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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被阿呆那腥红色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舒服,元四正式替阿呆擦拭身体之前,随手将对方的双目合了起来,甚至他还牵起阿呆的嘴角想看看对方笑起来的模样。

    “唉,阿呆啊,其实你这人,噢,不对你这活尸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嘛。要是你能像活人一样陪我说笑就好了。”元四兀自抱怨了一句,往日他在静世观上捉弄师兄整蛊师弟,不知道多麽开心,又有多麽自在。

    可现在身边就只有这麽一个完全不搭理自己的活尸跟著,他简直就要无聊得发霉了,谁都知道他元四可天生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啊。

    ☆、(8鲜币)二十一

    元四若真心想做点事情,倒也算是像模像样。

    他一遍遍仔细地擦拭著阿呆的身体,连对方的指缝也不放过,生怕有什麽地方少擦到,导致对方的身体腐败变坏,那时可就麻烦了。

    忙了小半天,阿呆身体大部分地方都被擦过了,元四站起来了松动了一下酸软的腰,又看了看对方那张闭了双眼显得尤其平静的铁青色面容,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声。

    人死了不能转世轮回,还要麻木不仁地留在人间受他人驱使,其实也是一种不幸。

    他又拧了拧麻布,轻柔地擦拭起了阿呆的面部,一边擦一边低声对阿呆说道,“要把你做成活尸并非我的想法,可我师父非说你是一具极品活尸。你若心头真有不满,可别怪我。唉,我知道你大概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就像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一样,可是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彼此摊上了,又埋了血符结咒,你离不开我,我也脱不了你。认命吧!咱俩多抓点鬼多积点善缘,总有一天,我成仙来你入地,各得所愿!”

    说完这一大通话,元四得意地翘了翘嘴角,他知道阿呆的魂魄就在这具尸体之内,并没有远去,想必是能够听到自己这般赤诚心声的,虽说养尸与养狗养猫大有不同,然而对他们好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擦完了阿呆的脸,元四正要取衣服来替阿呆穿上,虽然活尸不穿衣服也不会冷,但是一个大男人就这麽赤身裸体地站在自己屋中,万一被人看到只怕会误会自己呢,这却是不好了。

    就在元四替阿呆穿衣之时,他这才想起阿呆身上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擦拭。

    他低头看著对方胯间软软垂著那一坨,脸上蹭地便红了。

    阿呆身体的其他地方都上涂抹了养尸水,只有这一处没有涂抹,那麽日後阿呆其他地方都不会再继续腐败,甚至还会滋生新的肌肉,但是那一处却会因为没有受到滋养而逐渐腐坏。

    这样一来,阿呆真是死无全尸了,而对一个男人来说,缺胳膊少腿不算大事,若少了子孙根的话……

    元四相信阿呆这个呆子到时候只怕会直接变成恶尸一具和自己拼个玉石俱焚。

    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元四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事先说好啊,我只是替你保全尸身,并非对你有不敬之意,当然,也没对你有什麽其他的意思,你,你自己不要多想就是了!”

    将手中的麻木再次浸润上养尸水之後,元四小心翼翼地隔著麻布握住了阿呆那根已不算十分完整的男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铃口处竟有一小块残缺,恐是有人曾以什麽东西弄穿了阿呆的铃口後再恶意扯出的结果。

    那可是男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居然被如此对待!

    元四光是用想就觉得自己下面好痛。他不忍地抬头看著阿呆平静的面容,又想起了对方刚被挖出时的满面痛苦与怒容,心中对这个呆子活尸也多了几分同情。

    “阿呆,虽然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麽……但是我,我可是个大好人,以後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也不要太过难过,只要你专心陪我修行,总有一天,你能脱离这具尸身,重获轮回之机的。”元四轻轻地叹了一声,缓缓松开了手,这才替阿呆把衣衫全然穿好。

    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再去看看那王公子到底遇到了什麽妖孽夺魂,这还是元四次真资格地对上或许有几分厉害的妖孽,虽然有阿呆这麽个强大的活尸帮手,他仍不免有一些担忧。

