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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这张床了,都欺负他!

    池清不动声色的吃着茶水,眼睛却从未离开过余杭亦身上。

    “你喜欢他们,你喜欢很多人,我只是其中一个对不对?有一天,你移情别恋了,别人稍稍一句话,你也会把我关到牢里,用刑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对不对?”余杭亦本是假装,但想到曾在牢里的日日夜夜,神色不由自主的悲痛。

    他跪坐床边,抱着剑,声音低沉:“今天我是皇后,明天这张床上睡得人就不知道会是谁了?”

    “杭亦!”池清走过去,蹲下将人抱住:“你怎么了?不要胡思乱想,哪还有什么床,都被你砍坏了,不会再有别人睡在这殿里。”

    池清和明月清风吃了酒,料定余杭亦肯定会发脾气。清风明月本就是余杭亦派过来勾引他的,这点池清已然确定。

    不管余杭亦怎么发脾气都好,他都能淡然处之,等着看余杭亦有什么后招。但是余杭亦因此而受了刺激发了疯病,伤到自己,那就是触到池清最不能忍受的底线了。

    “杭亦,没事的。”池清轻轻拍余杭亦的后背。

    余杭亦把脑袋搁在池清的肩膀上,感受着属于池清带给他的温暖,余杭亦问:“你信我么?”

    “什么?”

    “我问你信我么?”

    “信啊。”

    “信。”余杭亦冷笑,推开池清,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冷声问:“你信?哼,别撒谎了,其实你心里根本不信我,肚子里面不知道怀疑我多少事情,你只是不说罢了。因为你有足够的把握控制我,你想着我永远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只要你喜欢,我就会待在你身边让你宠着爱着,你若有一天不喜欢了,那些你怀疑的事情就是你不爱我的最好缘由,不是么?”

    余杭亦抱住脑袋,跪在地上情绪激动,轻声低喃:“你信我只是因为能控制我,而不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感情,你也不会管我心里作何想法……”

    “闭嘴。”池清揪起余杭亦的衣领,将人拖行两步,到烛火明亮处盯着余杭亦的眼睛瞧。

    被池清看的心里恐慌,余杭亦微微侧开脑袋,在池清面前装疯卖傻,显然也不需要一定的功力和胆量。他的胆量一向大,但是唯独不敢惹池清。

    池清的手慢慢抬起,余杭亦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脸。池清那破脾气,八成是他揍他,难道已经瞧出来他是装的了。

    抬起的手并没有重重落在余杭亦脸上。池清抬手轻轻擦去余杭亦眼角的泪水,余杭亦虽是演戏,却有几分真感情在里面,眼眶湿润。

    “我不问你,是因为我信你。我信你并非因为我能控制你,我信你是因为我不敢怀疑你。”池清眼中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

    “我每次怀疑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万分惧怕会失去你,害怕留不住你的心,留不住你的人。”

    “所以我不敢怀疑,甚至绞尽脑汁的为你的所作所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帮你解释,尽管那些理由其实行不通,但是我宁愿相信我的猜测是真的。”

    比如余杭亦的疯病。池清心里明白,疯病并不能解释余杭亦的床技,以及能写出一模一样兵书等等之事,可是池清宁愿忽略那些不可解释的事情,相信余杭亦只是得了疯病。他宁愿余杭亦有病,也不敢去想那些虚无的事。

    有病算什么,只要他将人照顾好,不让余杭亦受半点刺激,疯病就能控制住。

    但愿余杭亦只是疯病,池清常常这样祈求老天。

    “你说我不信你,有一天会作为伤害你的理由。可是。”池清失魂落魄地坐下,手指无意识的抠着桌边。“可是,杭亦,你想过没有,我一天不信你,我就受着一天的伤害。而你的‘有一天’遥不可及,我的每一天,却是早就开始,不知哪天才是结束。”

    “我怎么会伤害你,也只有你伤害我的份。”

    余杭亦愣住,不,是吓呆了。他看见池清眼睛发红,不住地往下掉落泪珠。他何曾见过池清这样痛哭。

    “池……”

    “你不必说了。”池清抬手打断余杭亦的话,反问:“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不信我。你若信我,不会有此问。”

    余杭亦真想扑过去,跟池清强调一遍,他是疯了,这些不是他的心里话。池清这样想,可见是被他给伤的深了。

    他为什么非要知道池清的心里话,为什么要无中生有的弄出这出戏来,池清对他的心思,他难道还不清楚?

    即便池清有瞒着他的地方,那也是为了他好。

    为什么要装疯来逼池清,他实在该死!

    池清又道:“你要在怎样才会信我,不如,我把天下兵马大权都给你,你把我架空,让我做个没有实权的皇帝,让你掌控我的生死富贵,那样你会信我么?或者,皇帝也让你来做,你只要让我待在你的后宫便可。”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看池清濒临崩溃的边缘,余杭亦哪里还顾得上装疯,他一把将人抱住,急声安慰:“我信你。”

    “别想着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我帮你打江山,父亲都不要了,还不是为了你。”余杭亦声音哽咽,他很讨厌男人哭,更讨厌自己哭,但是男人若是到了伤心处,眼泪哪里还能控制的住。

    余杭亦使劲晃了晃池清:“我错了,池清,我是骗你的,刚才那些话都是假话,我装疯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逼你说出心里的疑惑罢了,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池清愣了愣,才敛了悲痛,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子斜看余杭亦:“你说什么?”

