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想来想去,陆压都要吐血了,如果不是听到转述的黄竹那两句话,他一点烦恼也没有!黄竹怎么这么能招事?难怪帝俊会拂袖而去!
陆压去太阳宫找羲和,羲和正在和常仪一起炼法器——他娘和他师姐这些年老是一起出现,恨不得还一块儿上班,搞得日月同辉。
这些年羲和虽然担任星君之位,但是非常低调,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研究陆压那九个兄弟的复活计划上面,虽然不知道几个量劫之后才会出现机缘。
“娘,师姐。”陆压打了声招呼。
“小十。”羲和看他来了,亲自泡了茶端过去。
陆压挨着羲和坐下来,常仪也不是外人,他就直说了,“娘,最近你一直在太阳宫吗?”
“是啊,怎么了?”羲和奇怪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太好看,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常仪也坐直了一点,“哦,还有人敢欺负我们小十?”
“不是不是,哪有啊。”陆压都汗颜了,这就是做娘的心理了,如今陆压道君的凶名也传播出去了,哪有人不长眼地来“欺负”他。
陆压犹豫了半晌,才把自己听到的八卦告诉了羲和。
羲和与常仪对视一眼,也有点惊奇,“红鸾星入命宫?”
这都多少年了,帝俊一直没有结道侣,她还以为不会有了。
“嗯,这是个大消息。”羲和甚至没想到她儿子在为她的“清白”担忧,“你那九位哥哥的事情,说不得还要帝俊出力,若是他成亲了,到时被一吹枕头风,不愿意管了怎么办?”
“应当不至于吧,帝俊师伯不是那样的人。”常仪道。
“这属于老房子着火,谁知道呢?”羲和好多年前起就不大相信帝俊来着,“这得看他结了什么样的道侣……小十啊,你老师知道此事了吗?”
怎么不知道,还就是因为他我才来的。陆压腹诽,然后答道:“知道。”
羲和:“那你要去找黄竹真人,和他好好聊聊这件事,看他怎么看。”
黄竹现在基本是羲和最信任的人了,还有他不能解决的事?
陆压心道,现在看来,这件事是没人敢传到他娘耳朵里。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娘,那你对他……是怎么看呢?”
他其实是想知道他娘有没有可能就是黄竹说的那样,是帝俊的命定之人,但是方才他娘知道消息之后,只关心了帝俊会不会被吹枕头风,好像一点也没有那个意识,他就想再确认一下。
羲和还呆了一会儿才明白陆压的意思,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性格不合,做朋友都难。”
陆压略微放了心,“好的,我去找老师。”
……
陆压到了招摇山,只管自去君子居,入了大门,就看到孙悟空在有一些没一下地扫地。
陆压随意和他打了个招呼,“小空,干什么呢?”
孙悟空抓了抓耳朵,“老师说我有时候会忍不住露出猴样,怕会暴露,便叫我扫地磨一磨性子……师哥啊,这地怎么就扫不干净呢?”
满地竹叶,扫了又有。
“不是这地不干净,是你的心不够静。”陆压嘴里说着,脚下也没停,往里面走去。
孙悟空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懂了没有。
陆压还没进去黄竹的院子,就听到太一抓狂的声音:“我要生气了!凭什么啊!你自己嘴欠!”
黄竹:“我嘴欠啊?我那是嘴欠吗,我好心好意关心他,凭什么啊!”
太一快哭了,“所以你为什么逮着我骂,我冤不冤?”
黄竹理直气壮地道:“那他为什么甩我脸,我冤不冤?”
太一:“…………”
太一半天没能找出这逻辑里面的漏洞,最后哭着捂脸跑出来了。
他跑着跑着,经过陆压时身体一卷,化作一只金乌,扑棱棱飞走了,陆压都来不及和他打个招呼。
陆压无语地走了进去,看到黄竹神清气爽地站在庭中,手里拿着一只小花洒,给花草浇水。
“老师……”
黄竹看了他一眼,忽然怪笑起来。
陆压都觉得瘆得慌,“你笑什么……”
黄竹:“怎么,想知道你爹能娶谁啊?”
陆压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分明就是“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有求于我,你能主动跑到我这里,还主动开口打招呼?”黄竹施施然把花洒提起来,手背在身后,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别问啦,我让你爹啐了,我也不知道。”
陆压行了一礼,“那您觉得有可能是谁呢?”
黄竹:“哈哈,我说是你娘,你肯定不开心……”
可不是不开心吗,陆压忍了,“您可以说说除了我娘,还可能是谁。”
“说真的,我没有想过,但是既然我乖徒弟问了,我就猜一猜。”黄竹走到了陆压身边,把花洒放开,抱臂说道,“我觉得比较有可能是出自咱们天庭出版集团,甚至就在招摇山上。毕竟这些年他也就在这里出没得多,说不定和哪个员工一来二去,来往多了,日久生情,或者日久生情,又或者日久生情,嘿,事情就成了……”
陆压想了一下是哪三种日久生情,都无语了,勉强夸道:“……说得极其有道理。”
他再细一想这招摇山上下,谁比较有可能和帝俊暗生情愫呢?
