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发梢。
摸了摸鼻子,轩辕天晨不着痕迹的往那冷气传来的方向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便全当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重新把匕首横在胸前,摆了个可攻可防的姿势凝神静气面对了院门。
见轩辕天晨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黑巾下的嘴角轻扬,铁鹰难得的露了一个赞许的笑容,不错么,还以为他热血沸腾后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现在看来杀手那特有的敏锐感觉还在么。当日就是因为他直觉敏锐才会被自己破格收做弟子,现在看来自己果然并未走眼。不过,……嘴角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察觉到另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铁鹰皱了皱眉毛,循着视线回望过去,正好撞见轩辕天鸿身侧少年那双清可见底的眸子。这小子,可真讨厌啊!他可没有忘记,就是这个十三岁的孩子擒了他影魅的杀手才让他三更半夜的趴人房脊。收了嘴角已经僵掉的笑意,铁鹰的目光转向别处。
呃……虽然从隐身在暗处那人身上察觉不到什么危险的情绪,可是也没什么友善的表示。自己似乎被讨厌了,水寒苦笑了一下身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咚——”又是一声巨响使水寒的注意力从隐身在暗处铁鹰的身上重新回到了院门那里。随着这声巨响,两扇门板脱离了门轴,生生的被撞的飞了起来。接着,门框上,屋檐下砖头瓦块再一次噼里啪啦的直往下掉,院门口尘土弥漫一时间竟看不清院外的情况。
尘土未散便有数道人影飞蹿而入,立在门口院内的侍卫和亲兵各握刀剑冲了上去,与那些跃进院中的人战在了一处。
这些人身后数十名钦差卫队的侍卫和亲兵且战且退,勉勉强强退进了院子。房檐下随军的几名军医替这些或是受伤或是战至力竭的侍卫们包扎伤口。随着退进院子的侍卫和亲兵渐渐增多,这几名军医便有些忙不过来。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立在廊下的官员们也纷纷跑过去帮忙,有人甚至还撕了自己的外袍当做绷带替那些士兵包扎。
事已至此,这些人脸上和心里反倒都没了怯意,同仇敌忾的气势从心底油然而生。
随着进入这院子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立在檐下的冷风他们也相继加入了战团。刀剑碰撞时发出的脆响,呐喊声,呼号声,呵斥声,责骂声在偌大的院中回荡。
“杜大人,你这小小的扬庆县果然藏龙卧虎啊,就连靠种地打渔为生的平民百姓都是身负武功身怀绝技。”廊下,轩辕天鸿见这些平日训练有素的侍卫和亲兵与冲进院内的那些人交手竟并未占得半点上风忽然轻笑出声。脸上虽是挂了浅浅的笑容,眼底却不见一点笑纹,反倒闪过一抹阴郁与狠绝。
“呃……王爷您……谬赞了。”扬庆县县令杜宇又岂能听不出水寒话中之意,求救一般看向轩辕天鸿身边的史百万。却不想史百万看也不看他,一声不吭的皱着眉毛盯了院内打斗在一起的两方人马。
被轩辕天鸿一说,还立在轩辕天鸿身后的那些官员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中间的不妥,低低的议论声从人群里响起,同时看向杜宇的眼神也不善起来。在身旁那猜忌厌恶,甚至憎恶的目光下,杜宇如坐针毡,冷汗不由自主的顺着额角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对杜宇的反应,水寒和挡在轩辕天鸿身前的轩辕天晨也都看在眼里,互相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目光。共同的想法便是今夜这事果然与他密不可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竟然向着不利轩辕天鸿和水寒他们这一方的方向发展了。进入这第三层院子的人越来越多,侍卫和亲兵又多已受伤,也还是靠了冷风他们才勉强支撑着不落下风。虽是如此却已有数名所谓的暴民到了檐下,幸亏有轩辕天晨拦挡才不至于让他们伤了廊上的大臣。
