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次外出的机会也当逛上一逛。至于风家之事,日后再说。”说完也不等风家的两位长老有所反应,牵了已然立在身边的水寒的小手,径自离去。
轩辕静,红叶,莫语三人正为风家遭遇暗自叹息,却不知为何轩辕亦忽然离去,也不好追问,就都跟在轩辕亦的身后,出了屋子,径自往后院去了。
屋内,跪在地上的风启虽知道轩辕亦这次离去,想再见恐怕就难了,却不知该如何拦挡,只得眼睁睁的目送轩辕亦离开。待轩辕亦一行人的脚步声消失,才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二哥,我们该怎么办?”看轩辕亦离开,风明才欺身上前,掺了跌坐在地上的风启。
“怎么办?”一双起了血线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盯了自家三弟,风启似是还未从一连串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怎么办?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怎么办?三弟,……咱们风家,怕是保不住了。”言毕浑浊的泪水顺着苍老的面颊滚落下来。
“二哥,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风家立世上千年,不是说败落就败落的。”听风启说风家要保不住了,风明虽然心里一阵酸楚,却知道现下不是伤心之时,想着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尽万倍的努力,便劝自己的二哥。
“立世千年……”风启低低重复了一下风明的话,收了眼里的泪水。沉吟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再抬头时,眼底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悲戚,脸上也添了几分决断,浑浊的双目中也有些光彩。
整整一夜,次,风启身上重又有了风家长老的气势,“三弟,你说的不错,我风家立世千年又怎会败落在一个小小的简家手中。”言毕借了风明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抬起袍袖又擦了把满脸的眼泪转向风明吩咐道,“你收拾一下,明早起身回谷,去协助大哥。我这里马上修一封书信,你一并带回谷中。我再多留几日,看能不能查出那简家的来历,顺便看能不能寻到清扬的踪迹。”还有就是,若能再见一次轩辕亦,替风家争取到他的支持就更好了。
“是。”见风启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风明虽不甚明白风启的想法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轩辕亦一行人从风家两兄弟居住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发白,深蓝的天空中稀稀落落几颗明亮的星星点缀,闪动着阴冷的光。
又是一个通宵啊!给早晨清冽的寒风一吹,众人在打了个冷战的同时,都长长的出了口气,叹出一直憋在胸中的一口闷气。
“皇兄,风家的事,可想好要怎么解决了?”轩辕静跟在轩辕亦身边,边走边伸了个懒腰。“若简家真的是为着风家而来,诚如你所说的,就算是另赐了封地也还是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吧。”
“寒儿,这事你怎么想?”轩辕亦未回答轩辕静的问题,而是扭头问一直低了头沉思的水寒。
“我不喜欢简家。”一夜未眠,水寒已是满脸的困倦,饶是如此,听轩辕亦问他,还是斩钉截铁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喜欢?因为他们给风清扬下了痴缠?”轩辕亦的凤目危险的眯了起来,“寒儿倒是很在意这个风清扬啊?”说话间,声音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是你很在意吧!翻了个白眼,水寒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如果说最开始简家出现在谷中是为了风家的秘术,那他们在谷中居住了几十年,不大可能不知道风家和飞岚的关系。尤其是被下了痴缠的风清扬必会对简家小姐有求必应,风家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简家也一定会套去不少,在知道了风家和飞岚关系的情况下,他们非但未曾收手,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寒儿说,简家的目标不但是风家,还有飞岚?”轩辕亦身边,轩辕静忽然皱了眉毛,问道。
