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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们又没跟着出来。

    当然,武官也有当武官的好处,他们可以派自己的手下去抢。

    真香,余杭亦使劲吸了两下鼻子。他非常想吃,可他不会为了池清去跟一伙人抢肉吃,他端了碗粥,拿了两个馒头三张饼。回到马车旁,池清已经坐在一张小方桌的旁边,似乎在看信。等他走过去,那信就被收起来了。

    “怎么只有一碗粥?”池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我没那么多讲究,你坐下来吃吧。”

    “属下不爱喝粥。”其实,余杭亦想等池清吃完了,跑回去看看烤野猪的肉还有没有剩下点。他不甘愿的坐下,拿起张大饼就开始啃。

    池清将一旁的布巾掀开,往余杭亦那边推了推。

    肉!余杭亦戒备的扫了池清一眼,想在肉里下药,然后在外面对他做坏事这样下三滥俗不可耐的招数,池清后院的那些色人们已经对他使用过至少三遍了。

    想说池清没有坏心眼,单纯的给他肉吃。笑话!

    余杭亦把屁股挪远了点,他才不会上当!

    “吃肉,咸肉。”池清把肉往前推推。他更想自己坐过去。

    加料的肉,他不吃。余杭亦冲着池清皮笑肉不笑:“属下不爱吃肉,一吃肉就犯恶心。”

    池清垂眸,将咸肉包好,丢到一旁,闷头吃起饭来。余杭亦喜不喜欢吃肉,他比余杭亦更清楚。

    “见过大将军,属下给您送烤好的猪肉。”火头军送来个肥美的猪腿。

    余杭亦使劲咬了口大饼,硌的他牙疼,侧过身看着忙碌的其他人,不让猪肉进入到他的视线里,可香味直往鼻子里窜。

    池清见余杭亦这般,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儿。并不像其他人直接拿嘴啃,他拿匕首细细割开猪肉,吃了两块,叹道:“野猪肉的味道真是不错。”说完,掀开眼皮瞧余杭亦的神色。

    “哼。”余杭亦小小声哼道。

    “你今日表现尚可,我想给你个赏,既然你不愿吃肉,那便送你壶好酒。”池清从方桌下掏出一大壶酒来。“你受了伤不能喝,先收好了。”

    知道他不能喝,还送他酒,不要白不要。余杭亦接过来,放到自己这边,半搂着,接着吃他的饼。吃着总忍不住拿眼瞅油腻腻的猪腿,看着就好吃。

    池清吃了两块肉,放下匕首:“我吃饱了,你吃完,收拾好桌子,再把帐篷收拾干净了。”说完,径自上了马车。

    方桌在马车的后面,后面没有帘子。只要池清不故意脖子拐弯往后看,是不会看见他在这里坐什么的。

    猪肉不吃白不吃啊。余杭亦高高兴兴的坐到了池清的位置,嫌弃地将稀饭挪开,大饼扔回桌上,拿刀子割肉吃起来。

    才刚吃了两嘴,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成大力。

    “有肉吃怎么想不起哥哥我来。”成大力不等余杭亦招呼,直接下手拽了一大块肉啃起来。

    余杭亦自己是吃不了这么多肉的,借花献佛,顺势和成大力拉近距离倒也不错,没枉费这块池清吃剩下的猪肉。“来,这里还有咸肉,还有酒。”

    当酒坛子一开封,不少人闻着味就过来了,尤其那些地位不算太高的武官,比如越城,七品的小官,在大奉朝一捞一大把,在北疆待了好几载,北疆的冬季长,没事他们就好吃口黄汤取暖。

    小兵们都是新兵,还不太熟络,看着眼馋也不敢轻易过来。那些武官们仗着自己有官位,跑过来蹭酒吃的脸皮还是有的。他们一带头,也有几个性子爽朗的小兵跟过来。

    他们将余杭亦团团围住,吃着桌上的肉,喝着桌下的酒,顺带着也就跟余杭亦熟了。兵营里的交情,几句话算半熟,一顿酒肉那便是亲兄弟。

    等严德听说那酒味道不一般,急吼吼跑过来想仗势欺人把酒拿走时,余杭亦已经从众人的视线里走了出去。

    半口酒都没挨着,肉倒是吃了不少。他还惦记着给池清收拾帐篷,跟在池清身边才一天,着实学到不少的东西,有好的,也有坏的。

    先是听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被池清点拨了几句。再者因为池清的刁难,倒也将行军中大大小小的武官都认识了。刚还只是认识,转眼一顿酒肉,他就和小武官们还有不少的兵成了朋友。

