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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哈哈……”

    曲墨寒只是看着笑容满面幸灾乐祸的秦梓砚,沉默不言,全当是为了让对方开心,事到如今,他若还不懂自己对秦梓砚非同寻常的感情,他就是自欺欺人了。从眼见面开始,他就觉得秦梓砚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之后自然而然的相处默契,到完全的纵容和体贴,不愿看到他受伤难过和掩饰心中的落寞,都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这个外表温和内心冷漠的人,如果这就是他未来的命运,他也甘之如饴。

    “累了?”曲墨寒见他掩嘴打了个哈欠,眉间暗藏疲倦,轻柔地捏捏他的后劲,“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站,睡一下吧。”

    秦梓砚转头打量四周,见大家都早已睡过去,点点头,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头自然地靠到了曲墨寒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直到火车到站,曲墨寒才叫醒他,秦梓砚迷蒙地睁开眼,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喧闹起来,各自整理行李准备下车。秦梓砚稍稍清醒了一下,站起来拿行李,由于秦梓砚是s市本市人,家离学校又近,因此并未住校,下了车就跟黎昕等人告别,自己准备打车回家,而住宿生都由学校派车过来接回学校。

    秦梓砚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去出租车区域排队打车,没想到曲墨寒也拉着行李箱跟了过来,顿时疑惑地问:“你不回学校吗?”

    曲墨寒沉默不语,接过秦梓砚手中拎着的行李袋:“我先送你回去,待会儿再打车回学校,现在回去人太多。”

    秦梓砚点点头,只当对方是不喜欢与一群人挤车,因此就不再矫情,将手中沉重的行李袋让曲墨寒帮忙拿着,而自己只拉了一个行李箱,本来他也没有太多东西,只是想到明天想回家去见父母,因此在部队时买了很多土特产,行李一下子就变多了。

    直到进了秦梓砚居住的公寓,曲墨寒还一时难以置信,秦梓砚居然居住在这么老旧的公寓,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居住,忽然想起秦梓砚曾经说过的话,心想秦梓砚估计真是跟父母闹了矛盾,于是试探着问:“梓砚,你一个人住?”

    秦梓砚微愣,给曲墨寒倒了杯水,递给他道:“嗯,其实我父亲在我高中那年就去世了,而我母亲后来也出车祸去世了,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曲墨寒震惊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一脸平静的秦梓砚。

    秦梓砚本想告诉他,他父母住在别的地方,后来一想,曲墨寒是何等精明的人,再自己还没有把握之前,决定还是先将这具身体的身份告诉他,没想到居然把曲墨寒惊讶住了,于是轻笑出声:“其实没什么,都过去了,何况这个家庭在父亲去世之前,早已支离破碎,都走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嗯!”曲墨寒轻轻点头,伸手轻柔地抚过秦梓砚的后背,他喜欢的人,清冷,高贵,优雅,坚强,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替他心疼。

    ☆、坦白

    军训结束后,学校给参加军训的大二生放假三天,大部分学生都选择把行李丢回寝室就直接回家。

    秦梓砚送走曲墨寒之后,洗完澡一粘上床就睡了过去,整整一个月都躺在坚硬的木板是,好久没有睡到这么软绵绵的床铺了,何况严格训练带来的精神紧绷终于松懈下来,因此等到秦梓砚醒来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7点多了,下床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并没觉得饿,因此拿起早就整理好的土特产就出了门。

    再次来到这个分外熟悉的幽雅社区,秦梓砚静静地凝望片刻。

    传达室的陈大爷正带着眼镜专心地绣着十字绣,抬头瞥见秦梓砚,起初觉得有点眼熟,猛然想起一个月前这名长得格外惹眼的少年曾经来过,毕竟很少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陈大爷因此还有点印象,忙放下手中的十字绣走出传达室:“这位同学,你又来了?”

