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这……”
“不服命令。”池清冷笑。
要是因为这点事就惹到池清,让他升官无门,报仇无路,可就不值当了。不就撩起衣服露个背么,在军医和傔人面前他从不扭捏,他不是女人,不怕被看,兵营里成群结队光溜溜去洗澡的人多了。
虽然池清对他的心思不纯,可也不能在马车上把他就地正法了吧。在被摸背和大好前途之间,余杭亦有点相中后者。
这时却听心急耐不住的池清道:“明日你下车走,用得着你伺候了再上来。”他瞧余杭亦气色尚算不错,不如提前放出去锻炼,反正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时候喊停,都由他说了算。
定是严德那个不正经的,叫他给余杭亦找辆车坐,竟安排到他这里来了。那这一个月,岂不日日都要与余杭亦相处。
咳,也算是好事。池清抿嘴角。
“是,属下认罚。”原来抗命的处罚这么轻,那还是罚他吧。
他也有每日走路锻炼的想法。到了南疆打起仗来,他可不能还是如此窝囊。
作者有话要说:架空文,所以南方地区就不严格的按现实的走了,设定南疆附近种植早稻,栖息人群是羽族和汉族。下一章,开启小攻调教小受模式,咳咳,不要想歪了。另外,其实这章道出了个真相。o(n_n)o哈哈~小受上条小命的事情,会一点点揭开,在池清对小受各种疼爱调教之中~
☆、小小把戏
两个人因为几句话别扭起来,池清背对着余杭亦侧躺着看书,上半身占了很少的地方,两条腿却开了大叉,抵住车厢左右侧,余杭亦只得委委屈屈的坐在池清上半身的旁边,动也动不了,出也出不去。
池清看书,他也想看,可瞄到眼前躺着的人,他的心就静不下来,尤其在刚才说了那些话之后。
他想要好好珍惜这条命,忘了以前的恩怨,一切从头活。可心里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他劝自己不要纠结于报仇,可还是心心念念地想着报复池清。
真是恨透了。那时,委身在池清身下嬉笑打闹的时候也傻透了,以为池清是宠他,笑话,那时的他还不如个小兵呢,池清能信任个没收下几天的亲兵,为何不敢对他谈朝事。
“想什么呢?”
“没。”余杭亦赶紧低下头,假装在认真看书。
池清却坐起来,他躺着看不下去书,想着该怎么能劝余杭亦把衣服脱了。他的表现余杭亦应该已经明白,他把余杭亦当做自己人了吧,却为何还是对他冷冷淡淡的样子。
该说什么好,既亲近又不失威严。他要把余杭亦训练成才,就不能对余杭亦太好,否则余杭亦说不定会仗着他的宠爱生了懒心,而且容易让余杭亦起疑心。
“你,晚,咳,伤好了没?”问晚饭要吃什么,就太彰显宠爱了。
“谢大将军多次关心,好多了。”余杭亦不着痕迹的往后退。跟池清挨近了,会被池清的威严不由自主地震慑住。
烦不烦都问两遍了,难道非得把衣服脱给他看,他才善罢甘休。
“那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池清再次清清嗓子,怎么说起话来赶紧这么费劲,面对几千人高喊也没有如此费力气。
余杭亦正发愁要怎么在不得罪池清的情况下巧妙的拒绝,马车却停了。严德跑过来,朗声问:“大将军,已到凤阳山中,天色已晚,是否安营?”
