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易辰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正打算回信问问,房门忽然敲响了。
易辰拎着手机,穿上鞋开了房门。
时年换了一身棉绒短裙,白色的打底裤,栗色的头发斜着扎了个马尾,提着粉色的挎包站在门口。
“刚来你就宅宾馆里?”时年看着易辰,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明天就要被导演奴役了,趁今天有空去外面转转啊!”
易辰还没说话,就被时年拽了出去。
“你认路吗。”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易辰这才想起安文乐说的师妹是哪位,无奈地跟在亢奋的时年身后。
“不认啊。”时年答得理直气壮,“认路叫你干嘛。”
“不认路大晚上的出来逛?”
“晚上才有情趣。”时年催易辰,“找夜店找夜店,看看附近有夜店没。”
“……大姐歇歇吧。”易辰道,“上次酒吧这次夜店,再被逮着我就废了。”
“夜店怎么了?”时年秀眉一扬,“是男人就要学会偷吃嘛,搞得罗影帝跟你爹似的。整一个夫管严。”
“……”易辰默默跟在后面。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男人。
时年看着地图在前面走,易辰跟在后面,手插在裤袋里,看向街边灯红酒绿的店面。
天已经黑了,路越走越生,四周的灯光也渐渐稀少起来。易辰看着时年的背影,道,“你确定是这条路?”
“应该是啊。”时年盯着手机里的谷歌地图,抬起头向四周看去。
周围是有些破旧的砖砌楼房,时不时有行人和车匆匆而过,毫不停留。路边阴暗的灯光下,几个瘦骨嶙峋的人坐在角落里,裹着脏乱的衣服,眼眶青黑,空洞的眼仁盯着街道上打扮入时的两个东方人。
易辰皱了皱眉,对时年道:“走错路了,回去吧。”
“地图指的应该是这个方向啊。”时年道,“再往前走走。”
“别走了。”易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这里大概是——”
时年已经轻快地迈着步子向街右拐了过去,易辰追上去拉过时年的手臂,刚想说话,却忽然见前方燃着一簇明亮的火光。
铁丝网的垃圾桶里不知燃烧着什么,发出哔啵的声响,黑色的烟从明亮的火苗剥离出来。周边或站或坐着几个黑人,听见动静,向两人看了过来。
忽然,一个黑人吹了声口哨,几个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易辰警惕地站住了,向后拉了一把时年,压低声音道:“快跑。”
时年终于察觉到不对,刚想后退,手臂却被一个黑人捉住了。
“hey! don’t go, babe”
易辰劈手拽过时年,向后狠狠一推,时年从惊呆里回过神来,慌不择路地向后跑去,跑了两步,被高跟鞋绊得一个踉跄,一抬头,两个赤|裸着手臂的黑人拦在眼前,嘴里说了一串下流的俚语,黢黑的手伸了过来。
易辰的肩膀被一只汗湿的手按住,见时年被困住,五指抓住肩膀上的手,回身狠狠卷住粗糙健壮的手臂,对准身后人的□踹过去,那人被踹得吼叫一声,松开手捂住□。易辰趁机脱开,拖住时年身前的两个人,对时年吼:“脱了鞋跑!”
时年吓得发抖,踩掉鞋扔在一个人的脸上,声音带了哭腔:“不……不行!你呢!”
“少废话!”易辰用膝盖拱开一个黑人的臂弯,低声骂了句fuck,冲时年喊,“滚!”
时年战栗着向后看了一眼,啜泣了两声,向转弯处跑去,易辰的身体被两个黑人缠住,拼命扯动挣扎。
手腕被死死握住,皮肉上清晰地感觉到黏湿的汗液和粗糙的手掌纹络。冬夜的寒风吹过,身上汗湿的地方一阵刺骨的发凉,易辰打了个哆嗦。
垃圾桶里的火光忽明忽灭,在安静的夜晚发出清晰的响声。
半晌,一旁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人忽然站了起来,踢开燃烧着的垃圾筒,慢慢走到三人身前,说了句:“s”
两个黑人立刻停了下来。
易辰刚想挣脱,手臂突然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握住。一个扭动,“咔嚓”一声响,一阵令人昏厥剧痛从肩膀的关节处蔓延开来。易辰闷哼一声,眼前蓦地一黑。
头上紧接着受了重重一击,易辰昏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劈爱思:因为某烬开学了,所以跟大家说一下,改成隔日更,但是每次会多更,希望大家能够谅解t_t俺真的是一有空就撸文的状况了,因为国外的大学每周都有测验,每个月都有大考,全都关联着期末成绩,而且俺码字还慢……日更真的hold不住了……所以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俺真的真的是尽力了_(:_」∠)_
再次鞠躬t__t
谢谢阿霁、13666394数字君、阿驳、大棉鞋、木木、鱼鱼的地雷(__)
第42章
滴答。
冰冷的水滴从梁上落下,滴在干涸的唇上,又顺着嘴角缓缓流入脖颈。
易辰恍惚了片刻。头很热,像是融浸在岩浆里,却清晰地感觉到呼啸而过的冷风,吹过发间,带走一片热气。吸入的空气像带了冰粒,喉管和肺里一阵不协调的发凉。身体被密实地包裹着,从骨头里透出一股令人发抖的寒冷,冷得想打寒战,却动弹不得。
像是堕入无声的沉寂,却又像沉浸在一片喧扰的纷杂,空洞的耳鸣渐渐褪去,隐约听见周遭传来“啪、啪”的撞击声。伴随着兴奋粗犷的低喘。
易辰神经迟缓地动了一下脑袋,后脑摩擦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被冻得黏连的睫毛费力地睁开,还未看清,天花板上一滴水正坠入左眼里。
喉咙干燥得像是火烧,一句卧槽也骂不出来。
令人作呕的肉|体碰撞声越发清晰,眼球在冰冷干涩中翻了几翻,易辰才重新睁开眼,微微挪动着脑袋,看向四周。
