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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你也稍微收敛一下脾气。在家时是众星拱月的三少爷,结了婚就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家庭的主人了,哪能这么沉不住气?”

    关锐走下楼梯,只听精巧华贵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不疾不徐的声响,她停在了关靖卓面前。

    “靖卓,你是我弟弟。”关锐从郁珍手里接过领带,仔仔细细的帮关靖卓系在脖子上,“你有时候怨我,这我都知道。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家里你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我不为你,我还能为谁呢?”

    关靖卓想说什么,咬了咬牙,半晌道:“……是。”

    关锐对郁珍扬了扬下巴,吩咐:“把电视机关上。”

    郁珍立刻起身,关了电视机。节目里喧闹的笑声立刻消失了,大厅里人人屏声静气,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恨他,”关靖卓紧紧抓住衬衣前襟,眼底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痛苦,“我真的……恨他啊……”

    “你要是不爱他,你会恨他吗?”

    关靖卓僵住了。

    关锐拍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弟弟的胸膛,“听我的话,好好结婚,好好生个孩子。郁珍这些年受委屈了,你要好好待她。”

    关靖卓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几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颓然。

    关锐偏过头吩咐:“郁珍。”

    郁珍连忙站起身:“是。”

    “靖卓这两天瘦了,给他煲些汤。”

    郁珍连忙又答一声“是”,再抬头时,关锐已经娉娉婷婷的走上了楼梯,只留给她一个优美华贵的背影。

    发病

    《死斗》的拍摄进度逐渐加快,已经进入后期阶段,再有几幕转着剧情拍摄之后就可以收工了。

    谭亦为贱兮兮的跑来剧组探班,看到卫鸿,立刻正色九十度鞠躬:“忠犬你好!”!

    卫鸿一巴掌把他抽飞。

    谭亦为一边飞一边嘎嘎怪笑:“忠犬!不要不好意思嘛忠犬!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忠犬了啊忠犬!”

    他一落地,立刻被张希一脚踢得远远的——张希这个人比较保守,自从那天上过节目之后就自动自发把自己划归到了“中老年男星”的行列里去,并坚决不愿意跟年轻男艺人一起上节目了。

    谭亦为捂着屁股,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你们女王呢?女王殿下在哪里?”

    段寒之正要进休息室,站在门口对他招了招手:“女王这里没有,导演倒是有一个。你过来干什么?不是已经被我飞掉了吗?”

    “我过来问……”谭亦为猥琐的溜到他面前去,绞着手指说:“问您老答应我的那件事嘛。那个店铺到底……”

    “那个花店啊,”段寒之说,“托了一个朋友,到底是保下来了。你也别去感谢他,感谢我就成了——不过那个店一做就亏本,你一个前途大好的当红艺人,干什么不好,偏要去开花店……我真是没法理解。”

    谭亦为充满了怨念:“就像我没法理解您一定要飞掉我一样。”

    段寒之冷哼一声,走进休息室去,顺手带上了门。

    “什么花店?你到底是打算去开花店了?”卫鸿走过来狐疑的问。

    “嗨,就是拜托段导给帮了点小忙。原先的店主想把店盘给一家衣服店,但是我想接下手继续卖花,所以段导就去拜托了工商局的人。”谭亦为大力拍着卫鸿的肩:“下半年我就不打算接戏了,要是能把花店做盈利,我请你去吃小鸡炖蘑菇。”

    “……总算是比请我喝冰水强了,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

    “滚!哥们待你还不够义气?上次给你介绍的那妞,人家本来可是冲我来的?你怎么给我推了?”

    卫鸿吭吭哧哧半天,一翻白眼说:“我有对象了嘛。”

    段寒之在休息室里的扶手椅里坐着,突然一阵心悸。

    最近他总是觉得有点不舒服,特别容易累,有时晚上熬夜,心脏会突然早搏、呼吸不畅、隐隐有点肝疼。他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但是才少喝两天,胆又开始疼起来。他吃了几颗清火药,结果只一顿忘了吃,胃就痛得受不了。

    好像五脏六腑都一起出问题了,纵情声色又劳累过度的身体不断的发出抗议。

    “我应该还不老吧,这个年纪的男人不是正好吗?”段寒之摸着下巴,“不会是咖啡喝多了的原因吧?……改喝茶好了。”

    他站起身去给自己泡茶。那天谭亦为给他送了一罐头上好的霍山黄芽,他随手给放到休息室柜子里了,一连几天忙下来就忘了喝。

    谁知道他这边刚站起来,那边突然眼前一阵发晕。

    段寒之错手抓住桌沿,但是手足都软软的,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刚想叫人,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小腹处升起,穿过肝胆、膈膜,深深刺进心脏。这阵闪电般的刺痛一直透过呼吸管道,贯穿了他整个人,段寒之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

    倒地时碰撞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是完全没有引起外边任何人的注意。

    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段寒之躺在地上,紧紧抓住领口,就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肌肉痉挛着,手在发抖,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出来,落在不远的地面上。

    他想开口叫卫鸿的名字。这个年轻人就像只忠心耿耿的卷毛大狗,踢他打他都撵不走,始终摇晃着尾巴跟在他身后,好像不论任何情况都不能把他吓跑,不论任何难关都不能让他离开一样。

    在他有能力发出声音之前,休息室门外传来谭亦为哈哈大笑的声音:“胡说什么,你有对象了?你有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卫鸿说:“反正有了就是有了嘛。”

    “你编出来唬我的吧?哥们这样可不厚道哦,我都没女朋友,你怎么就先有了啊?”