    秦梓砚转头见是陈大爷,露出一抹浅笑,走上前几步,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特产递给他:“嗯,大伯您还记得我!我叫秦梓砚,以前是秦老师的学生,上个月去部队军训了,刚回来,这是在部队买的土特产,给您,剩下的我想带给秦老师的父母。”

    陈大爷微微一愣,总觉得今天的秦梓砚和上次有所不同,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有种失魂落魄的沮丧,而这次明显开朗了许多,随后笑笑推回秦梓砚的手:“谢谢了,我不用,你还是全部拿给秦老师的二老吧,他们这会在家里,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秦梓砚一把将土特产塞进陈大爷的怀里,态度很坚定:“上次谢谢大伯告诉我秦老师的事情,这个就当是谢礼,以后我会常来,还要麻烦大伯呢,那我先上去了!”

    说着,未等陈大爷反应过来,潇洒地挥挥手快步走了进去,身后,陈大爷望着秦梓砚的背影,竟莫名地觉得熟悉,随后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将土特产拿进了传达室,继续手中的十字绣,不过这小子就跟秦子言一样讨人喜欢,想起已经不在人世的秦子言,陈大爷忍不住再次一阵感伤和惋惜。

    秦梓砚缓步走在清静幽雅的社区里,短短一个月,竟然恍然如梦,这里的一切依旧那么熟悉,他仿佛还是原来的秦子言,每天穿梭在这个别致的社区,看着熟悉的花花草草。走进大厅,秦梓砚走到电梯旁,摁了熟悉的楼层,电梯缓缓上升。直到电梯门打开,走到熟悉的门牌号前,秦梓砚竟忘了如何反应,幽深的目光紧紧凝视着紧闭的防盗门,他就像一座精致的雕像般矗立在门前,毫无声息。

    隔壁的中年太太出门丢垃圾,狐疑地看了一眼定定站着的漂亮少年,碎碎念着下了楼,遇到熟人就将这一幕八卦给了对方听,隔了十几分钟回来时,仍然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终于忍不住躲回房间给秦母打了电话,告知对方有个格外漂亮的孩子在他家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了,秦母大吃一惊,赶紧出来开门。

    秦梓砚直到防盗门突然打开,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痛彻心扉的慈爱脸庞时,一直强装的镇定终于崩塌,鼻子一酸,双眸泛红,眼泪顿时滚滚而下。

    秦母大惊失色,赶紧将对方拉进屋子:“孩子,孩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快进来!”

    秦梓砚任由秦母将他拉进屋子,听到身后的防盗门关上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痛苦失声:“对不起……妈……对不起……”

    刚被秦梓砚突然的下跪惊吓到的秦母,还来不及扶起对方,就被秦梓砚突然失声痛苦的话语彻底震住了,好半天,才颤抖着双手抚上秦梓砚的后背:“你……你叫我什么……”

    秦梓砚猛然扑进秦母的怀抱,紧紧抱住她不住颤抖的身躯,抽泣着不断道歉:“妈……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这么晚才告诉你……我没有死,我是秦子言……我是你的子言……”

    “子言……”秦母毫无表情地低吟出这个让她心如死灰的名字,依然颤抖的双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年,秦子言三个字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表情,麻木了的心脏,不知作何表情。多少次在睡梦中惊醒,爱子浑身是血毫无生气的样子出现在梦里,多少次她悲痛欲绝痛哭到天明,如今却有人告诉他,秦子言没有死,怀中哭泣的少年就是她宝贝了26年的儿子。她害怕,害怕这些只是她的幻觉,只要一醒来,看到的只是儿子冰冷的遗像。

    秦梓砚泪眼模糊地抬起头,看到母亲呆滞的表情,泪水却无声地浸湿了她苍白的脸庞,顿时泣不成声:“妈……我4岁次拿起毛笔,就写了妈妈两个字,而不是自己的名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是妈妈却很高兴,所以我从4岁就开始练习书法……我喜欢妈妈做的菜,无论妈妈做什么,我都喜欢……我喜欢文学,所以我写了很多小说,从小我就喜欢笔墨纸砚,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叫纸砚……妈妈……我真的是子言,你的子言还活着,没有死……只不过如今……他换了一个身体……妈……”

