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扬的同事,是苏扬介绍来的,想写篇有关精神病这类的报道记事,就口若悬河说个不停,还很热心地把他们带到各个病房区来查看,这倒省了张玄很多麻烦。
听着医生的解释,张玄再次把目光投向草坪,张雪山还在跟病友争点心,不时把掉落的点心渣捡起塞进嘴里,看起来玩得很投入,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注意他的举动。
演技真高,张玄冷笑想,要不是董事长把所有真相都推理出来了,自己备不住还真会被他骗到,真想扔块牛粪过去,看他是不是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他转去看聂行风,用目光询问他的想法。
聂行风问医生,“既然张雪山只是轻度精神病,为什么会跟谢宝坤住隔壁?”
“他有段时间状态很糟糕,曾袭击过病友,所以临时把他关去危险区病房里,后来谢宝坤……”
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说溜了嘴,医生把话咽了回去,张玄很善解人意地笑笑,小声说:“知道知道,谢宝坤逃出去了嘛,据说到现在还没抓到。”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不愧是做这行的,消息真灵通!”
医生敬佩地看他们,说:“是这样的,张雪山住去谢宝坤隔壁后没多久,谢宝坤就逃出了医院,说起来也真邪门了,我们医院门窗都上了铁条,危险区那边还有两道铁门加守,谢宝坤还戴了脚镣,可是他怎么打开脚镣,跑出去的没人知道,警方那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派人调查,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唉,希望他不要凶性大发,否则后果一定很可怕。”
“内奸,”看着在对面装傻的张雪山,张玄冷笑:“里应外合。”
医生不知道他的暗示,纳闷地说:“谢宝坤一家人都被他杀了,就算他的亲人没死,只怕也恨不得杀了他吧,他在这里关了二十多年都没人来看望,谁会帮他逃出去?有什么好处吗?”
不错,没有好处的事没人会做,而张雪山的目的就是利用谢宝坤引谢非上钩,只要成功,谢非的身体就是他的了。
“是不是谢宝坤逃走后,张雪山病情减轻了?”聂行风问。
医生再次敬佩地点头,“好多了,所以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就答应了他女儿的请求,把他转去轻度病患区,从目前状况来看,一切都还好。”
当然会变好,目的都达到了,他还委屈自己关在重症区干什么?
张玄问:“最近除了他女儿,还有谁来找过他吗?”
“还有个年轻人,据说是他的徒弟,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咦,你们好像对张雪山很感兴趣啊,如果真要写记事,以他为主角应该不错,听说他是大法师,专门替人驱魔抓鬼,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过会很有噱头,要不要跟他直接聊聊?”
医生的热心程度让张玄怀疑其实是他自己好奇想听鬼故事,不过这个提议正中下怀,他正想跟张雪山正面接触一下,相信以董事长的谈判手段,一定可以逼得他原形毕露。
想到兴奋之处,张玄摩拳擦掌,决定马上来做实验,但很可惜,他没顺利达成所愿,就在医生准备带他们过去的时候,一个很不友善的女声传来。
“你们来干什么!?”三人回过头,就见张燕桦匆匆跑过来,拦在他们面前,满是敌意地说:“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好久不见,她比之前瘦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么有精神,像是没睡好,脸色苍白,妆也化花了,穿着暗红色的上衣,脖子上却系了条豆绿色丝巾,颜色违和得让张玄怀疑她出门前是否有照过镜子,而她的过度反应更是欲盖弥彰。
“这好像不是你家,”他说:“这里是精神病院,我们来看望你父亲,适不适合面谈由医生说了算。”
听了他的话,张燕桦立刻把目光转向医生,急切地说:“李医生,我父亲的状态才刚好点,见一些奇怪的人一定会加重他的病情的,请你拒绝这些不速之客的骚扰!”
