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使唤了。
皇帝这黑锅背的,那叫一个酸爽。
向来以温文尔雅示于人前的昭宁帝,阴恻恻的瞥了一眼满头冷汗跪伏着一动不敢动的御医,冷冷道:“下去开方子吧——该怎么说,不用朕教你吧?”
李院判重重磕了个响头:“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未时许,卫小侯爷被搀起来喂药,微凉的银勺小心的撬开齿关,他终于昏昏沉沉睁开了眼。吃力的眨了眨蝴蝶翅膀似的眼睫,目光无神,泛无焦距,眼前一片明亮的金黄色,刺得他有些眩晕。
服侍宫女惊喜的小声叫了起来:“呀,侯爷醒了!”
急促的脚步声凌乱的奔了来,皇帝有些发青的脸立刻出现在面前。卫泠楞了一下,思维和反应都非常缓慢,半天才期期艾艾道:“皇上……?”
这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皇帝的床上,霎时紧张起来,手忙脚乱挣扎着下床:“臣僭越了,皇上恕罪……”可他身体虚弱之下,脚下发软,一个踉跄打翻了宫女手中的药碗,褐色的滚烫汁水大半洒在身上,薄薄的细纱内衣立刻被浇透,疼的他低低啊了一声。
皇帝脸色更难看了,两名宫女惊慌失措的跪到地上,瑟瑟发抖拼命磕头,却是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卫泠忽然想起不久前王府别业的事情,心中一惊,生怕又牵连到无辜的人,因此顾不得疼,一把抓住皇帝的手,抬头急急恳求道:“皇上,是阿泠自己不小心碰翻的,不关她俩的事,皇上别罚她们了!”
皇帝低头注视着他的手,因为用力抓着自己,迸的指甲都发白了。再看看这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似的,却依然为了不相干的人在恳求自己。
破天荒的,皇帝竟然心软了。
轻轻将他额前乱发拨开,皇帝垂下眼,半晌,淡淡道:“安乐侯被药渍污了,备水沐浴,连着治烫伤的碧玉冻凝膏一块儿送来。再煎一碗药。”
两名宫女这才像重新活过来似的,僵直的躯壳软了下来,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哽咽着说:“奴婢遵旨。”言毕又向卫泠行个福礼,弓身慢慢退出去了。
卫泠收回视线,有些惧怕的看向皇帝:沐浴?
他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难受,头昏沉,人发软,烫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身下某个不能启齿的地方更是让他坐卧不安……可是,为什么皇帝会想到沐浴?他的思维和逻辑好像有点短路了。为什么?可以不要吗?
所有准备工作很快就绪,连同干净的内外衣。(为什么皇帝会备有他的尺码的衣物?卫小侯爷的脑袋已经有点糊涂了。)
他胆怯的后退一步,下意识的握住了衣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把抓了过去。
“皇上!”小侯爷的惊呼在看到皇帝的面色后生生吓了回去。皇帝黑着脸,用最直接的方式将他剥了个干净,一把抱起直接丢入浴桶中。
卫泠狠狠呛了一口水,咳的脸通红,泪眼汪汪看着他,却不敢开口。
皇帝抓起浴巾,泄愤似的用力擦上来,少年细嫩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痕。卫泠哆嗦了一下,缩在水里,不敢挣扎,只抱着膝头,把自己缩的小点、再小点。闭上眼,两道细细的泪痕混着满面水渍偷偷淌了下来。
浴巾大力摩擦过先前烫红的皮肤,卫泠终于忍不住泣道:“疼……”
皇帝停了手,怔怔看着他,隔了许久,拇指一点一点擦过他面颊泪痕,目光深邃,却是终于柔和了下来,俯身轻轻吻住上他的眼:“乖,不哭了。”
一片混乱迷蒙间,小侯爷仿佛被抱起来,湿淋淋的直接放到了床上。皇帝脱掉了沾湿累赘的外衣,只着松松垮垮的里衣,抓过帕子为他慢慢擦拭身体。卫泠的头晕的更厉害,四肢酸软,身上身下的伤处齐作疼,让他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干脆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
