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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答。把手中的棋子落下。随着棋子落下,对面的云锦天皱了一下眉。沉心应对。

    棋盘上很快狼烟滚滚,战事犬牙交错,互有攻守。一方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方包抄迂回,多方渗透。一盘棋,轩辕亦身后的丁宁和拿了托盘站在云锦天身后的舞墨心惊肉跳,神魂颠倒。

    不知不觉,棋近中盘,黑白两方各守一边,又互相牵制。局面无比复杂,每一枚棋子都变得无比重要,稍不留神就有满盘皆输的可能。偏偏这两个人又都心思缜密,你来我往,每一步都精妙无比又危险异常。

    云锦天摆弄着手里的棋子,半晌,忽然一笑,把手里的白色棋子扔回到罐子里,“你赢了。”

    轩辕亦一点也不惊讶,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你若教他,他想学什么你就教他什么好了。”

    “是么?”云锦天放松了身体,斜靠了椅背,眯了桃花眼,一脸的慵懒散漫。真是累,每一次跟这个男人下棋都像经过一场恶战,颇费心神“我对学生的要求一向很严格,就怕他吃不得那个苦。”

    轩辕亦但笑不语。他不认为这世上会有水家家主吃不了的苦。何况,如果他想得不错,水寒想学的必定是他感兴趣的。不过……轩辕亦忽然想到了什么,“书画你就不用教了。”

    “为什么?”云锦天眨眨眼,“不是说什么都可以教么。”

    话一出口,就见屋子里其他三个人全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云锦天不明白为什么这三个人的脸上是这种表情,不由好奇问。

    听他这么问,丁宁和舞墨一个心虚的低了头,一个扭了脖子躲避自家主子的目光。最后还是轩辕亦叹了口气,“所谓人无完人,朕总算是明白了。”说完了为了加重效果,还重重的又叹了口气。

    云锦天一愣,还是不明所以。轩辕亦看他还是一副不明白的神色,也不解释,伸手端了手边的茶盏,喝了两口。

    他身后,丁宁上前,收了棋盘上的两幅棋子。

    看滴漏上的刻度,已近二更,轩辕亦起身,“时候不早了,朕该回去了。”说完带了丁宁打算离开。

    “那个孩子,你很看中他,要把这江山交给他么?”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寒儿?”听云锦天这么说,轩辕亦不由一笑,“怎么会这么问?”

    “好决定在他想学的课程之外还要不要加些其他的什么课程。”云锦天端了茶盏,抿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冷掉的茶味道竟然差了这么多。

    “比如说帝王策或者阴谋诡计什么的?”轩辕亦背对着云锦天问。

    云锦天默认。

    “寒儿啊……”轩辕亦不由转了头,望向窗外,夜空下一轮弯月挂在半空,“他只想当个闲散王爷。而且,朕答应过他,这一世,有朕护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云锦天一愣,盯了轩辕亦的侧脸。看他嘴角上挂了抹若隐若现的柔情。

    “他对你很重要?”云锦天低了头,曾几何时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他也看到过那样的柔情蜜意。可是……

    轩辕亦转过身,“朕若说前世,他是朕心系之人你可信?”

    “心系之人?”云锦天没抬头,重复了一边轩辕亦的话,“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却没想到……”

    “帝王也是人,只是多年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把本来的情感都磨灭了。”轩辕亦说完带了丁宁出了流云阁。

    回到盘龙殿,沐浴之后转进寝殿,发觉靠了里面,水寒已经睡下。借着圆桌上薄纱下夜明珠的微光,轩辕亦上了床,伸手把圈成个小虾米卷的水寒拥在怀里。

    不知为何,刚才,偌大的浴室里他突然感觉到了无比的寂寞与孤独。仿佛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只有他一个,孤单无助。即使热滚热的温泉水也缓解不了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拥着怀里这具小小的身子,那种刻骨铭心的寒意渐渐退去。让水寒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把下颌抵在他柔软滑顺的头发上,“寒儿,永远陪在父皇身边,可好?”

    睡梦中的水寒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又弓了一下身子,小小软软的身体反而更靠近了轩辕亦几分。

    ――

    第二日清晨,水寒醒来时身边早已失去了轩辕亦的身影。早已习惯在轩辕亦身后起身,水寒也不在意,让春梅和夏荷侍候着洗漱完毕,换了袍服,穿了靴子,去偏厅吃早膳。

    早膳过后,水寒就带了喜子三拐两拐,到了昨日遇见云锦天的那座湖心凉亭。

    出乎意料的是,凉亭上,云锦天似乎久候了。还是昨日的银红纱衣,一头黑发给一根碧玉簪束了,发稍随风飞舞。他的身后,还站了一名黑衣少年。

    看看湖心亭上的云候,喜子叹了口气,认命的转过身,蹲下去。

    “呵呵,喜子。我会让云候教我轻功的,你只要背到我学会了就好了。”水寒边说边趴上喜子的后背。

    喜子一愣,“殿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听水寒不再说话,喜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不知道该怎样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背起水寒,踩了湖面上的薄冰,跃上凉亭。

    放了水寒,喜子双膝跪倒,“奴才见过云候。”

    “一边站下。”云锦天也不抬头,自顾自的拨弄桌子上的那把古琴。看他弄琴,水寒也不着急,伸手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貂皮小斗篷,依旧如昨日,倚了栏杆坐了。

