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骑冲到唐安文面前,马上几人一拉缰绳,那些训练有数的骏马顿时就停住,坐在马上的木羽对着唐安文道:“我听木冬说你昏迷不醒,交代了手头的事就回来看看,现在你没事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把魂儿丢在半路上了吧,自己走回来的?”
唐安文听到木羽的话笑道:“哪儿呢啊?有三宝在我能自己走回来吗!自然是我的宝贝儿子领着我回来的。对了镇上怎么样,尸体都处理埋掉了吗?”
木羽听到唐安文说没事,顿时放下下来,倒也不着急了。跟着他的几个人也从马上跳下来,顺手就拉走木羽的马。
木羽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又不是凶徒,不是说埋就能够挖个坑埋掉的,尸体都已经搬到镇尾的土坡上了,等找人把尸体认了后,给那些人刻上木碑,也好让他们的亲人能找到人祭拜,至于墓碑就要让他们自己弄了。”
唐安文点点头,木羽说的没有错,镇上这么多人,都是有名有姓有家有亲人的,不能挖个大坑直接埋掉。
木羽见唐安文没事,就让唐安文带孩子回去,帮他取几件木风的衣服回来,他们都在镇上搬过尸体,身上不干净,尸体放了一晚上淋了暴雨,又暴晒了一天,都已经有味道了。虽然他们来之前洗过,但是还是要去水井那边彻底清洗一番,木羽还让唐安文拿香胰子过来。
晚上木风家的院子点着篝火,唐安文一家老小,罗老一家陈老都围着篝火,每个人都除了孩子都有一个酒囊,木羽说给大家喝喝酒压压惊。就这几天唐安文他们几个真的经历太多,就连罗老这么大年纪,都没有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
木风倒是没有围着篝火,他正在厨房和木羽另外带来的几个人忙活着,因为比预期的耽搁了几天,他们带着的干粮不够。去别的地方准备干粮,都没有在木风家准备的干粮能让木羽安心。
就在这时唐安文说道木森的事,让木羽带木森的尸骨回去木哈一族埋葬,要埋在木林身边。边上正准备提水进去的木哈战士,却突然吼道:“他不配,他不配葬在部落里,他没有那个资格。”
木羽听到身后的吼叫声立马制止道:“闭嘴,吼叫什么,军纪呢,给我站在墙根反省去。”
那哥儿梗着脖子粗着嗓子喊道:“将军其他事我都可以听您的,但是木森,他就是没有资格葬在部落中,就算你们都同意,我也不会答应,所有人都死了,就他一个,就他一个失踪了,两万两的黄金,他就为了两万两的黄金,杀死了跟着他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兄弟,他没有安葬在部落的资格。”
☆、第85章
木羽真被他的手下战士气到了,大声的朝着年轻的战士道:“凭什么,就凭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胡乱的猜测,年轻人冷静理智一些,多用你的脑子想想,别他人一说你就什么都相信。你是战士,不是普通民众,你要更多的用用脑子,我既然同意带木森回去安葬,那里面必定还有曲折。并没有你曾经听说的,所谓木森杀死了所有的兄弟,独吞所有黄金这件事,你不相信其他人,还不能相信将军吗?我能坑了你们。”
原本脸红脖子粗的年轻木哈族战士看着木羽,在木羽安慰的眼神下,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出他外阿嬷就是其中死去的一个,因为那时候他阿姆年纪小,吃了无数的苦,所以他刚才失态了,并请求唐安文的原谅。
唐安文倒是没有生气,挥挥手说自己不介意。从这哥儿的话中,唐安文就能够听出,这人的外阿嬷是被唐哲给坑死的,人家子孙发发火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黄金还在,只要木羽带着黄金回去,木森的留言不攻自破。
在唐安文说原谅了以后,那年轻的哥而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他默不作声的提着打满的水桶回到厨房,之后又出来在墙根站定,一动不动的去反省了。将军的话很对,他太冲动了,就算他不相信木森,但是如果木森真做了那样的事,将军个不会答应把木森带回到部落安葬。他该相信将军的,将军对他们的照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知道他今天太冲动了。
