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于事无补?”曹初试探着问。
“嗯。”水寒应了一声,“除了这点还有一点,那就是惠州其实有一只五千人的骑兵,可以长途奔袭。”
“骑兵?”轩辕天晨和喜子几乎同时叫出声来。若是在边境和平原地区,这骑兵便是军中必备的编制,可是作为内陆州城的惠州,……若不是水寒说的如此笃定,这两人怕该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水寒的脑子进水了,才会说丘陵遍布的水乡竟会有一只骑兵。
看两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水寒不由轻扬了嘴角。惠州这只骑兵就是专门给邢州准备的,不然又怎会史百万和房钱在邢州几年,南飞羽便在惠州几年。不过,若此次能把玉无极的势力从邢州连根拨除,自己小舅舅在惠州的逍遥日子怕是也不多了。
“属下何时动身,调来骑兵又怎样与主子联系?”听水寒说惠州有五千骑兵曹初便将手中的兵符重新放进那织锦的袋子收进怀中。再抬头就像换了个人一般,书生的文弱消失于无踪,浑身上下都透出即将冲锋陷阵的将士们身上特有的那股英豪之气。
“自然是越快越好,喜子,你护送曹师爷去惠州。”见曹初脸上那毅然决然的神情,水寒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是。”喜子和曹初同时应了一声,便准备离去。
“曹初,喜子。”两人才转身,水寒忽又唤住了他们,再开口时已是一脸的郑重,“本王的性命,鸿王的性命,还有这邢州百姓的性命,甚至整个飞岚未来的命运全都交托到你二人手中了。”
“属下必不辱使命。”一时间仿若有千钧的重担压在了自己肩上,喜子忙又重新回到水寒面前,单膝跪了,同时脸上也换上了凝重与决绝的表情。
“主子如此信任属下,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与喜子的决绝不司,曹初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感动,同时心底有些微微的酸楚。
“嗯,去吧,路上小心。”
“是。”同时应了一声,喜子和曹初两人便离了房间。
他二人身后,轩辕天晨掩好了房门忽然一笑,“什么你的性命,二哥的性命……你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
过了么?水寒重新单手支了下颌,“邢州之事若不尽快了结,短时间内便不能疏通河道挖通围堰,苍江的水一旦下来整个邢州就会变为一片汪洋。邢州百姓本就对当地官员心生不满,到时候民心思变,飞岚也就会陷入内乱。另外,惊渊十九州之外的边境线上莹碧和苍霄两大帝国屯兵百万,对我飞岚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天晨,你觉得我说的过么?”
听完水寒的话,轩辕天晨便敛了脸上的笑容,怔怔的看着坐了太师椅单手托着下巴的水寒,良久忽然问道,“为什么不是你?”
“什么,什么不是我?”水寒转过头,看着轩辕天晨,眨眨眼睛,满脸疑问。
“父皇选中的储君为什么不是你?”盯了水寒双眸的轩辕天晨并未错过水寒眼底的那一抹讶异,“无论是功夫,还是见解,甚至御人之道你都高出二哥一大截,为什么父皇没选你做储君?”
“人各有志啊。”见轩辕天晨逼问的紧,水寒轻叹了一声,“我志不在此。何况,天鸿缺少的不过是历练,假以时日他必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志不在此?那你的志向又是什么?”
“我么?尝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阅遍天下书卷。”
“呵呵,我就说不足为外人道嘛。”看轩辕天晨满脸的惊讶水寒有些不好意的笑了笑。
“父皇知道么?”
