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难忍。
“混蛋!去死吧!”
把虚拟丧尸当裴晓连打,魏真良满腔的嫉妒愤恨都花到了锻炼上。
姚明在余下几天里接二连三约他出去吃饭喝酒,魏真良借口锻炼回了几次,却也不好全驳了面子,出去时坚持aa制,也再不肯喝酒了。
倪晨回来的那天是半上午,魏真良正在姚部长那儿,姚部长对他的直觉又是一番赞赏,正说到反重力能源装置的问题,腕表响了,倪晨问他在哪里,他人已经到寝室了。
声音低沉,听起来十分不爽。
魏真良心里一沉,跟姚部长告别急忙过去,出电梯远远就看到了裴晓连在倪晨寝室门前,他似乎正要走,看到魏真良随即停步,细眉一挑,红唇斜斜一勾,从前温柔的脸现在张扬狂妄,可见日子过得很顺溜。
“真良是你啊,听说姚公子在追你。”
贴身的红色t恤很短小,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细腰,隐隐的诱惑。
魏真良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脱得光光的身影,甩出一个看蟑螂的眼神,扭头看向倪晨的寝室,抬手刚要敲门,门唰地开了,倪晨站在那儿。
一个多月没见,这个人瘦了。
魏真良愣在那儿,一颗心抬得高高,跳得飞快,然而又有什么在使劲地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手依然举着,鼻子却酸了。
倪晨伸手拉住那只手,眼睛一刻不离的,将人拉进了门里,关门,摸他的脸,嘶哑地叫了声“真良……”,魏真良忽然觉得心里十分委屈,眼睛一下湿了,一拳头过去就是使劲捶打,瓮声瓮气地吼叫:“他又来干什么,上床吗,脱光吗,自贱吗?你说啊说啊!”
头顶一阵沉默,倪晨说:“他来送dv,说你出轨了。”
“……”
魏真良猛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眼里已经全是愤怒,“我出轨?我出太阳轨啊我!”
倪晨摸摸他头,勉强笑了笑,将魏真良抱起来忽地坐到了江正的床沿上,将窗边桌上的dv打开来,里面赫然是那晚酒吧的事情,先是被调戏,姚明英雄救美,两人在吧台上把酒言欢,魏真良撑着下巴推他,对着他笑,眼神懒散而魅人,姚明捧着他脸越凑越近……
画面一转,就变成了姚明扶着魏真良进了寝室,门关了。
关了干什么呢,不知道的一定以为……
魏真良心里火烧一样的愤怒,咬牙道:“断章取义。”又唰地回头看倪晨,目光灼灼地问:“你信我吗?”
倪晨看着他眼睛,说:“我信你,但我心里很不舒服。”又问,“你信我吗?”
魏真良抬头看他,“我信你,可我心里也很不舒服,所以一定要问清楚。”
“很好,我也喜欢把事情摊开来说。你哪里不舒服,来,我回答你。”
“裴晓连在你帐篷门口脱光衣服,你为什么把人拉进帐篷里?为什么早上的时候他光光地从你帐篷里出来,你丢衣服到他脸上还冲他笑……”
“你把时间和问题次序弄反了,”倪晨到此基本已经知道魏真良那儿发生了什么,眼神骤然冰冷,嘴上开始了解释,“先是那天早上,裴晓连说有你的大事要跟我说,我让他进来,他说了你一大堆在姚明队里的事情,很多人追,跟人勾肩搭背,有人看到你和别人在厕所里干……”
“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但是三人成虎,说多了我心里自然就对你反感起来,这就是他的算计。当时我也的确很生气,他安慰我,把自己衣服都脱了,让我欣赏他的美,”说到这里倪晨的口气懒散而嘲弄,“他这么好心,我也不好拦着,不过不拦着又感觉太伤眼睛,所以我就把他从帐篷里丢出去了,包括他衣服,你说我笑,我连冷笑也没资格了?”
