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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的陪着爹爹玩小沙包。

    傻子大约看出小儿子的心不在焉,而且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响,他大约觉得沙包不好玩了,带着好奇心,傻子站起来准备去门口看看。

    见到傻子站起来,糖果连忙也站起来跟上,他心里想着这可不是他要带爹爹出去,是爹爹自己想出去的,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也很喜欢玩很喜欢看热闹。

    不过糖豆一点也不喜欢打猪草,有一次他跟着哥哥去过,天气很冷,草也不好拔,草叶子还把手割破了,害他疼了好久,一点也不好玩,所以之他哥哥去打猪草,他再也不吵着跟去了。

    在傻子打开门后,糖果拉住他爹爹,两父子坐在门槛上,看着闹哄哄的院子。

    唐安文看到早上那个替他说话的男人,这个人应该是这身体的大哥。

    那个拉着男人的人妖应该就是他的媳妇,只见那死人妖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哥儿和儿子长大了,大哥儿该嫁了,要准备嫁妆,嫁妆少了会被婆家看不起。儿子也已经十五了,是该娶媳妇的时候,该多准备些银子,不然这个家就维持不下去了。

    “孩子他爹你也说一句啊,我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养着一家子好吃懒做的,”大伯么陆欣突然拔高了声音叫道。

    他看着傻子带着他儿子老神在在的坐在门槛后,怒气瞬间就蹭蹭的上来,一个傻子带着两个孩子,居然还要他们白养着,眼看着孩子都长大了,要嫁的要娶的,他们凭什么还养着这一家光吃不做,还要经常抓药的傻子。

    “陆欣你说的对啊,我家小子眼揪着就快十七了,现在却连个媳妇影子都没有,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他阿姆了,”二伯么陈芳听到陆欣起了话头,马上就抓住自家男人唐安宝啐嘴道。

    不是他讨厌三弟一家,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家里没有道理还养着白吃白喝的四张嘴,尤其这傻子三叔还身体不好,经常要生病抓药,这都还不是最主要的,大夫都说了依着这傻子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撑不过几年。

    若是这傻子双手一撒,这木风还不得再嫁,那两个孩子还指不定得要家里贴多少嫁妆,他们现在孩子都大了,哪家不需要花钱,哪里有闲钱去白养傻子的孩子,最好就是在傻子死前,把这一家子弄出去。

    唐安富眼看着自家媳妇陆欣说话是越来越难听,他皱眉马上低声呵斥道:“说什么有的没有的,我们家就这个状况,三弟身体是不好,可他是我弟弟,还能把他们一家赶出去饿死不成。”

    他也是没法子,可是爹爹和阿姆死活不肯分家另过,他能怎么办,难道还要他和自己的亲爹亲阿姆吵,被人笑话是不孝子吗?

    唐安文正听的津津有味,这一家子还真跟演戏似的,在电视里都不见的能看到。

    “你给我闭嘴,”这突然的一声大吼把唐安文吓了一大跳,他转头却是那位二哥在吼他媳妇,这二哥的媳妇并没有那位死人妖好看,长得普普通通,在被他二哥吼了一声后,眼泪吧啦吧啦的就掉了下来,却不敢在对着他二哥说什么,看来这位二哥治家非常严格。

    陈芳在被骂后,狠狠的瞪了坐在门槛上还在傻笑的傻子,越看就越来气,就傻子这几年来的汤药费,都足够他儿子娶两个儿媳妇了。

    唐安文坐在门槛无辜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这可真不关他的事,瞪他有屁用,又不是他骂的。

    见到爹爹被迁怒,唐果果断的想拉他爹爹回屋子,但是傻子似乎对这些吵闹很感兴趣,怎么都不肯跟小儿子回屋子,任由糖果怎么拉他,他都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门槛上,虽然他是傻子,但是该有的力气都还在,若是不愿意走,才四岁的糖果是不可能拉的动他的。

