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倒在地,然后拖着我的脚把我拉到国境线上,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心里早有准备,抱着脑袋蜷成一团,硬挺着。
暴风骤雨式的痛殴很快就过去了,等我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血流满面,浑身脚印了。我哥整了整仪装轻轻地丢下一句:“这是为妈!”说完转身就走。
“帮我多照看着点爸和妈!”我捂着鼻子和脸上裂开的伤口,只能挤出这么支支吾吾的一句。
“妈很难过,因为你不辞而别。”我哥的一句话就把我的眼泪给勾出来了。伟大的母爱!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回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哥头也不回地坐进了一辆汽车。我哥恨我是应该的,就冲我失手误伤母亲这一点,杀了我都不过分。他只是打我一顿反而让我觉得没有得到谅解是这么的痛苦。
我们兄弟俩的一番“交流”看得边上的其他人瞠目结舌。尤其是后面海盗旗的洛奇,因为他见过我残忍的一面,所以看到我被人打且不还手时,不禁瞪大眼看着我哥,皱着眉愣在那里,估计是猜想这个中国军人是什么来头,竟然比食尸鬼还凶悍。
第三章 鹤群
鹤群(6)
等我哥和其他人坐进车内时,我心情烦躁地撕掉脸上包着的被血渗透得冰凉冰凉的纱布。对面的李明看到我两颊上的小孩儿嘴一样的刀口吃了一惊,忙叫后面随队的一个军医过来帮我处理,态度非常热情。
我知道这家伙一定有问题,等我哥刚一上车,我就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拽到我淌着血直冒热气的脸前,几乎脸贴脸地瞪着他说:“不要说我哥的出现是巧合!你知道我不会信的。”
“你哥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但也不是我和你们队长故意安排的,我们只是事先知道,没有告诉你而已。”李明想伸手推我的头,又怕沾上血弄脏手。
“那我哥怎么会到这儿来?”如果不是队长安排的,我哥怎么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是你哥的工作。刑风被升为少校,专门负责清剿阿尔泰分子。你干掉的杰纳德·哈里发正好归他管,来这里是理所当然的。”李明用两根手指捏住我的脉门一用力,我整只手臂都麻了,一松劲放开了他。
“外调?”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对,为了审查。”李明没有说废话,“谁都不会把一个政治上可能有问题的人放在中南海的。”
“那也不用调到这儿来打阿尔泰啊,这多危险呀!”知道哥哥调职是因为我,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我家可就我们哥俩,我随时都可能挂,我可不想我哥也出事,没人给我父母送终。”
“你哥挺喜欢现在的工作,而且干得有声有色。前两天还跑到哈尔萨斯玩了一圈,回来后很愉快地告诉我干掉了多少武装分子,看样子你们兄弟两个差不多,一样地好斗。”李明笑得很灿烂,“放心吧,他死不了。不过,既然你知道你哥也随时可能会牺牲,你就更应该保重,尽量活下来,如果你不想没人给你父母送终的话。”
他这话一出,我就明白队长为什么在知道我哥要来还不告诉我的原因了,他发觉我现在的战斗态度不对头,觉得我有赴死之心,所以想借这件事来激发我求生的信念。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从腰上解下我的军刀递给了李明,望着远处车中哥哥的背影说道,“在我调整好心态回来之前,告诉他一定要活着。”
“没问题!”李明接过军刀,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队长感叹道,“你队长对你确实不错,什么事都替你想到了。有这样的上司,你真幸福啊!”
“我也这么认为!”其实我心里正在骂队长鸡婆。
“我要走了,还有什么话要我捎给你哥吗?”李明看到那边已经把棺材装上车了说道。
“让他小心点儿!”说出这句话后,我又觉得这话起不了什么作用,又不由加了一句,“比一比看我们两个谁能活得更长,先死的是孬种!”
“行,一定带到!刑天……”李明似乎想起什么事,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我看不得他那难受的样子。
“算了,没事!我走了。小心点儿,估计你哥也没什么事了。在这儿也挺好的。至少,山高皇帝远,犯错也没人管。”李明装出一副挺羡慕我哥的样子。
“得了,别卖乖了。”
李明钻进车子后,车队又悠然自得地开走了。我哥上了车就一直没有回头,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我不怪他。想和他解释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他原谅不原谅我倒在其次了。
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几分钟之内,匆促的应对让我根本没有机会向哥哥申辩什么,大哥的决然很符合他的个性。虽然短短几秒的相对,但发生的一切让我心中对所有的事情都释然了。至少现在我思想上又少了一个包袱和一分愧疚。
转过身,除了队长其他人都已经回到车上了。走过队长身边的时候,我只悄悄地说了声谢谢,队长点了点头,塞给我一张纸条。
坐上车后,我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别忘了你是炎黄子孙!
从字迹上我一眼就看出是我哥的手笔,虽然我不知道我哥的字条怎么会跑到队长手里,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握紧手里的纸条,我在心里说:放心吧!哥,我绝不会忘记!