“准。”
余杭亦突然收到池清怨恨的眼神,他绝对没有看错。那种眼神,似乎在城门口吃不饱的乞丐脸上见过。
“那属下去给您备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火头军尚未烧饭。你等等。”池清写了张纸条,夹到他看的书中,一并递给余杭亦:“去把这本书交给胡棱,等他的回信。”
胡棱是方才同严德一起来的人。余杭亦接过,匆忙下车,他跳下车时,可能是需要牵动背部,姿势有些不大自然。池清皱起眉头,伸手将余杭亦的包袱拿过来。
除了几件衣服,就是果脯和一瓶膏药。池清拿起来,放鼻子底下一闻,便知老军医开的是哪种膏药。他将余杭亦的膏药全倒在一方丝帕上,然后从长案下拿出他珍藏的雪莲膏倒进去。
夜风习习,倒是比马车内凉爽。
余杭亦下了马车。他知道胡棱是领路的武官,所以,不用猜也知道胡棱若不在最前面骑马,那便是在头一辆马车内。
他过去的时候,胡棱正在吩咐大伙搭帐篷、生火做饭。
“胡大人,属下奉命将此书递与大人。”他不知胡棱的官位,只得先以“大人”相称。
胡棱不识几个大字,一头雾水的接过,随便翻了两页,看见张叠好的纸条,他打开来看,里面就两个字,个字他识的。胡棱看了眼拿眼四处瞟的余杭亦,抽抽嘴角,不想,大将军多少年了,又玩起这种折磨人的小把戏,真是有意思。
“去把严司阶叫来。”
左右人都在忙,这话肯定是在吩咐他无疑。跑个腿也没什么,余杭亦躬身领命:“属下这就去,回来再领大人回信。”
“去吧。”回来他就不在这儿了。
领路的武官好找,可严德在哪儿他还真不知道,索性就往后走,挨个人挨个马车的看过去。在第三辆马车旁边,看见严德跟士兵在一块搭帐篷。
他凑过去,恭敬道:“严司阶,胡大人有请。”
“胡棱让你来请我?”严德心里犯疑。
“是,大将军派属下送东西给胡大人,胡大人身边的人都在忙,就吩咐属下来请您过去。”
“哦,这样啊。”严德人粗心细,比不上萧恒,却比其他武官心眼要多。他拉近帐篷的绳子,愁道:“我怕是走不开,我知道他找我什么事,你去把越城叫过去听他吩咐就成。”说完就钻进尚未搭好的帐篷里。“我要小解了,别跟进来。”
钉木桩的小兵差点将锤子打在手上,小解不去找草丛,找树根,钻帐篷里干啥!
莫名其妙的被吩咐来吩咐去,可一想,都是比自己大的官,周围的人也却是在忙,似乎命他去跑个腿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越城是谁啊?
池清将膏药灌好,用布巾擦去不小心灌到外面的,将药瓶放回包袱里,将包袱放回原处,分毫不差,连包袱的褶皱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大将军好兴致,哈哈。”胡棱钻上车,手里拿着酒囊。“喝点助助兴。”
“哪里躲避不好,来我车上作甚?”池清说着话,却是拿出酒杯,从胡棱的酒囊里到了杯,端起来细细的品。“你又没有家小,连壶好酒都买不起?”
胡棱立刻苦了脸:“属下也想喝好酒啊,可是不敢买,买了就被偷。若不是去外面的酒馆吃酒,属下绝对不敢买超过二十铜板的酒。”
“治下不严。”
“自然不如大将军治下有方。”严德掀帘上车,手里拎了块腌好的咸肉。“有酒焉能无肉,反正战必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如咱们先吃饱喝足,再看他干着急的模样,岂不有趣。”
池清掏出小刀,将咸肉切好。他们在北疆守疆土,一待就是几年,平时没什么消遣,就时常开些无伤大雅且有益处的小玩笑。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吩咐余杭亦一个个找下去,满行军的转悠,锻炼余杭亦的脚力算不上,却能帮助余杭亦将行军分布瞧个清楚,在短时间认识行军中的武官。
余杭亦即便不想再找,想回头找上个吩咐他的人,可惜,那个人早就躲起来了。
严德他们就躲到池清的马车上来,谅余杭亦也没那个胆子敢不办完事就回来。就算先回来,只要池清不让他上车,他难道还敢硬闯?
