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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到了五殿下的嘴里听着倒像是在叫自己豢养的宠物?

    他们的想法立在对面的七名少年自然也有,便同时黑了脸。

    “若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你们自己想好了。”水寒见七名少年脸黑的不能再黑了,心虚的挪了挪脚步,往喜子身后躲了躲,同时暗自撇撇嘴。心想,是你们让我起名的,起的不好不用就好了,用得着脸黑成了锅底么?

    “让他们自己想主子倒不如在他们名字前面加个冷字。”曹初从进后院便看见水寒身边围了一群人,就凑过来。

    “加个冷字?冷风,冷雨,冷雷,冷电,冷冰,冷霜,冷雾?”水寒沉吟了一下,见对面少年原本黑了的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便一笑,“好,就这么决定了。冷风,冷雨,冷雷,冷电,冷冰,冷霜,冷雾。七冷。”手指再点了一遍对面的少年见他们都点头应了,水寒才转向曹初,“曹师爷今晚也要随行么?”

    “鸿王爷说曹某若能随行最好,曹某也是希望能帮上王爷一点忙。”听水寒问,曹初忙躬了身子答道。

    水寒听他这样答就点了点头。本来当日他跟轩辕静要了这人来就是因为他世居沁州,熟悉地理和风土人情,既然轩辕天鸿用的上自然是最好。

    “主子,这匹就是给您备的马。”喜子见整理好行装的人都牵了马从后门出了驿馆,后院内人少了不少,知道差不多到了该启程的时间,就牵来一匹浑身乌黑单额头上有一块菱形白斑的高头大马。

    “好马啊!”看眼前这匹马短短的鬃毛乌黑发亮,四腿修长笔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曹初忍不住叹了一声。

    “大人您好眼力啊。此马名叫掠影,曾是军中战马,也是我们这驿馆内最好的马,若不是两位王爷为了咱们飞岚的百姓要日夜赶路,还真舍不得牵它出来。”搭话的看穿戴是驿馆中马夫,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摸了摸那黑马的前额,言谈举止倒是多有不舍。

    “想不到曹师爷也会相马?”水寒瞟了眼身边的曹初。一个文弱书生竟也会相马,静皇叔家的师爷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曹某自幼家境贫寒,曾经给本县大户人家放过马,也常听养马的师傅说起怎样相马。”给水寒一问,曹初有些发窘,微低了头答道。

    说话间,院内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喜子便牵了自己的马和水寒要骑的掠影率先出了后院。曹初见此情景后撤了半步,跟在水寒身后也出了后院。

    院外户部尚书柳如云带了一干亲信立在门口给轩辕天鸿送行。虽然鸿王轩辕天鸿和寒王轩辕水寒先行离开,带走了自己大部分贴身随从和近三分之一的官员,留在驿馆的钦差官驾和鸿王的銮驾却也当有人带领了往沁州而去,正副钦差同时离开,这引领车辇,督导钦差仪仗的任务便落在一品大员户部尚书柳如云身上。

    虽是钦差,又封了王,但在柳如云看来,轩辕天鸿和水寒却还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尤其水寒,尚未成年不说,中间还加了南东轩这一层关系,自然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叮嘱了跟在他身边的人。

    好不容易从柳如云的叮嘱声中脱身出来,众人都上了马,冲着立在院门口送行的柳如云抱了抱拳,扯了手中的缰绳,双脚磕了磕马蹬,这百十匹驿站的驿马就延了后街出城去了。

    柳如云目送了这一队人马和火把那点点的光亮转过街角,才带了人自回驿馆休息。

    一刻钟后,一只信鸽从驿馆内腾空而起。巨大的翅膀煽动了两下,很快就消失在苍茫的夜空中。

    第二日大朝之后,便有一个小小的纸卷由两江巡察使冷月从铸剑山庄带进御书房。展开那小小的纸卷,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两遍,轩辕亦的脸上便挂了盈盈的笑意。

    弃了官驾,骑马先行,看样子天鸿也已感觉到时间紧迫了。自己给飞岚选的这个储君也是爱民如子,深孚众望。不过,这么一来他的寒儿可要吃不少苦头了。想至此,轩辕亦的凤目暗了暗。

    轩辕天鸿和水寒这一队人马出了城,一跑起来就是大半夜,天光放亮的时候到了下一个驿馆。更换了马匹,吃了早饭,补充了饮水带了干粮,休息了片刻就又上马继续赶路。

    一天两夜的路程,几乎都是这么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这样,赶在第三天天亮前,就到了进沁州前的最后一个驿馆。