虽然见过大哥让我心里放下了些负担,但我哥带给我母亲的消息又揪紧了我的心。为了平复这无法治愈的伤痛,我向队长申请参加所有的任务,队长再三考虑后同意了我的请求,并安排屠夫、快慢机、狼人等陪着我马不停蹄地穿梭在世界各地。
拯救人质、镇压叛乱、刺杀政要、摧毁罂粟田、帮黑帮抢地盘,一年多的时间,我跑遍了世界住人的四大洲,应接不暇的任务和紧张的战斗冲淡了我心头的阴影,遍体的疮疤压下了心头的伤痛,满手的血腥似乎也洗去了母亲留在我手上的“烙印”。
第三章 鹤群
鹤群(7)
午后,坐在木走廊里,抱着我的狙击枪,海风吹来,洗去了数日来在丛林中沾染的霉潮之气,看着远处银白色的沙滩和天蓝色的海水,这里几乎像天堂一样美丽。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这里除了有善良的居民,还有残忍的海盗。这里属于苏禄的荷罗岛海域,共有大小岛屿200余个。除了臭名昭著的持剑者组织外,这里还有一个名叫“阿利克斯司令”的家伙,同样是一个罪恶多端的盗匪。其他小打小闹的临时性团体更是多如繁星,仅今年上半年,这里就发生海盗骚扰事件246起。在这些岛屿上,有的人祖祖辈辈都是海盗,即使小孩也会玩枪弄刀。
苏禄政府的正规军和海盗的较量往往都以失败而告终。因为这个地区岛屿星罗棋布,暗礁比比皆是,许多地方只有独木舟才能通行,海军舰队根本派不上用场。在许多情况下,当海军部队赶到出事地点时,海盗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我所在的卡西兰岛,是一个天主教盛行的岛,所在的拉米尔镇屡遭持剑者武装分子袭击,当地神甫1996年就被持剑者组织给抓走了,在等待赎金的3个月里,他们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在逃出后,他们便自组了天主教徒自卫团,发展了数百人的组织,上万同情者捐赠了各种武器。
可是这支根本没有战斗经验的武装仍无法保护自己,2001年6月2日,持剑者武装再一次攻击了拉米尔镇,占领了他们的教堂和邻近的一家医院,原本盼来的政府军救兵和匪徒串通一气,武装直升机和装甲车向叛匪进攻了一天,竟然连个小教堂都没拿下,而且在第二天还被持剑者武装从一个后门跑掉了。
神甫被迫引导恐怖分子离去时,竟然发现医院后面把守的士兵,竟然让他们撤退了,叛匪排成一队轻松地逃走了。神甫至此再也不对苏禄政府报有幻想,向教庭申请保护,神之刺客被派来保护这些多灾多难的天主教信徒。
我作为“特邀嘉宾”也重回了苏禄,这是从去年9月持剑者武装绑架法国人质后,我第三次来到苏禄了。这个弹丸之地的小国盗匪成群,官府腐败成风,连总统都因侵吞国家财产和隐瞒财产,贪污受贿被抓了起来,下面的军官捞点儿外快也在意料之中。
在这里两个多月了,除了每天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外,就是帮助神甫建立他的自卫武装,redback和修士带着去年我的那批学生天天在这儿操练这些晒得黑黝黝的渔民。
去年神父带来的那些傻傻的小伙子,经过一年的战火洗礼,现在都变得“亲切”起来,至少从少了一半以上的人数和眼中闪烁的凶光中可以猜想到他们那痛苦的经历。
再见到redback和修士,我们自然是兴奋了一阵子,叙述了各自的经历。redback在房里痛快地“安慰”了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redback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即使在我们两个上床的时候,我也没发现她身上多出什么伤痕,我一直奇怪,她怎么这么好运,子弹都不找她。看来屠夫说我幸运实在是没有道理的,我脱了衣服满身的弹疤让redback以为我曾被打成破布,还心痛了好长时间。
我整个人的感觉也变了,如果说以前像一把锋芒外露的尖刀,那么现在这把刀上已经涂了一层迷彩,用redback的话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罩在一层黑气中!
脱掉身上的军装,露出怪兽般的肌肉,我想下海去游游水。前几天在水鬼那里吃了憋,被那小子拉深海给灌了个大肚圆。在陆上我谁也不怕,可是到了水里……按水鬼的说法,他们sbs(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特种舟艇中队)的人随便挑一个就能轻松掐死我。
“吃死人肉的!”redback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这是她独特的叫法,虽然我深恶痛绝,但也拿她没办法。
“什么事?屁股上纹红水的。”我总是报复她。
“来看看这个……”
听到redback兴奋的叫声,我拎着枪好奇地走进了屋,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电视,听到我进来,用手指着屏幕说道:“看看,最新消息。”说着用遥控器调大了声音。
“……6月20日,承建马利灌溉工程的中方项目经理张强在外出采购返回工地途中遭到南洼岛武装匪徒的绑架。匪徒向政府和中国工程队要挟百万美金的赎金……”电视中的女主播正用官方英语播报新闻。
“绑架中国人又不是次了!”我奇怪她这么兴奋。
“继续听!”redback示意我不要说话。
“……8月12日,张强的弟弟张义和张强的两名同事陈兴、李胜利在线人的指引下,前往山内送赎金营救张强时又遭食言匪徒劫持……”
“他们竟然相信匪徒的承诺?”我吃惊于中国平民的单纯。
“也许他们看到卡扎伊和伊斯特瑞交了赎金后换回了人质,所以相信盗亦有道的谎言吧!”redback关掉电视转身站起,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小妞总爱穿一些“超性感”的衣饰,就像现在身上的黑色皮革的比基尼。
第三章 鹤群
鹤群(8)
“真他妈的扯淡!持剑者的创始人是卡扎伊的小弟,他们是靠卡扎伊的帮助才能活到现在。亲爹开口了,他们怎么可能拒绝?平民怎么可能会知道是法国特使许愿?如果努米底亚能帮助法国救出人质,法国将利用其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的有利条件,帮助努米底亚重新回到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