    “二、二伯伯,”糖果看着走向他的唐安宝却生生的叫了一声。

    “糖果乖,看着你爹爹知道吗,二伯和你大伯去镇上做活计,等赚了钱给你买糖葫芦,”二伯唐安宝拍拍糖果的脑袋,低叹一声说道。

    说道他这三弟,他挺心酸的,以前的三弟聪明俊俏,每个人都看好三弟,都相信三弟将来是会有出息的。

    可偏偏这三弟就出乎了他们的预料,直接傻了,为了这三弟家里已经花费了不少,但是三弟总归是他三弟,他不可能真把三弟赶出去的。

    在糖果点头中,大哥唐安富略有些不耐烦的叫了一声唐安宝,在不走就要迟了,他们弄点活计不容易。

    院子很快就冷清了下来,唐安文看着傻子无聊的看看院子,这才慢吞吞的起来,朝着院子的一角走去,唐果亦步亦趋的跟着,深怕他没有跟着爹爹,爹爹就被摔着碰着,若是爹爹受伤了,阿姆就会伤心会难过,他不想看到阿姆难过,阿姆是家里最最疼他的人。

    放完水提上裤子,傻子恍恍惚惚的带着屁股后面的糖果往房间走去,这傻子倒是很听话,一点也没有要离开院子出去的意思。唐安文感觉相当奇怪,他无聊的观察着院子,这个家真的忒穷了,院子里除了一个大水缸和几块石头外,还有一些木柴和农具,其它什么都没有,真是干干净净的。

    傻子刚要进屋子前,只见吃饭时和木风说话的人向他走来,唐安文能看出来这人对这傻子倒是没有敌意,眼神却带着一丝丝的忧郁,不过唐安文能看出对方的情况比他们都要好很多,至少对方身上穿的衣服和带着的饰品都比较好。

    很快唐安文就知道他是谁了,因为糖果喊了一声含糊的:“四叔么么。”

    这人唐安文估计是他弟弟的媳妇,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那位弟弟,应该是外出没有回来。

    “傻子坐下我们说说话,小糖果到四叔么这里来,”宋云惜对软糯糯的小糖果说道,他很喜欢很喜欢这个白白胖胖的小不点,又可爱又干净,可惜就是说话含糊不清,他倒是有些担心这么可爱的孩子若是结巴了,那木风肯定会很难过。

    宋云惜很少佩服一个人,但是对于木风,他是打从心底了佩服的,这人自从嫁给傻子以后,真的是对傻子很好,宋云惜相信就算是亲爹亲阿姆也做不到这么好,而木风却是数年如一日的把这傻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傻子对于有人陪着说话非常高兴,在宋云惜招呼他的时候,他就乖乖的坐在屋前的石头上,等着宋云惜和他说话。

    “咳,唐安文真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你说你一个颇有些前途的人怎么就傻了,偏偏就是傻了,居然也能娶到一个这么疼你的人,”宋云惜有些感慨的说道,这家伙其实也还挺幸运的,不然没有人照顾,就唐安文这样破败的身体,根本活不了多久。

    唐安文觉得傻子其实也不是特别傻,至少知道什么人对他好,什么人对他不好,在宋云惜说完后,他就听到傻子也开口了:“木风好,好……”

    “你这傻子,也知道木风对你好,那以后可要乖巧点,不管谁说你什么都不要回嘴。你那大哥么和二哥么巴不得找到点借口把你们一家撵出去,你可千万别犯混,让木风难做。”宋云惜哼了一声说道。

    “木风、木风……”傻子高兴的重复着木风的名字,知道宋云惜是在和他谈论那个对他好的人,唐安文觉得现在这傻子有些兴奋过头了。

    “你啊!真是傻子,那两家都想把你们一家赶出去,怎么就没有想到把我和你四弟赶出去,还不是看你四弟赚的钱多,每个月五贯都给了家里,全补贴给他们了,每家都有四五张嘴,现在家里的活那样不是木风干的,真要把你们赶出去,没有木风我看他们要怎么过活。”宋云惜不屑却又气愤的说道。

    ☆、梦醒时分

    宋云惜对着傻子说教了一番,又交代了糖果几句才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这才松开糖果离开,他心里压抑了很久,也就能和傻子说说这些话。傻子这样无忧无虑的,其实挺让宋云惜羡慕的。

    傻子看着宋云惜离开,院子有些空荡荡的,他觉得有些无聊,这才跟着糖果回屋里去,其实唐安文很想到院子外面去看看,可惜傻子并不听他指挥,他只能乖乖的随着傻子回屋。

    又过了一会儿,却是听到木风和糖豆的声音,唐安文感觉傻子略带兴奋的跑出屋子,只见木风手里提着一个大竹篮,篮子里面堆满了衣服,衣服虽然被拧过水,但是毕竟不是现代的洗衣机,竹篮子里依旧淅淅沥沥的滴着水。

