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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信才怪。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你要是真当上大将军,我跪着求你把我娶回家。哼,快点把我的糖葫芦交出来,不然我让小厮们打你屁股。”不足十岁的余杭亦被圈养在府里,比同龄的男孩更稚嫩些。

    池清也脱了外袍躺下,他面向余杭亦的背侧躺着,伸手环住了余杭亦的腰,被后者给推开。他笑笑,不知道余杭亦在别扭什么,其实两个人的心意已经彼此知晓了,为什么还不能像平常的夫妻一般恩恩爱爱?

    记得当年他跟父亲赌气离家,分文未带。出了南国不知要往哪去。后来遇见要往京城寻亲的严德,就想起了当年缠着他买糖葫芦那个不讲理的小家伙,于是就跟着往京城来了。

    在京城偷偷抢枪待了好几个月,才终于看见那个小家伙上街了,而且还是独自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他抢了小家伙的糖葫芦,故意放慢脚步跑,引得小家伙追上来。本来想把小家伙引到无人处就下手把小家伙打晕,抢回去做帮主夫人的,谁知道跑着跑着发现小家伙气喘吁吁,耐力却还不错,就有了逗弄的心思,让小家伙跑个不停。

    还好当时跟小家伙绊了几句嘴,不然时至今日,小家伙可就不能是风风光光的大将军夫人,而是京城街头一群无赖的帮主夫人了。

    他当时真是想悠闲混日子的,能吃饱穿暖就行,什么事情都不想费心思,唯独在找小家伙这件事上,他下了苦功夫等的。天天就守在余府门口等着,一等就是好几个月。

    为了让小家伙心甘情愿的嫁他,池清拍拍身上的泥,愉快地决定要去当兵,去当大将军,然后风风光光的娶小家伙。

    小家伙不只是他喜欢的人,也是改变他一生的人。如果没当上大将军,尝过野心的滋味,他又怎么会想更进一步去当皇帝。

    池清再一次伸手环住余杭亦,后者不耐的挣了挣,到底没伸手将他的手拨开。两人就这么躺着,一个瞪大眼看着墙,一个眯着眼看着背,各怀心思。

    两人不言不语的躺了一个多时辰,突然窗外传来动静。余杭亦反应迅速,酸痛的腰和屁股使力,猛然坐了起来,其动作之迅速,动静之大,吓得想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的灰鸽扑闪了两下翅膀,直接掉了下去。

    池清下床,到窗口把鸽子捡起来,取下纸条。

    “什么事啊?”会不会是羽族人反击了,余杭亦急问。

    他竖起耳朵听池清说,羽族人把翊麾校尉吕天的营地给围了,虽没打起来,可虎视眈眈的,怕是不能善了。

    “怎么没打起来呢,羽族人不打,等单峰把粮食还回去,两方可不就打不起来了么?”余杭亦惋惜的很。

    池清笑笑:“离间计哪有一次便成功的。不怕羽族人不信,一次不信,两次,三次,由不得他们不疑心。人心都是长在自己肚子里的,别人表现的再热切,也不看见那颗心是黑还是红。所以人不信人啊。”

    他说完这些话,语调一转,轻笑道:“但是我的心,长在你的肚子里,你不必疑我。”

    余杭亦嘴角抽搐,懒得理会池清的调戏。他在床上思考良久,终于寻思了个好计,拍床板让池清坐过来。

    “一次不成,我们再来第二次么?”余杭亦奸诈一笑:“咱们以单峰的名义,放信鸽往东北的南国去,就说请开国公悄悄调兵绕到羽族人背后,两面夹击,打羽族个措手不及。”

    “还要仔细写上,我单峰先安抚羽族,好给南国以调兵的时间。等这次把羽族大军全灭,皇上封赏,不只单峰、池清,还有开国公。”池清接话。

    两人都是一肚子坏水,相视而笑。

    信鸽会擦着羽族大军驻扎的地盘飞过,到时羽族人射下信鸽,就算对信鸽有几分怀疑,也不能不防着单峰和开国公以及池清联手,把他们围起来打。

    在关乎生死的大事上,任谁都不能不疑心重的。

    抽出玉条之后,股间的酸痛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要比之前每次都舒服的多。余杭亦试着走了走,摩擦起来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就拒绝了池清要让他坐轿子的提议。他才没那么娇气,之前不也是走来走去的。

    池清先一步回去处理事情了。鸽子的事情不着急,池清是回去看单峰如何表态。他肯定提议要打,好为难单峰,让他忙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全部,就更方便挑拨离间了。

    余杭亦过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慢吞吞的穿衣服走人。池清给他准备了一身富家子弟平时穿的绸缎长袍,颜色深了些,瞧起来并不显眼。

    和池清在水里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光吃粥可吃不饱。余杭亦走在大街上,暮色还未完全降下,街上仍旧人来人往。

    他忍不住买了几个肉包子,站在蒸笼旁边,大口吃起来。吃的时候,旁边有小贩私下里说的话,都一句不少的听到耳朵里。

    “真的么?这么说来,大将军和战校尉都是好人?”