清凉的药膏被细细涂抹上烫伤处,立刻就舒服很多。卫泠纠紧的眉心稍稍松开些。皇帝换了个瓶子,然后,一点一点的分开了他的腿……卫泠猛的睁开眼,所有的声音却被悉数吞没了。皇帝一面不依不饶的掠夺他的唇舌,手指却小心的在他身下进出,仔细探寻、涂抹过每一处内壁伤口,又将沾着药膏的手指在穴`口红肿处轻轻按摩。
渐渐的,卫泠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面上现出情动的媚色,眼中泛起水光:“嗯……”
皇帝的呼吸也开始变粗,下衣被隐约撑起,不知为什么,却是强自忍耐着,一把抓过干净的衣物扔到他身上,哑声道:“自己穿。”
然后,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
转身的瞬间,卫泠见到他起伏的胸膛,仿佛努力压抑的样子。不知怎的,竟有些恍惚了。
30
这是第二次,小侯爷被御辇送回了公主府。不过与上回不同的是,虽然依旧是孱弱苍白的样子,这次的精神却还好,没有以前那么抑郁了。
皇帝发了话,让安乐侯在家好生歇两天,养好身体再回衙门不迟。第二日,宫里又赐下了一对儿臂粗细的老参,并许多燕窝茯苓等补养的物事。公主府里虽不缺这些东西,到底是天家的恩典和体贴,纵然公主府这样的顶级豪门,依然为这份体面而高兴、感激。
然而皇帝的恩典却不止这些。几日后,一封诏书更是将公主府捧上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地步。借口先帝大行期间长公主照顾太后有功,趁着不久后便是福宁公主寿辰之际,皇帝大手笔的将乾州三千食邑作为贺礼划到了姑母名下。福宁公主本就位比亲王,食邑万户,这下更是震动了整个大周勋贵豪门圈子,连瞎子都看得出来,长公主圣眷之优渥,比起先帝朝简直只盛不衰。兼之又有传言出来,道是安乐侯以束发之年入中书省行走,皇帝爱重这位嫡亲小表弟,各种照顾提携。一时间,公主府门庭若市车马如云,若不是国孝中早说了概不操办,长公主这场寿宴要放在往年,还不知会如何的全城瞩目呢。
好在福宁公主并不是那等轻狂人物,递了牌子进宫,太后跟前小心的陪着聊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领,不知道这份天上掉下来的赏赐是个什么意思。其实太后也有点莫名,不过老姑嫂俩多年情分在,安抚了她几句,总算让她揣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掉回腔子里。回府又对阖府上下从行为到口角严加管束,愈发小心谨慎,唯恐被揪住一点错儿来。
至于卫泠,低调做人是他的本能。如今皇帝这一番行事,他本就心里有鬼,如今愈发讷于言语,只恨不能把存在感降到零。
皇帝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昭宁帝此番在撷芳园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宁可朝会日子少睡一个时辰用来赶路也不提回宫。臣子们有要紧事务就直接去那边面圣,每日的折子还是一份不拉的送过去。唯一变化的是,不知怎的,这活计被默认成安乐侯的份内,华丽的重楼七香车日日不辍的候在那里,只为载小侯爷一人。
卫泠两道好看的眉纠结着、纠结着,一直到了那人面前还没散开来。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皇帝轻声笑着,手指暧昧的抚过他眉间,又恢复到典型的“太子哥哥”式的精致的调`情。
卫泠瞪他一眼。近来皇帝手段放软,小侯爷胆怯惧怕之意果然稍去,对着他渐渐也不再畏首畏尾了。
捏了捏他的下巴,皇帝顺手一指:“饿了吧,那儿有点心。”
下午时分,卫泠还真有点饿了,当下从善如流的去到桌前,见一对珐琅彩杏林春燕荷叶盘里,堆叠着做工细致的巧果,形状有梅花、方胜等等,看着就喜人。小侯爷拈了一个放入口中,清甜可口,那馅料里有一股熟悉的玫瑰香气。他眼睛一亮,皇帝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春和楼的点心?不由偏过头来对着他抿嘴一笑。