“大将军,不是属下说你。”胡棱几杯浊酒下肚,嘴里就开始叫嚷起来。“你吃个酒怎么就这么慢吞吞,到现在一杯都吃不完。你要是不喜欢,就把你珍藏的好酒拿出来,跟兄弟们分一分嘛。”
严德一手刀劈在胡棱脑后,胡棱倒下。“还是让他睡一觉吧,否则还不定怎么撒酒疯。”
“走的时候把他拖下去。”池清将严德二人筷子没挨着的肉夹到干净的碟子里。手下回报,余杭亦最爱干净,尤其在吃食方面,他们家的厨房往正厅送饭,都得在上面罩个盖子,生怕落了灰尘,遭余杭亦嫌弃。
路上秘密行军,哪有什么像样的伙食,有山能捕猎,平时有块咸肉就是好的。他自己吃什么都无所谓,所以没让亲兵特意准备。此刻才想起来,倒是该给余杭亦多留几块,好补补身子,当兵的没肉吃,哪能有力气操练。
“大将军。”严德瞧着好笑,拍拍桌子笑道:“余杭亦都自己送上门了,大将军您还客气什么?喜欢就拉到马车上,展一展咱大将军的雄风。”
“你以为我不想。”说起这个,池清扬起脖子,将半天都没吃到半杯的酒全部灌入肚中。“我想对他好,可他分明就厌我烦我,让我无从下手。再者,我若对他太好,表白了心意,那他就成不了战必胜了。”
“属下不明白,战必胜和余杭亦不是一个人?”
池清无奈失笑:“不是一个人。战必胜会是我的兵,是我的将,我们可以共同打天下。而余杭亦,却是余侍郎的嫡子,他成了我的夫人,皇帝就会盯着他,六部会看着他,文官会盯着,武官也瞅着。我无法掌控的,必然不能信。与其喜欢却不可信,还不如让他成为战必胜,跟在我身边。”
“战必胜您就能掌控,属下可瞧他不是个易掌控的性子。”
“他抛弃身份进了我的兵营,我怎么可能还会放走他。”池清忽然转换语气,从志在必得的兴奋变为洋洋得意:“他将人找回来了。”
“什么?”严德没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池清方才的那句话里。
“属下等见过将军。”车外是怀化中侯越城的声音。
池清掀开帘,看见车外慢慢站着十几个人。严德也露出脑袋来往外瞧,余杭亦从后面走过来,伸脖子往马车里看,见严胡二人都在,忍不住得意的看向池清。
“你们怎么跟他过来了?”这个把戏玩过多少次,也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所有人找齐,还找到大将军这里来。
☆、不轨之事
严德十二岁手上就沾了血,他以为这辈子就会怕两个人。一是亦师亦友的大将军池清,二是爱装读书人的萧恒。
不想今日,被余杭亦瞪着眼上下一扫,他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寒,连忙招呼越城把胡棱搬走,带着一群人迅速撤退。
“怎么把人都带到我这里来了?”池清半掀着帘,倚着车门笑问。他知道余杭亦的脾气,看来已经知道是自己作弄人,怕是要恼。
“不报上大将军的名号,属下这晚恐怕就要一直找下去了。”他辛辛苦苦找到越城,说了两句话,又被吩咐找其他人,他找到下一个,都会被吩咐找下下个。他找不到,回头找,又找不到吩咐他的人。
余杭亦心思多活络,确定下来是池清在耍他之后,也不一一找了,双手放在嘴边,冲着前面喊了一串人名,凡是被点到的,均是大将军有请。然后他就甩手不干了,找个凉快的地方,眯了会眼。
“什么时候发现的?”
“您让我送书给胡大人,我就起疑了。”胡棱看样子就知道认识不了几个字。
池清点点头:“早就起疑,却还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判断力不够。你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不能及时作出应对,容易一败到底。”心里却道:还不错,比他手下出来的人都强。
余杭亦正憋住一肚子火气呢,控制不住地要发作:“属下开始就不会败,如何会一败到底。”
到底太过年轻,血气方刚。池清不再与他争议,招招手:“准备晚饭。”
虽然气,可该伺候不还是得伺候。方才找人,已经将行军队伍摸得一清二楚,余杭亦直奔火头军。出门在外,就没有兵营里分等级的伙食,都是一锅熬的粥,不愁不稀,大瓷碗舀的满满当当。
馒头大饼不再上锅,直接干着吃。有兵去山上猎来两只打野猪,还没烤熟,知道的将士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端着碗围成个大圈。两只野猪,真不够他们几百号汉子们分的。兵营里的规矩,谁抢到算谁的,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