    摸出一直带在身上的云纹玉佩,元四瞧见这温润通透,价格不菲的玉佩便喜欢不已,这时候也只有此物能够给他一些安慰了。

    未免被人偷走这宝贝,元四将玉佩放到了枕头下,又打了个响指让阿呆站到门口去替自己守门之後,这才盖上被子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夜寂风寒,阿呆站在门口,那双腥红的眼又缓缓地睁了开。

    他转头看了一眼正睡得很香的元四,沈默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红色的眼眸投向了天际那轮明月,阿呆微微地仰起了头,似乎是在无声地发问。

    为何他这坎坷的一生要受如此多的折磨?到死也不得自由……

    模糊的画面又开始出现在了元四的梦境里。

    元四一下就认出了上一次做梦时所见到的紫衣人,对方此时正坐在院中独饮闷酒,而那个打了他一巴掌的白袍男子却是不知所踪。

    自己这真的是在做梦吗?!元四迷迷糊糊地自问,手却沈重地抬不起来,只能目光迷离地看著眼前的画面一点点流转。

    没一会儿,那紫衣人便站了起来,魁梧的身躯依旧是那麽眼熟。

    对方拂袖离开了院子,径直又进入了一处大殿,这一次,元四总算看清楚了那大殿牌匾上所书的三个大字──隐身殿。

    ☆、(9鲜币)二十二

    紫袍男人缓步进入了大殿之内,殿内的侍从和婢女们见他来了纷纷多退了出去,大殿正中的罗汉床上躺著的赫然是那个之前甩过对方一巴掌的白衣人。

    依旧是看不太清楚对方的模样,但是元四却又看到了对方腰间挂得那块云纹玉佩,真的和自己从阿呆身上得到那块好像。

    忽然,白衣人随後坐了起来,捂嘴轻咳,紫袍男人随後趋步上前温柔地抱住了对方。

    两个大男人就这麽抱在了一起……元四不知道为什麽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

    紧接著,更让他嘴角抽搐的是,他居然看到那紫袍男人猛然俯身吻住了白衣人,而对方大概因为体虚之故挣扎不得,只得任由紫袍男人亲吻。

    原本安静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一袭紫袍的魁梧男子已是放开了面容俊美异常的白衣人,却随手在对方身上点了几下,接著便缓缓跪了下去。

    元四从未见过那白衣人一般的俊美的男子,饶是自己大师兄那具已经让他觉得惊豔的兰卿亦无此等绝色之颜。他也慢慢有些明白为何那紫袍男人会表现得对白衣人如此珍爱了。若是换了自己,只怕也会被这等绝色之人迷得神魂颠倒才是。

    略带屈辱的面容上满是高傲与不屈,容颜俊美冷漠的白衣人侧躺在罗汉床上,身子却已是无法动弹,双臂弱弱地搭了下来,腰间那块云纹玉佩亦随著身体的颤抖而轻轻晃动。

    那紫袍男人径自掀开白衣人的衣袍,又褪了对方的亵裤之後,竟将对方的男根握了起来,继而张嘴便含入了口中。

    眼前安静的一幕渐渐有了声音,那声音还真是淫靡非常。

    “唔……”那俊美无俦的白衣男子很快已是面露难忍的欲望撩拨之色,虽然神情之中依然夹杂著屈辱与不甘,却是颇为无奈与无助。

    这一幕,委实看得元四心惊。

    虽然元四从小便深有色心,可他却从未真正地尝过鱼水之欢,便连自己下身那根东西也没胆多去碰,一月只摸上一次,元四内心里却也悄悄觉得这是罪过,毕竟,他好歹还算是个修道之人呐。

    耳濡目染著梦境中的两个男人竟行如此霪乿之事,元四只觉胸如火焚,呼吸不畅。

    他本想看清那两人到底是如何如春宫图上所描绘那般翻云覆雨的,却因为自己体内如焚而活活憋醒了过来。

    周遭一片冷清,元四猛然从床上坐起,满头都是热汗,他想起方才梦境中所见的那一幕,竟是觉得自己下身那根东西居然有了些许感觉!

    “这都什麽怪梦?!”

