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前,他答应过要送凤岚一件玉佩之事。但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故而一直未能实现承诺。
司苍卿悄然走上前,拿着玉佩细细地把玩了起来。
“这位公子好眼光。”冷清的店内,除了司苍卿和秋屏天,便没有其他的客人了,那店老板精明得紧,一眼看出司苍卿出身定是不凡,遂殷勤地迎上前。
“这一对玉佩我要了。”司苍卿迅速打断老板的话,这是一对龙凤玉佩,淡雅的色调,简单的线条,古朴雅致,很对他的心。
“好嘞!”老板喜笑颜开,“客官请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秋屏天凑上前,稍有奇怪,“卿弟,你怎么想起买玉佩来了?”
“我答应过岚。”
答案似乎并不出乎意外,秋屏天淡淡地“哦”了声后,又转身径自打量起店内摆设的物件,此时,又听见司苍卿的声音响起,“这个也要。”
秋屏天好奇地偏头看去,见那店老板眉开眼笑,手里正拿着一个白玉小算盘,“公子有眼力,这个羊脂白玉算盘可是件古物,是用上佳的羊脂玉琢磨而成……”
老板絮絮叨叨的话没有听进去,秋屏天微怔,看着司苍卿,有些不确定是否如他所想的那般,问:“卿弟,为何……”
司苍卿淡淡地看着他,“适合你。”所以,便顺手买下来也无所谓。
老板反应极快,将那白玉算盘送到秋屏天手上,他愣愣地接过,触手是细腻的质感,冰凉中带着丝丝的温润……
秋屏天遂缓缓地低下头,低垂着眼睑,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手上则是细细地摩挲着小算盘。
“走吧!”司苍卿打断他的冥想。
秋屏天忙跟上司苍卿的脚步,回去的路上,他非常安静,似乎在很认真地想着什么问题,一直没有说话,不时若有所思地盯着司苍卿。
有些习惯于对方这样奇怪的目光,司苍卿也懒得追究。
在洛门关又待了三天,安平将军和其他中蛊的将士们俱是陆续地醒了过来。天碧的药方很见效,解开沉香蛊,没多久他们便慢慢恢复过来。
安平一醒,司苍卿便没有再在洛门关多做停留,征西大军按照之前的部署,兵分两路,分别自南、自西朝着广宇国的腹地征讨。
司苍卿及跟随的两千御林军,则是随着征西大军的主力,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南下。
不到半年的时间,司苍卿亲率大军攻破广宇国的皇城,活捉广宇皇帝宇文睿,而这次率兵侵犯苍寰的德文亲王宇文风淳在大军攻破京城、皇宫焚毁之时,失去了踪影。
期间,秋屏天一直来往于两国之间,亲自监督押送军粮之事宜。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卷还有战争,此处就简单写写,下章天央小受就能出场。
今天玩了一下午祖玛,一关也没有闯过,郁闷~~~~~~~~~
分霸天下盟约时(上)
广宇国皇宫,烈火冲天、浓烟滚滚。
远处,司苍卿负手站立,静静地看着那焚烧中的皇宫,不管周围,那一片混乱,广宇国溃败的将士、苍寰征西大军以及逃窜的众人。
“皇上,”安平翻身下马,对司苍卿行了个礼,“京城已经被我大军控制住了,宇文睿在冷宫里被我将士活捉。但……”
安平话语微顿,“宇文风淳却不知所踪。”
司苍卿轻轻点头,“很好。”
宇文风淳诡计多端,让他给逃脱了,并不出人意料。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宇文风淳逃走,也无妨。过去,他无法作为,以后,更是如此。
司苍卿不再看那焚毁的宫殿,挥袖而去。自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便不再有广宇这个国家了。
驻扎在城外的军营里,司苍卿拿出一叠折子,交给了已经按吩咐前来接管广宇的众官员,“这是朕拟的一些事宜,这广宇八镇,就交给你们了。莫要辜负了朕的信任。”
“微臣遵旨。”
司苍卿又看向安平,“鸿承国那边情况如何?”