    其实那些小兵,估计连肉都没摸着,就是来凑份热闹。

    收拾好属于大将军的帐篷,余杭亦在马车外喊了一声,没人应,他上车看见池清侧躺着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手搁在脑袋下,很平常的睡姿,却硬是让池清给睡出一股子英武的味道来,就好似眼前之人扛着大刀正在杀敌一般。

    余杭亦揉揉眼,觉得自己的伤势一定是重了,所以才会看花眼。他悄悄爬过去,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膏药来,蹑手蹑脚的离开。回到帐篷,将帘子掩好,铠甲脱下,衣衫半褪,正扭头要想办法要自己给自己糊上药。

    帘子一挑,池清进来了。

    余杭亦从容将衣裳拉上肩头。他不怕池清看,两个人鸳鸯帐里被翻红浪整整一年,他又不是女人,也不在乎被看。

    他就是不愿意让池清得逞。说白了,就是池清想看,他就偏不让看。

    “背上的伤见好了。”池清往前一步。

    余杭亦连退三步:“谢大将军关心。”废话,在军医帐篷里住了两天,自然见好。当他听不出来,池清这话说的再假不过,池清哪里见过他的伤势,说什么见好了,哼。

    池清上前,抓住余杭亦,伸脚一勾,余杭亦毫无招架之力,倒在方才他自己辛苦铺好的床上。池清上前,坐在余杭亦的屁股上,还试了试肉感,一手摁住余杭亦的脑袋,一手拿过膏药瓶。

    “呜呜嗯。”余杭亦脑袋被摁进被褥里,呼吸都困难,更别提想说清楚话。

    他伸脚想踹踹不着,伸手要打给压在了身下,屁股还被池清给坐了,好不痛苦。他使劲挣扎,可对于池清来说,根本入不了眼。

    背上一凉。有只大手,粗糙的大手,在他背上轻柔细心的涂抹。只是背上的伤能有多大,池清却抹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余杭亦差点憋死在大将军的床上。

    那药经过池清的手,说也奇了,竟不似之前涂抹那般火辣辣的触感,抹上去便是一阵清凉,满身的不适都消失大半。

    当余杭亦琢磨着池清给他抹药抹的不错的时候,突然屁股上有什么东西顶过来了。

    余杭亦的脸登时变黑。池清这只大色狼,分明就是想借上药,欲对他行那不轨之事。

    ☆、叫战必胜

    如果他今日轻薄了余杭亦,依着余杭亦的脾气,怕是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和气的时候。池清翻身坐起,给余杭亦拉上衣服。

    “大将军好性致啊。”余杭亦语气轻松,下手却是没留半分情面。坐起来那一刻,脚已经朝池清的命根子上踹了过去。

    池清轻轻避开,伸手在余杭亦脚踝处弹了一下。余杭亦登时力道尽泄,浑身发酸。他软在床上,眼睁睁看着池清慢慢走出帐篷。

    好一会,余杭亦才能勉强坐起来。

    他歇口气,将衣服穿好。活动间,虽然胳膊酸麻无力,可背上的伤却没之前那般难受。这次抹药怎么管用的这般快,以前抹完药,药效起作用,总是要疼上好一会。

    打开瓶塞,放鼻子底下问问,味道不一样了。原来是冲鼻子的药味,十分难闻,此时,瓶中的膏药却是不凑近闻不到味儿,凑近了也只是淡淡的兰花香味。

    该是有人换过他的药了。

    有人想要借膏药害他?若是,那又是谁有这份心思?他的包袱在池清的马车里,行军的将士,哪个敢随便出入大将军的车架?

    除了池清有嫌疑,严德和胡棱也是跑不了的。只是余杭亦想不明白,谁会想要害他,一个无财无势的小兵。

    池清倒是有可能,在药里混入迷药,妄想轻薄他?可依池清的身份,想要得到他用的着这么费劲?

