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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天晴忍不住心底的绮想,终究还是对是身为皇上的玉羲、身为友人的玉羲伸出魔掌。

    一切只怪玉羲实在是太过惑人……

    应天晴的轻呼使得玉羲一下睁大瞳眸,快速收回他攀于对方肩上的双手,推开瞪着一双掺有些许情欲的眼,慌忙拉回衣袍、系好衣带,撇首,「……抱歉,我……」抖着手与被吻红的唇瓣,玉羲只手抚额,轻言:「我有点累了……」

    应天晴抿唇,被玉羲打断之后他只好按捺住想要对方的复杂心情,「……好吧,那我告退了,皇上……」微微恼怒的轻声说道。

    听着那句生疏的轻呼,玉羲等到应天晴一个转过身后才抬起眼,目光迷茫、复杂地抖着丹唇,望对着应天晴的背影,道:「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抿唇看着应天晴回过头的眸底有着些许受伤。

    虽然对不起天晴,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要与天晴发展成情人的关系……也或许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对天晴到底有没有感觉?

    「……我却是不这么想,玉羲……」应天晴淡道。

    语毕,应天晴便毫不犹豫地走出宣合殿大门。

    玉羲愕然呆立于原地。

    我从来不知道天晴根本不想跟我当知心好友……

    第二章

    被应天晴离去前的那一番话给搅得心烦意乱,于是,玉羲便将隔日一早就要微服出宫的事情全给忘了,懊恼的槌着雪白额际,忍不住责怪自己竟把这桩大事硬生生给忘了。

    瞥着窗外已然放亮的天际,玉羲懊丧的坐在床边,抬手拢拢掉落颊边的几绺发丝,抿着丹红唇瓣,难以克制自己的思绪再度回到昨晚应天晴对他所说的那句话,那字、句中所潜藏的暗示,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他在那之前根本就没想到应天晴会对他有……私人感情。

    玉羲烦闷地垂着长睫、低着螓首,看来有几分烦躁,脸庞上偶尔溜过的为难表情,很明显的说出他的烦恼是来自于应天晴对他的感情的坦承。

    我是风国的继承者,是皇上!我的身与心都必须贡献给风国……

    这也就是为何皇上的任期是最少二十年的不成文规定了。

    还记得玉羲与应天晴是二年前相遇在市集里头一个不起眼的算命摊,那时的他正忙着寻找宰相之位的候选人,并且在暗地里追查一件轰动风国的案件。

    玉羲早期虽然跟师父学过一点方术,但是此刻的他却毫无头绪,跑过京城、问了许多相关人物,一时之间依然找不到答案,却正路过城外的一个算命摊时,应天晴只瞥了他一眼便向前拦下他,一语道破他正在忙着寻找的事情。

    玉羲犹豫地瞅着应天晴脸庞上那抹温文笑意,只花几秒钟便决定试他一试,因为他现在起码需要一点线索,干脆就把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么想着,玉羲向前坐了下来,搁下佩剑,向应天晴问了几个问题,「你知道我想找的人或物在哪里吗?」一身紫袍飘然,玉羲启口轻问。

    应天晴瞅着玉羲那张疑惑又带着不确定的表情,忍不住扬起笑,说:

    「你真的愿意就这样相信我?」

    「你不是叫住我了吗?」

    昂高下颔,玉羲很口中无人般的唇角一撇,没料到对方见他态度如此强硬,竟呵呵笑了出来。

    「呵呵……真是好个倔强尊者!」

    应天晴瞥了瞥玉羲那张美丽小脸半晌,忽然说出这句话,教玉羲的眉心顿时打了个结。

    「你说什么?」玉羲蹙着眉头反问。

    「牡丹迎风曳生姿,莫料攀花折枝手……」应天晴瞥了眼玉羲那张微怒的俊逸小脸,忍不住吟出这句诗句来,使得玉羲对他更加反感,微瞪着应天晴,「呵呵,抱歉,你的身份……看来很是尊贵,应该是宫中之人……」

    「废话!」玉羲翻了翻白眼,只手扯扯自己华美衣袍,「穷人哪有钱穿这种料子的衣服啊?算命的,你是在唬弄我吗?」

    要不是看在我此刻没有半点线索的份上,我才不会无聊到在这里与一个算命师胡诌。

    应天晴哈哈大笑,只是他接下来的话竟教玉羲好半天没办法顺利启口,「我说,皇上大人真是好大的脾气呢……!」抿唇,微笑。

    一听,玉羲张大双眸瞪着应天晴。

    「怎么?我说错了?」应天晴看玉羲没接腔,既好奇又失望的问。

    不会吧……我的命相一向很准的,再说了,眼前这个美丽人儿的眉宇间的确有种帝王霸气,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玉羲一边微微托腮思考,一边瞪住应天晴,瞧了半天之后才开口。

    「喂……帮我测个字,找个人!」

    应天晴这才露出微笑,「是,大人……」说着,给玉羲递过一副纸笔,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羲在纸上写出墨字。

    是个『睛』字……

    应天晴在玉羲瞥向他的质疑目光中接过这个字,抚着下颔思考了半晌,「『目』代表双目,『青』嘛……唔……难道是指绿衣之人吗?」

    玉羲忍不住再度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您要找的人就在您身边……」应天晴呵呵笑道。

    玉羲挑眉质疑,「哦?」撇着丹唇,蓦然笑了,而当应天晴见着后,马上呆了。

    从没见过男子也可以笑得如此好看,只怕眼前这名美丽男子是头一个。

    「你叫什么?」玉羲扬唇轻笑,只于抄起佩剑。

    应天晴跟着笑了,「应天晴,有求必应的『应』,天气晴朗的『天晴』……」

    闻言,玉羲不由一怔。

    应天晴!

