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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晃动,原地便空无一人。

    “刺客逃了!快追!”

    “都退下!”司苍卿冷声呵斥了正要追击的军士,眸眼淡淡一扫,“各自回归原本的位置!”

    说完,他捂着伤口,便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殿下……”莫清绝微皱着眉,看向神情莫测的承天央,“那人真的不追?”

    视线凝胶在地上的一滩血迹,承天央半晌才微点了下头,“将军不必管这事。”随即,也跟着回到屋内。

    军医很快便来了,看着司苍卿手臂上那几乎见骨的伤口,吓得俱是胆战心惊。

    瞥着包扎好的伤口,司苍卿身体微微后倾,靠在软椅上……那一鞭确实厉害,好在他让开了些许,只是让手臂受了伤。也幸亏了南征前,承天碧早就准备了不少上好的伤药,要不然,这伤恐怕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承天央在一旁沉默,收拾好乱堆着的东西后,便安静地坐在司苍卿身边,视线不离这人受伤的手臂。许久,他猛然出声,“呆子!你就不知道让开啊?”

    怔了怔,司苍卿低眉凝视着这人,腾出右手,圈住对方的肩膀,“无事。”

    唇张合了几下,承天央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微冷,“你是不是想要把这条命就这么窝囊地送掉啊!宠人也不是这么宠法,七公子一发狠,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的鞭子?你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任他打……你……”

    猛然住嘴,只因这人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片刻便分,清冷的眸中融化着淡淡的柔和,司苍卿低声重复了最常说的两个字,“无碍。”他也非故意任柒霜然攻击,只是那一时确实有些失神……那人的嚣张跋扈、狷狂肆意和嬉笑无情,他都一直看在眼里,却从未见到这般的……失去理智,那般疯狂里,除却了屈辱,更多的似乎是一种慌乱。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为何昨天的那件事会让柒霜然这么失常……但,多少能够理解些,因为他自己,在心中也有些微妙地说不清的变化。

    终究无法再绷着脸,承天央无奈地叹,“哪天你丢了这条命,也是自作自受!”虽是这般说着,人却轻轻地靠进了司苍卿的怀里,跟着低声絮叨,“柒霜然,也真是没有分寸!刚才那一鞭,若再差一点……”

    司苍卿稍微再慢上一点点,那一鞭便是击中他的胸前,那么……后果,无法想象。

    没有多说,司苍卿只是搂着这人柔韧的腰,轻轻地吻着他的发丝。眼睑垂下,掩住了那抹疑惑,和浅浅的担忧。

    “陛下……”相拥着许久,承天央轻声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柒霜然?”

    司苍卿顿了下,遂应道:“嗯。”那人之前的模样,太过疯狂,莫不要走火入魔。

    “呵呵,”承天央转身,笑瞅着对方,柔声道:“陛下放心吧!他啊,就是一时拉不下脸!你不用管他,过段时间,他自然忍耐不住。”

    那样一个狂傲的人,恐怕一时无法接受雌伏人下这样的事实吧!虽说,那原本就是情之所至……

    司苍卿微微迷惑,不解地看进承天央了然的眼。

    见此,承天央不由轻笑,眸狡猾地转,“不若,我教陛下几招如何?”

    教他几招?司苍卿疑惑地问,“何意?”

    娇媚地笑,承天央柔和地说道:“就是陛下你要如何对待柒霜然这样的人啊!”微顿了下,“兵法有云,欲擒便故纵。像柒霜然这种性格的,你不能步步紧跟,这样他会更加嚣张,越发地得意。你呢,就不要理睬他,时间久了,他自己忍不住便来找你……”

    一席话,司苍卿似乎仍在云雾之间。

    “最好,在‘纵’的时候,再偶尔刺激他一下,比如……你和别的人在一起,却忽略了他。这时候,他就反而会倒贴上来!”

    微微垂眸,承天央噙着笑,“陛下懂了吧?”

    低眉看着这人,司苍卿没有回应——懂吗?似乎懂了,也似乎不懂。他只是轻轻地吻了下承天央的眼睫。

    站起身,司苍卿淡声道:“央,准备一下,便出发吧!”

    那些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放在脑后吧!反正,柒霜然不会出事就好。现在最紧要的事……

    拔营,南下。

    ++

    第二更要晚点,九点多吧,因为我还没吃饭。

    长河滚滚尽北收(二)

    霸业踩白骨,国破哀鸿苦。

    青天昭昭恨,血洗十年辱。

    梦归,故园残;

    香尘,空归土。

    苍寰西南军,兵临鸿都城下。

    骑在马上,司苍卿遥望着不远处的鸿都城楼,那里密密集集的,是无数弩弓手。

    第四次交锋,两军依然对峙。鸿承国的军力在南征过程中,且战且退,大部集中在了鸿都城,如今,这里虽是被紧密围困,却一时难以攻克。

    一路南下,原本繁华的国家,到处是萧条一片,或许饿殍满野,或许流民作乱。霸业的代价,从来就是百姓之苦。这往日大国之都,如今亦是哀鸿遍野。

    城楼上,青年缓缓地捏紧拳头,遥望着那抹熟悉更陌生的身影,如今紧密不离那个冷峻的帝王。

    回首再看苦苦支撑的将士们,青年惨然一笑。

    司苍卿冷眼看着对面高楼上的那个鸿承将领——文书,是吗?据说,他是鸿承国最为骁勇善战的将军,堪称智勇双全。瞥向身旁的承天央,这人神情不喜不怒,沉寂如死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鸿都一破,便再也没有原来的鸿承国。这人的愿望也就达到了,苍寰也没有了威胁。

