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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夜市的繁华。

    “你们去墨湖没遇到神仙么?”和春梅并排坐在方桌一侧的夏荷问。

    “神仙?什么神仙?”喜子不解,眨眨眼睛看着她。

    “呵呵,夏荷是说那个关于墨湖的传说吧?”身旁春梅笑道。

    “传说?什么传说?说来听听。”坐在水寒身边的天晨问。

    “刺史府的丫鬟小花说这墨湖原本叫东湖,后来因为神仙滴了一滴墨汁进来,染黑了一湖的碧水才改名叫墨湖的。”见天晨问夏荷便回道。

    “不是神仙,是一匹修炼成精的狼。”冬雪一旁接口。

    “可是小花说那匹狼早就已经位列仙班了,不管是狼还是狗,只要位列仙班就算是神仙了。虽然后来好像又下到凡间,再没上过天就是了。”夏荷有些惋惜的说道。

    “都成了逍遥自在的神仙了,怎么还可能下凡就再不回去嘛,小花一定是记错了。”冬雪接着说。

    “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当神仙吧,也许神仙的日子也不像咱们想的那么好呢?”夏荷的言语间多少没了些底气,“不然为何会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说法呢?”

    “鸳鸯啊……”冬雪故意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的瞟了眼一旁的夏荷,“小妮子不是在萌动吧?”

    “啊……说什么呢?”冬雪的话让夏荷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不反驳却又有些憋屈。

    见她如此憋屈,春梅,秋菊,冬雪三人都抬了袖子掩面偷笑。

    “真是的,就会欺负人。”碍于水寒他们在座,夏荷不好发作,只得嘟了嘴生闷气。

    “夏荷,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嫁了也无妨。”水寒说道,当日初见这四人还是十多岁的小姑娘,七年过去,个个都已是正当妙龄的女子。

    “呵呵,主子都放话了,夏荷你若有情郎便嫁了吧。”夏荷身侧春梅掩着面推了推夏荷,调侃他。

    “春梅……”当着水寒天晨和喜子的面给春梅调侃,夏荷的脸更红了,同时有些着恼,单掌一挥便冲着春梅的肩头拍去。

    身形一动,长长的淡粉色长裙随风摇曳,眨眼间春梅便躲过了夏荷的一掌,俏生生的立在了夏荷身后。

    夏荷起身便追,春梅见夏荷追来便围着平台正中那张桌子来回跑,边跑边说,“小妮子你赶紧找人嫁了吧,你放心,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你,嫁妆一定给你厚厚的备着是不是,主子?”

    “呵呵,不单是夏荷,春梅,秋菊,冬雪你们三个也是一样。父皇也说过,你们出嫁后暗卫可改隐卫,定居一地。”跟了他许多年,也有了很深的感情,水寒自然不想她们因为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辜负了大好青春。

    “属下等誓死追随主子……”春梅夏荷两人听水寒这样说都不闹了,秋菊冬雪也起了身单膝跪在水寒面前。

    “九弟的意思是你们若有了心上人可以放心出嫁,不必顾忌暗卫的身份,又没有赶你们走,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天晨看原本还笑闹在一起的几人忽然一个个都锁了双眉,紧抿了嘴角脸上一片愁云惨淡不由轻笑出声。

    似是不信,四人忙转头看水寒。水寒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引起她们这般大的反应,见她们看着自己忙点头确认,“天晨说的没错,我不是想赶你们走,不过是像告诉你们以后如果有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不必顾忌自己暗卫的身份。”

    见水寒点头春夏秋冬四人才长出了口气,起身重新坐下。话题又很快回到墨湖的传说和惠州西城夜市上去了。

    说话间红泥小炉上的泉水微沸,秋菊便冲了热茶上来。深夜,天气微凉,温热的茶盏捧在手心里分外的舒服。

    夜深人静,闲来无事,三五好友,聚坐一起,或凭栏赏月,或谈天说地。前世曾经的梦想却在今日实现。盘坐在方桌旁,捧了茶盏静静的听着几个人说话,水寒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一直不曾退去。

    夜深人静,给南宫瑾臣押回刺史府的南飞羽处理完公事,把惠州的隐卫集中起来训斥了一顿后,让他们去调查怜音公子的身份。在隐卫身上出了从南宫瑾臣那里受的一肚子气,南飞羽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抬头看看天上半轮明月高壮,便叫了吴四拿了些干果,泡了壶热茶坐了葡萄架下的躺椅上赏月。