“启禀皇上,鸿承大军占领了广宇的东南几座城池,如今大军正朝着京城这边赶来,不出几日,便可到达。”
“嗯,两方的交涉,就交予你等了。”
广宇国京城外,流民奔走、满目凄怆。乔装后的宇文风淳,回头看向皇宫处的浓烟,满脸悲愤,咬牙切齿地说道:“承天逸、司苍卿,我宇文风淳在此起誓,今日所受之辱,他日我定全部还予你等!”
“王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一个白衣人悄然上前,对他如是说着。眼前的混乱与惨淡,似乎都没有进入此人的眼中,他的眼神只是一片无风无澜的死寂。
话音未落,宇文风淳甩手给了白衣人一记耳光,将所有的愤怒都发到对方身上,“狗奴才,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什么武功盖世,聪慧绝顶……”
“我皇家养了你二十年,如今,就得了这个结果!”宇文风淳眼中是刻骨的恨意,“武功、布阵,你样样不如人,害我广宇战败亡了国!”
那人,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对于对方的辱骂半丝不受影响,只是沉默着。
极尽恶毒地骂完之后,宇文风淳大笑起来,笑得泪水也流出来了,身形不稳,抬手指着皇宫的方向,癫狂地说着,“皇兄啊皇兄,今天是我拖累了你,广宇也是因我而亡。我愧对皇家列祖列宗,更是愧对于你,让你背上了亡国之名……”
他喃喃地反复念着,“你放心吧,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血色夕阳里,一人癫狂地哭笑,一人死寂地静立,直到黑夜吞噬了他们。
“皇上在里面吗?”司苍卿的营帐外,秋屏天温声问向侍卫。
“回秋大人的话,皇上在小憩。”
“我进去看看。”秋屏天对对方一笑,便径自走了进去。那侍卫似乎很习惯了,并未有任何的阻止。
一走进,秋屏天便看到了一副美人春睡图,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站在营帐门口,默默地凝视着榻上侧躺着的司苍卿。
这南方的夏天有些热,司苍卿不再如过去半年那样总是穿着白色的铠甲,此时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银色衾衣,有些凌乱地散在榻上,微敞开的衣襟,隐约可看见练武之人的结实胸膛……
秋屏天轻步走到司苍卿塌前,坐到一旁,仔细地打量着沉睡中的司苍卿。
紧闭着的眼睑下,是烛火的摇影投下的点点阴暗。平时冷硬英俊的面容,此时显得平易近人,甚至带着丝丝柔和,那一点泪痣,看着秋屏天的眼中,让他莫名地觉得风情无限。
司苍卿一直安静地躺着,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秋屏天微微一叹,这些日子,他太累了吧!眸色柔和地凝瞅着对方,秋屏天不由得起了几分心疼。
端详了半晌,秋屏天起身,正要离去之时,忽然身形微顿了下。
背对着司苍卿,秋屏天的眼中流光四溢,几分兴奋、几分……算计。复又回头,俯下-身,他的脸缓缓地贴近对方,嘴角是无限扩大的笑意,随后……
唇,贴上了一片柔软。
没有任何停留,秋屏天迅速地离开了司苍卿的唇,满面笑意地抚着自己的嘴,遂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看着落下的帘帐掩着那人坚决的背影,司苍卿的眼中升起淡淡的迷惑。
帐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司苍卿依旧躺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缓缓地伸手,摸上自己的嘴唇。
秋屏天,为什么要亲他?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情-人之间才会亲吻,而他们,并不是情-人,不是吗?
这些天,他确实有些疲累。所以刚才那人进来后,他依旧假睡着,反正,秋屏天来找他,往往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漫无边际地聊着天、说说话,更或者,什么也不做,看着他办公。
秋屏天靠近,他也没多想,对方的行为在他看来总是莫名其妙。反正他清楚,秋屏天没有任何恶意。
只是,司苍卿真的没有料到,会有这个点到为止的单方面亲吻。
◇苍◇寰◇七◇宫◇
“文书见过苍帝陛下。”
大帐内,司苍卿静坐首位,对着躬身行礼的人淡淡地应了声,“赐座。”
文书道谢之后,坐下,抬头看向司苍卿,“陛下,今天文书前来拜见陛下,实乃受吾皇所托,邀请您南下做客一趟,共商天下大计。”
司苍卿冷淡地说了声,“天下大计,与朕何干!”
