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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肩膀来回的走着,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兴奋。时不时勾起来的嘴角上挂着的那抹阴笑让立在水寒身后的喜子寒毛都一炸一炸的。

    “主子。”屋外传来一声低唤。喜子还未动,原本在屋内踱步的轩辕天晨两步就到了门口,伸手开了门。

    门外的夏荷并未想到开门的是轩辕天晨,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后才拎了裙角进了屋子。

    “州城和官署内情形怎样?”夏荷身后轩辕天晨关了房门转身问道。

    “啊。”夏荷看了看问话的轩辕天晨又看了看坐了太师椅上一言未发的水寒犹豫了一下,还是单膝跪在水寒面前,“回禀主子,房钱是以偶然风寒卧床不起的名义留在邢州的,不过他并未染病,而是在鸿王出城后不久去了邢州城防营。”

    “城防营?”曹初端了茶盏的手一顿,目光闪了闪,转头看向水寒,见他动作未变,甚至连眼睛看的方向也没有任何改变。

    “是,”夏荷接着说道,“之后又过了不久邢州州城内忽然多了很多巡逻的士兵,就连州城的城门口也多了很多士兵。过了午后,城防营的一名副将带了一队人马来围了钦差衙署,还换掉了不少最初派进官署的护卫,说是最近匪盗猖撅,这样做是为了钦差的安全着想。”

    “连官署也被围了么?”原本站在夏荷身后的轩辕天晨走过来,立在夏荷身侧。

    “是。”夏荷点了点头,“属下是借了买东西的由子才出来的,而且一出官署角门有就人暗地里跟着。”

    “跟踪?房钱是要造反么?”水寒身后,喜子皱了皱眉。趁着鸿王和寒王不在,调兵围了钦差官署,又派人跟踪官署出来的人,两样都透着股不寻常。

    “大概是吧。”一直都未说话的水寒忽然开了口,同时放了撑着下巴的手臂转向夏荷,“你回去吧,小心不要让他们察觉,若还有其他消息立刻报到这里,天黑前让冷风他们过来两个。”

    “是,主子我现在就回去。”夏荷应了一声见水寒冲着她点了点头便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犹豫了片刻又转过身来担忧的问,“主子,您说邢州司马房钱真要造反么?”

    “他不是要造反,是要杀人。”

    “杀人?”轩辕天晨和喜子再次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次齐刷刷的看向曹初。只是这一次,曹初看着水寒却并未说话。

    “杀我和天鸿。”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竟然会想到如此孤注一掷的下策呢?水寒皱了秀气的眉毛,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随口答道。

    “那主子我去了。”夏荷看看目瞪口呆的轩辕天晨和喜子,再看看一直端着茶盏自始至终不曾放下的曹初,犹豫了一下说。

    “去吧。”轩辕天晨冲他轻轻的摆了摆手,看夏荷离开,才又转向水寒问,“小寒,我们现在怎么办?”

    听轩辕天晨问自己该怎么办,水寒的目光便从轩辕天晨,喜子,曹初的脸上依次扫过,然后盯了坐在身侧的曹初,半晌忽然问,“曹师爷,我能信你么?”

    庙堂卷 第四十八章 虎符调兵

    “曹师爷,我能信你么?”水寒的目光依次从轩辕天晨,喜子脸上扫过,最后盯住了坐在他身侧的曹初。

    给水寒那双清可见底的眸子一盯,曹初顿时觉得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完完全全暴露在身侧这少年面前。后背一僵,端了茶盏的手抖了一抖,脸上立刻带出了些许的慌乱。

    看曹初对水寒的问话竟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轩辕天晨和喜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喜子便不着痕迹的往曹初所坐的那张太师椅边移了移身子,轩辕天晨虽未有什么动做,身上的肌肉却绷了起来。

    水寒见着两人的反应有些好笑,便扬了嘴角。

    “我不明白寒王的意思。”沉吟了半晌,曹初把手中的那盏茶放到了身边小几之上,低垂了眼帘。

    “喏,这个你看看。”见曹初回避了自己的目光,水寒也不恼,从袖口捻出一个小小的纸卷递给曹初,“这个是今天早上收到的。”