“我……那不是冷笑。”
“难道还是热笑?那你就该想想角度,方位,想想他是不是剪了片子。”
“……我后来才想到。”
“笨!……第二次是几天后的傍晚,他不死心,站在我帐篷外撕了自己衣服威胁我,你知道我英俊潇洒,被人知道强这么个玩意,哪怕是假的也丢人,所以我把他拉进去了,至于干了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没干他就行了。”
“那安小强,你和他在河里滚来滚去……”
“那不是我,那是队里的一个力能者大林。我已经说过不能随便下河洗澡,他还是私自下去了,我听到惨叫声过去时,他正和安小强在河里滚,救上来的时候后背一个洞,腿上全是蚂蝗,还没送到基地人就死了,尸体检验后来我才知道,钻进他身体里的是一种少见的变种蚂蝗,他的肺给吃了大半个,他运气不好。”
魏真良脸色发白,心里不住庆幸。
“这件事就发生在一个星期前,在此之前,安小强还来过我帐篷一次,他告诉我他偷听到裴晓连跟人说话,关于你半夜被袭的事。”
魏真良一惊,旋即反应过来:“难道那个人是他指使的?!”
“那个人是裴晓连的爱慕者鼓动的,听说那个人暗恋你,□的时候还叫着你名字,所以才让人有可乘之机。”倪晨扫了他一眼,魏真良尴尬地低头,“这样出了事谁也想不到裴晓连头上,他真是好算计。”
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
咬牙切齿过后倪晨看向魏真良的目光就很不友善起来,“现在,轮到你来回答我了。姚明和你这一个多月有什么交集,为什么去酒吧,那天发生了什么,姚明说了什么,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
魏真良被他那眼神惊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事情前前后后说出来。
说完眼巴巴看着倪晨,倪晨冷笑,将人一个反转,扒了那裤子冲着那嫩屁股就是啪啪啪,魏真良尖叫抓裤子,“干什么,痛,别打,倪晨,晨哥……”
太丢脸了。
“我打你没良心的,我当和尚一样你还怀疑我,要不要我把小弟弟割下来吊你脖子上?我要是真想干点什么你会知道?你会一点都不知道……”
倪晨越说越气,越打越不留情。
魏真良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倪晨,倪晨……”抓着他衣服呜咽,“我要是不信你就不会问你了,我如果不信你我就远走高飞去了,我妈妈就是太相信我爸爸,最后抓奸在床还说她眼花看错了,我,我……屁股好痛……”
“好痛?……那帮你揉揉吧!”
果然下一刻就不轻不重地揉起来,掌心滚烫,魏真良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倪晨……”一扭头就看到某人眼里火山一样熊熊燃烧的目光,手边硬邦邦的是什么,魏真良吓得赶紧闭嘴,拼命往下爬,被某人一把抓到上铺,关床围,放弟弟。
一场大干势在必行。
床摇啊摇,魏真良呜咽求饶,声音里那个妖娆,刚进门的江正脸一热,忙不迭退了出去,顺带连后面的徐凉陈威风都给拦住了,“校长,咳,在办事。”
徐凉闷笑,三个人分两处走了,晚饭后徐凉和陈威风回来,本来以为行了,没想到……陈威风听着就有了感觉,火辣辣的目光看向了徐凉,徐凉脸也红了,又不甘示弱地冲着床那边叫:“老大诶,干完活给个信啊?”
倪晨:“威风!”
陈威风立马将人带出去,又不是只有寝室才能干。
魏真良魂飘飘压根没听到,身上哪儿哪儿都被咬了个遍,连小鸟儿都没放过。他哭也哭了,求也求了,硬生生被干到浑身无力几近虚脱。
倪晨满肚子的火气总算平了点,摸着他红肿的屁股问:“真良,现在不痛了吧?”
魏真良:“……”
别说踹了,连张嘴回话的力气都没了。
一觉醒来已是半夜,身上被打理得清清爽爽,床铺什么也给换了。倪晨开灯拿东西喂他吃,又展开防护罩隔音,魏真良一面气他搞得自己这么狠,一面又觉得他温柔体贴。
“你,以前也这么对女朋友的?”