这笑容让昭宁帝瞬间有些失神,他仿佛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前人会说,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着这样的笑,即便散尽万金又何妨。
他慢慢走过来,低头轻轻吻住他,熟稔的挑开他的唇齿,搅动撩拨着他的舌……好甜……皇帝几乎不能自已,却还是终于放开了他。卫泠已经被吻得有些恍惚,待回过神来,脸上先是升起一阵红晕,渐渐又变白了。
皇帝视若未见,轻轻将一对鸽蛋大的夜明珠串饰挂上他腰带,叹息道:“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阿泠,重七兰夜,这一点荧光,权当朕陪着你了。”
时光过的这样快,竟然已经是七夕了吗?卫泠有些怔怔然抬头看向他,又恍若千斤重的垂了下去。皇帝温柔的挑起他的下巴,再次不容逃避的吻了上来。
口舌纠结,抵死缠绵。
皇帝将他困在怀里,低头深吻,手掌沿背脊曲线缓缓下移,卫泠只觉氧气仿佛被抽光,头竟然开始发晕,身后一线酥麻却慢慢爬上来。那双手仿佛带着火,移到哪里,哪里就开始发烫发痒。
“嗯……”卫泠两颊通红,无意识的呻吟一声。
皇帝眼中啪的燃起火苗,双臂忽然一转,被腾空抱起的小侯爷低低惊呼了一声,无处着力之下条件反射的抱住对方的脖子,皇帝大步而出,直奔对面就寝的内室而去。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倒伏地不敢作声,张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急急把人全部带走。
御榻上锦绣堆叠,卫泠昏头昏脑的被扔了进去,未及反应,皇帝便俯身压了上来,双手撕开他衣领,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卫泠闷哼一声,疼痛带来了稍许清醒,他面上泛起惊惶神色,一面无力的推拒一面口不择言:“不要……皇上这是……白昼宣淫……啊!”
昭宁帝抬起头凝视他又羞又急又畏惧的表情,面上忽然泛起奇怪的笑,一下子将全身重量压住他,做了个淫靡的顶胯的动作,然后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是啊,朕就是要……淫你!”
夏日衣衫单薄,卫泠被身下抵着自己的某件灼热的物事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起身逃走,可惜力量太过悬殊,轻易就被控制了,反而在背转身时被趁势抓住衣领往后一拉——本就被解开小半的内外衣霎时被剥了下来,一大片晶莹细致的肌肤立刻暴露在空气中。小侯爷有些凄惨的呜咽一声,皇帝一手揽住他,滚烫的唇落向了他曲线婉转的腰间,在那两个精致的小涡上辗转流连:“阿泠……”
那里恰是他的敏感区,卫泠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膝盖发软,再也无力挣扎。
皇帝将他翻过身来,很快便褪去彼此衣物,然后,低头轻轻舔咬上那对已经有些因情动而挺立的茱萸。卫泠低低啊了一声,下意识的扬起下颌,皇帝轻笑一声,手指下移,精准的握住了某个开始充血的器官,拇指在顶端恍若无意的一扫而过。卫泠猛的哆嗦一下,张口急促呼吸,仿佛被抛到岸上的鱼:“不要……”
“嘘……”皇帝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明黄色绸带,三下两下就缚住他双手固定在床头。卫泠忽然大脑短路,一个诡异的想法飘过,血缘相近的人,难道连习惯都一样吗?由不得他多想,又一幅柔软的丝绸被温柔的蒙上双眼,小侯爷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中,他惊慌失措:“放开我……”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用一个又一个温暖的吻落满他全身。
被封住视线后,肌肤触觉竟然变得敏感了十倍,那双唇和十指流连过处,简直让他要抵不住的崩溃。皇帝恶劣的探索着他周身的敏感区,发现哪里有反应便以唇标记,尤其在大腿内侧细致的皮肤上反复撩拨,对中间那已经僵直流泪的器官却放任不管。生涩的小侯爷哪里是对手,直被逼出泪来,氤氲着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