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事呢?”
段寒之微微的抽了口气,说:“这怎么可能,人姑娘白送他钱?别是搅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里去了吧。”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来着,”魏霖说,“不过我们都想错了。那姑娘据说是想玩票,自己写了个剧本,想导演成连续剧,但是剧本题材太冷了,注定没啥前途,她喜欢的腕儿们都没人愿意演。据说那姑娘跟卫鸿聊了会儿天,觉得卫鸿特别适合演剧里的一个角色,所以借钱的代价就是让卫鸿陪她演这个剧,还是个男二号——这种事我真是次见到,喂段导,你见到过吗?”
段寒之半晌都没有答言。
“我前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在累得跟条狗似的准备这个剧呢,”魏霖呵呵的笑了起来,“等你开完了刀回来,我陪你一道看看他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帮俺抓bug的亲,俺已经把地名bug改掉鸟,鞠躬!
爱上了,咋地
卫鸿坐在剧组角落里看剧本,眉头紧紧皱着,深深的觉得奇怪。
这个剧本其实非常的根正苗红——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整个剧从头到尾,全是一帮子大老爷们儿打仗,一个女的都没,连母蚊子都没出现过。
现在的打仗片子大多数是抗日,但是这个剧呢,又不是抗日战争的背景。这个故事的背景完全是虚构的,连个原因交代都没,主要就是说一队中国特种兵跑到丛林当中去执行特殊任务,然后因为种种原因陷入了通讯断绝、粮食耗尽、天气恶劣的糟糕状况中,故事围绕着这群人如何在丛林中生存两周直到获救的经历而展开,直到这一队特种兵全部被转移到医院后结束。
没有女主角,没有感情戏,一群特种兵全都脏兮兮的,带着他们漆黑沉重的重火力武器,脸上涂着油彩,溅着泥点,挖出树根来吃,整个画面就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
难怪这个剧没有人愿意演,这根本就不是捧演员上位的大制作偶像剧,看看这设定这造型,这是自毁形象的片子啊!
这个剧的编剧兼导演兼投资方是个年轻小姑娘,闺名容卿卿,算起来来头真不小,是香港一家著名唱片公司股东家族的女儿,已经有钱到对钱完全没概念的地步了。这小姑娘爱好非常古怪,把剧中演员的形象都拼命往邋遢里整,跟一群叫花子演电视似的,她还高兴得很。
卫鸿曾经跟她小心翼翼的建议:“容导,要不咱们加个女演员?来段感情戏什么的?现在这圈子里走红的连续剧都得按照那个模式来,你这个题材好是好,但是就有点儿太新颖了,恐怕观众不买账啊……”
“呸,你们内地的演员就是俗!”容卿卿头也不抬的对着小镜子描眼睫毛,冷笑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你懂什么呀,我犯得着跟风去拍那些走红的吃香的片子吗?我缺钱还是缺名声啊?就知道整那些几角恋啊偶像剧啊,难怪你们内地的女艺人一个比一个还不上档次,你们拍的片子我都不屑于看,真是浪费时间!”
“……”周围几个内地的男演员都忍不住要上前来理论,亏得卫鸿脾气好,怔愣了一下之后,好声好气的问:“那容导,万一这个片子亏得一塌糊涂,你也觉得没关系?”
“怎么了呀,你担心我没钱付你片酬?”容卿卿把小镜子啪的一合,“放心,付不出片酬你那欠我的钱就不用还了,别在那小家子气,啊!一个个的还大男人呢,光长一张脸了,怎么都跟南方小娘们儿似的?”
边上几个演员脸色都黑了,有个北方来的小伙子当时就要冲过来,被卫鸿赶紧拦下来:“哥们,别冲动,冷静点!冷静点啊哥们!”
容卿卿翻着她那刷得跟小刷子一样的眼睫毛:“警告你啊!敢碰本小姐一根汗毛,我让你去局子里吃牢饭吃到饱!不信你试试!”说着留下趾高气扬的一声“哼”,踩着那价值不菲的十厘米高跟鞋走远了。
卫鸿拼命架着那北方小伙子:“冷静点,别冲动啊,喂你们还不赶紧拦着他!跟一女人计较什么呢喂!”
