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不速之客,已近子时。被狠狠折腾一番后,他反而过了困头,怔怔的躺在床上发呆。
身下缓缓又有液体流出来,贴身小衣被粘上皮肤,十分不舒服。他无精打采的爬起来,轻手轻脚的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的内衣,打算换掉。
刚把衣服脱掉,门又被推开了。
可怜的小侯爷简直要被吓呆了,下意识的捧起衣服挡在胸前,声音颤颤的拖着哭腔:“你不是走了吗?”
门口,英俊的裕亲王黑了脸,满腔的柔情蜜意瞬间冻成冰块,忽然有种砍人的冲动。
“还有谁来过了?”声音很低,气压很低,黑云压城城欲摧。
谁来过了,还用问吗?
卫泠如同被抓了奸一样,腿一软,跌坐床上,心中漫起巨大恐慌,非山崩地裂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苍天啊,如何是好?
简直,哭都哭不出来了。
赤身裸`体的小侯爷,怯生生缩成一小团,慢慢往床角挪,手里揪着来不及穿的小衣,眼泪都要下来了。
男人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拉到身前,黑暗中虽看不清细节,白`皙肌肤上的情事痕迹却是隐约可见,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郁的欢爱气息。男人用力攥住他手腕拖到怀里,眼神狂乱,掺杂着醋意和愤怒。卫泠无力的挣扎着,小声哀求:“疼……”
明天手腕肯定一片青紫。
“疼?”男人眼睛发红,用力将他丢回床上,“宝贝儿,这就叫疼了?接下来可怎么办呢?”
小侯爷吓的,连挣扎都忘了。男人压下来的时候,他还在慌里慌张的想,怎么办呢,男神更生气了,先前的事还没哄过来呢……可怎么办呢?
男人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解开一点下裳,用手扶着就横冲直撞顶了进去。
卫泠“唔”的一声,颤抖着环住了他的肩膀,纤细手指安抚的慢慢往下滑动,隔着衣料,在他肌肉纠结的背上爱慕的流连。
温暖湿润的密道,因为刚刚才被享用开发过,所以没太费力就没入了大半根。男人更加生气了,整根抽出,还没等小美人反应过来,又重重直插到底。
卫泠发出压抑的尖叫,条件反射的仰起脖子,绷出流畅的线条。男人报复似的一口咬住他胸前小巧的凸起,可怜小侯爷的呻吟变成抽泣:“轻、轻点儿……”
面对极美丽极脆弱的东西时,人们通常有两种反应:小心翼翼的呵护,亦或是,肆意蹂躏享用。
裕王以往对他的宝贝阿泠,虽然不太会表达,可绝对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小东西皱个眉头都要犹豫着喊停。此时此刻,嫉妒与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年过三十位高权重的男人七情上面,竟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只想狠狠欺负他,让他从头到脚都烙上自己的印迹……最好,装进金丝匣子里藏起来,隔绝一切觊觎。
他的动作太凶太野,卫泠实在承受不住,小声啜泣起来。之前皇帝已经把他折腾的浑身骨头像拆过一遍,谁知,一向体贴的男神在生气状态下,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皇帝跟他一比,简直可以称得上温柔了。
可怜的小侯爷努力把神智抽离出来,泪眼模糊的开始在心中默默背书,以期分散痛楚。一面又强迫自己身体放松、再放松,迎合、再迎合。
简直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终于长呼一口气,压倒在他身上。
只剩半条命的小侯爷,连小手指都动弹不了了。歇了半晌,闭上眼,挣扎着抬手抚摸上埋在自己颈间的头,小声试探道:“王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在铺天盖地的挫败感中,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腰,依旧不说话。
