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陆陆续续也有早起用功读书的人,但大多在有路灯的路旁,像陶夏这样手中无书且专往暗中行的几乎没有。
陶夏顺着小路悄悄往目的地走去,进入森林之后,光线咻然暗了许多,但这份静谧也让人突地平和下来,沿着前人的脚步前行,从树的缝隙洒下来的光线柔和,林间有被惊起的鸟儿飞起,这样的氛围让陶夏恍然,莫名的有种回到玛扎谷的错觉。
只有回到了丛林,陶夏才真的是龙归大海、虎入山林。就像现在这样,只需要一根飞索,他便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操兽师进入丛林的如鱼得水,也昭示了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条戒律,从古流传至今,那便是,永远不要在住满野兽的原始丛林中与操兽师对决。
对于一个操兽师来说,最困难的,不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而是对于操兽技艺的实践。就以海东青来说,在清朝入关以前,他们的海东青操纵技艺、历经辽、金、元、明、清五代,已经达到驯养极致,从诱雏、到熬鹰、过拳、翦羽、跑绳、勒膘、放鹰,整个过程系统而科学,可以说是历代先民的经验总结。
但入关后,不到一百年,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正统的训鹰人了,更别说能训练出战场上的侦察先锋——战鹰。你不能说是清朝当权者不重视、不喜爱,但它就是失传了。就这么简单,也没有特别原因。
兽战之所以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那正是因为,操兽师密技,一向是一脉单传,口耳相传,当一名操兽师死去之后,一旦他没有传人,那么就意味着一种操兽密技失传了。如果陶夏不是重生而来,又好运的找到了桑杰老爷子,那么,桑老爷子的这些操兽技艺,必然也逃脱不了失传的命运。
其实,最初的几代驯鹰人还能将驯鹰密技传给儿孙,可他们的后人连鹰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一只海东青都抓不到,还谈什么驯鹰练鹰?自然密技也就失传了,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要想在清朝重演春秋战国时期那种铺天盖地的空禽袭敌、野兽狂奔、水族塞河,那是不可能的。
在森林里连着蹲了好些天后,陶夏总算是从那些动物的巢穴附近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素。而在这几天中,4334的另一位室友却迟迟未曾出现,陶夏猜测估计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索性宿舍里有王小胖这个话唠在,倒也不至于显得多么的冷清无聊。
转眼之间,军训的日子便到了。这军训也是q大这些年狠抓的项目,校领导发了狠话,要让这些高材生们知道,q大的校训-行胜于言不是说说就罢了的。
而陶夏在这次军训中,表现得中规中矩,既没有强出风头,也没有拖人后腿。但即便是这样,他一身怎么也晒不黑的皮肤,外加本身就帅到不行的外貌,还是引起了学校内各级女生的关注。
大概也是因为晒不黑的原因,陶夏被q大的女生公认为是08级的白马王子。但也因为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让校草的称号与之失之交臂,更有少数的腐妹子欣喜异常,言称终于找到了美颜的绝世女王受。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在陶夏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的。不过即使以上言论真的传到陶夏耳中,估计他也不会当一回事。在他心中,别人说了什么,于他不过是大千世界里的一颗沙砾,哪及得上心口的朱砂痣或是床前的明月光重要。与他而言,家人和冷瑾,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军训最后的拉练是要到郊区的一个山里,据说那里有一支厉害得紧的军队,这次也是人家主动要求,说希望能送些大学生过去,指不定就有那么一两个还不错的苗子。q大的校长挂了电话差点没把牙给笑掉咯!这可是旁的学校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自然不能让它溜了!
就这样,08级近三千个人被几十辆军车给拉到了不见人烟的山区里。也有犟脾气上来不愿意去的,学校这次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不愿意去?也行,去教务处办理自动退学吧!这话一放出来,再牛-逼的学生也只得乖乖就范,二话不说收拾行李去了。
近百辆车摇摇晃晃的向着山林深处驶去,此时的陶夏还不知道,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人正翘首以盼的期待着他的到来。
而与此同时,几十辆军车的其中一辆车上,一段关于男生的谈话也正在悄悄展开。
“哎,你们是没瞧见,那个叫陶夏的,长得那才叫一个好看呢!”瓜子脸的女孩一脸向往,语带遗憾的跟她同车的女孩感慨道。
“真的假的?一个男的,还是理科生,长得能有多好看?能有我们家韩更oppa的一半,就算是不错的了!”坐她斜对面的女生很是不以为然,不屑的说道。
“哎哎,我也听我表姐说了,据说他长得比校花萧央还漂亮呢!”坐瓜子旁边的小胖妞也附和道。
这话引得坐在小胖妞对面的一个马尾辫女孩不服气了,冷哼一声,反驳道:“萧央算什么呀?谁不知道,现在的q大校花,可是我们08级的陆雯欣!”说着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似乎话题中的主人是她一般。
当众被人下了面子,小胖妞顿时涨红了脸,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坐她身边的瓜子脸却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毕竟,马尾辫女孩的爸爸可是财政-局的局-长,真把她惹急了,别说她们俩了,就连家里人都讨不了好。
马尾辫女孩赢了辩论,得意洋洋的看着小胖妞,一边给上前来听八卦的女孩们,说着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而话题的另一位主角,此时又在做些什么呢?
(注:朱砂痣与明月光,出自张爱玲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原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