边上赶紧跑来几个演员把那哥们架住,七嘴八舌的劝解下来:“算了算了,香港娱乐圈里人就是那德行,眼睛长在头顶上。”“对啊,咱们只管拍片赚钱,她爱亏本亏她的去!那帮假洋鬼子都有钱得很!”
“到底是拍过国际大片的,气场心胸就是不一样。”一个同事忍不住恭维卫鸿,边上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我刚才有忍不住想教训那女的了,要不是卫哥在那里,我早就——!”
有人忍不住问:“卫哥,你说我们来拍这个片子也就罢了,本来我们就是票在北京的,能捞个角色就捞个角色。你说你一个年度最佳新人,又是上过大银幕拍过国际影片的,干嘛也来拍个小小的男二号呢?”
“是啊,卫哥你何苦来看这娘们儿的脸色!”
“就是啊就是啊!”
卫鸿苦笑,一个人默默的转身,去角落那边看剧本吃盒饭。
这些人不知道他欠了不少钱,零零碎碎的外债就有好几万,虽然魏霖不慌着要,但是卫鸿从小到大没欠过人钱,一旦欠了就无时不刻辗转反侧的想着要还。
除此之外他还问容卿卿借了八九万,这笔钱是他平生欠过的最大一笔,有这么一笔债压在他心头上,他就必须忍着这个大小姐。
九十万,卫鸿生下来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大一笔钱,结果沾手不到十分钟,就全汇给段寒之了。
卫鸿以前没操作过外汇,只知道用人民币买美元,于是买的是现钞,没法汇去美国。如果想汇到美国段寒之的账户上,他就必须用现钞换现汇。结果银行规定外币现钞换现汇要缩水百分之二十,卫鸿这么一算,光是中间损失掉的钱就够他拼死拼活的再拍一部剧了。
段寒之还会回来吗?
卫鸿完全不知道。
这段时间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能往哪个方向前进。他浑浑噩噩的麻木的过日子,晚上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开着灯,生怕自己睡着的时候段寒之会回来,然后自己有可能错过他。早上起来的时候他一个人缩在床上,难过得想要掉眼泪,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铺天盖地的悲伤重重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行走无法移动,几乎要完全窒息过去。
谭亦为听他说了整件事情经过,惊得几乎背过气去:“你傻了啊!段寒之潜规则了你,然后你被他捧红,现在你们两清了啊!两部片酬的钱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干嘛要给他?!”
卫鸿耷拉着脑袋,闷声说:“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做手术很危险,多一点钱就多一点保障。再说请个护工还要钱呢,尤其是在美国。”
“那你量力而行啊,你吃什么吃傻了,倾家荡产到处借债,换来美金汇给他?干嘛非要汇十万,汇五万不行呢啊?你钱多了烧手是不是?!”
卫鸿痛苦的把脸埋进手掌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觉得吧,只要我有,我就得给他,不然我心里难受,生怕他在美国出一点意外……”
“……你完蛋了,”谭亦为悲悯的盯着卫鸿,一个劲的摇头叹气,“哥们,你完蛋了——你爱上段寒之了。”
卫鸿猛地抬起头,脸红脖子粗:“爱爱爱爱爱,爱又怎么啦!碍着你事啦!老子,老子偏要爱上他!咋地!”