    曹初微讶,便伸手接了那纸卷慢慢展开。不知道是因为有些慌乱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曹初拿着那小纸卷的手不停的抖着,许久,才把那个小纸卷完全展开然后平铺到身侧的小几上。纸卷大概有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才看了两眼,曹初的脸便瞬间失去了血色,同时额角上见了星星点点的汗珠,再看下去,连带着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那纸卷本就不大,上面的字也不是很多,也只有百十来个字,因此,曹初很快便看完了。看完了那纸卷上的内容,曹初的头便垂得更低了,“既然您都知道了,多说无益,寒王您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喜子和轩辕天晨再次交换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能跟我说说这上面说的临阵脱逃是怎么回事么?”水寒并未接曹初的话头,反而用下颌点了点几上那纸卷反问到。

    临阵脱逃?喜子和轩辕天晨更加迷惑了,曹初一个小小的师爷怎么还和临阵脱到牵扯上了。

    沉静了片刻,曹初脸上重新恢复了一些血色,把原本僵直的后背靠到了太师椅冷硬的椅背上,苦笑了一下,“正如这上面说的,曹某本不叫曹初,而是叫曹未曾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南元帅帐下一名参军,随军驻守惊渊十九州。”

    大概是十年前的冬天,当时正值十九州的守军换防,作为帅府参军的曹未自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就在这时,一纸家书摆到了他的书案之上,家书的内容很简单,老母病重,速回。款上落的是里长的名讳。

    曹未是孝子,自是想都未想便拿了家书去找上司告假。上司向来与曹未不睦,便借了这机会为难他,以守军换防期间军务繁忙为由三番两次打回了他的假单。

    虽然越级告假与军中现制不符,但那时的曹未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找南东轩告假。只不过,那时的南东轩巡查惊渊十九州防务,并未在帅府。等了两天不见南东轩回来,万般无奈,曹未就只好留了封书信和假单给素来交好的司僚,让其待元帅回府转交后,便悄悄回了老家沁州。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曹未回到家中的时候,自家老母已经亡故。老母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母亲去世他便没了牵挂,让老娘入土为安后变卖了家产,曹未便打算回军中去。不想,他还未动身军中辑捕他的通告便到了,罪名便是临阵脱逃。

    后来还是村内里长念他一片孝心,就私放了他,临行前还把他一个刚过世不久的本家堂兄未来得及注销的身份文碟给了他,自此,曹未便改名曹初。

    “之后,因为自小曾跟着私垫的先生识得几个字,也算粗通笔墨,便在沁州一座小县中寻了份县衙笔墨师爷的差事。不过上官克扣钱粮不说还处处为难于我,在收了一年的钱粮之后我便辞了差事到处漂泊,后来到了落凤城,盘缠花光了,只好靠当街卖画,顺便代写书信为生。也是机缘巧合之下遇见到静亲王,蒙他不弃收留入府。”曹初微低了头,低声诉说着过往的事情,语调舒缓平淡。仿若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只有在说到临终都未能见自己一面的老母时,眼底才见了星星点点的泪花。

    “这么说,会以寒王府内师爷的身份随行是因为南元帅和小寒的关系了?”听完曹初的话,轩辕天晨叹了口气的同时卸去了全身的戒备。

    “曹某本是名镇守边关的普通士兵,屡次升迁才得以在老元帅帐下听差,自是感激老元帅对曹某的知遇之恩。不过,曹某与王爷的渊源却不止于此。”说罢曹初便有些抱愧的笑了笑,“那日寒王在静王府的梧桐林内抚琴,曹某也是听琴人之一。十多年过去了,曹某原本以为,年轻时在军中的那点雄心壮志早已消失殆尽,就这样吃喝不愁的在静王府中得过且甚至终了此生也没什么不妥。正是当日寒王演奏的那首海阔天高,才重又激起了曹某的壮志雄心,也才想着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所以也才会顺水推丹的应了静亲王跟了水寒来沁邢二州,也才会在与水寒短暂接触,认定他不过是个被娇宠的孩子之后想转投鸿王门下。现在想来,从头至尾他都错了,非但错了,还错的离谱。他眼中原本如同鸦雀一般存在的九皇子才是真正翔于九天之上的龙凤。

