
维斯克直接将青年手中的繁杂物品全部拿到一旁,放在了车后座,他的双手紧紧地箍住了身下的青年,舌尖疯狂地舔舐着青年饱满圆润的嘴唇,不停吸吮着那柔嫩的嘴唇,让其红肿鲜艳。
克多里的反抗,更加促就了男人身体里的情欲。他的手指顺着青年的毛衣下摆探入其中,兀自地抚上了对方胸前的挺立,用力地揉搓着,这种仿佛强硬的行为让他身下的青年渐渐放弃了抵抗,直到眼泪顺着克多里的脸颊,滑入了两人紧紧相触的嘴唇。
苦涩的滋味,让维斯克·埃尔德一下子清醒过来。
被讽刺的怒火也被猛然浇灭,他惊骇地放开了身下的青年,却见这个单纯温暖的青年此刻正用手捂着眼睛,浑身轻轻地抽搐着。泪水顺着他的指缝不停地往下流淌,他的嘴唇鲜艳欲滴,泛着一层暧昧的水色,但是此时此刻,维斯克却再也没有了任何情欲。
他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维斯克·埃尔德……”
青年沙哑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