“不咋地,”谭亦为伤感的远目,“问题不是你有没有爱上段寒之,而是段寒之他有没有……爱上你。”
段寒之会爱上人吗?就算纯真呆傻如卫鸿,也不会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可能在段寒之十几岁出道的时候,他深深的、真真的爱上过关靖卓。但是此后呢,现在呢,他还爱他吗?区区十几年,连沧海桑田都来不及,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已经天翻地覆情分断绝了。
段寒之他们那批混出头的人,一个个都已经混成了妖精。他们披着漂亮光鲜保养优良的人皮,包裹着一颗百毒不侵油盐不进的心,悠闲散漫流连人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卫鸿想,也许段寒之他看到我这样,他会觉得很好玩很有趣也说不定。也许他会嗤之以鼻,也许他会觉得蠢到可笑,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后,我还会是他跟朋友在酒桌上谈论的笑话。
连我长什么样都忘记了,甚至连我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也许他只会记得曾经有个人,以近乎愚蠢的方式和软弱的心,成就了一个爱上他的笑话。
圈子里一个前辈制片人六十大寿,准备大办宴席,很多人都收到了邀请——毕竟是名流聚集的场合,就算没收到也有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卫鸿和这个前辈制片人有过几面之缘,虽然没有过多交谈,但是难为人家竟然还记得他,也送了一张请帖过来。卫鸿这段时间除了玩儿命拍戏之外就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本来不打算去的,但是那天剧组没什么事,如果呆在家里的话他又怕自己触景生情想起段寒之,于是也就勉强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开个破破烂烂的路虎车过去了。
寿宴地点在一座超五星级酒店举办,场面之盛大有点超过卫鸿的想象,马路上隔老远就开始堵车,酒店门口更是塞满了名贵私家座驾。门童和保安满头大汗的调配停车位置,先来的先进停车场,越高级的车越早找到停车位,像卫鸿这辆又老又破旧的路虎根本就被挡在了外边不让进。
卫鸿拿了个psp在车里玩,等了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里边空出来个停车位。他刚发动汽车过去,斜对角突然冲过来一辆宾利,刺啦一声车胎刹住的尖利摩擦,硬生生把卫鸿这个停车位给占了。
“shit!”卫鸿差点被蹭掉一块车头的漆,“谁他妈这么没公德啊!”
幸亏边上一辆车正要开走,卫鸿赶紧倒车进去,这才算是轮上了一个停车位。
他从车里下来,正好边上那辆宾利的司机也正毕恭毕敬的打开车后门,郁珍穿着香槟金色礼服长裙,烫着□浪卷发,风情万种的从车上走下来。
卫鸿天生对姑娘好脾气,连容卿卿那样的他都能忍,唯独这个圈内人缘极好、八面玲珑手腕高明的郁珍,他一看到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卫鸿刚想掉头就走,郁珍笑着在后边跟了一句:“什么车呀,这么破,酒店里人怎么允许它进来的?”
卫鸿皱起眉,但是没出声。郁珍看他不答话,又冲着他掩唇而笑:“段寒之没有付给你片酬吗?还是段寒之走了,你就没钱了?嗬,早知道别跟他拍戏多好,也就你这种小龙套以为攀上他就攀上了一棵大树,其实他呀就是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喽!”
卫鸿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一句话直中死穴:“——关靖卓到现在还不肯娶你?”
郁珍脸色一变,很快站稳,咬牙冷笑:“你别说我,说说看你自己吧。现在还有人找你拍戏不?啊,我倒是听说了,香港容家小小姐找你拍个冷门剧是吧?你是怎么拿到这个角色的,嗯?”
卫鸿深吸一口气。他觉得郁珍简直是超脱了男人、女人、女博士之外的第四种生物,他身为一个男人觉得没办法与之沟通,所以他掉头就走。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穿着黑色低胸束腰长裙、容光焕发艳光四射的容卿卿从边上刚刚停下的一辆加长劳斯莱斯里走下来,年轻美丽、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倨傲而高贵的笑容,看上去竟然跟段寒之、关烽他们那群人有着莫名的神似——那种表情都让人恨不得往他们脸上扔臭鸡蛋和烂西红柿。
容卿卿轻轻推开她的众多保镖佣人,亲热的走上前来,一手一把挽住卫鸿的手,一手夸张的捂着她那涂着水红色珠光璀璨唇彩的嘴,上上下下的打量郁珍:“咦,这不是郁珍大姐嘛!哎呀前几天才有个朋友跟我推荐你的片子,跟我说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看最有效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真人!我说,郁珍大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抛头露面,真是太辛苦了,关三少他对床伴儿也真不照顾!”
郁珍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她刚刚把自己耳朵上那硕大的钻石耳坠活活吞下去了,而且还恰好卡在了喉咙口。
容卿卿亲热的转过来:“卫鸿,你为什么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