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类似保镖存在的家伙。
龙言之还小的时候他就在他身边,一直到他被抓的那天,那名黑西装墨镜的青年在龙家大宅门口遥望他。
「他是谁?」林汐雾没办法看照片。
「汐雾,让艾篙把照片发你邮箱,陆桥河正在用你的平板电脑,如果他看见照片,一定会有所反应。」安野打算来阴的,既然陆桥河知道他们在查他的底细,不如干脆玩大点。
「好主意,在他没有防备时露出的表情绝对真实。」林汐雾迫不及待,「小艾,发吧发吧,我去偷窥他。」
「汐雾,你别说得那么猥琐。」艾篙叮地一下,把邮件发过去。
林汐雾找好方位,仔细观察陆桥河的表情。
「怎样?」安野问。
「别急别急,网络还在延迟。」林汐雾实况转播,「噢,来了,他□地笑了一下。」
「我写的标题是高中女教师波霸全|裸诱惑中二男生,高虐待,18禁。」艾篙特意用大标题标示,他把每个有黑保镖的镜头都截取下,一起发过去。
「他震惊了。」林汐雾读出陆桥河的表情,「不可思议,慌张,反复在查看,噢,手不动了,有杀意……」
杀意?
「嗯,他放下电脑,表情不对了……在想事情。」林汐雾肯定道,「我们找对人了,是他是他。」
「我还要去一次监狱。」安野起身,他要去问龙言之,这人到底是谁。
「我陪你一起。」魏武壮当仁不让。
「不行,不能让宗正发现,别让他跟来。」安野要独自行动,他不能让龙言之和宗正义见面,只要宗正在,龙言之就不会说实话。
「啊?太、太危险。」魏武壮放心不下,龙言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伤害安野的事。
「没关系,我带枪。」安野拍拍自己腰间的配枪,「他推轮椅的速度比不过我拔枪。」
「但是……」魏武壮向那边两位女士求助,「小艾,雾雾,你们劝劝小野妹子吧!」
「我得看紧陆桥河,好啦,就先这样,拜拜。」林汐雾挂了电话。
「嗯,我也洗洗回办公室,壮壮,我们一会儿见。」艾篙也挂了电话……
两位女士从不讲仁义道德,该逃的时候她们绝对不会留。
安野理理资料,打印了几张图片后推门而出。他要想个方案把龙言之的话都套出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想要陆桥河命的人是谁,还有……龙门这座空殿,今在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死活更新不了。。
☆、63空殿
监狱分为上下两部分,地面以上关押的是无背景无势力的普通罪犯。死刑犯与一部分特殊的犯人关押在地下。一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二是出于金钱方面的照顾,监狱的花销不比一般公司经营。好的监狱能够从一些公司接到一部分流水线的生产活动自给自足,情况差的地方只能靠财政拨款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一旦扯上经济利益,这样那样的后门都开了,更有疗养式监狱的存在,为了那些达官贵人20年出去后又是一条好汉。
安野再次来到这间房,看到头顶上那金漆银边的门牌,依旧有种进错地方的感觉。
门是自动式拉门,通过摄像头远程操控,安野站定三秒后,房门开启。
简约式布局让人倍感舒适,龙言之还躺在他的摇椅上,闭目养神。换气机的风正好吹拂着他的额发,轻轻飘动,像小猫的爪子在心脏上一挠一挠,看得人痒痒。
「咳咳。」安野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不是让他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又有什么事吗?」龙言之张开眼睛直视安野,缓缓撑起身子,动作优雅得像位受过训练的贵族。
