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都不愿意去回想的,黄美云执意要离婚,家产她要一半,子女都跟她,谢应宗就说家里的房子给她,另外再给她五万块。黄美云就冷笑,说他打发叫花子,问他广州的房子值多少钱,店子值多少钱,还有多少现金,这些都要算,一人一半,不问他要多的。谢应宗就咬定了说没有现金和房子,店子值十万,给她一半。黄美云就骂他没良心,骂唐七巧贱人。谢应宗就反唇相讥,说她是个男人婆,说她不温柔不体贴,不解风情,甚至把一些很私密的话都拿出来讽刺黄美云,说她不如唐七巧。黄美云气得要疯了,跑到厨房拿了菜刀扬言要砍了他。谢应宗知道黄美云胆子很小,都没把她放在心上,继续冷嘲热讽,结果黄美云真拿着刀子砍了上来,砍完之后,然后自己抹脖子自杀了。
谢元淼怒喝一声:“给我滚!等着坐牢吧。”
谢应宗抬起脚步,走了一步,又停下来:“我给你二十万,你撤诉行不行?”
“滚!!!”
谢应宗看着谢元淼:“你告我就算了,你还告七巧干什么?你弟弟妹妹还那么小,我们都去坐牢,谁来管他们?”
谢元淼哈哈大笑:“一对狗男女,害死我妈全都有份!你们死有余辜!都等着给我坐牢吧。我弟弟妹妹都在这里,那些杂种,是死是活关我屁事。赶紧给我滚!”说完走进门里,哐一声将门撞上了。
谢惠娴和谢元焱都看着谢元淼,不说话。谢元淼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当初焱焱躺在病床上等钱救命的时候,他可比我绝情得多啊,一分钱都不肯多拿,还诅咒我们早死早托生呢,他们这样渣滓、败类,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他们才应该早死早超生。”
那两个小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谢元淼说:“发什么愣,吃饭了。”
谢元焱终于出声了:“哥,真是是他害死了妈妈吗?”他的认知里,是父母吵架,妈妈动手杀爸爸,然后自己自杀的。
谢元淼有些歉意地看着弟弟:“妈妈是被他逼死的,他要是不娶唐七巧,妈妈就不会死了。他要是不娶唐七巧,你也不会在外婆家被砸伤。我这么做,就是为妈妈讨回公道,也为我们自己讨回公道。”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还提起来让弟弟重新去回想一遍,实在不是他的本意。
谢应宗来过之后,又让谢元森给谢元淼带话,说是愿意给三十万,让谢元淼撤诉。谢元淼觉得很可笑很悲哀,当初元焱住院,只需要不到十万块,他都不舍得给,现在要坐牢了,三十万都肯拿出来了,到底还是自己比较重要啊,舍不得自己吃半点苦,这样的人做自己的父亲,真让人有种莫名的悲哀,如果可以,能不能把自己身上属于谢应宗的血抽出去,这样就彻底了断了。
谢元淼直接对谢元森说:“钱算什么东西,三百万我以后都能赚来,这三十万,留着给他自己养老吧,以后别死皮赖脸地来找人赡养他。”他问过律师,就算是谢应宗现在不养他们,将来他老了,他依然可以跟法院起诉让他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子女养他,这就是操蛋的法律,所以他不能便宜了谢应宗。
眼看就到八月下旬了,谢元淼也不做生意了,把房子退了,所有东西一收,带着弟弟妹妹回到家,然后各自收拾行李去上学去了。谢惠娴去市里,谢元淼和弟弟就去广州。谢元焱上学的事还得好好办办,不然拖着到时候都入不了学,他可不想让弟弟上破烂学校。
谢元淼发现在广州找学校并不容易,公立学校需要昂贵的借读费,根本就不是他能送得起的,那就只能去私立学校了。私立学校数量繁多,良莠不齐,挑花了人的眼。
忙了两天,谢元淼终于屈服了,比起欠郑世钧的人情,他更在乎弟弟的学业。郑世钧说过他公司在这里开发过小区,小区有配套的学校,便硬着头皮去找刘经理,刘经理非常热情:“这事郑总已经跟我提过了,我跟金水小区的金水学校打过招呼了,给你弟弟预留了一个学位,到时候你直接去找校长,就说是我让你去找的,这是戴校长的电话。”
谢元淼看着那张名片,这金水小区离他们学校大概有四五站路的样子,是一个中高档小区,当初他还去那边的学校问过,说非本地的转学生需要两万块的借读费。没想到人家一句话就抵两万块钱,这个社会,真是有人好办事啊。
这个节骨眼上了,谢元淼也顾不上太多了,弟弟上学是正经。等他把元焱的学校办下来,安顿好,已经到了九月了,他们学校新生入学稍晚一点,他到得早,先去申请入住宿舍了,元焱暂时也跟着他住在学生宿舍里。
他知道到时候还得去给弟弟申请一下,不然他带着弟弟在这里住,于学校规章制度不合不说,宿舍的同学肯定也会有异议。他还考虑到一个问题,元焱其实跟着他住在学校并不见得多好,没开学这几天还好,人少,作息都很规律,他担心开学之后,同学都来了,以后晚上估计会闹得很晚,元焱平时九十点就睡了,到时候会不会受影响?
