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权城关外,已经有人来接应。那人道:“里面的人已经全部归顺您了,几个不识相的武官也按照您的吩咐,关进了死牢,死牢用石头砌了,里面放了足够他们吃一个月的干粮。”
“砌死了吧。”池清往里走。
那人疑惑的看向冯罗。大将军后来不是有吩咐说别杀死武官么,怎么又改主意了。砌死的话,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冯罗摇头。
权城关的兵马举起造反的旗帜,京城慌乱一片。京城只有两万兵马驻守,算上皇帝自己的禁卫军,也不足三万人。皇帝急发诏书给南疆的将士,让他们来护驾。前几封让人给劫了,一直到第五封这才到了南疆将士们的手里。可惜,这个时候,京城已经被围了。等他们赶到保定府,也被围了。
池清围了京城,也不着急攻打。而是派人悄悄将皇帝和外敌勾结的事情抄写成易懂的故事,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他还把证据给送到了六部的衙门门口,让官员和百姓看个明白。
等到人心浮动的时候,池清这才下令攻城。五万打三万人,领头的武官又是池清,就算是人马的数量反了,池清也不会输。
城门很快被打开,攻城战变成巷战。老百姓们见大将军的兵不伤他们,还在保护他们,都纷纷当了暗哨,时不时给报个信,偶尔还会杀死官兵。
作战的时候,池清的背上永远有个鼓起来的包袱。
朝廷为了要不要同池清谈判的事情吵成一团,到了第三日,眼看大势已去,上朝的人已经只剩下零星几个。文官躲在家里不出门,给池清写投诚的书信,顺便把皇帝骂上一通。武官直接带着人,帮着池清攻占皇城。
围城第七日,皇帝被凌迟,一干皇室男子斩首的斩首,发配的发配,女人通通赶到边疆。第十日,池清登基为帝。第十一日,池清封余杭亦为皇后,用的余杭亦的本名,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朝臣纷纷反对,池清依旧不改初衷。第十二日,池清传位于贺呈,带着余杭亦的骨灰往北疆而去。
冯罗方庆跟着去了北疆,他们眼睁睁大将军搂着余杭亦的骨灰,一天天的消瘦,几个月后,无疾而终。
池清死前留下两道圣旨,闭眼的时候还难得的说了一句话。他好几个月都不曾言语一句。
道圣旨,命新皇务必将北疆的外敌——褚族灭掉。
第二道圣旨,等他死后,烧了他的尸体,把他的骨灰和余杭亦的骨灰都洒在北疆的战场上。
这道圣旨让众人难以接受,死者该是入土为安,烧成灰都是身染瘟疫的人,罪人死后还会一卷薄席埋了呢,先皇的尸身怎可烧成灰?
冠军大将军冯罗却道:“先皇要和先皇后在一起,先皇后没有入土为安,先皇又如何愿意独自入土,还请皇上莫要为了先皇的旨意才好。”
贺呈这才允了,众人不再争辩。
池清临死前,抱着余杭亦的骨灰,勾唇笑道:“等我死了,你的仇才算是报干净了。你还没有走远吧,我来了。”说完,闭眼,至死,抱着骨灰坛没有撒手。
作者有话要说:ps:这个结局是上辈子的~余杭亦重生为武将之后,每个人的结局都会不同~
63番外初遇
余府。
六岁的余杭亦踩着小厮的背番强出逃,爬上墙头,拍拍手笑道:“看见没,小爷我也是有武功在身的,小小一堵墙能耐我何?混蛋,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小爷我抱下来。”
小厮苦笑着伸手去抱,余杭亦的小脚踩在人家的额头上,声音稚嫩,火气却足:“谁让你把小爷抱里面去的,小爷我要去外面买糖葫芦吃。”
“别闹了,小少爷,咱出不去的,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小的屁股也就开花了。”
“开花了好。”余杭亦挣扎着不让自己被抱下去,奶声奶气道:“就打的你屁股开花,谁让你每次多嘴把小爷我做的坏事都告诉我爹的。不要抱我,我不下去。”
余杭亦紧紧抱住墙头,誓死不回院里。“你去把我的枣花糕拿来,我要在上面吹着风吃。”
“是,您可不能乱动啊。”小厮欲哭无泪,别人家的小少爷都喜欢读书,偏他们家的小少爷好动,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已经在花园的地上滚来滚去一整日了,全身上下没个干净模样,若教老爷看见了,还不得打死他。
余杭亦趁小厮跑去拿枣花糕,心一横,闭着眼往外跳。
“哎哟。”底下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会周公,被砸中,疼的直叫唤。
余杭亦坐在那个大孩子的肚子上,憋足了眼泪,委屈的吹自己的胳膊,他的胳膊没能摔在这个大哥哥的身上,给磨破了皮,特别疼。
“你放肆……”傅清正要骂,抬眸却见对方是个长得漂亮的小姑娘,泪眼汪汪的,好像被砸的不是他,而是她似的。傅清忙推开余杭亦,拍拍自己的衣服:“小姑娘,不能随便往男人的肚子上坐的。”
“小姑娘?”余杭亦被推了个跟头,坐起来啪啪掉泪,边哭边指着人骂:“你才是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推我,呜呜,疼。”
“你说话的声音都是姑娘家的,不是小姑娘是什么?”傅清理了理衣衫,仰着下巴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质问我。还不快从地上起来,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跟他爹说话一样,余杭亦揉揉眼睛,扯着傅清宽大的袖子站起来。“大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嗯,去吃吧。”傅清甩开余杭亦:“你可别拽着我,我再过几年就该议亲了,你这样,会害我娶不到好媳妇的。”