卫泠满心委屈,又伤心,拖着哭腔:“不、不是我想变成这样的……”
男人无奈的吻住他的唇,低声呢喃道:“阿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小动物似的直觉,让小美人感觉男人终于开始回归正常了,一直绷紧的弦这才稍稍松弛下来,慢慢缩进他怀里,搂住他脖子曲意婉转承受起来。男人一点点沿着他的泪痕细细吻过,最后再次停驻在他唇间,一切错乱与纠结,俱付浅尝深吻。
43
芙蕖院的下人们,这日醒的都比往常迟了些,而且几乎个个都有些头疼(好惨被下了双份剂量啊)。青檀扶着沉甸甸的脑袋,嗅一口带着桂花香的空气,自言自语到:“昨夜着凉了?”转头看看犹自发呆的小丫鬟,气不打一处来:“楞着干嘛,还不去拎热水!”一面跟澄心小步来到内室门口,轻手轻脚敲了敲门:“主子,该起了。”
主子早就起了。
被轮番折腾了一夜的小侯爷,挣命似的牺牲一切色相好容易才把男人哄回来又送走,已经快四更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和一片狼藉的自己,小侯爷咬着牙,拖着颤巍巍直发抖的两条腿,拿先前换下来的内衣慢慢擦干净了,又换上干净内衣。脏衣服被卷了卷藏进箱子底预备找机会扔。满身的痕迹却是遮不住,只得翻出领口略高的交衽长衫挂在桁上。大丫鬟早上来敲门的时候,他已经早早的替自己穿戴整齐,一丝儿不露了。
饶是如此,两人还是被他糟糕的面色吓了一跳:“我的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昨晚还好好的小主子,一觉醒来就万般憔悴的模样,皮肤苍白里泛着青,嘴唇一点血色都无,平日里极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眼眶下一道明显的青紫。两人被唬的有些手脚发软,都急了。
卫泠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昨夜没睡好,有些头疼,反正今日休沐不用去衙门,回头我再躺一会儿就好了。”
他虽这样说,下人们可不敢轻怠,青檀澄心对视一眼,还是打发人去主院报备了一声。卫泠知道她们怕担干系,也就由着去了。谁想没多久,公主娘和驸马爹就急匆匆的杀了过来:“小祖宗,又哪里不舒服了?”
卫泠无奈的瞪了青檀一眼,只得打起精神强笑道:“儿子正打算过来给父亲母亲请安呢,您俩怎么就过来了?别听她们胡说,儿子很好,就是昨晚看书……过了困头,没歇好,白天躺躺就好了。”一面说,一面心虚,只觉自己这谎话真是越说越多了,脸上微微泛红起来。
福宁公主拉住他的手,忧心忡忡的样子:“手这样冰,定是着凉了!什么书要这样点灯熬油的读呢,又费眼睛又伤身,这怎么行?阿泠,你是天潢贵胄的小侯爷,又不用走科举考什么劳什子秋闱,差不多就得了,身体才是顶顶要紧的!娘就你一个宝贝儿子……”
卫泠的心虚与内疚又攀到一个新的高度,只得迅速挣回手,缩回袖子里(手腕不能见人啊),一面扶着他娘坐下,又请他爹入座,又吩咐澄心倒茶。
福宁公主叹息着叫住他:“好孩子,省着点精神,跟父母不用这么着,别累到了。”
卫泠抿嘴一笑,扯开话题:“起来这半天,粒米还没入口呢,儿子可饿的慌了。母亲这儿卖个好,庆禧堂今日开什么早膳,给儿子沾个光?”
福宁公主一听就急了:“这个点儿了还没用早膳?你们都怎么伺候的!”
青檀澄心忙跪下请罪,小丫鬟们也战战兢兢跟着跪了一群。
卫泠见又说错话了,暗骂自己多嘴,忙安抚了一通,好容易将丫鬟们这个月的月钱给保住了。福宁公主直吩咐送了十来样粥品、细点和小菜来,盯着他吃到喉咙口,这才罢了。可怜小侯爷一点胃口都没有,却还是勉强支撑着安抚送走爹娘,已经快成强弩之末了。把丫鬟们都赶出去,只道累了要休息,合衣往床上一躺,便陷入沉沉昏睡。
一觉睡到未初,卫泠被青檀急促而小心的摇晃着唤醒。
“干嘛?”迷迷糊糊的,小侯爷有些不高兴,人家睡得正香啊。
“爷,宫里有圣旨下,还赐了好些东西,公主让赶紧换衣裳去领旨呢!”