“这个还不好说,即便不是飞岚他们却也对飞岚有恃无恐。”前世的水家家主,看事情的角度和方式必定与一般人不同。在轩辕静他们还在因为风家的遭遇叹息不已的时候,他早就开始思考简家背后的事情了。若像以前一样一心想做个闲散王爷也就算了,但既然已经应了轩辕亦要助他得了这天下,就不得不多考虑一些事情。
“风家的事不是急在一时的,暂时先放放。有件事,静,朕倒是想问问你。”看轩辕静,红叶,莫语在听了水寒的话后各个都一脸的凝重,轩辕亦觉得好笑。
“什么事?”轩辕静似是还未从水寒的话中脱出心神随口问道。
“情蛊痴缠,这个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啊……皇兄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轩辕静自是没想到轩辕亦忽然问起这件事,答的有些心虚。
“不想说么?”原本只是突然想起了不久前轩辕静的心虚随口一问,现在看轩辕静的表现,轩辕亦倒是有了几分的好奇。
“也不是……”习惯性的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长袍的袖口,“呵呵,我也是在流云阁的书里面看到的。”
“流云阁里的书?”这到说得通,虽然并未亲见,他却也听红叶说起过,仗了从冷月那里学来的顺手牵羊的本领轩辕静倒也从流云阁里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书出来。
“啊……那本蛊毒的书?”水寒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勾了嘴角,笑的连带了眉眼都弯弯的。
“不许说。”看水寒的样子,轩辕静就知道水寒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窜过去,揽过水寒伸手就捂了他的嘴。
“轩辕静。”一声怒吼,震的隐身在暗处的暗卫和影卫身子颤了一颤,差一点显出身形来。
见轩辕静把自家寒儿搂的个结结实实,轩辕亦额头上的青筋就跳了一跳。
“呃……”轩辕静的身子颤了颤,只好乖乖的松了手,放了手的轩辕静还有些不放心,站在水寒身边叮嘱,“寒儿不许说出来,听见没……不然……不然皇叔就再也不理你了。”
“呵呵。”见轩辕静无计可施,最后竟然拿不理人这样小孩过家家的办法威胁自己,水寒的双眸都眯成了一条线。
轩辕亦看看笑眯了眼睛的水寒,再看看提心吊胆的看着水寒的轩辕静,然后看看满头雾水的莫语忽然一笑,转头问红叶:“车备好了么?”
“回主子,一直都备着呢,现在就要动身么?”
“嗯,回宫吧。”说完转向水寒,“父皇要回去上朝,寒儿是要跟父皇回去还是同你静皇叔留在庄里?”一天一夜未睡,十三岁的身体又怎能受得了再一次的车马劳顿。
“回去。”想也不想,水寒答道。
“好。”见水寒回答的如此干脆,轩辕亦的眼眸暗了暗,抬手理了理水寒给晨风吹乱的发丝,轻轻拉了他有些冰冷的小手,径自离去。
望着两人的背景,轩辕静心中一暖,扭头望向身边的红叶,却不想正撞上红叶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轩辕静看着自己,红叶身形微微一滞,随即躲闪了他的目光,追赶轩辕亦和水寒去了。
看红叶离去轩辕静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颤颤悠悠的飘散在晨风中。
庙堂卷 第二十六章 天鸿请命
微凉的天光赶走了天空中最后几颗残星,远处的景致虽还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近处的人却已能互相看清样貌。天已蒙蒙亮,京西通往落凤城的官道上,一辆秋香色的四轮马车透迤而行。十几名身穿黑色短打,头系黑色头巾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团团的护了那辆马车。
给厚厚的毛毡和锦褥垫的软软呼呼的车厢内,水寒披了一张绣了团花纹样的秋香色锦被靠在马车后车厢的挡板上。他身边,轩辕亦只是把双腿拢在另一张被子里,斜靠了车厢挡板笑意盈盈的望向身边的少年,“寒儿,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父皇你静皇叔不让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了?”
“呵呵,那件事啊。”听轩辕亦问,水寒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父皇可知几年前有一次静皇叔被师傅从流云阁砸出去了?”