「这个人,你认识吧。」安野拿出艾篙给的图片,那个保镖以各种姿势各种眼神出现在龙言之的左右,或是保护他或是维护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看不出来吗,他是我的贴身保镖。」龙言之一脸笑意,月牙般弯弯的眼睛溺人深陷。
「你又在骗人了。」安野叹气,「每次你言不由衷时就会笑,像这样。」他两指顶起自己的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龙言之收敛笑容,即刻板脸。
「这就对了。」安野放下他的手,「我们认真点谈,你也好早日和陆桥河重修旧好。」
「哈?」龙言之快把眼珠子瞪出来。
「你恨他,又喜欢他,不是吗?」安野好似看穿一切般道,「其实杀了你父亲的不是他,事件结束后他并没有接受警界给他的荣誉,这些你并不知道吧。」
「……」龙言之的表情说不上是震惊还是不愿相信,但看得出他很痛苦。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你还爱着他,以至于一听到他的名字瞳孔就会放大,这说明从心底,还保留一丝疑惑、或者说希望,你父亲并不是陆桥河杀的。」安野没谈过恋爱,但这不妨碍他看别人谈恋爱。犯罪心理学研究的范围极其广阔,因爱生恨的复仇心理,因恨生爱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种案例比比皆是。
「是又如何?」龙言之眼神黯然,「可枪在他手上,那间房除了他和我父亲,没有第三个人。」
「真的没有吗?」安野质问,「真的没有第三个人吗?」
龙言之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事隔多年,当初那么肯定的事也开始动摇,人心是会变的,当你宽容起来,过去许多被固执所束缚而看不见的事,会变得清晰。
「我推门进去,就看见他们两个!还会有谁呢!没有!没有!」龙言之嘶声怒吼,「他为什么要背叛我!那个骗子,大骗子!」
「冷静点!」安野疾步上前,按住龙言之的肩膀。
「为什么他还好好地活着!为什么他每天身边还睡着不同的人!为什么六年一次都没来看过我!」龙言之双眼通红,恨的同时又爱,爱深了又恨。困住他的不是这间囚笼,而是他自己心中的鬼……
「啪!」安野一巴掌挥过去,龙言之惊愕地侧过头,慢慢捂住自己的脸。
「痛苦的才不是你一个人……」安野几近哽咽,他也不懂自己为何情绪会溃堤,「桥河他和你一样,被困在那个夜晚,一直都出不来。」
「你说什么……」龙言之愣愣地问。
「你是不是很喜欢开跑车?」安野咧出一个想哭又好笑的表情,「他每次开跑车都会撞车……撞车时的表情就像一个应该坐在副驾驶车座上的人,时速一上200码,他就会发呆。」
龙言之的眼泪充盈眼眶,回忆起过去美好的时光,会让他忍不住还以为陆桥河依然在他身边。那个朝气又干净的少年,就像阳光一样,能让匍匐在黑暗中苟且之人,鼓起拥抱光芒的勇气。
「喝醉了总是在说对不起,发起酒疯见人就抱,对长头发的男人没抵抗力,别人看他一眼,腿都软了。」安野拿起龙言之从前的照片,一头黑色长发简单地束在身后,中性的妩媚煽动人心。
「别再说了。」龙言之抱头否认,「我不信,我爸是他杀的!他还想杀我哥!他要我们龙家绝种绝代永世不得翻身,他不爱我!」
「这个穿黑色衣服的……是你哥?」安野指着那个保镖。
「不是!不是!」龙言之受惊的模样像只被狐狸盯上的小白兔。
安野从没想到自己会有当狐狸的一天……好吧,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狼来着,野兽,嗷嗷!
