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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些......不足为道,毕竟,他确实受了重伤,也确实让大家伤心了,甚至险些害得凤岚无辜丧命。

    “你......”

    感受到唇上轻轻摩挲的温润,承天碧无奈地放弃了说教,稍有头疼。

    “碧,相信我,”司苍卿再次说道,“我......从不曾想要让你们伤心。”

    “我知道。”小心地抱着这浑身是伤的人,承天碧微微笑道:“若非信任,我还能这么镇定地和你说着话吗?其实大家都明白,但不代表就能接受你的行为。”

    他们都清楚,那一天不管是他们其中的谁掉下千仞壑,这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司苍卿没有辩解,只轻应了声,“嗯。”

    不由笑开,承天碧收紧手臂,微倾下头,埋在这人的肩窝——这下,他是彻底地放下心来。那一日,司苍卿跳下千仞壑一事,他没有亲眼见到,忽听闻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惊雷。他能理解凤岚的心情和做法,若是他自己当时在场......他无法想象,会做出怎样的行为。

    “碧,你注意身体。”

    听到这声温柔的关心,承天碧难得使性子,“那得等你先养好了身体再说,我”耳根悄然发红,“喜欢你为我取暖。”

    “好,”毫无疑义地应着,司苍卿抬了抬手臂,虽然有些无力,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直接残废的情况,“我身上的伤何时能够复原。”

    “恐怕还要一些日子,”承天碧应道:“这些天你就安心疗养。”

    “莫呢?”

    “他伤得很重,得要长期的调养。卿,你现在自己有伤,就好好休养,小莫还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司苍卿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这人的手。

    两人拥坐了半天,承天碧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又在司苍卿身后塞上厚厚的棉被,好让对方舒服点,“卿,我去给小莫换药......对了,饿不饿?”

    这一说,司苍卿才发觉自己睡了这么久,倒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呵,这些日子,凤岚最辛苦了。”承天碧笑了笑,道:“你和他好好说说吧!他,这段时间,很不好。”

    闻言,司苍卿无声地颔首。

    正要走,承天碧又回头抚了抚对方的脸颊,叹了声,“央儿下手真是没个轻重......”

    分离多年,他这个做兄长的,无法看清那孩子心里的想法。这段时间,所有人中,承天央最清醒,也最冷静,看起来与寻常无异,他还以为对方真是不担心。

    哪知,司苍卿才醒,脸上的伤还未好全,承天央就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

    “无事。”司苍卿不在意地摇头,提醒道:“你去为莫换药吧!”

    承天碧走了没多久,凤无非便跟着进来了。

    司苍卿淡然地靠在床头,等着自家师父开口。

    凝视了良久,看到对方自始至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凤无非好气又好笑,道:“天央这一巴掌倒真是打对了!”

    微扬起眉,司苍卿开门见山,“师父又是来说死劫一事?”

    摇头轻笑,凤无非只道:“死劫,无须再虑。”司苍卿说的对,人的命格也非真的固定不变,许是际遇,许是天意,帝王星和煞天星的命运皆发生了这般巨大的变化。

    那二人,兜兜转转,你生我死,百般纠缠,竟得这样的结局,倒真是天意难测,缘分难言。

    终卷最终:大结局之繁华一叹 东风戏君闹七宫

    凤岚漫不经心地缓步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寰傲殿门口,却迟迟不肯踏入,直到宫人端着补品朝这边走来,他才骤然惊醒,遂将对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走进殿内。

    刚一踏入内室,便见到司苍卿正要下床,凤岚微惊,连忙将补品放到桌上,便疾步走到床边按着了司苍卿。

    “岚......”

    司苍卿顺着凤岚的动作,靠回到床上,眼神淡淡地凝瞅着这人消瘦的脸颊。醒来两天了,除了承天碧和柳意外,其他人都是不曾踏入这里一步,按照承天碧的话,便是大家都在赌气吧!奈何他的身体虚弱的紧,不好到每个宫里去一一哄劝。

    凤岚皱眉,微斥道:“主子怎么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伤还没好,急着下床作甚?!”

    怔了下,司苍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被对方的话给打断。

    “主子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也不在乎别人的心情,想做什么就做,根本不去考虑后果如何?”凤岚说了几句,遂又猛然住嘴。

    他这是在做什么?指责吗?还是发泄?

    看着司苍卿柔和的眼眸,凤岚倏然起身,急道:“刚才宫人炖了些补品,我去拿来......”被人忽然扯住了手臂,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岚,”司苍卿轻柔地说道:“你坐下来,我有话要说。”

    顿了顿,凤岚几许不解,却也顺应着对方的要求,重新坐好。

    受伤的手轻轻地摩挲在这人的脸上,司苍卿眼底升出几丝心疼,“岚,别老是为了我而忽略你自己。”

    是他太大意了,或说不懂得这人的心,若非承天央的讲解,他恐怕一直让这人伤心;若非承天碧这几日的告知,他恐怕还是不明白自己于凤岚的意义。

    咬了下唇,凤岚低声回道:“我没有忽略什么。”

    向来温顺隐忍的人,今天算是发了不小脾气。司苍卿轻轻将凤岚搂着,柔声道:“岚,你是我的妻。”

    有些茫然,凤岚只是应了声。

    “不管你想要什么,还是希望我做什么,只管开口便可,”司苍卿继续道:“不必事事忍耐,你放在心里面,我......有时猜不到。”

    想笑,又想哭。凤岚没有作声。

    “我习惯了自作主张,所以从来不知,会让你那么伤心;也一直不知道,你是会因我而去死......”