    莫清绝等在一旁,只待司苍卿的命令——这是西南军南征的最后一战,司苍卿曾命令,这一次由他来指挥。

    “央……”

    却未继续说下去,司苍卿转眸,眼神淡淡地看着城楼上飘摇的旌旗,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唇微动,冷冽的两个字吐口而出,通过内力传至将士们的耳中,“攻城!”

    上者攻心,如今,便是时候,攻城了!

    命令一出,莫清绝挥起剑,喝声道:“攻城!”

    便在两军要厮杀一场之时,鸿都城门竟然诡异地被打开,敞对着苍寰大军,似是邀请他们的进驻。

    一时,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莫清绝微皱着眉,沉声道:“文书突然命人开城门,恐是有诈!”

    司苍卿没有应声,只是冷冷地望着自城内缓缓走出一人,那人向前一步,苍寰军便更加谨慎,矛头直对着他,随时便可以让他乱箭穿身。

    “文书!你这个奸贼,竟敢绑架本将军,通敌卖国!众位将士,切莫让奸贼的计划得逞,赶紧拿下他!”

    这一声怒号,原是城楼上被制住的几位老将之一喊出来。恐是连鸿承将士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一时俱不敢动作。

    缓步走到司苍卿十数丈之外,便被苍寰军团团围住,文书也不紧张,目光留恋地缠在承天央身上,半晌,才调转视线,看向司苍卿,轻轻开口,“苍帝陛下,鸿都将士在此投诚……”

    此话一出,两军皆震。

    掌握数十万大军的一国将军,连抵抗都未有,便直接投诚。这样的事,还是前所未有。

    “文书,你这个叛徒!”几位老将军怒喝,“来人,快拿下他!”

    文书回身,看向鸿承的将士,提声说道:“我鸿承发不义之兵在先,如今北方三关三线七府俱数失守,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将士更是死伤无数……今,苍寰大军已至城下,鸿都城破,已是命数……与其再做杀孽,不如……不如,投诚换得百姓安稳。”

    说完,他又转身看向司苍卿,定定地道:“我鸿承国破,天下已是苍帝囊中之物,今文书奉上一个完整的鸿都城,只请,只请苍帝手下留情,放过我主……”

    司苍卿冷睨着他,不发一辞。

    对于司苍卿的沉默没有丝毫意外,文书猛地跪地,看向承天央,唇微微动了动。

    身体几不可见地颤了下,承天央眼神变了几变,便猛地转头不再看那人——文书用唇形说:还君之愿。

    文书猛地抽出了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情景让鸿承的将士们俱是惊骇,他们大声喝止着这人的行为,却无法靠近。

    视线紧紧纠缠着那个不愿施舍一个眼神的绝美男子,文书一字一句道:“文书身为鸿承统帅,不能保国卫家,如今……更是自断气节投诚敌军,这一举罪无可恕,便只能以命相抵!”

    “望苍帝待鸿承百姓如本国子民般一视同仁,望……”

    话未说完,文书自刎,尖利的剑刃割断了喉,也割断了最后一句话:望,好生对待十二……

    被困多日的鸿都城,在将死士悲的混乱中,不战而破。

    随后,司苍卿命人将那些投诚的将士收编,同时将那些老将和不屈服的人给羁押了起来,而西南军依旧按照之前的习惯,扎营在城外,未免扰乱了民生。

    小股轻步兵,则是在之前便攻进了鸿承的皇宫了。

    和承天央并肩站在鸿都城楼上,司苍卿静默地看着城内的情景,昔日繁闹的街市如今只余荒寂凄凉,偶尔有一两百姓惶恐地跑过。

    “皇上……”

    司苍卿回头看向莫清绝,静待这人的话语。

    “承天逸逃出鸿都。”

    ◇苍◇寰◇七◇宫◇

    “若无意外,承天逸是领着小股兵力朝南逃去,末将已派人追击,并与围剿的洛水将军取得了联络,让他堵住承天逸所有的逃路。”

    微颔首,司苍卿淡声问道:“洛水,何时能到?”

    “不出意外,三四日便可到达鸿都。”

    垂眸想了下,司苍卿不再追问,只是看着身旁安静异常的承天央,“央,我们去城内走一走吧!”

    南征并未结束,但鸿承,已是国亡。他也该回京了,只待着,几日后随洛水大军北上的凤岚,以及眼前这人调整好心绪。

    趁这几日,他还是要视察一下这次战争对鸿承的破坏——如今,这里俱是苍寰国土,自是要同样发展。

    “陛下,”承天央眼神迷蒙,轻声道:“可否,去一下皇宫……”

    “好。”

    天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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