倪晨说过以前大学时有个校花女朋友。
倪晨摇摇头,将魏真良抱在怀里,静静地靠了一会儿,才说:“我以前脾气不好,她,说话细声细气,做事也很有条理。我觉得她性格不错,如果不是后来的事情,也许我会和她一直好下去,直到娶她。”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笑,“不过没有如果……”
魏真良沉默下来,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心里还有那女朋友,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
倪晨拿出两瓶饮料,开了盖子递了一瓶给魏真良,接着往下说起了往事。
“她有很多追求者,我比她更多,她总说担心我被别人抢走让我不要理别人,我做到了,她没有。大三那年五一的时候我们和几个同学去神农架探险,为了她,我和人打架了,她一边劝我眼睛却在看那个人……
我当时就觉得特别没意思,我就走了。走了很远,天黑的时候到了一条小溪边,洗手的时候很倒霉地被水蛇咬了,我就打手电非要抓到那条蛇,手在水底下搅来搅去,就捡到了这个……”
他伸出了左手,无名指上慢慢出现了一个黑色古朴的圆环戒指,魏真良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都告诉他,眼睛瞪得滚圆。
倪晨冲他笑,两人都了然于心的表情。
“它叫须弥,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它戴到了无名指上。那儿刚好是被咬过的地方,后来再拔就怎么也拔不下了,到现在都是。”
“那后来呢?你生病跟这有关系吗?”
“嗯,有关系。回家没多久我就发现戒指能隐形,上网一查,我特别兴奋,什么储物戒指,空间戒指,我想我这个是不是也是,结果试了试一点效果也没有。时间一长,这件事就被我慢慢放到一边去了。
两个多月后,我才感觉出不对劲。身体开始时不时出现麻痹感,尤其是无名指,早上起床的时候脸开始浮肿,吃饭不香了,运动的时候会很累。去看医生,查来查去说我可能有心脏病,嗬,简直狗屁。
再后来,头发发黄,掉,脸越来越肿,眼睛变小,再再后来,早上的浮肿开始褪不下去,身体麻痹的时间也变长了,就算坚持锻炼,肚子上也不会少一丁点肉,都不知道那些肉怎么来的。我查资料,戒烟戒酒,吃保健品,锻炼。但怎么都好不了。
那时已经是大四了,我成了不折不扣的胖子,麻痹感最重的时候我甚至感觉不到手脚的位置,连路都走不了。我当时很害怕,觉得应该是得了绝症,那时我家老头娶了第三个老婆,我和他关系很不好,我跟我女朋友说,我要得了绝症怎么办,她说她会一直陪我。我说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她答应了。
我非常感动,我觉得无以为报。
可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要出国了,一大堆理由,还说让我一定等她回来,她一定要嫁给我……”
说到这儿,倪晨忽然一低头,亲了魏真良一口,又吃吃笑起来。
“真良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从前喜欢你的现在躲你还来不及,嘲笑你的就会刻意出现在你面前。我听到最多的一句是——看,那是我们的校草,美吧?……我操他的。
我只想她陪我走过生命里最后一段路,我当时都准备好了遗嘱,把我妈留给我的所有东西都给她,我真把她当妻子来看了,她却给我来了这一招。她如果说分手我二话不说,她却一边吊着我,一边和当初跟我打架的贱男春一起出国了,还让我等她,我操!真当我生病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魏真良看他一眼,以为他很生气,谁知道倪晨笑眯眯的,“看我干什么,我从没跟喜欢你一样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魏真良的脸唰地红了,嘴角却高高翘起。
“我也是。后来呢,你学气功了,病好了?”
“没有,后来老头知道了,忙东忙西,带我看医生,吃中药,针灸,用了很多方法,但麻痹的现象一点没有减轻,最严重的时候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再后来没办法之后的办法才是练气功。
那个时候平常的走路,洗脸刷牙都变得很困难,我每天要花很多的时间找感觉,拿东西的时候拼命感觉手,走路的时候拼命感觉脚。吃一顿饭起码要花上人家十几二十倍的精神力才能调动五根手指,让一口饭顺利到嘴里。
就是这样,我还是成了大胖子。”
魏真良抽了口气,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却还是默默听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