    元四自顾自地低骂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鼻下有什麽东西溢了出来,抬手去擦却又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一边擦拭著鼻血,一边急忙翻身下床。

    点燃油灯,坐到了桌边,元四倒了一杯冷水洗了洗鼻腔,又撕下一小块布料堵住了因为热上心头而喷涌流血的鼻腔。

    做完这一切之後,元四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低声骂道,“小四啊,小四,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一个没有定力之人!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区区一个梦境居然让你竟入戏甚深,你这样怎麽对得起从小把你送来修道求仙的爹娘 ?!”

    他骂完自己,转念一想,却也觉得这个梦境委实并不简单,那块云纹玉佩反复出现在梦中,连接起前後的梦境,而梦中那紫袍男人又是怎麽看怎麽眼熟,要是自己没有被热醒过来,或许已是能看到对方真面目了吧!

    然而这一切,都是在自己遇到阿呆之後才遭遇的。

    莫非阿呆,玉佩与那梦中的两个人有什麽必然的联系吗?

    种种异象表明阿呆肯定与自己这奇怪的梦境脱不了干系,可是元四却一时无法从这麽具破破烂烂的活尸身上找到与那梦境相关的具体的联系。

    升龙山上,一行人正在趁著夜色忙碌。

    一袭白衣的问月孤刃站在林振道身旁,死死地盯著那个正在被挖开的土丘。

    林振道轻轻握了握问月孤刃的冰冷的手,叹道,“他是你亲自看著被封棺入殓的,怎麽还可能有活路呢?且不说之前他就身中剧毒……”

    “不行!我这几日总是梦到魏临风向我索命,我非得看著他烂成一摊骨头才能放心!”

    问月孤刃脸色涨得通红,漂亮的眼里满是冷酷之色。

    用卑劣手段将魏临风折磨致死始终是他心中难以放下的一块石头,他固然无悔自己的恶行,却不愿再受他所认定的大仇人扰乱心神。

    随著土丘被挖开,一具沈重的棺椁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尸体腐败的气味让挖坟人都忍不住掩起了鼻,而问月孤刃仍是冷冷地逼视著眼前这最後用於折磨死魏临风的道具。

    “快打开,快打开看看!我要看看那贱人尸骨无存的样子!”

    原本钉紧的棺盖不知为何变得松动异常,林振道心头微微一颤,却也只好用内力推开了沈重的棺盖。

    空荡荡的棺材里,凄冷的月光之下,只剩下了几枚用於锁住亡者魂魄的银色的锁魂钉。

    ☆、(8鲜币)二十三

    天色刚刚一亮,元四便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半夜自睡梦中热“醒”之後他便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麽东西不对劲。

    他擦了擦那块被自己藏在枕头之下的云纹玉佩,脑海中闪现出了梦境里白衣上腰间那块轻轻晃悠的玉佩,果真与这块是一模一样的呢。难道这块玉佩真是在告诉自己关於阿呆的故事吗?

    其实从阿呆被挖掘出来时凄惨的死状他便不难知道,这个男人生前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不过身前死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就算对方生前是皇帝,死了也只是一具尸体。

    这一点早在阿呆入门之时,羽真人便告诉他了。

    养尸人最怕的就是对所养尸身的身前事有太多计较,以至於本末倒置,耽误了养尸修炼之道。

    虽然心中对阿呆的身世有许多疑惑与同情,但是元四很快便暂时收敛起了自己开始泛滥的同情心,穿好衣服後唤了阿呆去了前厅。

    来到前厅除了桌上精致可口的菜肴的外,元四所要面对的依旧是王老爷那张皱成了苦瓜的老脸。

    昨日异象频生,更让王老爷担心王少爷是不是真招惹到了什麽凶厉鬼魂,虽然羽真人派了名弟子下山相助,不过这位小道爷却是怎麽看怎麽让人觉得不放心。

    看见元四坐下便开始大口吃喝,王老爷不禁忧心忡忡地问道,“道爷,您可看出了吾儿异状的病灶所在?”

    元四喝了一大口水,狠狠地咽下了满嘴的食物後这才说道,“王老爷您别急,昨天去那一趟小道已有所打算了。那院中樱树颇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