    “额,那个。”余杭亦打了个哆嗦,池清的伤痛真是来得快也去的快,刚才还抹泪呢,马上就能转变成怒气冲冲的模样。方才那句“你说什么”,声音里藏了不知多少威胁。余杭亦感觉到背上阵阵凉意,觉得他要是说错哪句话,池清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该怎么解释,才能求得池清的原谅。

    余杭亦往后退,看着池清想不出来。他刚退一步,就被池清给拽过去了。池清捉着他的手:“老老实实说清楚。”

    “我我我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想不通的地方,我以前有很多事情说不过去嘛,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写出与你写的一般无二的兵书来么?这事挺神奇的,你难道就信了咱俩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解释不成?”

    “我没信。”池清捉着余杭亦的力道微松。

    “那你为什么不问?”

    池清放开余杭亦,侧过头:“我说过,不问你这个,什么都不问你,你只要负责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余杭亦想起池清要他回答的问题,就是自己怎么才能爱上池清。他怎么说来着,说让那个故事改写结局。

    “我说过的,那个故事结局已经变了,变得非常圆满。老天爷给了两个人机会,让他们重新开始,解开心结,白头到老。”

    虽有些不懂,池清还是拣重点问:“什么心结?”

    “很复杂很复杂的心结。”余杭亦摇头:“什么心结不重要,关键是解开就好。”

    “你有什么事情我看不明白弄不懂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池清有样学样。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了。他可以忍着困惑,不想拿那些事情来刺激余杭亦。

    余杭亦勾起唇角,拿脸亲昵地蹭了蹭池清的脸颊,他抱住池清,在池清的头顶落下一吻。“是我错怪你了。我这几日心里总是慌慌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想多了,才会逼问你。其实你若是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我便好。你我已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还有什么是不方便问我的呢?”

    之所以这几天余杭亦提不起精神来,池清心里明白,是因为余杭亦畏惧以后要长期困在宫里,所以难免生出抑郁。胡思乱想的多了,总是要找个宣泄的缺口。

    而把这个宣泄的缺口放在他身上,其实池清还是有几分高兴的。余杭亦就是难受,也是围着他转悠,喜怒哀乐都与他有关,都想和他分享,这说明余杭亦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要跟他过日子了。

    既然如此,他就把话说明白的好。

    “什么都能问?”

    余杭亦郑重点头。

    不就是兵书的事么?他深呼一口气,谨慎地组织语言,好跟池清把他重生的事情解释明白。

    然后他就听到池清咬牙切齿地问:“在我之前,你跟谁上过床?”

    余杭亦:“……”脸色黑如锅底。

    “说啊。”池清逼问。

    余杭亦恼的跳脚,王八蛋,小爷是让你问这个的嘛!小爷除了被你压着,这天下,谁还能有幸压小爷?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还敢怀疑他红杏出墙!

    “说!”池清再次开口逼问。

    “跟一个无耻薄情之徒。”余杭亦愤愤道:“我被那人睡了一年,天天侍寝。他与我假意恩爱,到后来,却因为小人的一句诬陷,差点把我打死。”

    这又是哪个故事?与余杭亦表妹的故事颇为相像啊!

    池清默默望天。他派去看着余杭亦的探子,就算再无能,也不至于让个大活人被人睡了一整年都没看见过?还把余杭亦打死!怎么可能,余杭亦除了在家挨他爹的棍子,就是在兵营里挨的处罚,谁能伤害的了余杭亦!

    “你为什么不说话?”余杭亦故意挑衅。本来都想说清楚了,谁让池清好死不死的问他跟谁睡过,哪怕是问问他有没有跟人睡过也好,居然一开口就是肯定他跟被人已然睡过了。

    这口气他不能忍。

    池清投降:“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我们来说说你的欺君之罪吧。”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再问,说不定余杭亦还会编出个表弟的故事来。

    算了,其实此刻这般,他已经满足了。

    余杭亦:“……”不要逃避责任啊,明明是他在追究池清的失言之过,怎么变成了要治他的欺君之罪?

    “什么欺君之罪,难道我平时随口说个谎话,你都要治我的罪不成。欺君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要这般,我哪儿还敢跟你住在宫里,岂不是等着你天天砍我脑袋。”

    “这次不同,你骗我什么都好,但是不该装疯骗我。”池清眸子沉了沉。余杭亦不知道,他看见余杭亦发疯的时候,心里有多慌。

    被池清给吓住,余杭亦吭哧吭哧的解释。池清不听:“我说过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上床趴着吧。”

    余杭亦看了眼被他砍坏的床,池清抬手指了指床边的木榻。

    “我也是……”

    “三天,多一个字加一天,上床脱裤子。”

    国家大事非常要紧啊。余杭亦后悔的要命,走过去脱了衣裳趴好。池清慢悠悠吃了杯茶,这才端着茶杯走过去。

    “屁股撅起来。”池清拍了两巴掌,声音清脆。

    “别太过分!”余杭亦薄怒。羞死个人!

    池清脸色阴冷。

    余杭亦犹豫片刻,乖乖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