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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给程亦涵和苏朝宇他们吃。黑发黑眸的第十三军副总参谋长十分有闲情逸致地磕著松子,跟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综合情报处头子聊天:“真是很好吃!我给你寄了一大盒,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慕昭白“哼”了一声,表示“这说法太不卫生了”,却酸酸地又加一句:“指挥官那儿也有一大盒吧!”程亦涵大笑:“那份,可要从苏朝宇的牙缝里抠了。”

    边贸集市虽然停了,但是山匪对边境线的骚扰始终没有停止。事件发生後第二个月,预定开集市当天,布津的边防兵正在和村长就脸盆的材料问题进行激烈的还价,村长认为这种不锈钢的东西里的倒影让人变形,“像恶魔一样可憎”,一定要古老的搪瓷脸盆。小战士十分苦恼,解释说现在部队的统一配发都是不锈钢,正著急的时候,忽然,边境线上响起了枪声,虽然和村落隔著跑马也要两三小时的距离,但是由於四周人烟罕至,这声音就十分清楚了。

    布津的官兵以为是纳斯那边和山匪开火,纳斯那边显然也这麽想。很快,哨所里接到了来自指挥中心的电话,要求他们根据一个不知道什麽时候签下来的协议书里的某条某款,暂时性地援助纳斯边境第九军团驻布津边境的哨所。等到官兵赶到边境线的时候,山匪血洗边境哨所的战斗基本已经完成,由於纳斯那边完全没有准备,当他们的巡逻小队经过边境时,那辆要命的吉普车从布津方向开了出来,这次里面一共六个人,端枪就打──巡逻小队也六个人,却要遵守一大堆国际条例──山匪是从布津出来的,也没有越过平时做集市的过渡带,按理说他们不能还手,因此才求助了自己的後援和布津政府。

    这一次,纳斯帝国的六人巡逻小队全军覆没,赶来增援的小队也死了三个人。这拨山匪在村子里劫走了两个姑娘和一个十岁的男孩,布津的官兵为此追赶他们直到一面陡峭的山崖下,对方弃车逃跑,三步两步就没影儿了。边防兵根本无能为力,贸然进山的後果不是迷路喂狼,就是被埋伏的山匪打死,因此,为了复仇,他们就地点燃了对方的吉普车。

    “潜在的恐怖主义”立刻升级为“显而易见的国际挑衅”,边境第十三军的军长彭耀和纳斯边境第九军团的高层开会,友好地决定共同守卫这块突然乱起来的土地,在春夏秋三个比较容易换防的季节里,向边境线增派官兵和火力,同时恪守多年前布津和纳斯的停战友好协议。

    “绝对他妈的阴谋!看第十三军来了,纳斯就是想增兵!”时值周末,彭耀关了视频在办公室里敲著桌子骂:“没劲!真没劲!就洗劫六七个人,个妇女什麽的,没出息的孙子!德行!”

    苏朝宇和程亦涵一致表示“没听见”,等彭耀冷静了,程亦涵翻翻报告补充道:“不是妇女,是少女。”彭耀气得翻眼睛,!!敲著键盘上的空格键,刚才玩了一半的游戏里,主角自暴自弃地跳进了大海。他吧唧一声摁灭了屏幕,叫进来一个秘书官:“起草一份东西,跟边境驻防那边说,下次再见那帮孙子,妈的,全灭!开火!矜持个屁!”秘书官深刻领会了这个“剿灭敌人有生力量为首要目标”的命令,然後敬礼而去。

    苏朝宇说:“这件事很奇怪,山匪从来是干点儿走私抢劫的小买卖,从未发展到公然攻击边境卫队和屠杀无辜百姓的地步,他们也知道,再好的地理条件也没有用,如果我们想打,他们一个跑不了。”

    程亦涵点头:“确实,建议彭帅就此事和指挥官商议一下,具体的细节问题,不是开枪就可以简单解决,事关国境线争端,谨慎为上。”

    彭耀看了程亦涵一眼,对方依旧是那张扑克脸,说话有理有据不慌不忙,看似波澜不惊却句句都是对的,都在要害。他早就知道,江扬留在身边十年的左右手,一定有超人的能力和天分──唯一缺点就是太严肃,比如此刻,他那没表情的表情和标准的敬礼姿势,逼得这位经常在办公室里把脚放在桌子上的军长不得不站起来还礼:“行了,我知道了,散了吧!”

