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让余杭亦敬佩,更是希望有能力护着余杭亦。
余杭亦忍不住去看池清。池清说这话,就是在跟萧峰云说,他余杭亦是池清的心腹,而且,萧峰云要效忠池清,还得通过他。这样以后,萧峰云在实际上也得听命于他。不但不能加害他,还要讨好他。
只是池清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余杭亦拼命回想,萧峰云是池清的人,池清十分信任萧峰云。当年萧峰云在朝并不得势,是池清提拔他成了刑部侍郎。萧峰云也算是个有本事的文官,科举高中探花,吟诗作对或许不是最好的,查案的本事却是一绝。
池清就是看上了萧峰云这点,当时余杭亦说自己冤枉,池清不在府里自己解决余杭亦的事,反而直接休妻,将余杭亦扔给萧峰云审。
自从余杭亦落到萧峰云手里,再没过上一天平安日子,罪名也被萧峰云落实了。
☆、刺杀仇人
“小兄弟真是年轻有为,能得大将军看重,前途无量啊。”碍着池清没坐上座,萧峰云便站着,他夸了余杭亦两句,不待余杭亦答话,转身对池清道:“属下请大将军赐小兄弟座,远途而来,必然劳累。”
“都坐吧。”池清自然乐意给余杭亦长脸。
余杭亦坐下,缓了缓心神,池清所为,给他壮了不少胆色。他听两人交谈几句,忽然被屋里的味道所吸引。
“萧大人,你这香炉里燃的什么香?”
“哦,小兄弟对这香感兴趣?”萧峰云陪着笑解释:“这可是好东西,乃是纺云镇往东三十里地外的纺云山生长的一种香木,名叫云香,独此地有。前朝曾一度被列入贡品,后来此香绝迹,我大奉朝也不爱这些熏香袅袅,云香便藏在此山中上百年无人去采。”
“直到本地县令严字行来此地任命,才重新发现了此香。属下得他赠送不少,已将最上等的妥当收好,打算回京便送到大将军府上,不想倒是在此处遇到大将军,也省了属下再带回京城。小兄弟既然喜欢,我自当奉送。”
云香。余杭亦倒是在书上看到过。这香因为珍贵稀少,在前朝也只有皇族才能用的上。他之所以分外留意此香,是因为诬陷他的那个女人房里正是常常燃有此香。他嫌味道重,还问过两句。那女人说是在他入府半年前严字行送进府的,可是,如今怎么变成是萧峰云送给池清的了。
难道因为他的重生,有些事情被改变了?
“必胜,必胜,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池清问道。余杭亦回神,发现池清已经起身了。他也急忙站起来,却听池清笑道:“我们该回去了。”
“啊?”余杭亦后悔不已,他想得太入神,都未听到池清和萧峰云的对话,池清找萧峰云做什么,他居然给漏听了。该死,这么重要的事。
池清坐上轿子,他们原路返回客栈。回到房间,余杭亦忍不住追着梳洗的池清后面一叠声的问:“您来纺云镇做什么,为什么去见萧峰云,萧峰云怎么会来这个地方,买粮的事跟萧峰云可否有干系?”
“战必胜,你话太多了,退下吧。”池清将头上的宝石簪取下,换上根轻便的细玉簪。
不问他的意愿拉他上贼船的时候,怎么不嫌他的话多,平时还嫌他知道的少,这个时候反倒什么都瞒着他?余杭亦赖着不肯走,一脸诚恳:“大将军带属下过来,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属下去办?”
“好,那你先告诉我你认不认识严字行,还有萧峰云。”池清就在这里等着余杭亦呢,余杭亦要想知道他的打算,就得告诉他些事情,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被疑问憋得死去活来。
“大将军,这跟此事有关系么?”
