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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其煎熬,克里斯朵夫手脚冰凉地站在手术室外,努力思索着接下来应对的办法。

    大约一个小时后,乔伊来了。

    克里斯朵夫连忙迎上去,“上面怎么说?”

    乔伊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手术中的牌子,“克里斯朵夫,我从来没想到你会这么蠢,我明明已经警告你暂时不要去碰伊文思,为什么还要动手?”

    克里斯朵夫一下没回过神来,“不是你暗示我……”

    “我?”乔伊眯起眼,“你是不是记错什么了?”

    克里斯朵夫心中一凜,猛然想起什么——这是一个圈套!乔伊确实是告诫他收手,但是没过多久,他的助理就找到了克里斯朵夫,暗示他可以用谢宁来做挡箭牌,一方面除掉伊文思,一方面把仇恨转移到谢宁身上去。谢宁杀了伊文思,那他就是大众的罪人,这样他再杀议会的人,就无法继续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了,一箭双雕!

    这样想着,克里斯朵夫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乔伊复述了一遍,乔伊听完,深深皱起眉,“那个跟你接头的小助理一直跟我在一起,当时甚至就在我父亲的办公室里,不可能再去找你。”

    克里斯朵夫已然满手冷汗,眸中喷薄出杀意,“是谢宁!一定是谢宁搞的鬼!”

    “庆幸的是你这危机处理做得还不算太蠢,如果你没到这里来,现在,你就已经被我父亲处理掉了。今天晚上,你一步都不能离开这里,守到伊文思醒来为止,不要让任何人随意接触他。之后我父亲肯定会找你过去,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克里斯朵夫深吸一口气,自己的小命、前途,都在此一举了。

    “尾巴我会替你扫干净,克里斯朵夫,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大半夜起床,却白忙活一场。”

    乔伊目光森冷,但克里斯朵夫心里却生出一股暖意来,至少乔伊还没放弃他,他还有个同盟可以依靠。

    很快,乔伊就离开了。

    大长腿跨出医院大门,缓缓走下台阶,他面含歉意地在保镖的保护下走过众多媒体面前,神色中难掩担忧和愤怒,面上却还勉强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现在克里斯朵夫议员正在医院陪同伊文思接受治疗,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克里斯朵夫与伊文思熟识,他一定会悉心照料,请大家不用担心。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们深表震怒,伊文思议员是我们议会的一份子,杀手的行为……”

    短短的一条路走了五分钟,乔伊坐上车,扯了扯领带,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耳麦藏在耳朵里,乔伊开动车子,轻声低语,“再次祝我们合作愉快,盟友。”

    “作为交换,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那本行军日记的事。”谢宁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有答应过你吗?”

    “对于盟友,我想这是最起码的增加双方信任的方式。”

    “好吧。”乔伊无奈地笑,“行军日记在我父亲手里,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毁掉了,但他私自将它保留了下来。但是具体的存放地点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也没有亲眼见过。”

    谢宁沉默几秒,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克里斯朵夫怎么样我无所谓,我不希望伊文思因为我们的事而无辜丧命。他是个好人。”

    “当然。”细碎的发丝垂下来,遮挡着乔伊深不见底的眸子,“他会活得比我们还久。”

    ☆、第127章 求仁得仁

    凌晨3点,华京陷入了最安静的时段。

    乔伊原本想在议会双棱大厦的办公室里凑活一晚上,却神使鬼差地又回到了独居的公寓。他的楼层没有亮灯。

    乔伊抬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迈步上楼,暗笑自己真是魔怔了。

    可是当他推开门,刚想开灯,清凉的夜风却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一下将米白色的窗帘掀起。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才发现有人站在那儿。

    是莱茵。

    他还穿着那身军装,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一个,面色冷峻,身姿笔挺。有时候乔伊自己也觉得神奇,莱茵虽然自小在财大气粗的李家长大,没有跟他一样接受过亚伯拉罕家严苛的贵族教育,但他身上那属于古老贵族的骄傲、矜持,却一分都没有少。

