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管你和玥儿曾经有过什么关系,但是玥儿现在是我的妻子,她依赖我需要我爱我,我是不可能把她拱手相让的”开门见山,慕容霄直奔主题。
“呵,慕容公子倒是对夫人一往情深。”耶律飞鹰似是自嘲。
“王爷过奖了,我爱玥儿,自然希望她能快乐幸福。霄所做所为不过是为了能让玥儿开心,她是我的妻,我自然要多爱她一些,不然她那么傻,我怕她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要找我诉苦。”慕容霄在提及爱妻时一张俊脸柔和,他的黑眸中更是道不尽的情深。
耶律飞鹰一手收成拳,忽然便想狠狠地揍慕容霄一顿——这个男人,他为什么要这么优秀,为什么要这样俘获了小东西的芳心?小东西是他的妻啊,他有什么理由要被这男人几句花言巧语迷惑了?是他的,他不是就该抢回来吗?可恶!
也不知道是在恼慕容霄还是在恨自己,耶律飞鹰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月上枝头,他一对鹰眸里全然的黯淡悲痛,良久他才轻声道了一句:“慕容公子可愿听听本王的故事?”
慕容霄微微一点头,他的眼中刹那间闪烁过一抹流光。
这个故事并不长——他出征望月,遵行耶律煌的指令纳望月公主北尘馨儿为妾,新婚夜,他却拖到三更半夜才进了新房。初夜承欢之际,他野蛮粗鲁,她则是瑟瑟发抖。他将她丢进青楼,却给了她机会让她邂逅了另一个男子——他的王弟耶律毓烁。以为她心有所属爱恋着别的男人,他怒极,心内抖生一计。此后林林总总,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一次又一次地妄想逃离和原谅。好不容易两人能好好相处了,他满心欢喜地娶她为妃,答应从此只对她一个人好,她也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却不想,她的毒已这样严重。他满心无奈之余夺了她的第二个孩子,却不想因此让她对自己恨之入骨。他料到了她的冷漠,算到了她对他的恨意,却不想,他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从此逃离了他的世界。那一隅断崖之巅,他日夜追赶才找到了她,看到的却是她坠下山崖,而他,再也抓不到,哪怕只是她的一片衣襟。
春去秋来,如是,已三年。
忆起自己那日在断崖之下捡到那个浑身血迹斑驳的女子时,她一手护着自己的腹部,另一手则是那样牢牢地紧扣着另一个已死去的女子的手,慕容霄眼里瞬间溢满了心疼。
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地抢救,他好不容易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好不容易唤起了她的意识,眼见到她的瞳眸时,却见那里面一片荒芜。那一刹那心内不知名的那股怜惜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看到她瑟瑟发着抖,像极了一个畏惧世事的孩子,如此地怯懦,如此地让人不忍。
女子失去了一大片的记忆,甚至她对这片大陆一无所知。当被问及他是谁时,他平生次撒了个慌,他说:“我是你的夫君,复姓慕容,名霄。你生了病,没关系,我会把你治好的。”
那一时刻女子脸上有几分懵懵懂懂,许久他才听她蹩脚地跟他道歉,跟他说,他的夫人可能已经死了,可能……或许她只是占有了他的夫人的身体。
“那你就做我的夫人吧。”没有半分迟疑,这是他喉口间自然而然蹦跶出来的句子。
她似是不愿,他却安慰她说:“做我的夫人,我会对你好,照顾你,呵护你,让你过得平安,过得幸福。”
“可是这样你会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啊。”这是她郁闷的缘由。
“不会,你是你,过去的你是过去的你,你们不一样。”他斩钉截铁。
她终于松了口,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处境迷茫无知,而他又恰好在这样的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所以她心心念念地信任他,相信他会如自己所言的一般,对她这个陌生人好。
她失明了,起先她下床时摔倒过几次,自那之后她要出行他总是尽心尽力地陪在她身边,他会教导她记住哪里有什么,哪里有什么,哪里不能去,哪里危险……
起先她也会不高兴,觉得成了盲人,不过是废人一个,于是他便想方设法给她找她能做的事情,他让她无法感觉到孤独,这样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她腹中的胎儿日益成形,他也不是没有过为难的,他想,这个孩子的存在兴许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包袱,不止一次想着要舍了这孩子,这时候母亲却是告诉了他:“霄儿啊,稚子无辜,你既然喜欢了她,为何就不能包容了她的孩子呢?”
一夜间他做出了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并且将孩子视如己出。他们的新婚夜,他并未对她做什么,只不过一点小小的不伤身子的迷幻药,她便进入了一个梦境里。而他,含笑躺在了她的身边,因着她温软清浅的呼吸心内满足。
一段时间后他告知了她她有了身孕,当时她不敢置信一般,呆呆愣愣地像个小傻子,他吻她,她却是推他,说是不准带坏孩子。
那时她那样明净纯粹的笑靥让他越加坚信——留下这个孩子,是对的。只她的身体被蚀心散那样的毒物侵害过,若要生下这好不容易保下的胎儿,那怕是困难重重。幸在最后母子两平安无事,不然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怀孕的那段时日里,若非孩子安静不闹腾,怕是这傻傻的丫头再迟钝也该看出自己有了身子的,还好,还好那小人儿那样乖巧。而今听着小家伙一口一声的“爹爹”,他的心如何能不软得化了?
是以,他挚爱的妻,他聪明的孩儿,他一个都不会让!哪怕……哪怕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玥儿心爱之人,哪怕尧儿是这男人的孩子。
“王爷,故事也听完了,霄明日再过来为王爷诊断。王爷,王爷和王妃的事迹让霄很感动,霄他日更要对夫人和尧儿好些,霄先告辞了。”一拱手,慕容霄长步流袖,半响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