一声惊呼骤起,竟是从轩辕天鸿身侧传出来的,眼见着院内忽然跃起数条黑影掠过院内的侍卫和亲兵,闪过冷风和轩辕天晨的拦截直奔立于廊上群臣中间的轩辕天鸿和水寒,户部侍郎方青大惊失色,吓的几乎跌坐在地上。他虽是文官,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鸿王,寒王无论伤了谁都会让军心浮动,使得本就已经处于劣势的形式更加恶化。
方青的惊呼还未落下,轩辕天鸿身侧一道身影飞身跃起直扑那奔过来的几人中为首之人。伴随着华光初现,一道血线飞到空中,温热的鲜血划过一道弧线溅在了紧随其后的同伴身上。身体还在半空中,迎着那身影而来的人便以失了性命。因为被卸去了前冲的力道,死尸直直的掉了下来,摔在院内。
跟在这人身后的那些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慌忙收了身子拼命向后退去。见他们向后退却,那道影子便迅速跟进,身法奇快无比,眨眼间人便到了这些人面前。
“啊——你……”一声惊呼,因为认出眼前这人身份而惊讶的喊出声来的人话音未落,光华再现,一道冷风加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便到了这人身前。心生惊惧,这人慌忙闪身躲过,同时条件反射一般抬手用手中的短刀去迎那闪着七彩光华直扑他面门的兵器。
剧烈的碰撞并未如愿到来,迎上那兵器的短刀扑了个空。那七彩的匕首竟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轻而易举突破了他防守由上而下,眨眼间便到了那人的颈下,接着手腕一翻,匕首一横,鲜血喷出,死尸栽倒。
随着那死尸栽倒,那身影迅速回转了身体,反握在右手的武器反射了院内火把的亮光,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如雨后彩虹一般绚丽夺目的弧线。随着主人身形稍滞,那七彩的弧线迅速消失化作一把晶莹剔透的匕首护在主人身前。
“寒王?”待借了院内光亮认出手握匕首之人的身份后,一声惊呼从轩辕天鸿身后传来。
“轩辕水寒……”惊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喊出来的是原本直奔了轩辕天鸿和水寒而去的那几人中的一个。
对这人的惊呼充耳不闻,水寒身形一动,捧了手中匕首直奔他胸口而去。那人闪身险险躲过水寒的匕首,身形后撤。见他后撤水寒再次跟进。动作迅捷,如闪电一般眨眼间不待那人反应,连人带匕首便期近那人身边。一声轻响,又一条性命瞬间消失。
脚步未停,水寒顺势扑入人群。身形灵活动作轻盈,一身黑色夜行衣如暗夜精灵一般在人群中穿行,华光四射的流萤所到之处一片血光飞溅,片刻,院内便被一片细如烟霭的血雾所笼罩。
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那些被水寒手中那道光华扫到的人瞬间便失去了性命,未被扫到的人纷纷向后躲闪。
一个,两个,三个……几息之间那几个最开始奔了轩辕天鸿和水寒而去的人和他们周围的人全都变成了尸体,水寒四周忽然便空出了一大块,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立在一堆死尸中间,水寒微横在手中的匕首借了院内火把的亮光晶莹剔透仿若无物,清秀的小脸上神情漠然,清可见底的双眸则带了股直透心底的阴寒。扫了一眼院中所有的人,“敢杀鸿王伤我飞岚官员者,死!”清冷的声音在院中回响,同时滔天的杀意毫无保留的泄满全身。
清朗的声音一落,整个院子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冷风他们看水寒的眼神只能用狂热来形容,而那些攻入县衙的人却都是满脸的惊恐,惧怕,怯懦,仿若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而是阴曹地府内索命的阎罗。
“这才是真正的寒王么?”良久柳如云身边回过神来的方青才如自语一般喃喃道。听到他话语的那些官员们全都浑身一震,众人全都当飞岚的九皇子轩辕水寒是个被娇生惯养不学无术的孩子,却全都忘记了那个娇宠他的人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看中的孩子又岂能是平庸之辈,不说别的,单就这一身的绝技,这份天地之间舍我其谁的气势又岂是其他皇子所能相比的?
