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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

    “玉无极么?”云锦天略皱了眉毛,抬了手示意他起来。

    舞墨便站起身来接着说,“是,那黑衣人进了相府后园小院的一间正房。属下本想去探查一番,但那房间里似有江湖上的高手存在,属下自思并不是他的对手,便未靠近。”想到那忽然从房内掠出,立在屋脊上的中年人,舞墨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还好自己没有鲁莽行事,不然若是给那中年人撞见,性命是小,若是耽误了公子交给的事情岂不误了大事。

    “后来,看无极带了个中年人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属下便趴到屋子的屋顶上,看清了那个黑衣人的相貌。”

    “玉正明。”云锦天随手翻开扣在桌子上的一只细瓷茶碗,倒了杯温凉的茶水。

    听云锦天清楚的说出自己一直跟了半夜的黑衣人的身份,舞墨不禁惊讶的抬起头来。

    “很简单,玉无极老奸巨猾,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偷窃香炉这样可能自曝身份的事情。左相府中知道这件事,又有胆量去偷窃的人就只有玉正明了。玉正明虽然对那香炉里未燃尽的离火心生贪念,却绝对不敢让他爹知道。甚至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才会自己去,也才会杀了小太监灭口。”

    “是,”听云锦天说的如此简单,舞墨不由心生佩服,“还有,主子。玉无极离开以后,属下还听到玉正名在房间里大骂一个人,格丹。”

    “格丹?”云锦天拿了茶碗的手略微一顿,把茶碗举到唇边,嗅嗅那茶香,皱了眉又放了茶碗,“怪不得,我总觉得九皇子这鸩毒发作的不一般,果然连他们也牵涉进去了么?”

    “主子。”看云锦天的脸色阴晴不定,舞墨有些担心的出声。

    “当日我以为,逍遥宫的密法这世上绝少有人知道,才会毫不避讳的调了药丸给寒儿,现在想来还是我大意了,才会让寒儿陷入如此危险的地步啊。”说罢,云锦天的眼睛里面神色一黯。当初虽然已经感觉到那些人跟着他入了宫,却因为他们一直是在暗处活动,也并未妨碍到他什么,才对这些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人放任不管。却不想,反而因此差一点害了他宝贝徒弟的性命。

    “公子,属下不懂。他们想对付的是公子,怎么反而对少主下手?”

    “有句话,民不与官斗。就算是江湖人也未必斗得过官家,又何况是皇家?他们虽然想对付我,却绝不会在皇宫内动手,若是动了手就是把自己置于飞岚整个帝国的对立面,这个敌人他们竖不起。但是,若是寒儿因为逍遥宫的密法夭折,逍遥宫难免会成为皇上迁怒的对象。到时候,我在这皇宫内呆不下去不说,就是逍遥宫也会面临灭顶之灾。”云锦天的眉毛越皱越紧,所以他们才会和左相联手。这样左相除了九皇子,又嫁祸给皇后,皇后若是废了,二皇子也就等于少了层依靠,而他们又能成功的把自己从皇宫内赶出来……甚至,很有可能把逍遥宫至于整个飞岚帝国的对立面,果然是各取所需啊。

    “他们不是想要逍遥宫么,又怎么会让逍遥宫毁了?”

    “你又错,舞墨,他们要的不是逍遥宫,他们要的是逍遥宫的秘藏。”桃花眼危险的眯了起来,霎时迸发出来的杀气让舞墨的身子不由一颤。

    “幸好少主没有大碍,不然这些人的奸计不就得逞了。”听云锦天这么说,舞墨不禁擦擦额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汗水。若九皇子真的死于非命,那他家公子和逍遥宫就危险了。

    “你真的以为寒儿现在还活着是幸好么?”有些奇怪的瞟了眼站在身边的舞墨,云锦天最终还是把茶碗里的茶泼掉,重新把茶碗扣到茶盘里。

    “那是……”听云锦天这么说,舞墨不明所以。

    “那是因为他贴身带了一块暖玉。众人都只知暖玉辟冷祛湿,却不知暖玉性温,也同样有去燥败火的功效。也正是因为寒儿贴身带的那块玉中和了一部分离火的药效,吊了寒儿的一条性命,我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不然,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他了。”