    听完曹初的话,水寒怔松了一下,当日在静王府内只是顺手弹了弹那至于琴案上的古琴,却不想竟会给曹初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曹某自认为行事一向谨慎小心,王爷又是为何开始怀疑曹某的?”看水寒怔怔的望着自己,沉静了一下,曹初索性先开口道。

    “在沁州的时候。”见曹初问,水寒也不隐瞒。

    “沁州?”曹初皱了皱眉毛,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自己在沁州时的所做作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沁州那天夜里,你说你在跟着村中富户家的马夫养马时学过相马,所以才会说我那日要骑的那匹黑马是好马。可是那匹马曾经是战马,以速度和耐力见长,不适合用来耕地拉车。”所以,那匹马在富户家的马夫眼中绝对不可能是匹好马,但是若是换了在军中的确是一匹宝马良驹。

    “所以王爷才会对曹某有所怀疑么?”曹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再看水寒时眼睛里多了些许的探究,“想不到寒王竟然也会相马。”

    “呵呵。”水寒轻笑数声,有些不好意思。有个有事没事就丢一些乱七八糟的书给他的师傅,各式各样的知识自然也学了不少。

    “王爷既然知道了曹某的过往,按军规处置便是,为什么还要把这个给我看?”见水寒不欲回答,曹初也不再追问,而是拿起桌上的那张纸片。

    “曹初,有句话你可曾听说过?那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到正事,水寒便抬眼盯了曹初。

    “主子,您的意思是?”听了水寒的话,曹初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听话听音,曹初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出水寒话外之音,踌躇了一下,便试探着问,“既然已经知道了曹某的过往是不是说在主子那里曹某也算得上是个可用之人了?”

    “所以我才会问你我能信你么。”话题重新转回到最开始。

    “能。”这一次,曹初不再犹豫,回答的斩钉截铁,同时离了座位来至水寒面前双膝跪倒,朗声说道,“从今日始,曹未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曹初,既然曾经在惊渊十九州担任过参军的职务,那么军中布防调动的规矩你很熟悉吧?”

    “熟悉。”听水寒忽然问起布防调动曹初虽有不解,还是照直回答。

    “呐,这样。我也不需要你表忠心,我这里有件事要你去做,事成之后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如何?”水寒听完曹初的回答不知不觉间长舒了口气。

    “当真属下要什么,主子便给什么?”听了水寒的话曹初的双眸闪了闪。

    “呃……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看曹初眼底的那抹兴奋,水寒忽然有担心起来。

    “属下想要的自然是主子能给的,主子让我做什么?”低了头曹初的嘴角上勾了一抹轻笑,似是十分满意水寒的答案。

    “那你先起来,坐。”皱着眉毛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曹初会要什么,水寒便暂时放了心中这个疑问,随手点了点曹初刚坐的那张太师椅让他重新坐了,然后把一直斜椅了的背包移至身前,开了那银质的暗扣,打开背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会,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明黄锦囊来,递过来。

    见那锦囊是皇室专用的明黄,曹初忙站起身来,伸了双手接过那织锦的袋子,拉了袋口的抽绳。开了袋子,倒出里面的东西,随着一道金光闪过,一枚明晃晃的伏虎便落在了曹初的手心。

    “王爷……您这是……要我去调兵?”曹初曾是军中中级军官,自然认得这调兵用的虎符。

    “嗯。”水寒点头,“邢州守军虽不过五万人,却也不能小看了,单凭钦差卫队难以应付。我要你拿着这兵符去调惠州兵马来邢州。”

    “这兵符不是沁州的?”因为圣旨言明钦差提调的是沁邢二州军务,曹初便以为手中兵符是沁州的,现在听说要提调惠州兵马便一愣,随即翻过虎符重新检视,果然那半片虎身内侧铸了小小的两个字,惠州。

    “主子,惠州距此足有一百二十里之遥,倒是沁州,不过数十里,调惠州兵马不是舍近求远么?”未等曹初说话,喜子在一旁有些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主子可是因为沁州兵马前些日子便已投入到修筑堤坝,开挖河道和迁移灾民中去,现已是人困马乏,即便调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