“媳妇是什么,能吃?”余杭亦扒着傅清不放:“我就要吃糖葫芦,你要不给我买,我就让我爹打你屁股。”
傅清被缠的烦了,蹲□子哄道:“别闹,我不能随便给你买东西,你也不能随便接受别人送的东西。能给你买东西的,只有你的爹娘,和你的夫君。”
“不。”余杭亦霸道的拦住傅清的路,指着傅清鼻子横道:“我就要你给买。”
“你小声些。”傅清往四周看看:“这里挨着余府花园呢,小心被听见。啊,你是余府的小姐,几岁了。”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偷会懒可真难。
“不是,我是小公子,我六岁了。”
傅清低头算了算,他十三岁就要议亲,倒是眼前的小姑娘才九岁,不可能当他的媳妇。傅清推开余杭亦:“我不能给你买,你太小了。”
“你真小气。”余杭亦懊恼的撅嘴,从自己腰上解下来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塞到傅清手里:“喏,这个宝贝给你,你就领着我去买串糖葫芦吧,求你了。”
“这算什么宝贝,我家小厮带的都比这个好。”傅清扔回余杭亦怀里,从地上捡起他打瞌睡时捂眼睛用的扇子,往巷子外走。
走出巷子,拐到大街上,回头一看,嘿,小家伙还跟着呢。
傅清吓唬道:“你再跟着我,我叫人把你抓起来。”好好的姑娘家,穿的脏兮兮,袖子还是破的,不在闺房安静待着,出来外面算什么样子。
余杭亦嘴一撇:“我不求你,你只管走你的,我自己去买糖葫芦。”
“随你,最好叫拍花子把你给拐了。”傅清扮了个鬼脸。
“哼。”余杭亦侧过头去,却在傅清转回身子之后,迅速跑上前,使劲推了傅清一把,推完准备跑,不幸被街上一个贩梨的小摊绊倒,摔得不轻,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小贩的梨滚了一地,回头就踹了余杭亦一脚。傅清看不过去,护在余杭亦前面:“你放肆,他还只是个孩子,又是个小姑娘,你怎么能打他?”
那小贩看这个小娃娃穿的脏兮兮,倒也能看出几分贵气来,再看这个半大的孩子,更不了得,且不说周身的气势,单是身上穿的衣裳,他都没见过几回。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抱着空筐子跑了。
“坏人。”余杭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捡起个梨扔小贩。“大哥哥,我好疼。”说着话,就往傅清的怀里扑,一点都不记得刚才还推人家来着。
“别哭了。”傅清不耐烦哄人。“我给你买糖葫芦去。”
“好。”余杭亦擦干眼泪,打着泪嗝拽着傅清的衣角。
傅清甩开他:“别拽我,叫人瞧见了,你就嫁不出去了。”
“哦。”余杭亦跑到傅清的前面,张开胳膊:“抱我。”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抱我。”余杭亦坚持。
“你怎么一点作为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你看我皇姐姐,平时轻声细语的,我们见个面,还隔着帘子说话呢,你怎么这样?”
余杭亦跺脚:“你好啰嗦,管你什么黄姐姐,红姐姐的,你再不抱小爷,小爷就叫人揍你。”
傅清愣了愣:“小爷?”
“我爹是老爷,我是小爷。”余杭亦挺胸。
傅清这才仔细上下打量余杭亦,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看,说话也动听的很,唇红齿白,眼神也是透着股柔弱,像极了女儿家。不过,仔细看那肮脏的衣裳,似乎是少爷打扮。
“呼。”傅清松口气,笑道:“原来是个男娃娃,长这般好看,还好是个男的,就不能便宜比我小的那些人了。走,我抱你买糖葫芦去。”
“快点。”余杭亦张开双臂,等傅清抱住他,他就自觉地抱紧池清的脖子,脑袋贴着傅清的头,指着糖人大叫:“这个也要买。”
“少废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开始读书了,还吃什么糖人?”傅清边说边上前给余杭亦买了个糖人。
卖糖人的老师傅,不敢置信地把金粒子放在嘴里咬。他的糖人两文钱一个,这块金子可以连他也买了。
余杭亦舔啊舔,上面舔完舔下去。傅清看的倒嘴馋了,他还没吃过这些东西呢,低声跟余杭亦商量:“你也让我吃一口尝尝。”
“不。”余杭亦转过头,在傅清背后吃起来,小腿还不安生,踢来踢去,把傅清的衣裳都弄脏了。
“我买的。”傅清伸手捏余杭亦的脖子,惹得余杭亦咯咯笑。
“是给我买的。”余杭亦囤囵吞枣的吃完,抹抹嘴,脑袋重新靠在傅清的脑袋上。“大哥哥,走快点,我要吃糖葫芦。咦,那是什么?”余杭亦好奇的伸脖子看。
傅清看过去:“杂耍卖艺的吧。”
“杂耍?我要看我要看。”
“别闹。”傅清看看围着的人,直接走了过去,不屑道:“那都是假把式,有什么好看的。等找个宽敞的地方,我耍功夫给你看。”
余杭亦挠挠脸,往上蹭蹭:“大哥哥会番强么,会上树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姨娘的胭脂给掺进去泥么?”
“我当然能。”傅清勾唇笑道:“这些算什么,我还能在房顶上跑来跑去呢。”
“房顶太高了,我怕。”余杭亦说完话,眼神亮起来:“糖葫芦。”
傅清这次长了个心眼,买了两串,一大一小坐到香油铺子前面的石阶上吃起来。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