“知道。”听水寒忽然提到几年前的事情,轩辕亦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据红叶说,那次轩辕静似乎还因此受了内伤,吃了一颗红叶的疗伤药。那时候的水寒也只有六岁,个子小小的,小身子软软的……
“嗯,那一次就是因为静皇叔偷偷从流云阁顺书出去不说,还耍赖结果把师父的衣服扯了,师傅怒了,才拿东西把他砸出去的。可是结果啊……”说到这里,水寒脸上的笑意更浓,“结果把静皇叔砸出去之后,师傅让舞墨拣点阁内的物品,竟然又少了一本关于蛊毒的书,就是那本书记载了痴缠。当时师傅还以为又给静皇叔顺走了,气的差点要把静皇叔的静王府给拆了。”
“呵呵。”轩辕亦轻笑出声,后面那段他虽不知道,却可以想象的到云锦天给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能把个生性淡漠的云锦天气的说出要拆了静王府的话,自家的皇弟倒也厉害的紧。不过这件事自己知道,寒儿知道,红叶知道,莫语却不知道。
若是莫语知道了,那依夫人依红妹,冷月,莫言一个个的就都会知道,然后这事难免不会在庄中的心腹们之间传扬开去……要是给他们知道堂堂飞岚的静王爷因为偷书而给自家皇兄的男妃拿东西砸出去,还砸出了内伤,那他在这庄内的颜面可就一点都不剩了。所以在水寒说出那本书时他才会如此的紧张啊。想至此轩辕亦再度轻笑出声。
“不过后来师父跟他要书的时候还是静皇叔说出来,那本书其实是师父给气糊涂了,顺手丢出去砸静皇叔才给静皇叔拿走的。”说完了,水寒眯了双眸,侧了头倚了轩辕亦的手臂,转移了话题,“风家的事父皇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咦?寒儿看出来了么?”轩辕亦的目光闪了闪,“父皇可是把想法隐藏的很好,连你静皇叔都未看出来,怎么寒儿倒是看出来了?”
“当然看出来了,不过父皇既然有了办法就告诉他们好了,干嘛要自顾自的走掉呢。”言毕,水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呵呵,”一声轻笑,轩辕亦顺势低头亲亲水寒鬓边的发丝,“不过是给风家一个教训而已,若不是因为出了风清扬这档子事,瞒不住了,风家恐怕到现在也不会让咱们知道谷中的这些事情。”说至此,轩辕亦的眼睛再度眯了起来,他轩辕亦从来都不是心胸宽大之人。如此重大的事情风家竟然瞒了他几年,让他们多尝些苦头也是应该的。
“呐,父皇打算怎么办?不会连寒儿都不告诉吧。”
“怎会?寒儿若是想知道,父皇说就是了。”说着轩辕亦从自己的袍袖里捻出一个小小的纸卷递给水寒,“这个,是今日进庄时接到的情报。”
水寒接了纸卷展开,才扫了两眼就皱了秀气的眉毛,待从头看到尾,双眉就皱成了一个铁疙瘩。沉默了一会,水寒忽然抬头问,“父皇该不会是要利用师父去对付简家吧。”
看水寒眼底已是阴冷一片,轩辕亦抬手臂搂过他略显单薄的身子,轻轻叹了口气,“寒儿,父皇知道你和云侯师徒情深。不过,寒儿可曾想过,依照云侯的脾气,这样的深仇大恨,若不亲手血刃仇人他必定会抱憾终身吧!”
“不过他也总算守得云开现日月了,寒儿应该高兴才是。”
“也是啊。”几不可闻的声音,似是想通了什么,早现疲态的水寒偎在轩辕亦的怀中闭了眼睛。
“寒儿,离回宫还有一段时间,躺好了啊。”察觉到水寒呼吸沉重起来,轩辕亦便伸手替他展开随便裹在身上的锦被。
“唔。”随口应了一声,水寒便卷了那秋香色的锦被,把自己卷成一个虾米卷,额头偎了轩辕亦的身侧,很快发出细微的鼾声。
轻轻拂开水寒额头有些凌乱的发丝,轩辕亦凤目中温柔一片。斜靠了车厢的内板,微合了双目,耳边传来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乱且单调。
一日一夜未睡的水寒睡了一个好觉,待醒来才发觉自己早就回了盘龙殿寝殿轩辕亦的龙床上。原本卷在身上的锦被不见了踪影,换上了盘龙殿的月白锦被。外袍也给宽掉了,单着了月白色的里衣。
“主子,您醒了?”一直候在殿外的春梅夏荷两人听到殿内有声音传来,就轻手轻脚的推了殿门进来,看水寒披散了头发,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抿嘴笑了笑走到龙床前福了一福,“主子,刚才喜子过来说工部尚书郑韵在偏殿的书房候着呢。”
工部尚书?水寒歪头想了想,知道他大概是因为炸药而来,就光着脚下了床,“沐浴更衣。”
“是。”应了一声,夏荷便退下去准备,单留了春梅伺候着以备水寒的不时之需。
虽然转醒时还有些困顿,但沐浴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已过了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