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眨了眨眼睛,诚实的说:“我早就怀疑负心的是你了,你人品很一般啊很一般,哪怕关靖卓都看上去比你牢靠啊。”
他眼睛本来就不大,但是湿漉漉的,眨起来显得特别忠厚可欺。段寒之一看就郁卒了:“所以?”
“所以我已经做好当反面角色的准备了>_<”
段寒之挥手给他一掌:“放p!你给我时刻记住,老子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老子才是代表正义的那一方!以后就像背台词那样天天早上给我重复一万遍,听到了没有!”
卫鸿被拍得在原地晃晃悠悠转了两圈,然后立刻啪的立正:“是!”
……其实不是啊卫狗狗。
你看段大导那小样儿,他才更像是负心薄幸的那一方吧。
不要欺骗自己的内心和良知啊,卫小鸿小同学!
卫鸿从来没有去过段寒之的家,归根结底是因为段寒之他根本很少回家去。那个家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买了大半年,还没有装修,家具非常少,连热水都不全。
段寒之突然对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厌倦了,让卫鸿把他开车送回了家。
他家里东西丢得乱七八糟,客厅竟然是个小篮球场,卧室里一张豪华无比气场恢弘的雕花大木床,段寒之指着它说:“看见了吧?我特地叫人订做的,十七万。”
卫鸿沉默半晌,“……因为滚床单方便吗?”要不然一个人睡这么大床干毛?
“方便你妈啊。以后我不结婚了?不生孩子了?不养宠物了?就算养只宠物狗也是要上床睡觉的吧。”
卫鸿个念头是段寒之竟然会想要结婚,这个夺走了(喂喂)他二十多年处男身份的人竟然要抛下他去结婚。竟然还要生孩子。“段导,你不能结婚!”
段寒之大乐:“连关靖卓都有孩子了,为什么我不能结婚?”
“……不能就是不能!”
“再说不能我现在就去结了啊。”
“反正就是不能!”卫鸿急了,“你结婚了,我怎么办?”
他这话说得太义正词严,以至于段寒之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办,你爱结婚结婚爱恋爱恋爱去喽,你不是还有个小女朋友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喽……”年轻人果然都没什么定性啊,段寒之困惑不解。
卫鸿急了,脸红脖子粗,急得满房间转圈圈:“我没有!就是没有!明天就去把这床退了,你想对我始乱终弃还是怎么滴,没门儿!”
段寒之彬彬有礼的摊开手以示他迷惑不解:“我没‘乱’过你。”潜规则不叫乱!这是段大导的逻辑。
卫鸿显然并不认同他这种逻辑,就像流浪狗把个丢给它肉吃的人认作主人一样,他嗷呜了一声猛扑过去,结结实实把段寒之压倒在身下:“不许结婚!一定要结婚的话就嫁给我好了!”
段寒之脸色黑了一半:“……滚。”
“要不我嫁给你也行!”
“……你穿新娘礼服?!”