病人家属这样说了,医生也不方便再坚持,张玄可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避开张燕桦的阻拦,快步走向草坪,张燕桦见状,追上去扬手就打,张玄不便跟个女生动手,只得后退,张燕桦却不肯放过他,拳脚齐上步步紧逼,聂行风跟医生只好上前劝阻,推搡中张玄脚下没踩稳,向后跌去,刚好他的手勾住了张燕桦的丝巾,不小心将围巾扯了下来。
“哇呜!”张玄向后晃了两下,站稳后,忙跑过去,把丝巾抵还给张燕桦,连声说:“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张燕桦脸色变了,在丝巾被拉下的同时本能地捂住脖子,张玄把丝巾递过来后,她立刻抢到手里,背过身,将丝巾飞快地缠到脖子上,像是怕再掉落,一连缠了好几道。
不过一瞬间已经足以让大家看到她脖子上的勒痕,伤痕泛着青紫,在脖颈上来回绕了几圈,难怪她会特意围纱巾了。
“你的脖子好像受伤了欸。”无视了张燕桦的忌讳,为了看清楚,张玄还特意绕到她面前,问:“你是被人袭击了吗?”
“没有!”
“那就是被鬼袭击了吗?”
“都没有,你眼花,看错了!”
被问得恼羞成怒,张燕桦冲他大吼道,眼圈泛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张玄只好放弃了追问,淡淡地说:“没事那是最好了,不过做了亏心事,迟早报应会找上门来的,还是小心为妙。”
“你什么意思!?”
“谢非被暗算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聂行风替张玄回答了,“他本人也知道了,希望你有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跟他解释那一切。”
张燕桦脸色变了变,低声说:“他没有来……”
“那就等他来时再说也不迟,”张玄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应该不会凶恶地掐你脖子的。”
张燕桦没说话,下意识地掖了掖脖子上的丝巾,聂行风注意到她摆弄丝巾的手在发着颤,眼神不断向周围瞟动,冷静下来后,她抬起头,挑衅似的看过来。
“你们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挑拨我们同门之间的关系,我父亲需要静养,等你们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再来吧!”
“哈,我说你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老实跟你说,我们已经见到谢宝坤了,只要……”
冷笑打断了张玄的信口开河,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就被张燕桦冲过来推开了恶狠狠地叫道:“滚!”
张玄被推了个趔趄,好男不跟女斗,他只好往后退,张燕桦却仍不依不饶,骂道:“滚远点,不要再靠近我们!”
“有话好好说……”
“说”字的音没落下去,张玄就看到张燕桦从口袋里掏出了桃木匕首,这种东西杀人是杀不死的,不过被戳中还是很痛,他只好打住了话题,跟着袖子被拉住,聂行风给他使了个眼色,拉他离开。
张燕桦一直站在原地看他们,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收起匕首,快步来到张雪山身边。
张雪山还在跟病号们抢点心,见护士们不在,他走到僻静的角落里,刚才发生的事他都看到了,一反刚才的呆傻状态,低声问女儿,“谢非去为难你了?”
“不是他。”想起被袭击的事,张燕桦脸上流露出慌乱,急忙又整理了一下丝巾,反问:“爸,你知道通天神树吗?”
张雪山眼中精光一闪,透出艳羡之情,但没多久就遗憾地叹了口气,“那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神物,但对于用不到的人,它毫无价值,你为什么会问它?”
“有人来问我,他好像是要救什么人。”
张燕桦又理了理丝巾,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张雪山冷笑起来,“哦,是那个神经病啊,我把神树的事告诉你,他要是再来找你,你就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他。”
“为什么?”对于父亲的好心,张燕桦大为惊异。
“哼,只要是张玄他们想要的东西,我就不会让他们得手,他们一再坏我的好事,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天师执位3-9 赎魂 2 (2013-07-30 17: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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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跟聂行风走出后面的花园,李医生跟了上来,做了个抹汗的手势,对张玄说:“你们好像很熟啊,我认识张小姐这么久,还没见她这么生气过,你真厉害。”
在戳人痛处这方面,聂行风觉得张玄的确很厉害,怕他沾沾自喜后又不知会乱说什么,抢先反问:“她这两天有来过吗?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没有之前来得频繁,你们也知道,医院离市里太远,来一趟不容易啊,”医生感叹完,又说:“她以前都来很早的,今天有点奇怪,你们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来取材了。”
两人跟李医生告辞出了医院,楼房外是一大片绿荫空地,要走很远才能到大门,铁门很高,墙垣上拉满了铁丝网,底下间隔一段距离就有设置监控器,别说番强跑路,就算是靠近,也会很快被发现的。
“如果没人协助,谢宝坤一个人绝对出不去。”在把医院勘察了一番后,张玄得出结论,“所以董事长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张雪山搞的鬼,还装白痴,要信他那才是白痴呢。”
聂行风微笑着不说话,张玄十足的精神劲儿让他对情人的坚韧度再度刮目相看,普通人被关去警局长时间问话,不受打击已经不错了,哪有人像他这样健气得像是海外度假刚回来的样子。
“刚才你是故意的吧?”他笑问:“你怎么知道张燕桦脖子上有伤?”