    “木风……木风……”傻子高兴的叫到,一边跑到木风身边,想要动手帮忙,唐安文还是认为这傻子只会越帮越忙。

    木风看了看跟在唐安文身后的小儿子,他没有开口和唐安文说话,在看到唐安文浑身依然干干净净的,知道他不在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人欺负唐安文,至于言语上的侮辱,阿文也听不懂,木风也就当没有听见。

    木风从屋檐下拿出竹支架,三角的竹支架支起长竹竿,糖豆已经拖过来一个破旧的木盆,木风捡起一件衣服再次拧水,接着抖了两下衣服挂了上去。

    傻子看着有趣也是跃跃欲试,跟着木风就捡起一件衣服,倒是也拧出了一些水,却没有挤到破木盆中,水直接落在地上,不少直接溅到傻子的鞋子和裤脚上。

    木风听到响动马上回头,看着有水沿着唐安文的手腕往衣袖里滑落,他连忙抢过唐安文手里的衣服丢回篮子,拉过自己的衣摆就檫干唐安文的手。

    木风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阿文就算弄湿了衣服难受也不会说,以前这样多次,木风就特别注意这些,免得一直等他忙到晚上才发现阿文衣袖都湿透了,阿文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样就更加容易生病。

    就在木风不知道如何当着小儿子面前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宋云惜的声音:“傻子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帮糖豆喂鸡啊。”宋云惜说完弯腰捡起衣服拧干,帮着木风一起挂衣服。

    木风看着被小儿子拉着走远的唐安文朝着宋云惜说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这个家也就你们两个性子比较好,”宋云惜笑着说道,若是没有了这傻子和木风,他呆在这里会压抑死的,不会下蛋的母鸡,怎么傻子都能有孩子,偏偏他却求都求不来一个孩子,若不是他姆家不错,这个家还要靠着,这里早已没有他立足的地方。

    糖豆抓了一把猪草丢些在鸡笼里,接着就把猪草倒入猪圈,他们家养了两头黑猪,这两头黑猪全靠猪草和洗碗水喂食,挺瘦的。打猪草的只有三个,其中一个是他,另外还有大伯家九岁的哥儿唐杏,还有一个是二伯家八岁的小子唐景其,今天要不然阿姆帮忙拔草,他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打满一背篓。

    糖豆看到弟弟拉着爹爹过来,他从背篓底捡起几根青草递给爹爹和弟弟。

    唐安文看着傻子和糖果拿着几根青草蹲在鸡笼边,鸡笼里的五六只小鸡很快跑了出来,互相啄食着两人手里的青草,看来这两人经常这样喂鸡。

    木风挂好衣服,他把破木盆的水倒在院外,竹篮和破木盆放回屋檐底下。

    宋云惜看着还蹲在远处喂鸡的父子张嘴道:“傻子木风在等你,赶紧过来。”

    傻子听到木风两字,马上拉起唐果朝着木风走过来,木风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了些针线。

    很快他们一家就跟着宋云惜来到堂屋,堂屋里已经围坐了一群人,唐安文想着难怪他说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原来全都围到这里来了。

    “傻子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坐下,唐豆四叔么今天教你绣梅花,唐果今天你可不要在把手给扎了,”宋云惜朝着几人说道。

    唐安文看到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傻子哥哥那两位倒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没有出口。

    现在家里男人出去了,小子去当学徒了,这里还真没有一个是干的过木风的,家里没有男人,他们都把木风当男人使,砍柴挑水劈材都是木风的活。

    唐安文能看出那几个手巧的就在绣荷包,而手劲大的做不好细活的就纳鞋底,木风和二伯家的,还有那位眼神不好的老太太,其他几个有在绣的,也有在学的。

    傻子手里被木风放了一个纳了一半的鞋底,乖巧安静的慢慢穿针引线,那速度慢的人神共愤,唐果捏着个小荷包皱着眉头沉思状。

    唐安文无聊的四处观察,他能看出木风手劲最大,纳鞋底的速度也快,起码是二伯那位的两倍,唐豆虽然年纪小,但是绣的却是有模有样的非常不错,宋云惜应该是这里所有绣花的师傅。

    木风很快就纳好了一只鞋底,他看了一眼慢悠悠的唐安文,知道有宋云惜看着不会出什么事,这才站起高大的身子,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得去做饭。

    中午的饭和早上一样,就是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