    与此同时,与江扬的基地相隔超过一千公里的西南边境,也并不安静,小股的山匪连续三次袭击了牧民运输山货的马队,其中有一次劫走的珍贵药草和稀种山茶,市值数十万布津币。

    这次事件里,梁丽征的丈夫、前宫廷御用摄影师向思所在的部落损失十分惨重,每天总有很多妇女跑到他们家哭诉今年孩子的学费无处著落,抱怨说连买盐和面的现金都没有了,更别提裁新衣服或者添置电脑之类的电器了。族长夫人梁丽征一开始还好言劝慰,拿出些家里的盐和糖果分给她们,後来实在不厌其烦,干脆每天跑出去打猎。也因为这样,向思不得不跟罗灿和袁心诚谈了一次──整个冬天,这支五千人队伍就驻扎在向思部落领地的大山里,靠向部落民众购买的粮食、副食品和各种生活物资熬过了整个冬天。

    “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储存的粮食也已经十分有限。”向思无奈摊手:“而从这里去省城购买生活物资的唯一通路也被山匪占据,我们不确定安全。”

    袁心诚皱眉,这个东北汉子对於柴米油盐的细碎日子完全没有心得,从小跟奶奶长大早学会精打细算的罗灿则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马上联系基地,看要怎麽处理这件事,请您放心。”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111

    半小时後,几个月来次,江扬和派去西南的搜索队的两位指挥官直接通话──用的是综合情报处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的新型卫星通讯保密系统。罗灿用谨慎的措辞向江扬阐述了现在他们所面临的“缺钱、缺粮、缺装备补给”的困境,并且小心翼翼地提出“要不要干脆撤回去”这样的建议。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之前一直不确定通讯安全,遵照江立的意愿,向思始终没有把他还活著的消息告诉罗灿和袁心诚,於是这两个人当然也没法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江扬。

    琥珀色眼眸的长官早就预料到了搜索队会遇到类似的困境,并且详尽地分析过相关资料。向思部落所在地以山地为主,人口相对稀少,大面积覆盖著广袤的草原和原始森林,由於宗教信仰和民族文化的差异,始终处於半自治状态。理论上应该负责这块土地的西南军区兵力不多,而且主力都集中在更西和更南的嫦湖湾附近,军区的最高指挥官许志飞上将文职出身,为人还算正派,虽然并不擅长谋略对战,却对於管理军队的精细作业颇有建树,这些年与江瀚韬元帅、杨霆远一级上将相处都算融洽,一直算是帝国军界标准的中立派,所以这些日子,五千人部队只要不惹事生非,他就假装没看见,不知道。

    在杨霆远一级上将“私奔”到东北边境基地以後,许志飞自然也看出了局势要变,所以更加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既不反驳卓家的种种新政,也不弹压江家的种种反抗,只是更严格地约束自己的士兵,对於山匪横行、有恐怖分子甚至在省城建立据点之类的行为,军委会不下命令,他就袖手不管。

    江扬听完罗灿对现在情势的详细报告,沈吟了一下,郑重问:“现在有个新的任务,需要你们赌上性命和荣耀才能完成,但是我保证这所有的一切,为的都是这个国家的自由和爱。”

    罗灿和袁心诚都是与江扬相当亲密的中层军官,前者在零计划泄密案中多有回护,而後者则因为刚正不阿,几乎被之前的上司排挤到提前退役,多亏江扬欣赏他的为人和能力,才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於是他们两人都是毫不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江扬赞许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计划是这样的……”

    三天後,西南边境省的省长王斌和边境军区长官许志飞上将都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北边境军区最高指挥官江扬中将的亲笔信,用词极其恭谨客气,意思是五千人队伍在贵地执行公务几个月,多蒙照顾,感激不尽,现在边境反恐需要部队,已经通知他们回防区,请贵方准许通行等等,又叫宋月少校分别准备了贵重又不失妥帖的礼物随信送了过去。地方军政长官当然巴不得这支精锐特种兵赶紧回家,马上就通知了各处的哨卡一律放行。收到消息,驻扎在山区的罗灿和袁心诚大摇大摆地向省城转移,期间却“不慎”迷失了方向,在山区里转悠了三四天之後,“恰巧”遭遇了那夥打家劫舍的山匪。尽管这群悍匪的装备和训练水准都远远超出一般意义的土匪,综合实力甚至比飞豹师或者狼牙见过的那些专业基地培训出来的恐怖分子还强得多,不过也算这群人倒霉,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的军警,而是两个完整建制的特种中队。