文书愣了愣,遂又开口,“如今陛下坐拥一半的天下,天下大计,自然由陛下与吾皇共同定夺!”
司苍卿只是盯着文书看,不发一声。
大帐里是一片沉闷,文书有些坐立不安,明明司苍卿只是眼神冷淡地看着他,却让他心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既然承帝诚心相邀,朕岂能拒绝!”司苍卿出乎意料地松口答应,“安平,朕出使鸿承国之事,你派人安排吧!”便不再理会文书,起身离去……
文书哑然地看着那人离去,明明对方的行为失礼至极,却让人无从指责。或许,只因为一开始,他心底带着几分倨傲吧!司苍卿真是的敏锐,真是可怕!
司苍卿来到秋屏天的帐内,淡声吩咐,“你随我一同出使鸿承。”
秋屏天先是有些讶异,随即开怀一笑,“好的。”将桌上的紫色木盒打开,“卿弟,这是秋记刚刚运到的冰镇梅子,滋味很特别,你要不要尝尝?”
司苍卿没有拒绝,随意地坐在一旁,拈起一个梅子,尝了起来。
秋屏天始终是微笑着看他,眼中尽是温柔,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可是对司苍卿的习惯爱好了如指掌。
忽然停下动作,司苍卿微微蹙了下眉,直直地看向秋屏天,目露些许疑惑。
“怎么了?”秋屏天关心地问道。
盯着对方看了片刻,那人始终是一脸无辜的笑意,司苍卿没有开口,随手挑起一个梅子,复又安静地吃了起来。
垂下眼,秋屏天微微偏过头,唇畔是深意的笑。
微热的空气萦绕着装着冰镇梅子的木盒,冒着淡淡的白雾——静谧,有些温馨。
自广宇国京城,朝东南方向行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司苍卿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鸿承的京城鸿都。
司苍卿到达的当晚,鸿承国皇帝承策在皇宫中设宴为其洗尘,除了出使的苍寰人员外,还宴请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
大殿内,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一副盛世祥和的景象。
司苍卿眼睑半垂,把玩着手中的酒盅。洗尘宴一开始,承策便宣布,今夜纵情畅饮,天下之事待明日再叙。
耳边是缠绵的琴音,司苍卿微微不耐。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如雪莲般的淡雅男子,只有他的琴音才能称作是仙乐吧!奈何,那个今日本来最该出现在此处的人,却只能躲在山林里隐忍苟活。
“卿弟,在想什么呢?”秋屏天好笑地看着司苍卿,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可是清楚此时司苍卿的心中定是极度厌烦吧!扫视着全场的皇子官员,秋屏天弯了弯唇角。这些人,俱是暗暗打量着司苍卿,也不敢放肆上前敬酒。
“没想什么。”司苍卿随意地应了句,却在此时,琴音乍然停息,随即一阵激狂的鼓声响起。
眼前飘过一道红云,司苍卿不由得看了眼,心中顿生讶异。
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男子,与天碧的美完全不同。若说天碧是雪山上独自芬芳的雪莲,让人无法产生任何亵渎的欲望;那眼前舞动的人,便是开在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他的美,妖-娆不足以道尽,极尽了红尘之味——一种能让人在一眼的注视间,便轻易沉沦的美。
艳冠三国吗?原本兴致缺缺的司苍卿,此时认真地打量起这个艳名远扬的鸿承十二皇子,承天碧的亲弟弟——承天央。
鼓声越发地激扬,一身妖艳的红衣人,在大殿中间,肆意地舞动着,带着一种狂野的魅惑。
司苍卿瞥了眼上位的承策,那原本满脸的微笑尽数敛住,神色中有难以掩饰的阴沉。
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情绪吧!
司苍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