    “可不是嘛,听说救了一城的百姓。”

    “那么也就是说,要烧城的是单将军。这不可能,单将军爱民如子,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是听胡皮子说的,他岳父是单将军府上管家的亲弟弟。”

    “原来是这样啊。可单将军也是为我们好。”

    “胡说,听说根本没有瘟疫,是单将军跟大将军不合,才弄出这样的事来,企图污蔑大将军。”

    ……

    想不到才两天一夜的时间,就能从小商贩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张子和倒是有些本事。不论胡连城的百姓对于这些话信是不信,都能让单峰着急起来。因为单峰可不敢给自己和皇帝的名誉抹上污点。

    他自己还好,皇帝是天子,可不能让任何人抹黑。他要是被人发现串通外敌,别人能揭发他这个,定然也能揭露他是受皇帝指使的。

    余杭亦吃完包子,美滋滋的要走。突然有人将他认了出来,正是前一段时间他被扔臭菜臭鸡蛋时候凑热闹的人。

    那人喊了他一声,他下意识扭头,这一应,就被周围的人给围了个团团转。众人都要从他这里探探虚实,余杭亦眼珠子一转,福至心灵,索性也不着急回府了,拉着众人包了家茶馆,他也不请客,喝茶的人自己掏钱。做得过了。反而惹人不信。

    他把大将军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大将军是从自己将士的粮饷当中抠出来的几车粮食,把军队里的军医以及傔人还有药材通通运到浮崖城救助百姓。

    有人问大败异族,收回的粮食怎么就没直接给运到浮崖城去?

    余杭亦只叹了口气:“这事大将军管不了啊。且后来这里的军医说浮崖城有瘟疫,所以单……唉,不提也罢。如今查出没有瘟疫,浮崖城的百姓也算是摆脱苦日子了。”

    他这话说的话里带话,有心人都能听出什么意思来。这里的军医,可不就是单峰的军医么?

    “真的没有瘟疫?”老百姓还是很怕死的。

    “没有,要是有的话,那边就该冒黑烟了,你瞧那边冒了没有?”

    93一对一对

    “怎么不打起来?”严德惋惜不已。“要是打起来,咱们就趁乱反了。”

    池清看着地图,思考余杭亦说的法子的可行性。信鸽正好擦着羽族地盘的过去,要是羽族的兵警觉,定然在周围不是他们的地盘也设有暗哨探子,将信鸽射下来。

    即便是羽族的暗哨探子放任鸽子飞过去,他父亲真的带兵往敌人后方逼近,羽族人也会乱起来,向单峰求救,他再控制住单峰的人马,和他父亲两面夹击,把羽族大军收拾干净。虽要折损人马,但也不失为上策。

    “确实是好计,大将军思虑周全,属下可想不到这么多。”严德听池清说完计划,思索片刻,拍手叫好。

    “是战必胜想的。”池清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每次都是,余杭亦要是亮出本事来,比自己做了什么大事,还让他脸上有光。要是余杭亦办了什么岔子,比如初入兵营时滚入帐篷的事,池清就觉得特别丢人。但是为余杭亦丢人,他也愿意。

    严德瞪了瞪眼,笑道:“恭喜大将军,战必胜这样,算是可以出师了。其实他不必带兵打仗的,赏给属下做军师也不错。”

    “想得美,他要做军师,也得是我的。”

    “您还需要军师?”严德嗤笑一声,余杭亦什么性子,大将军想把人牢牢束缚在自己的控制下并不简单。

    池清也勾唇笑了笑。他不会让余杭亦做军师,余杭亦好动好战,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功夫上大有长进。只要余杭亦自己不放弃,他就继续调/教,直到有一天余杭亦能够成为文武双全的大将军。

    “对了,萧恒怎么没来?”池清明知故问。谁让严德胆敢笑他。

    “嘿嘿。”严德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头,半点脸皮都不要,竟然颇为自豪的跟池清笑道:“属下攒了好多年,做的太猛了,他早上才昏睡醒,到现在也下不来床。”

    “那你还笑。”池清回身,到床边翻找东西。“就不心疼?”

    严德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哪里能不心疼,一刀砍我背上,我都不带眨眼的,但是看他出了点血,属下就很是后悔,心疼的吃不下饭。属下乐的是,他是心甘情愿的,明明疼,还愿意为属下忍着。”

    池清将东西放到严德面前:“对他好点。算了,不用我多言,你要是敢对他不好,或是有一分不忠,他自会拿刀亲手剁了你。这是老军医给我的东西,这是之前用的,这是做后治疗保养的。别硬来,否则再过十年,这事你们就做不了了。”

    这么严重!严德的神色登时严肃起来。拿过盒子里的物件细细观看:“这么多,都是怎么用的?”

    “去问老军医。”池清挥手让严德出去,他还有要事忙,哪里有空给严德讲这些。

    若是信鸽真能挑起羽族和单峰开打,那么离他造反的日子也不远了。借此契机,一举夺下南疆,和北疆他的人马遥遥呼应,围逼京城。

    皇帝只想过要他来南疆赴死,却不想南疆才是他池清的老家。他父亲若是没有反意,何苦在他小时候严厉逼他学文习武。怪只怪他父亲装疯卖傻的太好,皇帝还以为他父亲迷恋男宠,不思政务呢。

    在这里,就算他只带一个小兵过来,也不惧单峰。

    余杭亦回到他的小院,还没踏进院门,就发现有两个人跟门神似的站在院门口。他上前仔细一瞧,乐了,这可不就是严德给他的人么。年长的叫李多,年轻的叫吕续,两人搭弓拉箭的本事可是一绝。

    “都站这儿干什么,回去歇息去吧,咱们院里还能来了刺客不成?”余杭亦挺胸,他如今也混到有人给他守院门的地步了。这是他凭自己的本事赚来的,不是因为他是余侍郎的公子,更不是因为他是池清的夫人。

    李多笑道:“话虽如此说,可到底这是水兵统领的小院,要是连在门口通报的人都没有,岂不惹人发笑。”

    “那也是,留一个就成了,另一个歇着去吧,何苦来呢。”余杭亦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几个有真功夫的兵,自然舍不得累着他们。

    吕续悄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