    “公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舞墨听云锦天这么说,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你明日出宫一趟,把这里的事跟左右护法说了,让他们好自为之。顺便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安全的很,让他们不用担心我,先顾好了自己的性命。时间不早了,你也休息吧。”云锦天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是,这件事要不要跟皇上说一下。”毕竟也涉及到九皇子的安全,舞墨追在云锦天身后问。

    “恐怕他早就知道了吧。”云锦天没回头,悠悠的丢过来一句,所以刚才他才会突然说,他会护了寒儿的安全,让我不必担忧。

    舞墨送云锦天出了门,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隔壁的寝殿,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宽衣睡下。

    云锦天并未睡下,而是翻出来一身夜行衣。

    从进了这飞岚国的皇宫,算下来也快六年了。当年与那人一别,心就如同死去了一般,做什么事情都了无生气。甚至因为懒得解决一直纠缠于自己和逍遥宫的人,躲进了皇宫。心安理得的做个米虫,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实在无聊了,练练功,翻翻书,弹弹琴。

    若不是那日在御花园湖心亭上见到那个孩子,这样的日子恐怕还要一直持续下去吧。飞岚帝国的九皇子,那个叫做水寒的孩子,当日应了轩辕亦要收这孩子做徒弟,仅仅是因为飞岚帝国的皇帝曾说,这孩子是他心系之人,也算是好奇心使然。

    只是不知不觉间,这孩子就慢慢渗透到了自己的生活中,同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他身边的一群人。春夏秋冬四名宫女,那个叫喜子的小太监,甚至还有飞岚帝国的静王爷,后宫侍卫总管红叶……

    这些进进出出的人在扰乱了他如死水般生活的同时也给这冷清的流云阁带来了一丝活气。

    甚至他有时会觉得,他那颗本以死去的心在慢慢恢复跳动。爱情没了,人却还有别的感情不是么?

    既然那些人把主意打到他宝贝徒弟身上,也就留不得了。不然寒儿必将时时处于危险之中,同样的错误他可不会犯第二次。

    换上夜行衣,黑巾抱了头发,轻纱罩面后,云锦天从衣箱底拿出一把宝剑,按了绷簧,缓缓抽出剑身。星光下,原本漆黑的剑身散发着幽蓝的光,夺人心魂。

    六年多未曾动过杀心,今夜也该有人祭这宝剑了!

    第七十五章 威胁

    星光下,一抹幽蓝直刺过去,如流星赶月,剑过人到,死尸栽倒,点点的血迹在剑身汇聚,顺着低垂的剑尖滴落到地面上,渗入泥土之中。片刻,幽蓝的剑身便不见了半点的污渍,如刚出鞘时一般,摄人心扉!

    剑花一翻,手腕一转,顺着指尖的方向,宝剑脱手,直直的往不远处的阴影飞去。噗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阵金属震颤的嗡嗡声,剑身没入阴影下的树干中。

    任凭那剑身擦着自己的面颊,钉入身后的树干上,红叶抱了肩膀立在阴影处,连眼睫毛都未多眨一下。

    “戚!无趣。”看红叶好像算准了这剑必不会伤他,云锦天撇了撇嘴,走过去伸手拔了那深陷入树干的宝剑还鞘,“流云阁鼠患成灾,今夜闲着无事,随手清理了,既然红总管大半夜的没事在这御花园里瞎逛,就顺便把这些尸体清理了吧。”

    “这算是命令了?云侯?”故意加重了云侯这个称呼,阴影处,红叶缓缓走出来,依旧维持着抱了肩膀的姿势。

    云锦天本打算离开,听红叶这么说,就停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红叶,忽然轻笑,一双桃花眼别有深意的瞄了瞄红叶的臀部。