首先排除那些成天写帝俊和黄竹同人小说的女作者们……
再排除黄竹说过立场不大对劲的妖族……
还得排除……陆压想着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讲不出来,郁闷地抓了抓脸颊。
第135章 与天地博弈!
帝俊在拂袖而去的第三天,回来给黄竹道歉了。
其实,帝俊离开后也觉得后悔,自己好像有些无礼,黄竹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他就这样给黄竹脸色看。
但是,帝俊是把黄竹当做最好的朋友看待的,他还以为黄竹应该处处都明白、理解他才对,这种想法一回想,自己都觉得不太妥当。黄竹又不是他的斩尸,凭什么他想什么都知道。
大道无情,洪荒之中,真挚的感情太少了,红云那样的都被嘲了多少年。而黄竹待他和太一,是真的没话说,他们原本是就此陨落的。
虽然平时偶尔有些不着调,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但帝俊心底明白,黄竹才是对修道领悟最深的那一个,要么不修,一修就修逆天之道。
但是就冲他这份感情,逆天帝俊也陪他了!
看到太一悲痛地回来,说自己被黄竹没理由地喷了一顿,帝俊顿时就失笑了。
本来他还在想要不要立刻就去招摇山,看这情形,也别耽搁了吧,立刻就去招摇山。
……
帝俊来到招摇山,在君子居里遇到了陆压。
两人站在一处,气氛颇有点尴尬,帝俊面无表情地问了陆压几句修行,陆压也木讷地回答了,然后陆压就自离开了,像师徒都像过父子。
进去后,黄竹一看到帝俊,就阴阳怪气地说:“帝俊大大,踏足寒舍,有什么指教吗?”
帝俊一揖,干脆地道:“是我错了,对不起。”
黄竹也没想到帝俊这么果断,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在一丈之外踱了几步,看着帝俊,“啧,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了,任你发落吧。”帝俊甚至自己提议道,“给你打扫办公室卫生都可以。”
他是众目睽睽之下甩了黄竹的脸,三天之后自己又当着大家的面给黄竹打扫办公室,这才叫打脸,这才叫道歉呢。
“那就不必了,这么高级的清洁工,我也用不起。”好在黄竹是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再说了,之后他还有事要麻烦着帝俊呢。
既然人家诚心诚意来道歉了,黄竹就准备了一些吃食,两人边吃边谈天。
帝俊低声道:“如今人间是何情形?”
“形势还不错,墨竹已经下界了,你这边也可以准备准备了。”黄竹举杯和帝俊干了一杯,喝了半杯,将剩下的半杯酒洒在盘子里。
瓷盘闪烁了一下,浮现出人间景象——
原是墨竹下界后转世为高僧,在人间弘扬佛法。佛教至理在西方,这个中原出生的和尚却生而知之,而且做出了种种调整,使得佛法更适合此时的人们。
他在人间传下教统,门下出了无数高僧,各自开宗立派。但不像玄门那样独立,而是佛教中的流派而已,所以看上去与玄门也是相反的场景,显得更加繁荣昌盛。
人世间,一时间人人尚佛,家家念诵佛经,处处可见佛像。
由于崇佛之风刮遍大江南北,连贵族们也不例外,僧人们的地位也大大提高。
佛教自先秦传入中原,数百年传道,历经秦汉两晋,终于厚积薄发,因为墨竹放的一把火而熊熊燃烧起来,烧遍人间。
到了墨竹这个活了一百多岁的高僧圆寂的时候,已经真正做到了他向准提承诺的那样,使人间处处有迦蓝!
到如今,僧人们不必服兵役,也不用纳税,有田有马,自有私财……这简直是最幸福的职业了!
佛教,因为社会更加发达了,所以比之当年玄门的兴盛更甚。虽说世道渐渐混乱,但是佛教的气运竟然更加大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们过得越苦,就越是寄希望于神佛。
佛教,果真是一朝大兴了。
……
水镜中的重重楼台渐渐消湮,帝俊不禁发出感叹:“佛教终是大兴了……人间处处有迦蓝啊!”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黄竹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念了一句诗,“好,墨竹做得好。”
帝俊提起酒壶,为他把酒斟满,“你这么开心?”
黄竹喝了一杯,因为心中激动,还不嫌过瘾,又抢过酒壶,直接灌了几大口,一擦嘴巴道:“我自然开心,佛教越兴盛,僧人们地位越高,我就越开心!他们不够兴盛,我如何能骗过这天,瞒过这地?”
帝俊一把拉住他,叫他坐下来,按住他的肩膀,“你有点醉了。”
怕是黄竹喝得太急,这么兴奋的样子,帝俊怕他一时激动,将自己的计划都吐露出来。什么准备都没做的时候,天地万物都可能是耳目,实在是要小心。
黄竹的确是有点醉了,只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发出一声痴笑,“都说圣人以天地为棋盘,万物为棋子。我便以圣人为棋子,与天地博弈!”
帝俊急忙一挥袖,把这一方天地封闭了。接着捂住了黄竹的嘴巴,把他按在自己肩头,手也禁锢住他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