    钦差进程,一路上虽是晓行夜宿,却也当有上差的气势。所以,到了这间驿站,轩辕天鸿他们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停下来休整了一番。

    沐浴更衣,重又换了月白的窄袖袍服,白玉簪束了发。水寒便斜背了云锦天送的背包离了客房,下楼去了。低头摆弄了一下背在身侧的背包,水寒忍不住勾了嘴角,弯了眉毛。这冰火蚕丝却也神奇,当日着了水色长袍出门,那背包柔软的缎面如水一般流动。今日穿了月白的长袍,这背包颜色却也浅了不少,光线下,竟和身上的长袍颜色相近。

    楼下的厅堂内,梳洗已毕的随行官员和贴身侍卫们围了几张桌子一边等了饭食一边谈笑。大概是因为就要到达目的地,言语间少了不少连夜赶路的紧迫,低低的说话声中时不时传来压抑的笑声。

    驿馆的厅堂内,鸿王轩辕天鸿,五皇子轩辕天晨,户部侍郎方青,工部侍郎元惠还有曹初围坐了中间的那张八仙桌。桌上放了茶壶茶盏,无人身前都各放了一盏清茶。

    “九弟。”轩辕天鸿听楼板轻响便转过头来,正看见水寒下楼,就扬了扬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水寒刚坐下,就有驿馆的驿卒送上清茶来。很快香喷喷的米粥,热乎乎的馒头,清淡的小菜和咸津津的肉脯便摆上桌来。赶了一夜的路,众人早都饿了,谦让了一下就都低了头吃饭,百十人的厅内,除了咀嚼声,以及偶尔发出的碗筷相碰撞的声音外再没别的声响。

    喝了一碗米粥,曹初便放了碗筷,略显疲惫的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抬眼便看见了轩辕天鸿身侧的水寒。

    次见到这名声赫赫的九皇子是几日前在静王府的后院中。当时他是被从梧桐林中传来的琴声吸引才会想见见那弹琴之人。水寒的那一首海阔天高竟如醍醐灌顶一般重又激起了他早已磨灭的宏图大志。当日他也以为那弄琴的少年是轩辕静的新欢,还深为这少年惋惜了好大一会儿,直到轩辕静到来才知道了这少年真正的身份竟是飞岚的九皇子。

    所以他也才会在轩辕静说水寒要借了他去沁州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至于要了寒王府师爷的身份不过是想借了水寒搭上鸿王。

    鸿王轩辕天鸿,飞岚皇帝轩辕亦的嫡亲皇子。刚刚封王,开衙建府,必是需要人的时候,若在这个时候被其信任器重,将来必会前途无量。甚至,轩辕天鸿若真继位,自己很可能会成为朝中重臣。

    至于轩辕水寒,因倍受岚帝轩辕亦宠爱,朝中大臣和飞岚子民便多认为其必是日后飞岚之主。不过娇宠难免骄纵,给放纵坏了的孩子又怎能担起整个飞岚。轩辕亦是明君,自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因此他一直认为,就是因为不打算传位给水寒,轩辕亦才会娇宠了这个他自己最喜欢的孩子。

    所以,虽感叹于水寒弹得那一手好琴,但是,在他心里,水寒也只是一个给宠坏了的孩子。甚至直到出发时再见那孩子他的想法也并未改变。

    但是这一路行来,尤其是这一日两夜因为昼夜兼程,过度的劳累,就连成年的官吏都忍受不了,叫苦不迭。可这传说中娇生惯养的孩子却没有任何怨言,该吃饭吃饭,该赶路赶路。非但如此,在大部分人都疲惫不堪精神萎靡的时候,他竟然还精神抖擞……也许这一次自己竟是看走了眼?

