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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府衙里头又多了些奏章,他正在办理。

    辕冽又来了。

    “我说,你没有军务的么?”殷寂离白了他一眼,“怎么总是来找我?”

    辕冽道,“我有些事情问你。”

    殷寂离放下笔,倒了杯茶喝,问,“说吧,什么事。”

    辕冽在桌上摊开了地图,问,“北边的齐人已经灭了,但是有匪寇,西北有凶悍外族、西南也有外族,以南国和蛮国为首、南面有藩国、东面有海寇,你说先平定哪一部分?”

    殷寂离听得皱眉,问,“你想打仗?”

    “不然怎么样?”辕冽问,“我可不想干等着。

    殷寂离笑了笑,道,“你觉得你能打仗?”

    辕冽眉头都皱起来了,道,“你这算是在小看我?”

    殷寂离笑了笑,“嗯……确切地说我是在担心你的小命和能力承载不起你的野心。”

    辕冽脸色白了白。

    “开个玩笑。”殷寂离拍拍他肩膀,“别当真么……不过你准备怎么打?这些敌人虽然羽翼尚未丰满,但是要说轻而易举就能消灭也不见得。辕将军,你了解南部的地理么?知道海寇的生活习惯么?知道北方外族的习俗么?你打过超过二十万人的战役么?有长途奔袭过么?绝粮了怎么办?不是我说你,你还嫩了点……啊!”

    殷寂离话没说完,让辕冽一把扯了过来,按在了桌上,“你敢小看我?”

    殷寂离仰脸,看着辕冽,依旧是笑,“就好像你现在就很嫩,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智囊,你得罪我对你可没好处。”

    “你真让人恨得牙痒痒!”辕冽皱着眉头道,“总有一天收拾了你!”

    殷寂离送了个大白眼给他,道,“别说狠话了,现在你名不正言不顺地平四方干嘛?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利又想旁落?”

    辕冽皱眉,“那你说我现在干嘛?”

    “招兵买马啊!”殷寂离一挑眉,“还有最重要的,你要学能耐。”

    辕冽一笑。

    “唉唉。”殷寂离指着辕冽的脸道,“你看你刚刚笑的,你还真别当自己有能耐,你不过是鹤立鸡群里头了,立在鹤群里你也不出挑!”

    辕冽皱眉,恶狠狠盯着殷寂离。

    “不是么?你有胆说你比齐亦和箫洛,包括你弟弟辕珞好很多么?”殷寂离说话的样子有些咄咄逼人,辕冽虽然不舒服,但是也只好听着。

    “还有啊。”殷寂离一笑,“你敢说你比齐王爷、你爹箫老龙王那些人都有本事?”

    辕冽微微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殷寂离拍拍他胸口,道,“你可别忘了,你爹他们再厉害,也是听陈靖的,陈靖还没死呢!你想要出头,难啊。”

    “你说我不如陈靖?”辕冽皱眉。

    殷寂离挑起嘴角,露出个好看的笑容来,幽幽道,“辕大将军,难道你这辈子光听得好话,听不得那坏话么?”

    辕冽咬牙,就觉得心跳很快气血上涌,他自然明白殷寂离的意思,但是这人怎么如此讨厌,有话完全能好好说,非要逼迫他生气,挑得他就想狠狠……狠狠……

    辕冽想到此处,突然伸手一把按住殷寂离。

    “你干嘛?”殷寂离伸手推他。

    辕冽目露凶光,“不知道!”

    “不知道你干嘛那么凶,哎呀!”殷寂离伸手推辕冽,却被那人抓住了手腕子狠狠按住。

    “你放不放手啊?”殷寂离对着他龇牙,“再不放手我叫非礼了啊!”

    辕冽一愣,原本,殷寂离只不过跟他闹着玩儿呢,没想到,辕冽听到这话,竟然跟魔障了似的,低头就亲了上去。

    ……

    殷寂离用力推搡,骂人,“辕冽!滚,老子最讨厌狗咬人!”

    “你……”辕冽恼怒,越是死命按住,动作粗鲁,“你他娘的就不能好好说话,你以为全天下没人能治得了你?”