“有啊,你若是与严字行相识,刺杀的事就不方便叫给你去做了。”
余杭亦欣喜若狂,忘乎所以地抓住池清的手臂。池清皱了皱眉,心里却高兴,果然他猜对了,余杭亦是想让严字行死的,正好成全了余杭亦,解一解余杭亦的心结。
“属下愿去做此事。严字行这个狗官,害死了属下的亲人,属下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哦?说来听听。”余杭亦什么时候有亲人被严字行害死了?如果有,池清不可能不知道,余杭亦往上三代祖宗,池清都给查了个清清楚楚。
“属下有个表妹,自小跟属下感情很好,她嫁到一户有权有势的人家为正妻。不想,那府里的主人还有不少的小妾。其中有一个正是这个严字行所送,这个小妾野心很大,想要扶正,和严字行联手陷害我表妹,害的我表妹含冤而死。”
池清听出余杭亦在撒谎,余杭亦母亲是独女,哪有什么感情好的表妹。虽然没问出事情真相来,不过余杭亦想要严字行死,无论什么原因,也不管严字行做过什么,他都会让余杭亦达成心愿。
只为能让余杭亦心里的苦闷稍解。
“大将军,属下去刺杀严字行,有没有帮手?”凭他的本事,恐怕全身而退有点难啊。池清要刺杀严字行,方才不打算让他去,那就是池清要亲自去。
如果能够借助池清的手去杀严字行,比他独自杀死严字行还要解气。当年,严字行就是借池清的手害死他的,正是一报还一报。
“没有,不过我可以借给你个东西。”池清从床尾取出个包袱,背对着余杭亦打开,掏出一个半个手掌大的东西。“过来,我给你戴上。”
余杭亦走过去的时候,池清已经把包袱盖好了,看包袱鼓鼓的,里面放的是什么,池清为何要把包袱藏在床尾?
“伸手。”
余杭亦伸手过去,池清把东西带在他的手腕上,池清的手和那东西一样冰凉,碰到他手腕的时候,他不禁往后瑟缩了下。池清因为他的动作,下足力气使劲握了握逃开的手腕,疼的余杭亦直皱眉头。
“这个东西叫千针匣,左侧有个机关,你摁下他,就会有上百根针射出去。但是只能发两次,再用就需要往里面放针。针上有毒,无解。萧峰云说,粮食的事,是严字行奉命做的手脚,他晚上会约严字行去花楼吃酒,那里戒备松,你离他远远的,射完就跑,花楼东巷会有备好的马助你逃跑。”
听起来倒是很简单的,余杭亦挠挠头:“要不,您还是陪我走一趟吧,就当是练功夫了。”
“我还要去镇上的粮仓运粮,你若是办成此事,我记你大功一件,封你个陪戎校尉。”
“属下遵命。”余杭亦爽快应下。去杀仇人,不但有最大的仇人给打点一切,还能因此高升,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原以为老天爷多给他这条命,就已经是对他的眷顾了,不想,老天爷处处帮他,竟有如此大的好事落在他的头上。
余杭亦穿上池清不知又从哪里变出来的夜行衣,溜达到花楼附近,他看着萧峰云二人进入花楼,在里面吃了好一会酒,都有几分醉意了,这才爬上墙头,绕到二人吃酒的窗外。萧峰云二人是在二楼雅间吃酒,外面正是东巷。余杭亦杀完人,纵身一跳,便能骑上马跑掉,十分简单。
他趴到屋顶,小心翼翼的往屋里瞧。透着打开的窗户缝能看清屋内的一切,他深呼吸,再深呼吸,克制他的急脾气,慢慢来,得摸清屋内的情况再下手,以确保万无一失。
萧峰云与严字行二人各坐一边,两人旁边都有名女子侍候吃酒。余杭亦在两人之间来回试方向,要熟练到射死一个,能迅速对准方向,不给另一个逃跑的机会。
他对萧峰云也起了杀心。一次能射出上百根毒针,并且能射两次,正好两个仇人难得的坐到了一起,简直就是为他报仇而量身定做的。
试了几次,他的手轻轻放到了机关扣上。对面是仇人,尤其是萧峰云,让他对杀人的惧怕烟消云散。
屋内,严字行将两名女子打发出去,走过去要跟萧峰云耳语,后者却是笑着摆手,不让严字行靠近。严字行说话的时候,萧峰云还不断的往窗口看,害的余杭亦不得不躲藏好。
嘶——
严字行倒下,萧峰云站起来,有些吃惊的往窗口望。他没有着急走,而是对着窗口笑了笑。余杭亦也不意外,这件事本来就是萧峰云和池清安排好的。不过,让他们意料之外的事,他连萧峰云的命也一并要取走。