卫鸿气喘吁吁的亲段寒之的脸,眉毛鼻子眼睛嘴巴,一口气胡乱的亲,连亲带咬,段寒之痒得一时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哎!哎!别别别,不结婚就不结婚,哈哈哈……放手放手,我喘不过气来了哈哈哈……”
突然他一下子一口气没抽上来,卫鸿的体重可不是开玩笑的,直接一下压倒了他肝胆那一块儿,针刺一般的痛苦刹那间席卷了他全身的神经。
段寒之猛地坐起来,一把掀翻卫鸿。
放射状的疼痛以肝部为中心点,就像闪电一样卡擦一下布满了整个身体。痛苦不禁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剧烈了,段寒之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颓然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那天我看到一个黑我的帖子,有个自称和我同群、跟我十分熟悉的同学,用非常了解我的口吻说,我喜欢自诩自己为“大神”。
唔,我一定是记忆方面发生了错乱,以至于我拼命回忆了很久,却怎么也找不出自己能被尊称为大神的任何证据。
我写文,读者看文,我卖v,读者买v,所以我是商人而读者是顾客。我看到一些对我收入多少而进行的猜测,老实说我收入没有很夸张,也就过得去这样一个等级,哪怕在同组的作者中,也只能算是中等这样一个档次。我自己要负担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钱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直接关系到我下个星期能不能在房东面前挺起腰杆说话,直接关系到我下个月的方便面里能不能加鸡蛋。很多作者是为了爱和奉献才写文,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有人说耽美不赚钱,要赚钱的话应该去写言情。言情确实是很赚钱的,但是我一直试图在有爱和有钱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而且我还没有困窘到一定要靠写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来赚钱的地步。所以我还在写耽美。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连吃饭都有困难了,那我就会去写言情了。
一直看有些同学猜测来猜测去的,也从来不当面来问我,就只知道在外边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我,感觉挺奇怪的。今天给这些同学一个回答。
另外有件事就是关于模仿,我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博士宿舍楼确实是模仿笑猫大人的《不疯魔不成活》,我刚看这个文的时候简直自己都要疯魔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写出这样的文,写出这样的人,我由衷的希望那些文字可以从我的键盘上流淌出来,但是事实证明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作者和作者之间的水平的确是有差别的。后来在博士楼的后记里我说向笑猫大人致敬,那个文是模仿笑猫大人的,不过我模仿得很拙劣,笑猫大人文字间的风流我模仿不来,就像东施可以模仿西施捧心的动作,却无法模仿西施捧心的美态一样。
极道追杀、极道花火和杨九这三个黑道文没有任何模仿成分,也不存在向任何人致敬的说法,我自己本来就是写黑道文的,那就是我自己的风格。有人告诉我说,有同学自以为是的跟人宣布“杨九是向同期黑道文致敬的作品”,我觉得很诧异。我为什么要向同期黑道文致敬?谁来给我一个理由?“被淮上致敬过”是成名的标准吗?宣称自己被淮上模仿过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吗?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有人说凤凰图腾是模仿十大酷刑的。我喜欢狗血的虐,喜欢人格扭曲的小受,喜欢偏袒渣受的小攻,但是相对于十大酷刑来说我更喜欢桂圆八宝的作品。将军大人等等我和七窍玲珑缺一门我都喜欢,所以抱歉,让鉴定党们失望了,说我模仿落日烟华还更靠谱一些呢。
另外经常看到一些身披马甲的同学到处说“凤凰图腾是晋江最好看的文!”——抱歉,连写它的亲妈我都不认为它是最好看的孩子,您竟然觉得它是晋江最好看的文,您黑得真是太明显了,没有技术含量啊。
诸神的黄昏和红之书两本都是小冷文,我很高兴没有人说它们又模仿了某某某,或是在向同期某玄幻文致敬。我想这大概是它们都不红的原因。万一哪天它们突然红了,保不准又变成“向同期某文致敬”的文了,对于这点我这个亲妈感到很伤感啊。
现在手上这一篇犬神养成计划,可能是它还瘦的原因,暂时还没被说成是“向同期某文致敬”。有的亲留言说我的个人风格已经很明显了,对此我感到很欣慰,希望这个文永远别变成像某文致敬的作品。
还是那句话,我从来就不是个大神,我只是个在网上出售自己文字换取房租和学费的商人。虽然收益平常,但是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喜欢看我文的读者赏光给的,它们干干净净,我非常骄傲。另外请某些同学不要天天怀疑我模仿了你,宣称自己被淮上模仿过并不是成名的捷径,宣称自己被笑猫模仿过才是。
谢谢大家。
因为太痛了
卫鸿在诊室外的走廊上不停转圈子,明明是深夜,却紧张得冷汗直冒。
这个时间送大医院是来不及的,卫鸿知道附近一家小诊所,他直接把段寒之往肩膀上一扛就飞车赶到这里,一路上闯红灯无数,也不知道被拍了多少次。
医生从诊室里走出来:“你是病人家属吗?”