    譬如此刻,他一回眸,一抬眼,那气度教人沉醉,“啊,你回来了啊。”

    乔伊刚想说什么,却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再看地上,一堆的酒瓶子。

    他究竟喝了多少酒?乔伊不禁皱眉。

    这时,莱茵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混杂着月光和微醺的酒意,好似暧昧至极却又泛着冷意,“我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

    “哦?”乔伊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挑眉。

    莱茵踏过一地的玻璃瓶,朝着乔伊走过去,等到两人面对面才停下,“不是吗?你总像在躲着我,我可不记得我的哥哥是这么一个胆小的人。”

    “莱茵,你喝醉了。”乔伊眯起眼。

    “我没喝醉。”莱茵忽然冷下脸来。

    “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莱茵重复。

    乔伊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

    “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莱茵说着说着,还有点生气了,蹙起眉来,“我、没、喝、醉。”

    “好,你没喝醉。”乔伊确定,莱茵真的是喝醉了,但是他不知道喝醉了的莱茵会这么可爱。

    莱茵看着乔伊的眼睛,忽然问:“你想上我?”

    乔伊一时语塞,顿了几秒才又说道:“亲爱的弟弟,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破的。”

    莱茵也顿了顿,而后忽然倾身在乔伊的嘴角吻了一下,“那这样呢?”

    看,我没有说破,我做了。

    乔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可爱的弟弟喝醉了酒在家等你,主动亲吻你,甚至……

    莱茵一把将乔伊扑倒在沙发上,技术拙劣地吻着,那吻里带着酒气,熏得人沉醉。但乔伊岂是随便能让人压的,反身就把他牢牢禁锢在身下,左手抓着他的手腕高举过头顶摁在沙发上,右手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跟自己对视。

    “弟弟,上一次我姑且算你任性,这一次怎么算?你还想再哭一遍吗?”

    说完,乔伊又后悔了,他跟一个醉酒的人去讲什么话?

    莱茵此时却又浑然不像醉酒的,思维很清楚,他直勾勾地盯着乔伊,说:“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所以呢,你不回军校,知不知道如果被抓到了,你会受处分。”

    “你是教育部长,有什么事情是你办不到的?”莱茵反问。

    乔伊再度语塞,喝了酒的莱茵,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你不承认你喜欢我,可是你为什么还一直对我这么纵容?”莱茵追问,“你为什么不敢做下去,是不是害怕你终有一天……会爱上我?”

    他没说一个字,乔伊的眸色便又深沉一分。捏着莱茵下巴的手渐渐地收紧,直到捏出红痕,他俯下身,眸光危险而又沉凝,“我三番五次警告你,你好像都把这些当成了耳旁风。”

    莱茵被迫抬着下巴,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两颊因为醉酒而泛红,目光却仍固执而坚决地盯着他,“没有一个哥哥,会骑在弟弟身上劝诫他。乔伊,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哥哥,从以前到现在,都不需要。”

    这话一说出来,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两人都没有说话,乔伊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轻声道:“哦,是吗。”

    莱茵以为他生气了,要丢下他走了。

    可谁知乔伊却又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跟刚才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痛吗?”

    莱茵僵着,没有回答。他能感觉此时此刻的乔伊,比刚才更危险,这让他的身体轻轻战栗起来,却又似乎很兴奋。

    乔伊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低沉的嗓音,末尾轻轻扬起,勾魂噬骨。

    他低头,在他滚烫的耳垂上落下一个吻。热气呼在耳朵里,痒痒的,他在低声笑:“放轻松,我亲爱的弟弟,你待会儿会更痛的。”

    莱茵身体却一阵紧绷,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砰砰砰像擂鼓。他闭上眼,睫毛轻颤,只听下一秒,腰上的武装带就被扯了下来扔在地上,金属的腰扣撞在地砖,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夜无梦。