“唉,虽然我只是个三流天师,但架不住身边有个一流推理专家的情人啊,多多少少也会学到点东西的。”
张玄说得很谦虚,假若忽略他自鸣得意的笑容的话。
“张燕桦平时挺会打扮的,你不觉得她今天穿着很奇怪吗?就好像刚被人打劫了似的,那个绿丝巾多半是她急着出门,随手找来掩饰伤痕的,根本没看配色,所以我就试了下,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
“那你说她是怎么受的伤?”聂行风继续问。
这个张玄答不上来了,斜瞥身旁的情人,觉得他是故意的,“这么简单的问题我答了的话,那不是太削你的面子?当然,我可以友情提示一下,那绝对不是恶鬼弄出来的。”
“这么肯定?”
“好歹我也是天师,伤痕上带不带鬼气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袭击她的说不定还是熟人,她做贼心虚,才不敢报警,还百般掩饰……会是谁呢?”
说到这里,张玄转头看聂行风,这句与其说是自言自语,倒不如说是在等答案,聂行风没有马上回答他,两人走到铁门前,警卫将自动门打开,请他们出去。
“管理挺严的。”两人出了门,听到铁门在身后发出单调的滑动声,张玄说:“不过用点障眼法的话,想出来并不难,张雪山既然可以做到,为什么不走,却迂回帮别人离开?”
“他逃走的话,下场就是进监狱了,所以他需要一个新的身分重新来过,在乔那里没有成功后,他又把主意打到了谢非身上,谢非有法术底子,又年轻,是很好的换魂对象。”
“真够变态的,这人真适合精神病院这种地方。”
“他更适合监狱,只要我们找到他假扮精神病人的证据。”
聂行风摊开手掌,掌心里有个很小的小纸团,张玄看到后,惊讶地问:“是什么?”
“你的观察力不是很厉害吗?没注意到刚才张燕桦对你的反应有点过激?”
张玄恍然大悟,纸团一定是张燕桦在推搡中趁机塞给聂行风的,他很不爽地哼道:“她推我,为什么要把东西塞给你?”
张玄你的关注点错了吧?
无视了情人无聊的不满,聂行风把纸团展开,停车场离医院稍有一段距离,刚好适合观看,不远处的柏树后站了两个一直跟踪他们的便衣,见他们出来,忙跟上来。
张玄看到了,嘟囔:“跟得真够紧的,这么敬业,就该跟进精神病院啊。”
浓浓的不满传达过来,聂行风知道他被莫名其妙的关了两天,又被监视,心里一定很不爽,于是微笑问:“想不想报仇?”
“咦?”
聂行风接下来的动作解答了张玄的疑问,很夸张地展开纸团,说:“让我们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这招真够损的,张玄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此刻那些便衣急于知道纸团内容的迫切心情,他很配合地凑过去,看着纸团,惊讶地叫起来。
“张雪山?他不是被鉴定精神有问题的刑事犯吗?那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话刚说完,就被聂行风一把捂住了嘴巴,禁止他乱说话,张玄配合地用力点头,相信便衣在听了张雪山的名字后,会把矛头指向他那边的,有特别行动组监视,他应该暂时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