这是一间破败的空屋,墙角几处破损,冷风正从木板开裂的地方呼啸而入。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都昏迷着,有男有女。墙角放着一张椅子,刚才被他踹了下半身的黑人正站在椅子前,忘情操|干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
腥膻的体味浓烈地弥漫开来,女人微弱的呼叫声被一块破碎的衣物堵进喉咙里,黑人的低吼越发粗重,一下下打桩机般狠重地撞击着,体|液从两人身体的交合处流淌下来。
从来没看过这么刺激的现场□□,五官的冲击让易辰一阵恶心,易辰的胃后知后觉地翻涌了一下,喉咙里止不住干呕,又无声地闭上了嘴。
烧得浑噩的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
这回t的悲剧大发了。
-
夜晚寂静的路上传来轻微的回声。时年慌不择路地跑出胡同,几乎忘了看路,跑了好长一段才停下来,喘着气靠在路灯下的墙壁上。
稀稀零零的雪粒砸在脸上,脚在冰冷的地上冻得生疼,手里的高跟鞋掉了一只,时年索性把另一只也扔了,急急忙忙地打开手机,打算报警。
眼泪抹了一脸,时年抽噎了一声,拼命按下110,发现拨不出去,这才想起这里是美国。
脚冻得快粘在地上,时年左顾右盼,看不到一个路人,想不起宾馆在哪儿,眼泪急得又掉下来,砸在握住手机的手背上。
时年狂乱地翻着手机通讯录,找出了导演的电话,拨了一遍,发现关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剧组里的人都刚到美国,手机号全部临时换了新的,一个都没存。时年疯狂地试图拨旧号码,企图找到一两个没换号的,结果全部拨不通。电话另一端冰冷死板的机器音接连重复传来,时年一手□头发里,崩溃地用后背撞在墙上。
空荡的街头漆黑寂静,头顶的路灯散着惨白的灯光。没顶的绝望袭上来,一声哭音冲上鼻腔,时年瘫软着顺着墙壁滑下,蹲在地上。手机“啪”地一声掉落。两手无力地捂住了脸。
自责和恐惧像潮水一般淹没头顶,时年虚脱般蜷缩在墙角。易辰前一秒还在跟她插科打诨,转眼就……
片刻,时年猛然想起了什么,拽过拎包,翻了半天,从包里翻出巴士上要的签名卡。
签名卡背后,正是车上朝易辰要的,罗隽天的电话。
时年跪在地上捡回手机,调出键盘,照着上面易辰潦草的数字输入。僵冷的手指不住发抖,按错了几次,好不容易拨通,时年抽噎了一声,呼吸慢慢屏住了。
电话通了。
一声,两声,没有人接。
……难道易辰给的是假号?
时年颤抖着啜泣了一声,强忍着哭音,又拨了一遍。
电话响了两声,终于接通了。
对面传来罗隽天低沉的声音。
“hell?”
“罗总!”时年哽咽着,“易、易辰、易辰……易辰出事了!”
话音落下,半晌没有回应。
听筒里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罗隽天站在病房外,握住手机的指节瞬间变得青白。
声音却冷静得可怕:“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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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融化的水又落在脸上。
易辰活动了一下脖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不断挺身抽|插的强壮背影。女人早已衣衫不整。黑人的脚边还横躺着一个皮相白嫩的瘦弱少年,安静得悄无声息。
屋子里仿佛只有这两个活人。的碰撞声在空旷的房中回荡着。易辰稍稍偏过头,警惕地盯着两个人的动作。
如果在两人身后立个黑色的框,还可以当成窝在家里躺在床上看小黄片。如今少了个框,整个人生观都颠覆了。
更不用说,自己还是待进框里的其中一个。
黑人终于低吼了一声,狠狠撞击了数下,从女人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女人凌乱着□从椅子滚落到地上,头摔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易辰立刻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易辰的神经紧绷起来,盘算着如果这人走到自己跟前,飞起一脚能不能踢瘸他的眼睛。
易辰腿上的骨骼绷紧,浑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边,随着脚步声移动着。
声音越来越近,在全部神经高度集中在怎么一击必杀的时候,易辰思绪的角落里分出了那么一小块哀鸣。
——买了个饼,下午为什么不索性扒光罗隽天做了啊。老子麻痹的还是处男啊!死不瞑目啊!
地板仿佛都随着皮鞋落地的声音震动着。甚至能感觉到地面扬起的灰尘。
那脚步声在周边停了数秒,忽然转开了。
易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那黑人提着裤子进了里侧的房间,关上了门。
像是皮都要迸裂的气球突然被戳破一般,易辰的大脑刹那间放松下来。
干涩的嘴里极缓地呼出一口气,易辰僵硬的思维慢慢缓过来,开始思考当下的状况。
开始以为只是撞见了几个小混混,如今看来好像是落入了什么团伙。而且依这间空屋的结构,似乎也不是在刚才的位置附近。
透过屋角的破洞,外面似乎早已经过了午夜,估计房间里面的那群人都睡死了。易辰活动了一下脑袋,刚想撑着坐起来,才发现右手的下臂完全没了知觉,这才想起手臂刚才被那个男人给拧脱臼了。
易辰咬牙用另一只手支起身体,一边诅咒安文乐这个乌鸦嘴,也不知道时年清不清楚美国的报警电话是911不是119,不过实在指望不了一个小姑娘,易辰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