卫鸿声音一紧,听起来都变了调:“是!我是!他怎么样?”
“肝功能衰弱,被重力压迫导致肝包膜张力增大,因此引起疼痛。”
卫鸿疑窦顿生:“他不是肝硬化吗,为什么会肝功能衰弱?”
医生摊开手,非常无奈:“我们只是小诊所,又这么晚了,没办法给你细查的。何况肝功能的疾病都是要专家确诊的,你最好还是去大医院吧。”
“那他现在怎么样?”
“没有大碍,不是急病,你送来的时候病人已经恢复意识了。现在打了止痛针和镇静剂,正在休息,要不你进去陪床吧。”
卫鸿不需要他说第二遍,急急忙忙就扑进了诊室。
狭窄的病床上段寒之闭目沉睡着,衬衣袖子摞到关节上,削瘦的手背上吊着水。他柔软的头发披散在雪白的针头上,显得格外漆黑柔软。
卫鸿趴在病床边,终于忍不住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触碰段寒之的头发。
“本人很贵重,只准看不准摸。”段寒之闭着眼睛突然开口,“你那脏手,到医院以后洗过没有?”
卫鸿悻悻的把爪子收回来:“我,我才没有想摸>_<”
“没有就好。快去洗洗手回来给我削苹果!我要吃水晶富士,要甜的!”
卫鸿一骨碌爬起来冲去洗手,冲到一半又转回来:“可是这里没有苹果啊……”
“那还不赶快去买?”
“……现在是深夜两点半,商店不开门的啊……”
段寒之猛地起身,劈头盖脸把枕头砸过去:“你这糊涂孩子!24小时便利店你没去过吗?”
卫鸿不等他吩咐第二遍,呼哧呼哧撒丫子就往外跑。
段寒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直到走廊那边大门传来砰地一声打开又合上的响声,他才慢慢倒回床上,紧紧捂住腹部,把脸深深埋进膝盖中去。
肝病到晚期才会感觉到痛,但是一痛就痛得非比寻常。
他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身体多么好,连头痛脑热都很少有,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不舒服,那个人就立刻紧张兮兮鞍前马后的伺候,恨不得当他是玻璃做的雪人儿,太阳一出就化了。
只可惜年少深情,变得那样快,那样让人猝不及防。
真痛啊,他想。上一次这么痛是什么时候呢?
是次知道关靖卓和郁珍之间暗地交往的时候?
是痛得不可自抑,却偏偏要撑出表面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的时候?
是事隔多年后再一次看到片场上郁珍和关靖卓夫妻情深相濡以沫的时候?
还是明明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这个失败者,却偏偏要装出一副的骄傲表象,把伤口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的时候?
——我偏偏不要死,段寒之咬着牙想。我要活下去,要活得好好的,骄傲的,尊贵而矜持的,让所有人知道是我负了天下人,而不是天下人负了我。
手无意中碰到自己的脸,竟然毫无预兆的摸到冰凉的液体。
……是泪水吗?
当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的自己,闯荡演艺圈这么多年的自己,吃了亏流了血、磕磕绊绊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闯出一点名头的自己,什么时候都把血和泪混合起来咬牙咽下肚的自己,竟然在这么多年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哭了?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身后传来卫鸿讷讷的声音。
段寒之翻了个身,喃喃的解释:“是因为太痛了。”
“嗯,我知道。”
“太痛了啊……”
“嗯,嗯。”
卫鸿紧挨着他,坐着削苹果,暖暖的身体上传来让人落泪的温度。
“卫鸿。”段寒之突然说。
“嗯,在。”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卫鸿头几乎要埋进裤裆里,声音细如蚊蚋:“就算……就算是又怎么样?”
段寒之笑起来,伸手去抚摸卫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