    低首望向纸上的那个『睛』字,再抬首盯着应天晴那张带着浅笑的温文脸庞,玉羲这才发觉一件事——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和应天晴碰面之后,玉羲便决定在还没有新发现之下先住进客栈,也好顺便观察一下这个奇怪的算命师,所以,他暂时离开了算命摊,纵使他的直觉认为这个应天晴会是他找到宰相的关键人物,但是,在他还没分辨出对方是敌是友之际,他想,他还是离应天晴远一点好些。

    或许玉羲本人没什么自觉,但是,应天晴在与他谈话时会在不意间露出几抹讽笑,那抹倔傲神情仿佛是天际遨游的一只翔鹰,让他不由起了一点戒慎恐惧。

    看来这个名为『应天晴』的算命师似乎有点内容,如果加以磨练的话,将来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玉羲在踏进他要投宿的客栈前还在这么想着。

    岂知,玉羲住进客栈的当夜,竟遇上了一批没见过的贼人来袭,就见他一个人独自把这几名大盗打得哀求、惨叫,却没料到在他即将要把这几名大盗一起捆绑起来时,猛的觉一阵昏眩,跟着,一抹黑暗笼罩住了他的双眼,而就在他暗叫不妙、倒下之前,他发觉门外竟闯进了一个令他觉得很面熟的人……

    玉羲被暗中掺于烛火中的迷香给迷倒了,一觉睡到隔日一早。

    据应天晴的解释是说当玉羲离开算命摊之后,他因为发现玉羲的身后偷偷尾随了几名像是意图不轨的男人,便悄悄跟了过去,在发觉他们的意图后就一直等到他们开始行动,在最紧要关头跳出来救他。

    而当玉羲意识清醒后才发现,应天晴已经在他的床边守了整整一夜,正闭眼、托腮坐在床边,眼底下的两圈黑影子明白的告诉玉羲所有他昏过去后的实情。

    玉羲狐疑地瞥了熟睡中的应天晴一眼,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似乎是为了救他而被贼人所伤,那青衣上染着的几抹暗红血渍让玉羲很是心惊,不过,不是因为应天晴这个文弱书生竟有办法救他一命,而是玉羲想起了昨天应天晴对他所说的那句话:『您要找的人就在您身边……』

    还有那个『睛』字!

    双『目』又『青』……

    猜疑不定的玉羲抿着唇瓣,一脸凝重。

    如果要我就这样相信应天晴就是我所要找的那个人的话,这未免太没道理了!只是……他救了我,我不能不报这个恩情,况且,风国宰相之位也不能一直悬着。

    把唇一咬,玉羲盯着应天晴疲惫的睡颜半天,决定赌赌看!

    因此,到了最后,玉羲还是硬着头皮把应天晴带进宫中,让应天晴跟在他身边,并逐步教会他许多事情,准备在适时让应天晴接任宰相。

    应天晴是个聪明人,一个月后就习惯了宫中所有大、小事,也是在那几天日过后,玉羲觉得应天晴自他身上所学的已经是以当他的左、右手,便选定在那一天下诏,封应天晴为宰相。

    系上衣袍的带子,玉羲将头一垂。

    没想到我们在每日的固定相处之下,天晴竟然对我产生了感觉,现在更因为这件事而使得我们之间有点龃龉……虽然我不排斥,只是,我根本没想过有这种可能!

    玉羲伤着脑筋,尽管他为应天晴的那句话而心动,但是,现下的他极需要应天晴在他出宫的日子里替他看管宫中所有事情,他绝不能和应天晴撕破脸,至于未来的事,再考虑吧!

    因此,玉羲决定先去找应天晴谈谈,让他了解自己的心情。

    玉羲在穿好衣物后便往门外踏,应天晴昨天深夜与他发生口角后,现在应该还没回到宰相府邸,所以他要去宰相住的宣仁殿找人。

    殿上坐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个比较年轻,一脸温文、面露微笑的人就是宰相应天晴,他正着带抹犀利的眼与面前的中年男子对话,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中年男子最后攒起了眉头。

    满室的火药味四处弥漫着,中年男子脸上的那抹怒气,说明了他已经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给惹火了,横眉一竖地瞪向眼前正笑得有如一只猫般的宰相人人,殿前侍卫长忍不住腹中怒火狂飙了起来。

    难不成这个小伙子以为抓到我的把柄,以它来威胁我的这个计谋一定会得逞吗?哼!我偏不如他的意!

    「你到底是放不放人?」

    侍卫长云天冷着一张方正脸庞,沉声喝问,脸色极度不悦,但是,依然坐得悠惬的宰相可没被他的气势给吓着,仅是慵懒着脸色瞥了他一眼。

    「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才放人……」语气不急不徐。

    「你——!」咬牙。

    宰相呵呵笑了,「你知道的,云大人,如果你没按我的吩咐去做的话……」眼儿一瞟向气得眼红脸面的侍卫长,扬着唇角,「那么,你的夫人是会有危险的喔……」

    闻言,云天气得搥桌直立,一张脸扭曲得可以。

    好果不是碍于夫人在这小子手中的话,我早就一拳飞过去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怎么皇上就没发现他一手带起来的应天晴是这种狰狞鬼模样啊?皇上一定是被他欺瞒了!

    忿忿不平的云天捏紧拳头,要不是此刻的应天晴还被一层保护罩保护着,他早撕了应天晴的真面目,并且让皇上一刀砍了应天晴的头。

    「答不答应?云大人?」

    摇着扇子,宰相一脸微笑,可那抹笑容却有如狮子扑兔般的可怕骇人。

    云天把一双牙关咬得咯吱直响,却也只得僵身把头一点,勉为其难的屈就,「好……好吧!」忿忿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