唐安文这时候给了木羽一个大拇指道:“木羽你在带兵上真的很有一套,三两句就说服了一个不服管教的家伙。咦,出来了,靠着墙根面壁去了。木羽这次就算了吧,他们今天刚刚杀了敌人,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让他罚站浪费体力。”
对于木羽的威严这次唐安文的直面见识到了,难怪这家伙能够当将军,果然不是简单,口才就很好,汤安文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说服这小战士,而且黄金的事现在暂时还不能说,部落里派这些人出来除了几个队长,其他人是不知道具体任务的,只知道接将军和带物资回部落。
木羽摇摇头道:“让他站着冷静一下,军纪都能够忘记了,若是在军中可不是罚站面壁那么轻巧,对将领不敬至少要罚五军棍,现在是在你家,我就不罚他,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唐安文这时候就不在多嘴,这毕竟是木羽的兵,一个是轮不到他多嘴,另外一个是若他现在否认木羽的权力,这是相当不好的。
在和唐安文说完话后,木羽提着酒囊来到那年轻战士的身边,把手里的酒囊递过去木羽轻声道:“好好思考一下,我说的对不对,我年纪比你大,见识多少比你多一些。有些事看着复杂,其实简单,但是有些事看着简单,其实里面有不少故事。等回了部落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你可以回去帮木风做面饼,他可不是为自己忙活,而是为了我们木哈一族的所有战士准备干粮,人要学会感恩,好了进去吧。”
年轻的战士听了将近的一番说教,夺过将近手中的酒狠狠的灌下一大口,之后把酒囊递回给将军,朝着木羽右手握拳在胸口嘭嘭嘭砸了几下,算是明白了木羽的苦心,接着也不在罚站,而是回到厨房,帮他的兄弟们准备干粮。
木羽是明白唐安文可能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下午昏迷不醒可能和这个有关,不过他并没有当着众人面前提起。提着酒囊说了几个好笑的故事,大家都被逗笑了,手里的马奶酒并不浓烈,合起来还带着股奶香,原本这两天以来的惊吓,这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冲淡了不少。
木羽给唐安文和罗凌的酒囊中酒是稍微多一些的,另外三位老人酒水略少,怕三位老人喝多了对身体不利。篝火慢慢的熄灭,罗老和老伴已经被木羽扶进去休息了,木羽虽然是将军,但是对两位老人还是极为尊敬的,在罗老眼中虽然木羽不够亲近,但是这儿媳妇对儿子孙子是真的没话说,极好,挑不出任何毛病,有这样一个哥而在,罗老也就不担心他和老伴百年后,罗凌会没人照顾了。陈老睡在堂屋中,木风已经把二楼的那张单人床给弄下来。
木风这时候和三个战士做好了几百长面饼,一个人揉面摊开丢入滚烫的锅中,另外一个人在面饼微微发烫后就开始转动,一直到面饼完全被烤熟,这面饼中除了加一点点盐和一种米哈族战士带来的防止食物腐烂的药物,其他什么都没放。等面饼烤熟后,被全部摊开,等待凉了后,明天就放在太阳底下晒,面饼就会缩小很多,便于携带。
这种是比较简单容易做的面饼,和战士们刚刚带来的不太一样,不过他们回程的时候运送的是粮草,倒也不怕半路上干粮不够的事,只不过会耽搁一些时间,这次上面下的命令就是尽快把将军和物质接回,不得在途中停留。
在安排所有人都睡下后,木羽又找唐安文问了木森的事,唐安文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告诉木羽,当然也没有全部坦白交代。其中水匪用计谋杀害了所有的战士,木森拼死逃了出去,后来找到抢黄金的水匪报仇。不过虽然仇是报了,但是因为木森伤重,加上找不着密室出口,就都死在死在密室中,木森的灵魂更是守着黄金这么许多年。
因为这次把黄金交回给部落,木森就想回到部落入土为安,所以才找到他通过他的嘴说出来。唐安文还交代木羽,木森的刀和狼牙必须要和尸骨安葬在一起,别给分开了,木羽听了这些也是被木森的执着感动,告诉唐安文这件事他必定会办好,也会洗脱木森四十年来在部落的冤屈,而且他怎么的没有想到木森是木风的外阿嬷。
两人说着木风也忙活完了,走进屋内笑着问了一句两人聊什么。唐安文说是下午昏迷时遇到的事情,木羽这时候和木风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已经挺晚了他也该睡觉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陪罗凌和孩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木羽也舍不得离开罗凌和孩子,但是他现在身上还有责任,不得不离开。