    罗灿和袁心诚花了大概两天的时间,付出了四名队员轻伤这样的代价,就歼灭了大部分悍匪并活捉了全部头目。然後他们很快修正了路线,继续浩浩荡荡地向省城进发。

    王斌和许志飞时间收到了罗灿发来的客客气气的通告,江扬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仍然是客客气气地说抱歉,还说等罗灿他们到了省城,会叫他们去当面谢罪云云,对方苦苦推辞不得,只有应了。果然几天之後,这夥特种兵就开进省城,大大方方地在军人招待所住宿。晚上七点,罗灿和袁心诚就各自带著几个队员,拎著从向思家拿的山货特产,敲开了省长先生和指挥官阁下的官舍大门。

    半小时後,也就是布津国家电视台播送完当日新闻,开始播天气预报的时候,罗灿站在王斌的书房里欢乐地给特别行动队的官兵打电话:“来吧来吧,省长先生请大家吃夜宵!”被注射了强效镇静剂昏睡在沙发上的省长大人当然没法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跟王斌同样命运的还有许志飞上将。不过袁心诚不像罗灿那麽温柔,他粗暴利落地把许志飞上将拷在了办公椅上面,给他戴了专用的勒口物,并且在他使劲挣扎的时候淡定地把手枪拍在桌面上,用三十秒完成了标准装配、瞄准目标、准备射击的全套动作。有著数十年行伍经历的许志飞上将惊觉──被一支黑洞洞的枪口近距离指著眉心的时候,“颤抖”和“点头”实在只能算是人类的正常反应。

    袁心诚温柔地问:“可以配合我们的反恐工作吗,长官?”

    可以,当然可以,绝对可以,不可以也要创造条件变成可以!许志飞在心里疯狂叫嚣,只恨嘴里的东西堵得太严实,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边狂点头边发出些断断续续的音节。

    袁心诚微笑,刷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那麽,谢谢长官了。”

    凌晨以前,飞豹师的精锐和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已经拿著军区首长许志飞上将的特别手令分区接管了整个省会城市,完全控制了军队和警察系统。这固然因为罗灿和袁心诚在肉体上控制了两位最高的军政领导人,更重要的是江扬时间给王斌和许志飞都打了电话,一番话说得留足面子又都是威胁,不仅仅谈了当下纷争的局势、纳斯的野心、杨霆远的离开、东北基地的独立,还仿佛十分推心置腹地谈了谈江家的实力,让他们几乎相信,杨霆远不会就此消沈,江家的基地也只会越来越好,逆历史潮流而动的人必将遭到毁灭,从肉体到灵魂全都万劫不复,而勇於战斗的人则会得到自由和荣耀等等。最重要的是,这段日子以来,这两位在政界混了大半辈子的高官早就看出持续了几十年的和平到头了,平安退休大概成了奢望,就算江扬没有来,卓家也会来的。一边掌握著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一边掌握著国家的经济命脉,孰重孰轻谁赢谁输本来很难判断,最优的选择应该是再等一段时间看看情势,然後选边压出自己的身家性命,可是此刻,被复数以上的枪口指著的时候,选择就变得非常轻易。

    被罗灿带到许志飞官舍的王斌省长和军区的指挥官阁下商量了大概二十分锺,一致决定安守“人质”的本分,任江扬要做什麽,他们一概同意。若是将来卓家胜利,他们也顶多是“被胁迫助纣为虐”,丢官去职之後,仍能安享退休金。

    在这两位的配合下,罗灿和袁心诚掌握了当地所有军政界重要人物的基本情况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把柄,每个人家中都至少进驻了四名队员,监督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和江扬的通讯里,罗灿笑容可掬:“一切正常,长官。”袁心诚却没他那麽乐观,那张冷硬的脸眉头紧锁:“这里都是兵,只怕这些老狐狸玩花样,长官,如果可以的话……”

    江扬颔首,当然也想到了。罗灿和袁心诚固然能干,却因为相对这些政界高官而言,过分年轻且长期生活在比较单纯的环境里而缺乏足够的掌控力,现在王斌和许志飞暂时被武力吓倒,可是时间一长,难保不出麻烦。可是江扬身边,又很难分出一个人去帮助罗灿和袁心诚──除非是秦月朗,可是这位秦家的家主现在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著,贸然过去只怕不妥。如果江立还活著……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江扬就关闭了视频图像,隔了大概半分锺才重新点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