    看云锦天眼睛往自己身后瞟,红叶的脸就是一黑。

    “呵呵,静王午后从流云阁拿了一瓶上好的止血化瘀的疗伤药,这个人情就由红总管来还好了。”说罢,云锦天也不管红叶此时的脸黑的锅底一般,转身施施然离去。

    隐身在暗处的暗卫看红叶寒着一张脸,目送着云锦天离开,共同的想法就是,静王爷大概要倒霉了。你说这静王爷也是,要药就要药吧,干嘛还把总管挨了板子这件事情跟云侯说了啊。

    “收拾了。”看云锦天的身影消失,再看看这一地的尸体,红叶丢下了这句话,便飞掠上离他最近的屋脊离开。

    ----

    卯时,清朗的晨光透过窗格子上糊窗的薄纱洒进屋子。似睡非睡的伏在水寒枕边的轩辕亦一双凤目骤然睁开,明亮的双眸中没有一丝困顿,身上的肌肉也同时绷紧。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他的整个身体现在却已完全处于戒备状态。

    随着吱呀一声,正殿寝殿的门轻轻推开,一身天青色长袍,外罩青色纱衣的云锦天迈步进了寝殿,他的身后,夏荷手中端了一盆温水,臂弯里搭了一条毛巾跟进来。

    看进来的是云锦天,轩辕亦略舒了口气,直起身来。见云锦天走到床边,就离了床头的座位,立在一旁看云锦天伸手把水寒的小手从被子里面拉出来把脉。

    “怎样?”轩辕亦看云锦天松了扣在水寒脉门上的手指,转身点手示意夏荷过来,低声问。

    “无大碍了。”云锦天回了一句,伸手接了夏荷手中的毛巾,浸在温水里,投了两把,拧干,打开,细细擦抹水寒那张苍白的小脸,“丁宁带了小太监们再西偏殿候着呢,快到上朝的时辰了吧。”

    听云锦天这么说,立在他身后的轩辕亦却未动,直到云锦天擦净水寒的小脸,又把毛巾重新浸入水里,拧干,开始擦拭水寒的两只小手才再次开口,“寒儿今日能否清醒?”

    云锦天摇了摇头,把水寒的两只小手重新放进被子里面,“余毒未清,今日怕是醒不来。”

    “是么?”轩辕亦的声音中难掩失望,定定的立在床边,锁了两道剑眉,盯了那张苍白的小脸。

    “皇上……”久候在流云阁西偏殿的丁宁见云锦天进正殿许久,眼看着上朝的时辰快到了,还不见轩辕亦出来过来寻他,却不想看轩辕亦正立在云锦天身后盯了水寒,就忍不住轻声呼唤。

    “嗯。”轩辕亦扭头见丁宁立在门口要进不进的,为难的看着自己便应了一声,迈步出了正殿,自去西偏殿梳洗更衣,上朝。

    金銮殿上,处理了今日的朝政,一句:静王右相御书房侯旨把轩辕静和莫言两个苦力揪到御书房,然后扔给两人积压了两天的待批的奏折,连朝服都未换便直奔流云阁。

    流云阁内,草药苦涩浓烈的味道弥漫了整座宫殿。轩辕亦跨进流云阁正殿的寝殿内,并未看到云锦天的身影,床榻上也没有水寒那小小的身子。床榻边,秋菊正收拾了床上的被褥,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起,回身便看见轩辕亦带了丁宁走进来。

    “主子。”秋菊丢了手中的被单,单膝跪了,“九皇子在西偏殿,云侯在为他逼毒。”秋菊知道这个时辰,轩辕亦穿着朝服到这里来,必定是为了九皇子轩辕水寒。

    “嗯。”轩辕亦应了一声转身去正殿的西偏殿。

    西偏殿内,一架山水屏风挡了半间房间。屏风后头,放了一只沐浴用的大木桶,桶内大半桶黑漆漆的药汁漫到水寒的脖颈,浸了他小小的身子。

    温热的药汤冒着袅袅的热气,哈在他苍白的小脸上,凝结成一滴滴水滴,顺着下颌滴下,没入药汤。

    木桶边,云锦天一身月白长袍,没着纱衣,束了护腕,正把一根根银针刺入水寒头部的一个个穴道。

    随着一根根银针刺入,暗红的血水顺着水寒的眼角,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