新生年是不允许住外面的,而且他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在外面租房子住,一切都要削减开销。自己的学费是一年一交,暂时不用担心,只需考虑生活费就好。妹妹上中专的学费也不便宜,元焱也是需要学费和生活费的,这些都简省不了。
还没正式开学,谢元淼就开始去踅摸商机了。发现大学里勤工俭学的机会不少,做家教的、打零工的、当助教的、打扫卫生的,还有代做枪手的,不过大部分似乎都不靠谱,只有做家教这点还可以,按点收费,一小时25-30块,要是一天能做两小时,一个月下来也就有一两千了。
第42章 虐渣
郑世钧知道他已经到了广州,巴巴地跑到学校来看他。谢元焱上课去了,谢元淼一个人在学校,他正准备去学校报名应征家教。郑世钧听说他准备去做家教,便说,“你不是学金融管理的吗,我借你点钱,去学习炒股去。赔了算我的,赚了咱们平分。”
谢元淼瞪着郑世钧,“老板,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还没上课呢,炒股是什么我都不明白,你还真敢投资。”
郑世钧说,“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你看证券公司里,守着大盘的都是老头老太,他们学过炒股吗?”
谢元淼就笑了:“老板你不怕赔,那我就去炒去。”
郑世钧心想,但凡做生意,开始总要投点本钱的,也没指望谢元淼真能赚钱,先让他上个手,熟悉一下操作流程,胆子大了,以后就能放开手脚做大事了。“那我另外给你开张卡吧。”
谢元淼摇头:“不用,老板给我的学费我还没用过呢,就这笔钱好了。”
郑世钧挑眉,果然是个倔强硬气的人,不需要自己的资助也能活得风生水起,有能力,他喜欢。“那行,这钱都已经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理。”反正自己签订的那十年合约是少不了的,不管他用不用。
谢元淼说:“老板,我还没去过证券公司呢,要不你给我带个路吧?”
郑世钧笑起来:“好,今天我给你当个领路人吧。”两人次单独相处,居然是去证券公司。
一路上郑世钧给谢元淼说炒股的基本常识,谢元淼恍然大悟:“原来炒股也就跟我做买卖一样,低价买进,高价卖出啊?”
郑世钧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买的是虚拟商品。能不能赚钱,就看你的眼光和胆识了。”
谢元淼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郑世钧问:“过几天你的官司该开庭了吧?”
谢元淼说:“快了,应该就是这几天。”
“你会去开庭吗?”