    跑去冲冷水澡的池清不知道,他的一番好心,让余杭亦提心吊胆了一整个夜晚。他在水里还是发泄出来,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往回走。

    严德就巴巴的守在路上,见池清洗好了出来,就狗腿子的凑上去。“大将军洗的可舒服,这河水清澈,比京郊的小溪要干净的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严德摸摸下巴,拉出笑脸来,继续奉承池清:“大将军思虑周全,属下万分佩服。先是让余杭亦……”

    “叫他战必胜。”

    “先是让必胜……”

    “战必胜。”虽然是假名字,但是叫的太亲,池清心里面不舒坦。

    两句话就把严德给逼出一头的汗来。严德再接再厉:“先是让战必胜挨个认识行军的大小武官,再赐他些酒肉,让他与其他人多些交情,以后对他可大有助益。大将军如此心细,让属下汗颜啊。”

    池清挑眉:“你说话越来越像萧恒了。”

    “是,是。”严德垂下头。“萧将军说的是文章话,属下羡慕的很。”

    “文章话并不是虚词多。”池清快步往回走,严德这个时候来找他绝对没好事。

    果然,严德追上来,将自己的意思道明:“属下听说大将军赏战必胜的那坛酒,启封后十里飘香。属下鼻子馋的很,不知道大将军还有没有酒让属下闻闻,闻闻就成。”

    哪里是鼻子馋,分明是嘴馋,还是别人的嘴馋。池清不理会,掀了帘进账,余杭亦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床上乱糟糟,也没个人整理。严德顾不得脸面,给池清将床铺弄好,坐在床边看着池清。

    “我倒是还有一坛,给萧恒了。”能让严德厚着脸皮讨酒的,除了萧恒,池清想不出第二人来。萧恒莫名其妙的被军医讨去了一坛好酒,跑去话里话外威胁池清,池清就赏了他一壶更好的酒。

    “那属下就不打扰大将军歇息了。”

    余杭亦在马车柔软的被褥上睡了一晚。他将帘子、侧帘通通掀起来,保证车里通风,睡得凉爽舒适,一觉竟到了辰时。要不是火头军大嗓门招呼用饭,他也醒不过来。

    跑去帐篷,里面空无一人。余杭亦估摸着,池清大概去了哪处空地练剑,他就先去端饭吃。将饭都摆好在方桌上,差不多是刚摆好,池清便回来了,巧的就好似是掐着时间过来的。

    两人沉默着用完饭,大军要启程了,今天乌云蔽日,要赶在下雨前到达下一个确定好的地点,否则路上就要多出几百只的落汤鸡。

    池清吃过饭,忽然伸手攻向余杭亦,动作并不快,但是很突然,余杭亦没时间思索,伸手便挡。池清下手没力道,两人的胳膊碰上了,余杭亦也没感觉多疼。

    瞧脸上并无痛色,抵抗的时候下手也算灵活。池清心里有了谱儿,操练余杭亦的计划确实可以提前了。

    “你不必上马车,跟在马车旁走吧。”池清在余杭亦上车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走便走,今日天色好,走路也不晒。多走走锻炼自己,比在马车上看池清生闷气好多了。余杭亦跟在马车后面,那边骑马的武官他识的,两人边说话边走。

    在报复池清和建功立业之间作选择,余杭亦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上条命束缚重重,无法活的恣意。这条命是老天爷怜惜,他若再用来继续上条命的小儿女情仇,岂不浪费。

    可他又无法彻底放下对池清的恨意。

    他要想一展抱负,待在池清身边自然是最好的。此刻,即便是他想走,想再找出路,也是不可能了,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只能选择两条路,一是毫无把握的逃走,二是继续装作臣服于池清。

    余杭亦压着怨气,听从池清的吩咐,跟在马车后面随大军步行。头一个时辰还好,能跟的上马车,渐渐的,脚步便慢了下来,逐渐落到队尾。

    严德巡查完行军队伍,钻到池清的车里,担忧问:“属下瞧战必胜是跟不上了,他的伤还没好,是否先让他到车里来休息?”

    “再让他坚持会儿。人都有一个坎儿,迈过了就能长进不少,迈不过就永远都是那样。”池清拿出封信来,递给严德:“叫人送回京城。”

    严德低头看看信封上的名字,问:“是为了余侍郎的事?”

    “只差这一步棋,就能将此事解决。”

    “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