    “子言……”秦母忽然笑了,含着眼泪笑得无比满足,哪怕这是梦,也是个美得让她心碎的梦,她只求上苍能让她不要那么快醒过来。

    秦梓砚抬起手,轻柔地抹去母亲的眼泪,母亲比以前憔悴了,头发也白了很多,这一个多月来,母亲一定过得很伤心很难过很绝望,他突然后悔了,他应该在醒来的时候就告诉母亲真相,这样母亲就不会难过伤心那么久,都怪自己当初的彷徨和胆小,才让母亲背负了这么久的伤痛。

    “都起来吧,坐沙发上来说话,跪在门口成何体统!”秦父终究不忍心见自己的妻儿继续伤痛下去,故意沉着声音说道,只是眼角却闪烁着未干的泪花,他是震惊的,当漂亮的陌生少年痛哭着叫自己的妻子“妈”祈求原谅时,他当场就愣住了,害怕这都是一场梦,直到少年哭着叙述儿时的一些事情时,他无比感激上苍送还自己的爱子。

    “爸……”秦梓砚抽泣着沙哑着声音低低唤道,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扶坐在沙发上,随后奔过去一把抱住秦父,“爸,对不起,这么晚才告诉你真相,对不起……你的儿子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秦父爱怜地拍抚着怀中的少年,抬起头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明明如此陌生的身躯,却令他无比的安心和满足:“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沙发上的秦母颜面抽泣,只是这一回却是喜极而泣,许久,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拥抱在一起,享受失而复得的天伦之乐。

    “那天同校的音乐老师盛轩凌突然约我出去,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途中这具身体突然横穿公路,我避闪不及就撞上了护栏和路灯,路灯砸了下来。醒来时就在这具身体里了,我想当时这具身体有被车子刮到,估计摔倒时撞到了后脑勺,但是他还能爬起来就回家了,这具身体是个孤儿,严重的内伤一般都要时间观察,他回去后也没有得到医治,我想,他应该是死了,我才能重生在他身上。”平复了心情,秦梓砚才慢慢地讲起当时的事情。

    秦母暗暗叹息:“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当时能够有人发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会就这么孤独地去了……”

    “妈,我想,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活得很痛苦很辛苦,我醒来后就有了一些关于他的记忆,所以我能靠他的身体复活,代替他活着,这也是冥冥中的安排!”秦梓砚拍拍秦母的手安慰着,“以后,我既是你们的儿子秦子言,更是秦梓砚,我会用两个人的身份好好活着,陪在你们身边!”

    秦父亲母欣慰地笑着点头,只要儿子能够回来,无论他用怎么样的身份,他们都不在乎。

    “因为秦梓砚还是圣洛学院的大二生,所以去部队军训了一个月,今天中午才回来,爸妈,这是我在部队买的土特产,进来时,送了一些给陈大爷,以前陈大爷对我可好了,我死后,陈大爷也很难过。”秦梓砚说着,将拿过来的购物袋递给秦母,“好饿,妈,我睡了一下午,醒来就赶过来了……”

    秦母轻笑,起身往厨房走去:“好,我去给你弄吃的。”

    “嗯,我想吃妈妈做的番茄鸡蛋盖浇饭!”

    走到厨房门口的秦母微微一愣,随后会心地笑了笑,只是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秦梓砚拿出一盒土特产递给秦父:“爸,你快拆开尝尝看,这个酥饼很有名,特别好吃,剩下的我去放好,你们肚子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

    秦父秦母看着秦梓砚在屋子里兴高采烈忙忙碌碌的身影,那轻车熟路又坦然自若的样子,这一刻才无比确信,他们的儿子是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