“知道,父皇曾经应过我,许我做一世的闲散王爷。”提到轩辕亦,水寒的眼角眉梢都挂了自己未曾察觉的盈盈笑意。
“一向以飞岚为重的父皇竟会因为你放弃了自己的原则,”低叹一声,轩辕天晨眼底暗了暗,“父皇真的很宠你啊!……啊,我也只是说说,你别往心里去。”看水寒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知道他想安慰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轩辕天晨笑了笑,掩去心中的那一丝苦涩,身后拍了拍水寒的肩膀,“不过你确有过人之处,父皇宠你也是很正常的。”
“天晨,离宫之前父皇曾说起过你。”轩辕天晨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却不想眼底的那抹苦涩还是未逃过水寒的眼睛。
“说我?说我什么?”听水寒说自己父皇竟会在他面前提到过自己,轩辕天晨有些不信。
“父皇说你跟他小时候很像,他是因为不想你像他当年一样被皇子的身份绊住了手脚才会准你做杀手……”和天晨很像,也像天晨一样有个温柔恬静与世无争的母妃么?也同样不被自己的父亲重视觉……还是……轩辕亦曾说过不想天晨像他当年那样被皇子的身份束缚了手脚,既然他也同样视这帝位,这皇子的身份为粪土为何又会君临飞岚,甚至想要君临天下呢?水寒忽然觉得他对轩辕亦的过去知之甚少,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悄悄爬上心头。
“父皇说我跟他小时候很像么?”轩辕天晨的眼睛因为听到了水寒的话,霎时亮了起来,同时脸也涨的红红的。很久以来,在他的心里,轩辕亦一直都是他最敬重的人,也是他一直都在仰望的人,现在忽然听到水寒的这一番话,心中乍窃喜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忐忑。
因为这番对话,两个人都各自想着心事,屋内便静了下来,直到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庙堂卷 第四十九章 钦差官署
轻轻响起的叩门声同时拉回了轩辕天晨和水寒两人的思绪。
“冷风他们来了。”还是水寒最先反应过来。
“啊。”轩辕天晨似是还有些恍惚,先是一愣,紧接着马上跑过去,“我去开门。”
门一开,冷风和冷云便闪身进了屋子,来到水寒面前单膝跪下,“主子。”
“起来吧。”水寒应了一声。待两人起来便把现下大致的情形说了一下,听说史百万和房钱两人不惜冒着谋逆的罪名要杀轩辕天鸿和水寒两人,冷风和冷云两人几乎同时倒抽了口冷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他二人脸上神色略显紧张,水寒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跟武林人交手差不多,既然他们递招过来了,咱们也得好好接下来不是?”说罢,神色一凛,“不过,今天夜里大概会有一场恶战吧。”
听了水寒这话,冷风和冷云脸上原本的紧张顿去,两名少年听说今夜会有恶战立刻跃跃欲试起来,互相对视了一下一同问,“主子唤我们来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当然是让你们出城去了。”
“出城?”
“去迎二哥的亲兵,问明白了二哥的官驾今日在哪里安顿,用信枭通知喜子和曹师爷,然后回官署跟我会合。”依照轩辕天鸿的性格,必会派了亲兵把今日官驾到哪里,在哪里安歇传进官署告知他和轩辕天晨,但是房钱手下的官兵也一定不会让这亲兵进官署。
“是。”冷风和冷云单膝跪地应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
从头至尾,轩辕天晨都在一边看着,抓住了冷风两人少年心性争强好胜的心里,只一句今夜怕是会有一场恶战在把两人心底的紧张与不安消弥于无形的同时又激起了两人的斗志,……自家的九弟,飞岚的寒王爷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再看水寒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多了份谨慎与敬重。
“天晨,咱们俩也该回官署去了。”目送冷风冷云两人离去,水寒忽然轻笑。
“好啊。既然这邢州刺史和司马敢把主意打到皇子的头上,咱们就陪着他们两个玩玩好了。”
被水寒轻快的言语所感,轩辕天晨的嘴角也挂了一丝玩味。
久旱未雨,又有钦差到来,使得原本就民心不稳的邢州整个州城内的空气充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现在又看见这许多的士兵突然出现在州城内,原本就有些惶惶然的居民们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街市上买卖店铺关门闭户,住家民居关门上锁,天还未黑,整个州城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一阵鸾铃之声从邢州西门而来,两匹高头大马并肩前行,马蹄击打在青石板路面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显得分外的刺耳。马背上两名少年,微弓了身体策马疾驰,一头青丝在如血的残阳下迎风飞舞。
两人两骑沿着空旷的街道穿过了大半个城市,最后停在了刺史府附近钦差衙署的正门。坐在马背上,水寒和轩辕天晨打量了两眼那些刀枪鲜明立在钦差官署正门前的邢州守军互相间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嘴角上都不约而同的带了些许的嘲弄。
“主子,您回来了。”官署的大门一开,冷雨和冷电两人忙跑了出来,接了两人手中的缰绳,把两匹马牵进了官署。
“王爷,王爷请留步。”守在官署正门外一名副将装束的男子见水寒和轩辕天晨迈了门槛进了门忙追在两人身后跟进了衙署。
“有事么?”见水寒虽然停了脚步却未转身,轩辕天晨便冷冷的问道。
“卑职是想问今天早上跟着王爷出门的另外两名上差怎么不见回来?”那副将眼珠转了转,看了看轩辕天晨,又看了看水寒问道。
“王爷派去办事了。”看水寒还不是不欲回答,轩辕天晨便继续回他。
“那两位上差一直都跟在王爷身边,必是王爷心腹,敢问他二人去哪里办事,办何事了?”
