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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了,完美冷酷、毫无瑕疵,一次次从容的站在天际俯视着苦苦挣扎的主角一行人。

    他是主角命定的对手,最终的boss,主角一心想憎恶他、战胜他、打倒他,并为此付出了艰苦

    卓绝的努力;然而最终到第四部结束,当主角终于亲手杀死这个对手的时候,看着那个人在暴风雨中颓然倾倒的身影,主角突然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四部影片加起来十个小时,这位可歌可泣的boss同学一共只出场了二十分钟左右,其中前三部加起来也不过五分钟的镜头,最后一部的□出现了十五分钟,其中还穿插大量的回忆。

    但是这些镜头全部都是非常大的制作,画面要求极其精良,大段大段的人物脸部特写,美轮美奂的后期特技,对演员脸部表情的细微控制要求能力非常高。

    段寒之是从来不演戏的。虽然他是个非常成功的导演,热爱本职工作,尊重表演艺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演员抱有一种深深的偏见。

    他尊重甚至热爱几个老一辈表演艺术家,他也致力于发掘和培养新人,但是他始终对新一代演员们戴着厚重的有色眼镜。他曾经多次毫不避讳的在公开场合评价:“那些人都根本没演技,纯粹卖脸。”或者是:“全都是在床上混出来的,你问我谁演得最好?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演色 情片的话他们个个都是高手!”

    卫鸿曾经委屈的表示:“寒之,你能不能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也是这几年才混出来的演员呀。”

    段寒之懒洋洋的伸手去揉大狗狗的毛:“你不是从我床上混出来的吗,嗯?”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卫鸿仍然觉得自己脆弱的忠犬心受到了伤害:“寒之你不能说得这么直白,至少我,我就从来没演过色 情片呀>_<”

    段寒之笑了,漂亮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大狗狗的额头:“感情你昨晚在老子床上演的不是□片,是青少年励志教育片吗?”

    卫鸿嗷呜一声,猛地拼命捂住脸,一边擦掉顺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一边赶紧掩饰自己通红的老脸。

    虽然对卫鸿的态度有点微妙的不同,但是段寒之本质上还是不怎么看得起演员——尤其是新一代年轻演员的。每当有美艳明星讨好恭维他“段导生得真好看,幸亏段导不演戏,不然哪有我们的饭碗啊”的时候,段寒之总是毫不留情的当面讽刺:“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样争着去当婊 子?”

    当段寒之得知美国那家投资公司要求他出演反派boss时,他感觉非常荒谬并且可笑。

    段寒之什么时候少过片约?什么时候要委屈自己亲自上场拍片?——演员实在演不好,他上前去露两手,那叫指教,叫赏光;正儿八经去演戏,哪怕只是二十分钟的戏份,那都是在掉段寒之的身价。

    “告诉那家投资商,我是个导演,我要看到的东西应该比演员要多得多。区区二十分钟戏份,从纽约红灯区站街的鸡鸭中随便找一个都能演,并且演得不比那些靠上床混出来的艺人差——所以就别掉我的价了。”

    段寒之如此漫不经心的回复了从纽约来的邀请之后,轻描淡写的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十秒钟不到,电话再一次急切的响了起来,一向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的高跟鞋女超人hellen在电话那边飞快的道:“段导!美国投资方选送的男一号人选已经乘飞机飞来这里了,据说带了两大箱行李,塞满了你以往作品全集精装版dvd、经典回顾典藏版、报纸新闻报道剪贴、照片回忆录签名本相关周边等等……”

    “我不是告诉过他这部片子不用他,男一号我们已经有了吗?”

    “美国投资方带给关总的压力真的很大,”hellen顿了顿,“——或者说,带给明华娱乐的压力非常大!明华娱乐作为独立于关家集团之外的公司,仅仅靠关总一个人有限的力量支撑,很难抵抗那么大一个投资集团所带来的冲击!……”

    “那他还拍片子干什么?”

    hellen一愣,段寒之低沉华丽的音线带着他惯有的冷漠:“既然无法独立投资,也没法经受住投资伙伴的冲击,那他还拍这部注定了收不回成本的片子干什么?”

    “……”hellen一时愣住了。

    “anyway,”段寒之话锋一转,完全公事公办、不带半点情绪的道:“你去机场接一下那个美国小孩,顺便给他订回去的机票,告诉他不用来见我了。我已经看了剧本,这个角色我不想用外国人。如果美国投资方有什么意见,直接叫他们来问我。我是导演。”

    hellen的冷汗下来了:“美国方面提供了三个副导演人选,角色选择是要投票表决的,这已经写在投资方和关总的合同里了,不能随随便便就……”

    “老子才是导演。”段寒之倨傲的道,“我管他副导演是谁,不听话的统统去死。”

    hellen张开嘴,听筒里传来滴滴的电子音。

    段寒之挂电话了。

    卫鸿这两天临时有事要回一趟家,据说是他老家的父亲犯了高血压,来去飞机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关烽一边忙关家的事,一边着手叫人搭建奇幻影片所需要的影视城,种种工作繁杂沉浩,一时也抽不出时间来对付演员选角的问题。

    经过和美国方面的协商之后,基本的剧务组成员已经被定了下来,编剧团基本尊重关烽的意思和原剧本,灯光摄影等由投资方出资挑选聘请;至于导演的问题,段寒之早年也在好莱坞混过,名头不可谓不响,美国投资方立刻就默认了这个主要导演人选。

    但是在副导演的问题上,投资方强行架空了段寒之原本率领的剧组班子,从美国公司挑选了三位副导演打包送去中国。那三个副导演在大学时期都选修过段寒之导演的经典片段,这还是次见到真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西服领带皮鞋铮亮,恨不得把自己每一根头发都梳得油光水滑整整齐齐,就仿佛三个天上班跟大老板见面的小白领。