    猛地推开司苍卿,凤岚有些压不住情绪,“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身体重重被撞到被子上,司苍卿微微愣了下,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吗?他知道,影卫们会跟着自己同生同死,但......他从来只当做是一种愚忠,而非是因感情。

    他也没想过,若自己真的死了,凤岚会为了这份感情跟着去死。至少,他自己不会这么做。

    “岚?”

    撇开头不再看这人,凤岚黯然地开口,“所以主子,你想要对凤岚说什么呢?”

    定定地凝视着这人憔悴定的脸,竟暗暗生出几许叹息,司苍卿再次将这人搂在怀里,对方也没有挣扎,只是顺着他,小心地靠在他怀里,还不忘避开胸前的伤。

    “岚,”司苍卿微微叹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去做无谓的牺牲。”

    “无谓的牺牲?”喃喃地重复,凤岚不喜不悲地说道:“若是主子抛下了凤岚,凤岚有何理由苟活于世。”

    他爱这个人,逾越了生死。或许旁人会不以为然,只觉他太过执拗。可是,他的心,只为这一任跳动,若是对方去了,他也只能跟着死去。

    闻言,司苍卿低下头吻着这人的发,“岚,我不会抛下你。”

    “可是我亲眼看着你跳下千仞壑了。”

    “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司苍卿附在这人耳边解释着,“霜当时气愤的很,想要杀了莫,我只好独身去救莫。情况紧急,我没空和你细说这些,但是我从没想过抛下你。”

    这个冷清的人,一遍遍在耳边仔细地解释着他当时的想法和打算。凤岚只觉满心的沉痛,渐渐消淡,终是心生出几许庆幸、几许感恩。

    “......岚,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凤岚只是沉默,于是便听这人又开始絮絮地解释了起来。

    悄然地弯了弯唇,凤岚忽然开口:“若是主子抛下我,我绝不独活!”

    “好,”司苍卿无奈地应着,在对方耳畔许诺,“我司苍卿,也绝不会抛下凤岚。”

    “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

    猛地抱紧对方的腰身,凤岚微扬起眼眸,痴痴地凝视着司苍卿英俊的脸上那几道凹凸的伤痕,他轻轻张合着唇,“主子说的话,都要算数哦!”

    “嗯。”

    眼圈微红,凤岚却粲然笑开,遂又埋下头,听着这人的心跳,“主子刚才说,不管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都会答应?”

    “嗯。”司苍卿淡然地应着,又道:“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

    见这人终于放开了心怀,司苍卿暗自松了口气,他真是很少说这么长的话,还是有些累人。

    所有的惶恐和后怕都远去,凤岚安静地靠在司苍卿怀里,一直一直地笑着。其实,他刚才的话有点过分了,司苍卿一直以来只是不懂得感情而已,对自己的关心从未少过。他气急之下,说的话不免带了怨怼。

    拥着凤岚良久,司苍卿终是按耐不住,犹豫了下,在对方耳畔问了声,“岚,你......心情好些了吗?”

    “嗯?”

    “我要起身,”司苍卿这般说道。

    “不行,”凤岚想也不想地拒绝,“你伤势未愈,不要乱动......”

    “岚,我想如厕。”

    猛然住嘴,凤岚先是愕然,随即又扑哧笑开,嗔怪道:“主子你......怎么不早说!”害他以为这人又是任性,不顾伤势就下床。

    “真是,”凤岚一边扶着对方,一边说道:“主子今有伤,不同寻常,怎么不留几个人近身伺候。也是,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主子吧!”

    司苍卿靠坐床榻,翻阅着书卷。醒来已是三日,他这次伤重,也就完全按照承天碧的话,大多时间待在床榻上,只做些能做的事。

    今天凤岚出宫去了,说是买点小糕点给自己尝尝。

    随手翻了几页纸,司苍卿遂合上书,闭了闭眼。这样的日子,着实不自在。岚不在身边,碧去为莫治伤,其他人......几天不见影子,真真是百般无趣。

    “陛下......”

    忽地一道柔媚的嗓音响起,司苍卿睁开眼,便见一只艳丽的红色蝴蝶飞了过来。

    坐到床上,承天央一把搂上了司苍卿的脖子,撒娇道:“几天不见陛下,我好想你。”

    微微勾起唇角,司苍卿吻了下对方的嘴,“不生气了?”

    “我哪有生气?”贴在对方的身上,承天央抬手点了点这人脸上的泪痣,又摸了摸伤痕,“陛下想我了吗?”

    司苍卿早已习惯这样的问话,熟练地回答:“想。”

    话音未落,承天央喜笑颜开,柔柔地说道:“我那日打了陛下,还以为陛下不喜欢我了呢!”

    怎么会?司苍卿哑然失笑。

    “陛下真好,”承天央眯着眼,看到司苍卿浅笑,心情飞扬,掌心在这人的脸上摩挲,“脸上还疼吗?”

    “不会。”司苍卿淡声应着,这脸上只是刮伤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