“你叫什么名宇?”听那副将追问曹初和喜子两人的下落,背对着那副将,水寒终于开口了,平缓的声线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回禀王爷,小人梁铎。”见水寒问话,那副将忙单膝跪地。
“梁铎,本王的事就算是房钱询问之前也得掂量掂量,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小的副将过问了?”骤然转身,冷冷的扫了眼那单膝跪地的副将,水寒一张清秀的小脸上透着露骨的讥讽,随后理也不理这跪在地上的副将,转身径自进了官署的院子,往上房而去。
轩辕天晨幸灾乐祸的看了眼那直愣愣的跪在地上的副将,紧赶两步便追上了水寒,随着他进了前院。
被水寒一通抢白,那跪在地上的副将一张脸涨的通红,呆愣了半晌才自行站起,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着眼睛目送水寒和轩辕天晨离开,右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片刻嘴角上挑,挂了抹残忍的冷笑。
水寒径自穿过前两层院子,进到第三层院子的正房之内,一进屋便见屋内正中摆了一张八仙桌,桌边排了几把椅子。春夏秋冬四人和冷冰冷霜冷雾或坐或立等在屋内。这几个人见水寒和轩辕天晨进来,忙全都站起来,让出了上座。片刻,把马牵至后院的冷雷冷电两人也回来了。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冷风冷云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官署。
人都到齐了,水寒便站起来,扫视了一遍面前这些人。春夏秋冬四名暗卫出身的宫女,新近跟来的冷风等七名同样是暗卫出身的少年,少了喜子,却多出了一个杀手身份的皇子轩辕天晨。就人数和房钱的五万守城兵虽不可同日而语,却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满意的点了点头,水寒便轻扬了嘴角,勾了勾手指,十几颗脑袋凑到一处,听水寒吩咐。
吩咐完了,见所有人尤其是春梅他们四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看看天色不早了水寒便叮嘱了他们几句准备出发。
“我怎么觉得人家光明正大的调兵遣将,咱们倒是有点像要阴谋造反的窝在这屋子里密谋呢。”冷风身边不知是哪名少年冷不防冒出来一句。
片刻的沉默,半晌一声爆笑传来,轩辕天晨便仰面朝天坐到了地上,两手撑在身后,仰了头笑眯了眼睛,看样子眼泪快笑出来了。冷风他们毕竟年少,又跟了水寒没几日,强自压了笑声互相推搡着,春夏秋冬四名宫女则笑的花枝乱颤。
水寒看了看这略显空旷的屋子,还有屋子中间摆着的八仙桌,以及八仙桌上那根白蜡,还有围在桌边头凑到一处的这十几个人,尤其是冷风他们又个个都是黑色夜行衣,黑巾包头……果然有些占山为王的山匪密谋了准备打家劫舍的感觉,也不由好笑的摸了摸鼻子。
“都准备好了就各自行事,春梅夏荷秋菊冬雪,官署内只留你四人,你们要随机应变,不可恋战。这官署和这邢州城任你们折腾,只要能完成任务,即便是一把大火把这座官署烧了也无所谓。”待大家笑得差不多了,水寒便再次开口叮嘱了四人。
“是,属下等明白。”四人听水寒竟说出放火烧官署,原本有所收敛的笑意再一次绽放出来。
“都明白了大家就行动吧。”水寒身旁轩辕天晨加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