    翌日的太阳依旧伸起,莱茵浑浑噩噩地从昏睡中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没被乔伊干死在床上,可喜可贺。

    枕边凉凉的,乔伊已经不见了踪影,莱茵自嘲地笑了一声,勉强起身去浴室,而后毫不意外地看到自己满身都是暗红和青紫的痕迹,嘴唇也被咬破了,淫靡而放浪。但意外的是身上却很干净,像是已经被清理过了,后面虽然是次难免出了点血,但也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

    不过莱茵还是洗了个澡,仰头任热水冲刷着身体,眼角却有些酸涩。

    但是,求仁得仁,不是吗?

    另一边,唐川也刚刚去冲了个澡,穿着贺兰的睡裤,光裸着上身就从浴室出来了。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下楼,贺兰看到他,随手把终端上的一个界面打开给他看。

    唐川看了一眼,蹙眉,随后把目光转到电子墙上,那里正在放新闻。

    一个在医院召开的简陋的记者招待会。

    满脸憔悴的克里斯朵夫对着无数话筒,低下了他一贯高傲的头颅,“真的非常感谢大家对伊文斯的关切,现在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正在接受进一步的治疗,所以暂时不能接受大家的采访。我们希望一切能以伊文思的安全和健康为前提,请大家见谅。”

    “克里斯朵夫先生,请问您和伊文斯是什么关系?”

    “请问议会现在是什么态度?请回答好吗!”

    “谢宁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昨晚的凶手是假冒通缉犯谢宁,那真正的凶手是谁?谢宁又为何三番五次暗杀议会官员,这其中是否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请正面回答好吗……”

    ……

    无数的质问,尽数抛向克里斯朵夫。

    克里斯朵夫本来就憔悴而担忧的脸似乎更禁不起打击了,他站起来,深深地朝大家鞠了一躬,“各位,我在这里仅回答有关伊文斯病情方面的内容,其余问题议会自然会有专人解答,请大家稍安勿躁。但是我相信,无论那个幕后凶手是谁,都不会被饶恕!伊文斯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他是一个有理想有进取的人,这样的人无疑是我们议会目前最需要的,任何企图把他从我们身边夺走的行为,都罪大恶极!”

    唐川直接关了新闻,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但有的时候,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就很容易被这样侮辱。贺兰又把大众最新的反应调出来给唐川看,“虽然说克里斯朵夫紧急公关,但是这次他们也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冒充谢宁作案却被拆穿带来的影响太大了,这会导致议会在接下来跟谢宁的交锋中,吃一个大亏。”

    唐川懂他的意思,如果这次是假冒的,那前几次呢?是不是也是假冒的?唐川知道不是,议会知道不是,但大家会不会相信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从头到尾就是你们议会在搞鬼呢?这只是你们排除异己的把戏而已!

    议会全体哭晕在厕所。

    唐川仔细浏览过最新的舆情,最后,忽然看出点什么苗头来,“有人在刻意增加谢宁和真理之眼的搜索热度?”

    贺兰点头,“对,肃峰的事情,估计很快就要被推上台面了。”

    “趁着现在阶级矛盾愈演愈烈,议会忙于应付的时候出手,确实是个好时机。”唐川盘腿坐在贺兰身边,把毛巾给他让他帮忙擦头发,“但昨晚的事情,克里斯朵夫和乔伊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觉得就克里斯朵夫今天这个反应,这件事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但他都出来开招待会了,议会这是要保下他的节奏,警`察总署又一贯跟议会同气连枝,那位伊文思议员,这次得吃个暗亏了。”

    贺兰仔细地帮他擦着头发,待干得差不多了,十指插入发间,帮他按摩头皮。唐川被伺候得舒服了,整个人都躺在贺兰腿上,懒洋洋的,“说实话我刚开始有点怀疑乔伊和谢宁是一伙的,他们最近的关联有点多。不过我实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