    殷寂离继续骂,“呸,你除了有力气你还有个屁!放手,不然废了你!”

    辕冽火大,更不肯放了,见殷寂离不老实,伸手一把扛起来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榻上,人也扑了上去,几番磨蹭,辕冽突然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殷寂离也挣扎不动了,他本来就懒得动,几番下来,头发微乱细喘嘘嘘,近看,一张脸细致精巧,毫无瑕疵,五官容貌……就连宫廷里头那些天香国色,也不及他半分。

    辕冽越看越心焦,正这时候,忽然听外头有人喊,“哥,你干嘛呢!”

    辕冽一愣,就见辕珞和陈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正惊骇地看着里头的情况。

    只见辕冽将殷寂离按在榻上,殷寂离衣衫凌乱,那场面,让人浮想联翩。

    “殷大哥!”陈勉赶紧跑过来,也顾不得辕冽身份了,狠狠将他推开,拉着殷寂离到一旁,等着辕冽,“你要干嘛?!”

    辕冽看着陈勉一副兔子要咬人的样子,也有些愣了。

    “哥,你疯了你?!”辕珞赶紧过来给殷寂离赔罪,道,“寂离,你没事吧,我哥有时候发脾气了不能控制自己。”

    殷寂离恶狠狠道,“谁怕他,打架老子才不输他,不用你们劝架!”

    辕珞和陈勉一愣,都松了口气,原来是在打架啊,还以为辕冽要非礼殷寂离呢……

    “大哥,你也不对,寂离是文生,你怎么动手跟他打架啊?”辕珞问。

    辕冽看了殷寂离一眼,就见他好看的凤目斜了一眼过来,又一阵气血上涌,转身就走了。

    “大哥!”辕珞跟殷寂离告辞让他别放在心上,跑出去追辕冽了。

    “切。”殷寂离撇撇嘴,整理衣裳。

    “殷大哥,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打架?”陈勉伸手给他整理衣服。

    “没事,丫的欠揍!”

    ……

    大隐于市

    那日殷寂离和辕冽打了一架后,众人都以为他俩必然结下了良子,至少要相互不理睬一阵子,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辕冽就来找殷寂离了。

    殷寂离此时正在书房里面,端这本书啃包子呢,见辕冽进来了,也不理他,可见心里不痛快。

    辕冽走进去,见殷寂离不理自己,也是意料之中。他走到桌边,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膏药来,放到了他的眼前。

    殷寂离低头瞄了一眼,瞟辕冽。

    辕冽知道昨天按着殷寂离,肯他细胳膊细腿的肯定被弄伤了,就问,“怎么样?没受伤吧?”

    殷寂离撇了撇嘴,低低说了一句,“禽兽!”

    辕冽叹气,伸手去抓他的手过来,褪下袖子,果然,殷寂离的胳膊上,有青紫色的手指印子。

    辕冽微微皱眉,脸上显出歉意来,打开瓶子,捞出药膏轻轻擦在青紫处,嘴上说,“谁让你气我?”

    殷寂离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你自己小气,没有容人之量!”

    辕冽白他一眼,道,“谁让你这么气都受不住!你不想想你自己那张嘴”

    殷寂离不说话了,扭脸继续看书。

    辕冽给他上完药,认真道,“我昨晚上回去好好想了一下,你说的都对。”

    殷寂离挑眉,“那是自然。”

    “那你说怎么办?”辕冽找了张凳子坐下,问,“谁能教我那些个?我该去哪儿学?”

    殷寂离看了看他,道,“这世间总有好些能人的,你既然有野心,怎么之前就没关注过?”

    辕冽摇了摇头,“我以前只顾着收兄弟了,不瞒你说,我还正经不喜欢文人。”

    “呵。”殷寂离冷笑了一声,道,“武人不喜欢文人,和文人不喜欢武人的道理是一样的,大多是因为对方会的自己不会,怕对方看不起自己罢了。”

    辕冽挑挑眉,问,“那怎么办?你是状元,你教我不行么?”

    殷寂离一笑,反问,“我拿什么教你?状元值几个钱?教你写文章么?”