    调了古琴七根琴弦的音,云锦天抬头看水寒。

    感觉到云锦天的目光,水寒转过头来看着他。

    “九殿下。”云锦天把手从琴弦上收回,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你可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水寒一愣,随即明白了云锦天的意思,眼睛里面一亮,走到云锦天面前,双膝跪下,“寒儿明白,寒儿见过师傅。”

    看水寒恭恭敬敬行了拜师礼,云锦天抿嘴一笑,眯了一双桃花眼,“起来吧。舞墨,见过你家少主子。”

    “是,舞墨见过少主子。”站在云锦天身后的少年上前一步,单膝跪下。

    水寒有些发愣,看看跪在地上的舞墨,又看看云锦天,有些为难,“师傅……寒儿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不是他不敢接,只是,他知道,自家师傅背后的实力巨大,若应了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知道,继承人我会另外寻找,叫你声主子是因为你是我徒弟。”

    “哦!”听云锦天这么说,水寒放下心来,转向还跪在地上的舞墨,“起来吧。”

    低着头的舞墨抿嘴偷笑,这世上多少人眼馋主子身后巨大的势力,若能接手高兴还来不及,偏偏这个九殿下,主子还未说什么,他先给推了出来。站起来,重新回到云锦天身后舞墨有点明白为什么轩辕亦会为了这个孩子特地跑到流云阁去了。

    “寒儿,过来。”云锦天叫过水寒,既然决定收了这个徒弟,就要好好教教这个孩子。

    水寒乖乖走过去,站在云锦天身边。

    云锦天转过身子,伸手把了他的脉,捏了捏他的手臂,关节和小腿,暗自点头,是块习武的料子。

    “寒儿可愿意习武?”

    习武么?水寒歪了歪头。如果是武术套路或者散打,水寒自认为以他前世的身手自保起码还是做得到。不过,这一世……响起喜子窜高跃低的轻功,前世应该没有。

    “想。”软软的童音,落在耳朵里无比的动听,云锦天又眯了眯眼睛,“习武可是很苦,寒儿可受得了?”

    “嗯。”水寒点头。

    似乎对水寒的表现很是满意,嘴角一挑,勾了笑意,“习武从明天开始,今日就先学琴吧。”

    “好。”

    第十五章 雪

    一场大雪掩了深秋的枯枝败柳,还给大地一片洁白。窗外,天还未亮透,映了雪色的天空就已经明晃晃的。

    盘龙殿寝殿内,四角上的杏木炭的火炉里透出一丝亮红。龙床上,幔帐早就换成了厚重的面料,明黄色的帐子上绣了九龙戏珠的图案,那给九条黄金龙围了的珠子恰是帐顶那颗夜明珠。

    床上,轩辕亦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一头乌黑的长发铺散开来,水一样的顺滑。

    睡懒觉还真是舒服啊,轩辕亦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尤其是在昨日下了一天的雪,今天赶上化雪的冷天。想想屋子外面的冰天雪地,再窝在自己温暖舒服的龙床上。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美中不足的是,床上少了那个柔柔软软的小身子。自从拜了云候做师傅,水寒每日天不亮就跟着轩辕亦一同起身,去进行每日的晨练。一个月了,风雨无阻。轩辕亦每周还有两天不用上朝,水寒却是一天也不肯放松。

    虽然轩辕亦知道水寒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会全身心的投入,他却也没想到,水寒竟做到如此。虽然前世已经是个成年人,但这一世,身体上还只是个小小的孩子。

    轩辕亦甚至以为,水寒这样拼命是云锦天的错。但是,某日,当水寒抱了快赶上他高的古琴跑到御书房说开始学曲子,要弹给他听时,看水寒那裂了细细密密血口的手指放上琴弦,轻轻拨动七根弦时脸上那三分兴奋,七分痴迷时,他心里忽然一酸。轩辕亦从不知道,原来他的寒儿是如此容易满足的人。那泛着光亮的小脸分明在说,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就会很幸福。

    轩辕亦看着帐子顶上那颗夜明珠正胡思乱想,寝宫的门轻轻给推开了。随后又给悄悄的关上,听到细小的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慢慢向龙床靠近,轩辕亦忍不住勾了嘴角,闭了眼睛。

    片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帐子前停住。忽然,帐子给掀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接扑了进来。

    轩辕亦眯了凤目,伸出手臂,接住扑进来的身体。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轩辕亦皱了皱眉,把水寒顺手搂进了被子里。

    “咦——?父皇知道是我?”给圈在轩辕亦怀里的水寒一愣。本以为会吓到还在赖床的轩辕亦,却稀里糊涂的给重新安进被子里,有些吃惊。

    抬了头,在水寒冷嗖嗖的小脸上香了一口,“寒儿做的坏事哪件瞒的住父皇?”

    “是么?”稚嫩的童声中明显的不信。轩辕亦一愣,看水寒一脸的诡笑心头警铃大作。

    但是,似乎晚了。轩辕亦眼睁睁的看着水寒一手扯了自己的里衣,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

    “轩辕水寒——”一声惊叫,惊飞了房檐上的几只麻雀,也惊动了守在寝殿外打瞌睡的丁宁。

    “皇上——”丁宁先是一惊,接着连滚带爬的闯进寝殿。一进寝殿就看见龙床上,轩辕亦黑着脸从自己怀里往外掏雪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傻傻的站在寝殿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轩辕亦把里衣里面的雪块扔下床,一扭头就看见龙床一角,水寒笑成了一个小团。大概是怕发出声音,整张小脸埋在枕头上,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寒儿——”轩辕亦伸手把水寒从枕头上拎起来,拎到自己怀里,“寒儿什么时候学会暗算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