唐安文对木风说起来就更加详细了,还把木森和唐哲的事说了,当木风提起唐哲也姓唐的时候。唐安文顿时炸毛,瞪着木风让木风别用那样怀疑的目光瞧他。他和那个唐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可是木风的外老爷。
木风是将信将疑,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唐安文是傻子三宝给招来的,确实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他外阿嬷喜欢上个脑子有洞的,这是阿文的形容,外阿嬷被外姥爷坑死了,那也只能怪外阿嬷眼光不好,他这个小辈没有资格说什么,还是他家阿文好,什么事情都是以家里为主,从来不搞三捻七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都还未大亮,院子外面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这声音震天响,唐安文刚睡得舒服,这一下完全被吵醒过来。昨晚他和木风夜聊了很久,结果自然就是睡晚了,睡眠不足的唐安文还是摇摇晃晃的起床。
瞧着木风还没有睡醒,唐安文也不忍心吵醒木风,昨晚木风帮着做了那么多面饼,厨房的桌子上堂屋的茶几上,还有那些能盛放面饼的器具,全被拿出来利用了,作为主力的他怎么可能不累。
唐安文打开院门就看到张兰脸色苍白眼睛浮肿,怎么看都像是被唐郎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唐安文问道:“张兰你怎么了,是不是唐郎欺负你了,若是他欺负我,我和木风去收拾他,眼睛都肿起来了。”
站在门口的张兰却恍如未听到唐安文的话,伸手就在唐安文的脸色掐了一把,把搞不明白状况的唐安文疼的龇牙咧嘴,气急的叫道:“张兰你怎么回事,疯了不成,很疼的,感情不是你的脸你,疼不到你身上是不是。”
张兰这时候却突然笑了起来,神情都有些莫名其妙有些癫狂的样子喃喃自语道:“会疼的,会疼的,唐安文你是活的,你没有死。木风呢?唐安文木风呢,木风在哪里,我要看看他。”
说完张兰也不顾捂着脸的唐安文,直接推开唐安文冲进院子,当张兰闯进唐安文他们的卧室,看到活生生的木风的时候。激动的眼泪就啪啦啪啦的掉下来,一滴滴眼泪砸在地面,张兰又是哭又是笑,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木风这时候被张兰的哭声吵醒,看着张兰这个样子就知道张兰是担心他,于是从床上起来拉着张兰坐下,就告诉张兰当晚他们躲起来了,并没有被那些凶徒找到,所以他们都还活着,让张兰不要在担心。
张兰抱着木风哭了很久,他这几天一直呆在家中,昨天下午要外出被唐郎阻止了,晚上睡觉前发现唐郎脸色有异,好不容易逼的唐郎开口,才知道镇上发生的事,整个镇的人都被凶徒屠杀了。昨晚张兰根本没有睡觉,一直都害怕木风也被屠杀了,于是一大清早他就不顾唐郎的阻拦冲了过来,希望能敲开木风家的门。
现在的张兰是真的高兴坏了,木风一家都逃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木风也没有阻止张兰哭,这次张兰大约是被吓到了,原本他昨天带着孩子们过来的时候是准备去找张兰说一声的,结果因为一回到家事情特别多,等差不多忙完了,之后唐安文又昏迷过去,木风顿时什么事都忘记了,根本没有想起来要去通知张兰一声,才造成了张兰误会的事。
张兰抱着木风哭了很久,好不容易止住了眼睛,看到门口唐安文盯着他看。顿时恼羞成怒,今天他太失态了,还被唐安文瞧去了这么狼狈的样子。瞪了唐安文一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哭啊。”
其实天地良心,唐安文那里是看张兰哭的狼狈,他明明是盯着张兰抱着木风的手,脑海里想着他到底要不要去扯开张兰,但是想起张兰因为他们担心的哭了一个晚上,唐安文就不忍心下手,这是木风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好友,他不能也剥夺了。
之后张兰终于平复了心情,看着木风被他哭湿的衣服,非常不好意思,而且他早上匆匆的跑了出来,鞋子都穿错了一只,身上衣服也皱巴巴的。终于张兰对木风说他等会儿在来,先回家收拾一下,免得等下让人看了笑话,也去告诉唐郎木风他们没事的好消息。
张兰的哭声惊动了整个院子,除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