除了院中之人,还有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人便是一直隐身在暗处的铁鹰。身法敏捷迅速,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所用的招式又阴狠诡谪,招招致命……震惊很快被狂喜所代替,院内之人或许并未察觉,但他却看的清清楚楚,毙命于那把匕首之下这些人的身上虽有伤却不足以致命,真正致命的是他们颈部那道不足三寸的切口。这少年,若加以时日必会成为江湖上顶尖的杀手……不,现在的他已经是顶尖的杀手了,若他想,日后会成为杀手界的一个传奇也说不定。
“他就是寒王,杀了他,杀了他奖黄金万两——”不知从哪里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因为用了内力声音分外响亮,整个县衙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说有万两黄金那些冲进三层院子原本心生惧意的人们个个眼中都露出了贪婪,摩拳擦掌就要冲上来送死。不过……
“咦?怎么少了?在沁州似乎是十万两黄金的赏金吧,是不是?小寒?”不远处轩辕天晨唯恐天下不乱的加了句,说罢还冲着水寒挑了挑眉。
给轩辕天晨一说那些原本想往上冲的人又都停了动作,你看我我看你,开始犹豫起来。
片刻的沉默,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万两黄金,十万两黄金买寒王一条性命。”他的话音未落,轩辕天晨忽然飞身掠起直扑屋脊上一直隐身在暗处的一道人影,屋脊上很快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片刻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从屋脊上被丢下来。摔在地上后又重新弹起,所过之处喷的到处都是温热的鲜血,待那物体滚了两滚停下来,众人才看清那赫然就是一颗人头。
“这就是许你们那十万两黄金的人。”屋脊上轩辕天晨地声音同样传的很远,院内那些跃跃欲试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再次犹豫起来,偌大的院子很快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与屋脊上的轩辕天晨遥遥相对,水寒冷冷扫了一眼院内这些人,若能这样僵持下去等到惠州的骑兵来今夜的危机便是解了。只是……
“杀贪官,诛昏王,夺皇权,得天下,杀贪官……”院外忽然喊声连成一片,数十人从已经四敞大开的院门涌入。同时立在一侧院墙上手执了硬弩的十几名侍卫也忽然浑身一颤便从院墙上翻身摔下,借了火把的光亮,那摔下墙的侍卫脖颈之上赫然订了一枚闪着寒光的袖箭。
这一排侍卫倒下,墙头之上便没了把守的人,便有人飞身跃上墙,同时,梯子也搭上了院墙,高墙之上很快便站满了要往院内跳的人。
不能让他们进来,水寒微皱了秀气的眉毛,匕首交到左手,右手一扬,一把牛毛细针便如极细的雨丝一般冲着墙上的那些人直飞过去。
看到的人一声不好未来得及出口那细如毛发的银针便已刺入体内,没看到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忽然一阵酥麻,手脚便失去了知觉,站立不稳纷纷从院墙上跌落下去。
“屏气。”随着一声断喝,水寒右手再一次扬起,这一次一把细细的白色粉末飘到了空中,借了夜风直往门口的方向飘散过去。冷风他们在屏住呼吸的同时身形一转全都让出了下风头。下风处,刚刚闯入院内的那些人在吸入了那白色粉末之后,身体晃了晃便一头栽倒在地。见飘散在空气中的白色粉末暂时止住了门口的攻击,水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那道已经一个人都没有的院墙上。
“守住院墙。”随着水寒一声命令,冷风冷云飞身跃起重新站上了那道高墙。他们身后几名侍卫也持了硬弩背了箭袋飞身跃上墙头站在冷风冷云身边。
见那一侧的高墙又重新回到自己人手中,水寒松了口气,匕首重新交到右手身形一晃便加入战团。
随着那一道道如彩虹一般的光华再次闪现,血线一次次喷入夜空中,血雾也再次将院中那一身黑色夜行衣少年笼罩,死亡再次由少年带至人间,只消片刻十数条性命便已葬送。
一道黑影忽然从屋脊上掠下,直扑院中间的水寒,奇快的速度丝毫不亚于水寒的身法,如流星赶月一般转瞬间那人便到了水寒身边,看到的人还未来得及喊出来,寒光一闪一柄匕首便直扑水寒的后心。
听到身后恶风乍起,水寒连头都未回便拼了命向前掠出,饶是如此那尖锐的匕首还是在他夜行衣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庙堂卷 第五十二章 惠州兵至
听身后恶风乍起,水寒连头都未回,拼命向前掠出,饶是如此那尖锐的匕首还是在他夜行衣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见水寒掠出,身后之人也紧追过去,匕首重新捧回到手中再次冲着水寒的后背刺出。
一纵之下水寒便到了院内的围墙下,速度未减一脚踹上了面前的围墙,借了反弹回转了身体的同时飞身跃起,手中匕首便直冲向追至身后那人的面门。
那人似乎早有准备,身子顺势侧伏,在躲过水寒攻击的同时手中匕首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