    “靠,凭啥你没女朋友我就不能有!老子的女人缘可比你强多了!”

    ……

    喘息声连自己都听不见了,视线一片模糊,那剧痛攫住了他的神经,段寒之想抓住手机,但是手指剧烈的颤抖着,很难抓住那个光滑的物体。

    ……果然是年轻人……段寒之想。

    年轻人啊……

    终于指尖恍惚触碰到了什么,他把手机紧紧抓在手里,艰难的滑上滑盖。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几乎耗费他的力气,他想按下120,他凭着感觉按了1按了2,但是怎么也找不到零在哪。

    段寒之想把手机举到眼前,但是他完全没有那个能力。

    冰凉而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一个一个摩挲下去,从一开始,往右三格,往下三格,按在零上。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按下了零,手机从手上滑落下去,他的手最终无力的、重重的垂了下来。

    手腕撞击到绿色通话键上,然后手机被撞滑开了出去。

    冰凉的地板上,手机屏幕闪烁着,号码是120,显示出“正在接通”的字样。

    段寒之闭上眼,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

    2

    救护车呜哩呜哩开过来的时候,魏霖正到处找段寒之:“谁看见段导了?他人呢?跑哪销魂去了?”

    张希说:“销魂是两个人的事,他一个人失踪,应该不是销魂去了。”

    魏霖批评他:“你思想真不纯洁。”接着看到刚刚下戏的卫鸿,急忙拉住他:“忠犬!你看见你家段导了吗?”

    “……”卫鸿说:“刚才在休息室,没出来吗?”

    这时候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没过一会儿,别墅大门砰砰的响。剧务小弟打开门一看,只见两个穿白大褂的站在外边,问:“这里谁打的120?病人在哪里?”

    剧务组小弟一愣:“没人打120啊,怎么回事?”

    “不会错的,追踪定位就是在这里。附近几里都没人烟,不是你们会是谁?”

    突然休息室那边传来门被撞开的轰响,魏霖惊呼:“段导!”

    卫鸿说段寒之在休息室,刚才也有人证实休息室自从段寒之进去后,门就没开过。魏霖拼命敲休息室的门,然而里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打段寒之的手机,是忙音。120接线后不得到回答是不会轻易挂电话的,他们有专门追踪信号的仪器,一定位就定位到了这里,然后再过十五分钟车就从市区开过来了。

    所以段寒之的手机被120占线着,魏霖怎么打都打不通。

    魏霖跟段寒之合作很多年了,真正是比首席大太监还要贴心。他从来没见过段寒之无缘无故从片场消失,他是个非常敬业的人,不可能一声招呼不打就自行离开的。

    魏霖有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他果断的对卫鸿说:“砸门!”

    卫鸿点点头,举起一把扶手椅,轰的一声当头砸下。

    门板应声撞开,卫鸿退去了半步,紧接着倒抽一口凉气。只见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段寒之昏倒在地,一把椅子翻在一边,手机跌落在身边半米远的地方,上边120还没有挂线。

    “段导!”卫鸿冲过去抱起段寒之的头,只见他双眼紧闭,没有一点意识。

    “还有呼吸,快叫救护车!”

    “副导!副导!”剧务组小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救护车就在门口!”

    段寒之被放在担架上,两个医务人员匆匆抬着他上救护车。谁知道门外竟然挤满了闻讯赶来的记者,一眼望去人头耸动,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魏霖寒毛直竖:“让开让开!谢谢合作!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谁知道他这话一说出来,记者们更加兴奋,更加争先恐后的涌上来:“段导到底是怎么回事?”“拍戏受伤了吗?”“谁打的120?”……

    魏霖口才本来就一般,更不善于应付记者,人家一涌过来,他就立刻倒在了群攻之下。

    几个娱乐报刊的记者拼命对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段寒之拍照,有一个镜头几乎伸到了段寒之脸上,立刻被人推开抢拍。结果被推的那个不服气,又大力的推回来,结果挤得抬担架的医生没法走路,差点一跤跌倒地上,担架也险些摔倒在地。

    医生生气了:“快点让开!病人呼吸发生障碍,再不上救护车就可以死在这里了!”

    记者立刻吃了兴奋剂,拼命按着医生采访:“请问段导是什么病?为什么会发生呼吸障碍?”“难言隐疾吗?有生命危险吗?”“不是拍戏受伤的吗?我们听说是拍戏的时候受伤请问是真的吗?……”

    突然那个记者的话筒被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

    记者一抬眼,只见卫鸿站在面前,面无表情的劈手一挥,话筒的线竟然被他生生扯断!

    卫鸿是个很少发脾气的人,他个性非常的好,随和,容易说话,从来不斤斤计较。

    越是这样好脾气的人,生起气来就越让人觉得害怕。

    记者还没来得及发表抗议,就被卫鸿狠狠一推,当即摔倒在地。另外几个堵着担架不停拍照的记者还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他们的照相机就被人夺走了,卫鸿看都不看,直接把照相机往远处一扔。

    “快走!”卫鸿一手抓着抬担架的医生,硬生生挤出了一条通向救护车的路。

    医生有点惊讶的看着他。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一定是演员,戏服穿着还没脱;演员一般都是不敢对记者动手的,更不敢惹这种狗皮膏药一样只抢新闻、只抢八卦的疯狂记者,因为这种记者一旦污蔑起人来,那连草稿都不用打。

    但是这个年轻人敢。边上几个摔倒的记者破口大骂,有的当即就在打听他是谁,但是他连看都不看人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