「陆桥河为什么想杀你哥?」安野节节逼问,「你的腿伤又是怎么回事?和你哥有关系吗?为什么他以你保镖的身份出现?是要隐藏他的身份吗?这些年他又去了哪里?现在是他在掌管龙门?龙门到底在哪儿?唔……」
「闭、嘴。」龙言之一只手卡住安野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你给我闭嘴。」
「咳咳、唔……」安野的脸成了猪肝色,呼吸凝滞、大脑缺氧,肺都快炸了……
「这些都与你无关,给我滚。」龙言之猛地松手,将安野推出去老远。
「咳咳!咳咳!咳咳、呕……」安野跪在地上猛咳,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呼、呼。
刚才那一串问题他运用了选择心理学,打个简单的比方,一道问答题你可能需要很久思考的时间,但把它换成判断题时,只有是和否,很快就能做出判断。安野先甩出一句需要他回忆的条件句,引发他思考,然后再丢出一个判断,观察他的表情。可惜最后一个问题,没问道……
「呵。」安野慢慢站起来,抹去嘴角的唾液,「你真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不适合黑道。」
龙言之一愣,随即挽起一个笑容,不再那么歇斯底里:「你是第二个这么说我的人。」
「个是陆桥河吗?」安野看出他眼眸中的暖意。
龙言之垂下头,点了点后又摇了摇。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想再沉溺于过去而不可自拔,即便他喜欢、即便他恨,也改变不了即将发生的事。
「我想呐,桥河他不是不想来见你,而是没这个脸。」安野见龙言之露出了然的表情却摇了摇手指,「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没完成他应该做的事,我很肯定,杀你父亲的人不是他。」
「可我的腿,是他开的枪。」龙言之释然地笑,「不过也无所谓,我要在这间房里待到我死的那天,不再需要这双腿了。」
「你……不可能。」安野盯着龙言之的双腿,「如果是这样,你怎么还爱着他。」任何一个被伤害到如此境界的普通人,除非天生有被虐症,都不会再有所期待了吧。
「你爱过人吗?」龙言之问安野,「或者,你喜欢过谁吗?」
这……一个人影闪过眼前,但很快就被安野自己否决。他与宗正之间,不是这种感情……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受到宗正赋予的重伤后还会甜蜜地想念他,这太不在设定之内了!
「你脸红了哦。」龙言之笑意盎然,仿佛在看戏一般。
「脸红?」安野抚摸自己的脸颊,温度高得他自己都吓到了……不是吧,难道他有天生的被虐倾向?对这种设定还觉得很有爱?
「咳咳,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安野僵硬地转身,僵硬地抬步,僵硬地行走。
「同手同脚了,害羞的少女。」龙言之调戏道。
被戳中痛脚的安野飞一般离开房间,待房门自动关上后他便顺着门滑落,懊恼地屈膝抱头,差点就在地上打起滚。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这次糗大了,幸好没人跟他一起来,要再找个时间与龙言之谈一次,封口费神马的会不会很贵啊……
想着想着他已走到监狱门口,荒芜的地段只有定时的班车驶向市内。来的时候安野叫了出租车,回去时可就犯困了,他不会开车,对着黄土滚滚满是小广告的车站,委屈地扯了下嘴角。宗正出门都跟车,上下班也会自己开车,安野根本没需要去学驾驶。以前在美国是因为没时间,打工、念书这两点一线侵占了安野一天24小时,学车这种花时间的奢侈事早就不在计划内了……哎,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有宗正在身边是件幸福的事。
「嗯?」安野发现有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他的面前,副驾驶上下来一个人,墨镜、黑西装,驾驶座上那小流氓样的青年很眼熟。
那名墨镜黑西装的人走到安野面前,摘下了他的眼镜,居高临下道:「你是陆桥河的人?」
「不是。」安野摇头,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紧张,右手慢慢扶上腰间的配枪,左手在衣服口袋里按下快捷直通号码。宗正义把安野手机0-9全部都设置成他的电话号码,为了以防他不在安野身边,安野却遇到危险的情况。比如现在。
「哟,那时候不是趾高气扬的嘛,你家部长大人不在身边就缩了吗?」小流氓笑眯眯地嘲讽。
「因为正确的说法是,陆桥河是我们的人。」安野环视四周,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已停了四辆轿车,陆陆续续有人从上面下来,清一色黑西装墨镜,手里还拿着枪。
他突然有点庆幸,幸好今天来的是他一个人,不然又会造成上次的局面,那就真不妙了。
「你们是不是真以为我的目标是陆桥河?」那名男子笑得阴险,「你认为死是最痛苦的事吗?就算你们把陆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