    段寒之原本还有点不满美国方面的擅自安排,但是看了那三个可怜的鬼佬,又跟他们聊了几句——段寒之教训,他们听;段寒之说byebye,他们跪安——之后,他也勉强接受了自己将拥有三个白人当助手的事实。太监是不分国界的,就算长了一对蓝眼睛和一头黄毛发,也改变不了这三个副导演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谦卑的心。(……)

    所有问题都在一一迎刃而解,唯独只有一点僵持不下——就是男主角。

    段寒之坚持使用亚洲人做主角,完全不能接受影片中出现白人的脸;他甚至让步同意进行主角海选,举行大规模试镜,但是不论如何也没法接受美国投资方送来的男主角人选。

    他甚至拒绝见那个年轻人一眼,整天呆在影视城里,指导工人们做前期准备工作。

    初夏的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白天太阳已经隐约有了烤人的意味。到了傍晚,天色突然昏暗下来,空气中夹杂着咸湿的水汽,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泼下来了。

    “摄影棚里闷得慌,别开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段寒之不耐烦的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闷汗,烦闷的狠狠拽开两颗衬衣纽扣,“都回去吧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马上就下雨了。”

    工人们一窝蜂的撤了手脚架,墙角的电线散落在地上,就着昏暗的灯光,能看到摄影棚被粉饰过两次的内景,基本上已经有了壮观宏伟的表象。这些画面经过精心处理之后,会在大银幕上显示出非同一般的浑厚效果,如果后期制作的好,美轮美奂、如同宫殿都有可能。

    助理从摄影棚外匆匆走进来,撑起一把雨伞,抓着段寒之的笔记本包:“段导,车已经开过来了,在外边等您。”

    段寒之点点头,合上剧本,站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边轰隆一声滚雷闷响,似乎整个天际都在轰然颤动。天幕上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刹那间天地之间都被雨水的线给连接起来了。

    段寒之推开摄影棚的门,助手立刻打开雨伞举到他头顶。他们站在台阶上,正要往下走,突然段寒之的脚步停住了。

    台阶之下的暴雨中站着一个年轻人,全身上下都被淋透了,挑染了金红色的黑发被雨水打得透湿,贴在脸上。从他偏白的皮肤和高挺的鼻梁可以看出他有一部分西方血统,但是眼睛还是黑色的,混血的特质非常明显。

    他穿着黑色皮衣、紧身牛仔裤,明明挺潮的装饰却在大雨中被浇成了落汤鸡。段寒之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上,默不作声的看了那年轻人一眼,转头问助理:“他是谁?”

    “这、这个……”助理尴尬了一下。

    混血年轻人咧开嘴巴笑了,他抬起头仰望着段寒之,毫不在意的让暴雨打在他脸上、身上,顺着下巴汇聚成一条水线,滴滴答答的淌下来。

    “段寒之导演,我是艾森纳,我是来出演你新剧的男一号的!”年轻人热切的伸出手,眼底闪动着激奋甚至于狂热的光,“我对您的尊敬和热爱就像是爱自己的眼睛一样——段寒之导演,您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两天没更,因为这两天打工……

    我恨河蟹!!

    雨天

    艾森纳?r,美国耶鲁大学毕业,圣菲尔普工作室旗下得力干将之一,跟这次电影的美国投资方董事有相当程度的亲缘关系,这是他被美国那边强力推荐来的重要原因。

    圣菲尔普工作室旗下巨星众多,年前曾经有一对新人组合红透巴黎秀台,一个是被关烽用大价钱买下的louis,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艾森纳。

    抛却身世背景不谈,这小子也算是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不同于louis的雅痞风格,艾森纳一直走的重金属摇滚路线,皮革、金属、颓废和英俊一直是他的关键词,那在废墟中抬手拥抱天空的音乐海报曾经一度被评为本年度最佳音乐海报没有之一。狼狈中的美感,狂野和激情的灰烬,这些元素在他身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过他热切的眼神。

    倾盆而下的大雨中,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让雨水顺着脖子流下来,眼睛亮得跟狼一样。

    段寒之沉默了一下,裹紧黑色及膝风衣,抬脚下楼梯。

    助手赶紧撑伞跟上。段寒之这次回国以后身体就整个弱下来了,以前玩起来比谁都狠,现在保养起来比谁都仔细。一丁点寒气都不能沾到他金贵的身体,稍微淋到了两滴雨星子,转头就有专人忙不迭的准备煲姜汤。

    “来人去剧组酒店给他开个房,换身干衣服,然后帮他订明天回美国的机票。”擦肩而过的时候,段寒之转过头去淡淡的对助手吩咐,“——记在我账上。”

    助手点点头:“是。”

    段寒之抬脚上车,绝尘而去,从头到尾没有施舍给艾森纳半点目光。

    艾森纳站在那里,久久望向汽车消失的方向,半晌笑了起来。

    手机在口袋里拼命震动,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接起来道:“fuck off who’s that?”

    “fuck你个头啊,”louis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情况怎么样?”

    “他真狠。跟我想的一样。”

    “早告诉过你了!”

    艾森纳的笑容不变,在那样阴霾而狂暴的雨中,竟然给人一种可怕的错觉:“但是我更爱他了——当我看到他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的时候,我竟然有种想对他跪下去的冲动……一看到他我就肾上腺素井喷,他简直就是我的缪斯女神。”

    louis震了半天没说话:“……既然你这么执着那么祝你好运。另外帮我告诉大哥一声,没搞定我老板之前,我绝不回美国去。”

    “你是说那个victor?关?眼睛长在头顶上,笑起来让人恨不得想揍他,法语说得跟朵花儿似的贵公子?”艾森纳冷笑了一下,“他太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