皇帝想干嘛?小侯爷揉揉眼睛,气呼呼的腹诽:还让不让人消停了!一股子起床气全被算到了皇帝头上。
腹诽归腹诽,接旨这种事情是不可以轻慢的。
“礼服呢?”卫泠起身坐在床沿上,脚落地,头一阵晕眩,他只得闭着眼让这一阵黑过去。
“这儿呢!”青檀指指桁上全套装备,上前欲帮他脱衣服换上。
卫泠心中一个激灵,忙推开她:“不用,我自己来。你去帮我倒杯浓茶,要俨俨的,提神。出去时把门带上。”
小主子一向面皮薄,沐浴换衣通常都不假他人手。青檀没有多想,福身行礼便退下去倒茶了。
如同坊间已经传了很久的那样,皇帝一道圣旨把空出的户部尚书位子留给了自家姑父,卫侍郎自此升级成卫尚书,正式执掌户部,荣登大周财政部一把手。
此外,借着中秋的名头,宫里又下了许多应节的赏赐,只是比往年又丰富许多,光金玉如意就各二对,另有一对紫玉连环同心结,指名是给小侯爷的。
福宁公主对着单子赏玩物件,独独拈起这对同心结,用料是罕见的紫玉,质地极温润,一看就是内廷最好的雕工,不由失笑:“这是……替咱们阿泠存老婆本呢?”
卫泠心里有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默默又把皇帝狠狠腹诽了一顿。
既享了这天大的皇恩浩荡,说不得,一家子要进宫谢恩去。照规矩,新鲜出炉的户部尚书大人去见皇帝,而母子俩则去太后那里拜拜。可惜卫泠今日身子不爽利,他那份只得由母亲代劳了。
夫妻俩紧赶着按品级装束妥当,嘱咐儿子好好休息就进了宫。卫小侯爷乖巧的点头称是,回芙蕖院抽了本书就歪着发呆。
没多久,门上来报,裕王府的中秋节礼送来了。卫泠随口道:“谁送来的?管家好生招待了。”只当跟往常一样,是由王府体面的有身份的管家、嬷嬷之类出面送来。谁想二管家笑嘻嘻回了一句:“这回的节礼,世子爷亲自来了,主子您看……”
“阿欣?”卫泠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握着书的手有些颤抖,定一定神,吩咐道:“请世子爷过来吧。澄心,准备茶水。”
怀着复杂而犹豫的心情,卫泠迎来了数日未见的小世子。
启欣穿着绾色织银丝长袍,玄色腰带和软靴,只在腰间缀一枚羊脂玉平安无事牌做装饰。越是简单,越显出贵胄少年其人如玉的味道。
“阿泠!”一见他,启欣就抑制不住激动,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
当着丫鬟们的面,卫泠有些脸红,轻轻挣出手来:“怎么竟是你来送节礼?坐!澄心,茶端上来就都下去吧,我跟世子爷说会儿话。”
启欣抿嘴一笑:“父亲被叫进宫了。我来看看你。”
看似没头没脑毫无关联的两句话,在场的只有卫泠能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王爷进了宫,他才找到机会过来。心中一阵内疚,不由低头叹了口气。
待房内和外间都没人了,卫泠这才咬了咬下唇,期期艾艾问道:“你……伤的厉害么?疼不疼?”
小世子一张脸依旧俊美如昔,可见男神到底没舍得往儿子的门面上下手。想到传闻中的情形,卫泠皱起眉,只怕身上挨的够惨。
小世子脸一红:“还好,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
卫泠还是有些揪心:“我不信,伤的不厉害能躺上好几天啊?”一面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