等池清追究起来,完全可以推辞是他射不准。池清不能光明正大的定他的杀人罪,而且,他失手之过,罪不至死。
嘶——
萧峰云不敢相信的捂住脖子,慢慢慢慢地倒下,临死前抓过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一声轻响过后,余杭亦正要撤退,突然从四面八方射来利箭,并且院子里涌入不少官兵,高喊着:“县老爷遇刺,逮住刺客格杀勿论。”
余杭亦哪有什么本事躲箭,他只有躺在地上,减小被射中的机会,顺着屋檐往东巷滚。只要滑下去,就能骑上马离开。
可是官兵似乎知道他要往东撤退,射到东边的箭尤其多,余杭亦翻身躲入屋里,抬起桌子挡着。他这一串动作下来,早该成刺猬了,但那些箭偏偏就是射不到他。余杭亦躲好了,也吃惊自己竟然安全无恙的躲进屋里来了。
但是很快他就没时间庆幸了,官兵打开屋门,闯了进来。余杭亦进退两难,屋外是铺天盖地的箭雨,屋内是持着大刀的官兵。余杭亦谁都打不过,千针匣也用光了针,他身上只有一个匕首可以用。
☆、生死关头
为了两个仇人,搭进去自己的命,亏本了。
余杭亦从严字行的尸体上拔下来几根针,他是不到断气决不放弃的人,哪怕手里是短短的针,也要和拿着大刀、弓箭的无数官兵拼上一拼。上条命是他自己结束的,那时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而且也有报复池清的成分在。这条命,他宁可死在对手的刀下,也绝不自己放弃。
老天爷好不容易发次善心,多给了他一条命,还是让他给糟蹋。明明知道为了仇人搭了命进去不值得,一时脑热还是答应了池清,办事的时候,又因为贪心而让自己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如果非得要死,他更希望杀死的仇人是池清。
可是为什么老天爷都把他送到池清身边了,他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下手。他要杀池清比杀这两个人容易多了,池清给了他信任和机会。
余杭亦往后退,官兵碍于他手里的毒针慢慢逼近。余杭亦一脚将面色发黑的尸体踹向官兵,不知是这几日已经练出来了,还是生死关头老天爷相助,尸体飞出去竟然撞倒了屋内大半的官兵。
他抢过大刀,就要往屋外冲。他不能跳窗户逃走,此刻没有箭射进来,但是外头瞄准他的弓箭可不少。
他举起刀对准一个官兵,三四个官兵也举着刀对着他,窗□过来一支箭对准他的后心。在那一刹那,余杭亦只能听见他自己心跳声,砰砰砰,像极了在大喜之日他被池清压倒在床上时的动静。
“走。”有人扯他的胳膊,身子被一股力道往外带。等到了走廊,他才看清来救他的人正是他后悔没有杀死的那个池清。
走廊里还有不少的官兵,池清左手拽着他,右手拿剑与官兵拼搏。余杭亦被池清给扯得头昏脑涨,脚总是不能沾到地,被池清给拉扯着不断的变换地方。
他们杀出一条血路,跑上屋顶,外面是严阵以待的弓箭。池清用胳膊肘撞了下余杭亦的胸口:“你没事吧,等会我掩护你往西巷逃,有马。东巷的马有问题,快走。”
“那你……”余杭亦话还没说完,就被池清给推了出去。池清挡在他前面拦截射过来的箭,他就只要拼命的往西边跑便可。
屋顶用的是一种光滑的红瓦,余杭亦要是留神走在上面,也能走的安稳,可他跑起来,重心不稳,身子顺着屋顶的斜坡往外滚。
在他即将摔落的那一刻,池清才终于分神过来拉住他。箭带着风声从余杭亦脑袋旁边过去,插入池清手臂一侧的墙壁。
余杭亦这才抬头注意到,池清右臂的衣裳已经全红了,血还沿着池清的手,流到他的胳膊上。
他看见池清额头很快青筋密布,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池清已经把他拽了上来,并且猛然把他往西面甩了出去。
余杭亦从屋顶滚落到地上,箭射入到他脚边的土地里,马受惊仰天嘶鸣。他急忙站起来,跳上马背离开。
“格杀勿论。”
“杀。”
堂堂骠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