    似是察觉到曹初的目光,低头喝粥的水寒先是皱了一下眉毛,接着便抬起头来,瞟了眼斜对面的曹初,然后又重新低了头。

    给水寒一瞟,曹初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紧接着,后背就给冷汗瞬间湿透。明明是一双清可见底,纯净的没有任何意图的眼眸,可是不知为何,被那双眼眸瞟过,曹初竟有种被看穿心事的感觉。

    饭毕,天光大亮,一行人又整装出发。

    很快,通往沁州的官道上便出现了一支有百十来匹驿马组成的马队。马队前部两匹黑色的骏马并排而行,马的主人是两名少年。右边的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着青色锦缎窄袖长袍,金簪束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发梢随风飞舞,一张俊美异常的脸上带了些许的急切与不安。

    少年身侧的黑色骏马的马背上是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白缎窄袖锦袍,一根白玉簪束了一头青丝,迎了晨风,额前的碎发给吹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与身边少年的焦躁不同,一张只不过中人之上样貌的小脸倒显得很平静。

    两名少年四周跑了十几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的人都是清一色黑色短打,黑巾包头,隐隐对这两人成回护之势,奔跑间队形却丝毫不乱。

    紧随其后的是几十匹同样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马背上的人或身着短打,或着了锦袍,不一而足。虽与前面的那一小队相比略显凌乱,不过单从穿着和身上不自觉间带出来的气度看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百多匹高头大马在管道上飞奔自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引得官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奔跑了片刻,水寒皱了一下眉毛,累了缰绳放慢了速度。

    见他放慢了速度,身侧的轩辕天鸿也带了马匹,“怎么了,九弟?”

    “天……二哥。你不觉得不对劲么?”水寒松了松手中的缰绳,望向四周。给他们这百十匹马一挤,有些胆小的人已经跑到路边的野地里去了,“虽然天亮了,可按时辰来说离开城门还有段时间,怎么城外官道上有这么多人?”

    轩辕天鸿听水寒这么说,也微蹙了眉毛,望向路边稀稀落落拖家带口的人流。

    “进了城不就知道了么?”行在水寒身侧一身黑色短打,墨玉簪束发的轩辕天晨说道,边说还边抬了手中的马鞭指了指前方。

    管道的尽头,高大的城楼巍然而立。城楼下,黑漆漆的门洞之上,一块黑漆的匾额上赫然写了两个大字:沁州。

    “也是啊。”轩辕天鸿听轩辕天晨这么说,忽然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进城。”

    庙堂卷 第三十四章 初至沁州

    沁州城内西街原本是商家店铺聚集之地,也本是沁州城中最繁华的所在。可是现在,西街各家买卖店铺全都关门闭户。驿馆客栈内人满为患。就连各家店铺的屋檐下都挤满了拖家带口的灾民。孩子的哭闹声,老人的叹息声,妇女喃喃的低语声和青壮年大嗓门的嚷嚷声连成了一片。西街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只在街中间留了一条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小路。

    天光大亮,街口毡布搭起来的粥棚里已是热气腾腾,腰扎围裙的大厨们手里拿着长把的粥勺搅动着大锅内黏糊糊的米粥。粥铺旁,两名穿了深蓝官衣,脚蹬皂靴的官差在维持秩序。粥铺外,另有一队灾民排成一排,捧了粗瓷的大海碗在等着领取今晨的早饭。

    街道另一头,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在路边的灾民中间穿行。中年人着了件青布窄袖长袍,袍服的前摆掖在腰间,露出脚下一双薄底快靴。袖口也高高的卷到手肘,露出黑红的皮肤。一张周周正正的脸,肤色黝黑,两道浓眉深深的锁到了一起,一根银簪束发,额角鬓边已经花白。中年人一边走一边不时躬下身子,替熟睡中的孩子掖掖盖在身上的被子的被角,或是跟才醒来的男人们搭讪两句。中年人身后跟了两名青年,一身短打,布巾包头,小心的护着前面的人。

    中年人从街道那一边穿过整个街道,然后来到街角,背负了双手看粥棚内的厨师给等在棚外的灾民分粥。见分到粥的灾民捧了粥碗离开队伍,然后蹲在街边两口就把碗内的薄粥喝完,又舔干净碗边才恋恋不舍的离了粥棚,中年人浓黑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播种的时节,家家户户早都在田间地头为一年的收成忙碌。但是今年,天气反常,苍江上游河水无法下泄,致使江里水量减少,田地干旱,现在连人畜吃水都成了问题更不要说灌溉农田了。

    若只是干旱倒也还好解决,待上游来水,再补种秧苗便是。虽然晚了农节,但是只要适时浇灌施肥,也还保得住年底的好收成。但是,大旱之后就是大水。从各州府传来的消息,再加上各部传达的公文无不透露出雨季将至,随着天气转暖,上游形成堰塞湖的冰坝会随时垮坝的信息。到那时,原本干裂的土地就又会变为一片汪洋。那个时候不要说抢种秧苗了,世居此地的百姓们都可能会因为这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