    辕冽没话说了,“你倒是爽快些,说说如何是好?”

    殷寂离放下书,这时候,有个衙役到了门外,“大人,人找来了。”

    殷寂离点头,“让他们都进来吧。”

    不多会儿,辕冽就见院子里站了好些人,有老农、小娃娃、少妇、庄稼汉、抱着孩子的娘等等……各色各样好几十位。

    衙役们让他们排好了队伍,殷寂离一个个往里头叫。

    个进来的是一个老妇人,进门战战兢兢给殷寂离行礼,“大人。”

    殷寂离对她笑着点点头,“大婶,别怕,我有些事情问你,你可老实告诉我。”

    “是是。”老妇赶紧点头。

    殷寂离笑问,“这十里八乡,什么人最有本事啊?”

    “呵呵。”老妇人一听乐了,问,“大人,您问哪个方面啊?”

    殷寂离想了想,道,“我要地方上的,那人不是做官的,看起来也吊儿郎当,但是他帮过你们大忙。”

    老妇想了想,道,“什么忙都可以么?”

    殷寂离点点头,“最好是老头子,年纪大的。”

    老妇人一听就一拍脑袋,道,“哦,成东山村里头,有个叫雀尾的老头儿。”

    “雀尾?”殷寂离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问,“他有什么能耐?”

    “我们村上没水了,好些人都上村外打水去,找了好多先生来看,都说打不了水井。那雀尾老头在地上转了转,就告诉我们那儿有水能打井,还让我们修了好几个水池蓄水。”

    “哦。”殷寂离点了点头。

    老妇人说完之后,又换了几个人进来,每一个人说的都不一样,有城西算命的瞎子、有城中卖药的郎中……五花八门,但其中又有几位提到了雀尾。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农走了进来。

    殷寂离对他笑了笑,“老伯。”

    老头点头,“大人。”

    殷寂离问了他一样的问题,老头想了想,道,“要说到能人啊,我见了不少的,不过有一个人,是我打从骨子里服气的。“

    “哦?“殷寂离似乎很感兴趣,问他,“是什么人啊?”

    “城东那胖老头雀尾。”老人家笑呵呵道。

    “他干什么了,让你那么佩服他?”

    “哦……早先,乐都东面的瓮村总是会发大水,您知道不?”老头问殷寂离。

    殷寂离笑了笑,点头,“瓮村村如其名,四面环山,容易发大水。”

    “以前真是每年五六月必然遭山洪……那些山洪冲下来,水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那么多,大概是冬天屯下来的雪水?总之雨水一大,必然洪灾,到时候,那大半年都绝收。”老头说着直叹息。

    辕冽也点头,“的确有那么回事,可是后来突然好了,都十来年了,下再大的雨也没发过洪水。”

    “对啊,那是因为雀尾老头将洪水治好了。”老头回答。

    “啊?”辕冽有些不明白,问,“你是说,一个人凭自己的能力将洪水治好了?他怎么治的?修大坝?”

    “不是!”老头眉飞色舞地摇摇头,道,“我们当年都不信那,可是好多年后就不得不信了,这不用一兵一卒的活儿。”

    辕冽听着都新鲜,问,“有这种事?”

    “嗯。”老头点头,笑问,“两位大人,你们猜,雀尾干什么了,保管你们猜不着。”

    辕冽哭笑不得,心说这老头还挺能卖关子,就转脸看殷寂离。

    殷寂离殷寂离拿着杯子喝茶,笑问,“冬天的时候,雀尾提着一壶热水上山,找到山上一块没被雪盖住的秃地,将那一壶热水都浇上去……告诉你们,每年冬天,都到这地方来浇一壶热水,包你第二年下再大的雨也不会发山洪,是不是?“

    听完殷寂离说的,老头嘴巴张得老大,最后竖着大拇指对殷寂离道,“爷,您也神,就是那么回事!”

    辕冽就纳闷了,等老头出门了,就问殷寂离,“这是什么法子?”

    殷寂离淡淡笑了笑,道,“民间果然能人多啊……刚刚那老头说的法子,叫活水养。”

    “什么?”辕冽不太明白,问,“什么养?”

    “这是古代民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