谢元淼摇头:“不了,都委托给江律师了。”江律师就是郑世钧公司的法律顾问。
“不回去也好,安心上学。”郑世钧说。
谢元淼顿了一下:“其实我还挺想回去看看的。”
郑世钧转过头去看谢元淼,露出一个笑容:“我能理解。”
谢元淼看着郑世钧,然后笑了一下:“谢谢。”
一股脉脉的温情在车厢里流动着,谢元淼突然觉得,郑世钧也没那么令人讨厌,除了在那件事上观念无法统一之外,其他的方面跟自己还是有很多共通点的。
到了证券公司,郑世钧带着谢元淼直接进了接待室,马上有客户经理来接待,谢元淼看他很熟门熟路的样子,以询问的眼光看着郑世钧。
郑世钧笑着对客户经理说:“余经理,这是我的朋友谢元淼,他是次来证券公司,你给他介绍一下大致情况。没准日后他会是你的大客户。”
余经理在证券公司待的时间长了,早就练就了一双洞察人情的火眼金睛,所以对稍显有些青涩的谢元淼完全没有轻慢的态度,既然是他的大客户介绍来的朋友,那自然也是个潜在的大客户,便非常礼貌地说:“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谢元淼愣了一下,看看郑世钧,郑世钧朝他笑笑点头:“你可以把你的疑惑都跟余经理说一说,不用担心,每一个股市大鳄都是从新手做起的,我看好你。”
谢元淼轻轻吁了口气,把自己的疑问开始抛向余经理。郑世钧听他问的问题,居然非常像模像样,像一个对股市了解得非常透彻的人一样,要知道,一个小时前,他还是个股市小白呢。
谢元淼在余经理的建议下,最后开了一个账户,他将卡里的钱都存了进去,一共是一万块。说起来郑世钧还是很守承诺,说是赞助学费,就没有提供更多的费用,这一点谢元淼很满意,至少郑老板没有自以为是地为他提供生活费。
尽管只有一万块,余经理也没说什么,他觉得人家没准就是来试试水的,次炒股嘛,总是有些保守的。
谢元淼拿着这一万块启动资金,非常慎重地选了一支股票,郑世钧全程都只是提供了一些分析,并没有干预他的选择。在他看来,这跟他看凯文自己玩益智游戏一样,只是看着他玩,必要的时候提供一点分析引导,并不帮他做选择,这样他才会自己摸到诀窍,印象才会深刻,才会真的学到东西。就算是做错了也没关系,成长就是在不断的错误中堆积起来的。
买好股票,谢元淼难耐激动地在证券大厅守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他买的那支股票涨了两分后又降了一分,末了又降了一分,谢元淼看着大盘起起伏伏,心情也跟着上下波动。
郑世钧说:“股市就是这样的,不用太在意一时的升降,看整体走向就好。”
谢元淼点点头:“那行,我们走吧,我每天看看收盘情况就行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大盘,居然又涨了三分,便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上了车,郑世钧说:“吃饭去吧?”
谢元淼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元焱应该自己去吃过午饭了,所以也没有拒绝,跟着郑世钧上了车。他们现在没法自己开伙,和元焱都在食堂吃,本来想学别的家长一样,给弟弟找个午托班,管吃饭和午间休息,但是元焱发现一个月午托需要几百块,而自己坐车回哥哥学校吃饭也要不了那么多钱,于是坚决不午托,说中午休息时间足够,他赶得及回中大吃午饭。
谢元淼有些意外弟弟的坚持,虽然弟弟已经十三岁了,但还是次拒绝他的安排,要自己拿主意,他觉得也行得通,就让弟弟自己回学校吃饭。他有自己的事忙,所以也没法每顿饭都和弟弟一起吃,元焱也就渐渐习惯了自己去学校食堂买吃的。
“想吃什么菜?”郑世钧随口问。
谢元淼转头看向窗外,路旁有家湘菜馆,招牌上印着红通通的辣椒,突然起了促狭之心:“老板,我请你吃饭吧。”
郑世钧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啊。”
谢元淼说:“就在这儿停吧,我们去吃湖南菜吧,好久没有吃了。”
郑世钧很少吃湖南菜,客随主便,而且谢元淼自己想吃,他当然不会拒绝。他们在路边停了车,找了一家招牌很大的湖南菜馆,进去了,发现里面的生意异常红火,大厅里几乎所有的座位都满了。
郑世钧问:“有包厢吗?”
接待的服务员摇头:“对不起先生,包厢已经满员了。只有大厅还有一个位。”
谢元淼说:“那我们就坐外面吧。”
郑世钧还从来没有这么吃过饭,但是谢元淼这么说,他也不好拒绝:“好吧。”
点菜的时候,谢元淼要了店里的招牌菜剁椒鱼头,郑世钧为了给谢元淼省钱,只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