    端了温热的茶盏,随手再从架上摘颗熟透了的葡萄扔进嘴里,南飞羽此时心情无比舒畅。满足的叹息一声,把手中的茶盏放到身边小几,南飞羽的头枕上了摇椅的后背。抬了头眯了眼睛,从架子上葡萄树枝干的缝隙间仰望着天空。片刻便合了眼睛。

    头顶一道黑影掠过,南飞羽一惊,睁开眼睛,见一只苍隼从头顶兜过。察觉到那苍隼似是从后院起飞,虽知这是影卫每日例行放回落凤城三卫总部汇报水寒情况的信枭,不知为何,南飞羽的心头却忽然有了少许的不安。

    因为借了昨夜游湖的余兴赏月,水寒,轩辕天晨他们直到月亮偏西天色微明才梳洗沐浴后睡下。一觉醒来,再起身已经过了晌午。

    喝了一碗薄粥后,水寒便在流金水榭后面平台上放在草席上的那张方桌上摊了纸笔。摒退了春夏秋冬四名宫女和喜子他们,水寒执了松香墨块自行研了墨后,放了墨块,撑了下颌对着桌上铺在面前的印了朱红色竖格的笺纸发呆。

    离宫几月,每过几日水寒便会写封信着三卫的信枭送到落凤城轩辕亦的案上。信的内容通常都写些最近的情况,去哪里玩了,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好吃的。

    最开始,是因为收到了轩辕亦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那盒糖果后,水寒便写了书信去道谢。却不想轩辕亦的回信却是以亦式狂草写在笺纸中央的三个字:知道了。

    因为自己洋洋洒洒的几百字只换了这三个字水寒还曾郁闷了好几天。后来想着也许轩辕亦当时玫务繁忙,没什么时间给自己回信,便不计前嫌的又写了回信去,在讲了些生活琐事之后顺带问了问轩辕亦最近身体如何,结果这一次的回信更简单:很好。

    再后来……嗯,不错,知道了,还好,这几个字便成了轩辕亦回信所有的内容。虽然,每次接到类似的回信,水寒在深受打击之后总会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给他写信了,可是没过几日,他就又会如今天这样,不自觉的摊开笺纸,提了狼毫。

    盯着面前的笺纸沉默了半晌,水寒叹了口气,摘了一直斜背在身上的冰火蛮丝织成的背包,拧开上面的暗锁,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叠笺纸,一张一张展开。

    不错。很好。知道了。嗯。二十几张笺纸上面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字,龙飞凤舞的写在笺纸的最中间。简简单单,好像还透着股不耐烦。看着眼前这些笺纸,秀气的小脸在跨下来的同时一阵酸楚从心底蔓延上来。

    几月间好像都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的上赶着写了书信回去问寒问暖,人家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作一回事的感觉。

    既是如此,当初落凤城临行他又为何这般的难舍难分。还隔三差五的送了各种西式的饼干来?

    烦躁的推了一把放在放桌上的背包,水寒赌气一般的揉了面前那一叠信笺。桌上的背包给他一推,露出了一只红漆木盒。看着这木盒,水寒原本清亮的眼眸暗了暗,伸手拿出来那只木盒,打开。

    一股牛奶的浓香加了焦糖的淡淡的糊味飘进了鼻孔。看着盒子内的糖块,水寒又叹了口气,伸出手,用食指的指尖轻轻拨弄着那里面仅剩的几块糖块,随后从里面捡了一块看起来比较小的放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中加了淡淡的苦涩,水寒的眼眸更暗。合了那盒子,抚平了被他揉成一团的笺纸,水寒提了毛笔……

    夏日的落凤城,午后虽也闷热,但其闷热的程度却远不及南方的惠州。尤其是当屋内的四角和书桌上放了冰块降温后,盘龙殿偏殿水寒的这间书房更是阴凉无比。

    用过午膳,小睡之后,轩辕亦便坐在水寒常坐的那张雕了盘龙的太师椅上,微低了头,在摊在面前的奏折上写批复。

    水寒离宫的最开始几日,轩辕亦只是偶尔会借用了这间书房办公。后来发现书房后侧的那张长榻躺上去竟无比的舒服,便时常会到此小睡。再后来,在未告知主人并征得其同意的情况下,轩辕亦便征用了这间书房处理玫务,前面的御书房反倒成了摆设。

    虽是占用了水寒的书房,房内的物品却不曾挪动过,除了在长案前加了两张太师椅给轩辕静和莫言坐外这房内便不曾添减什么,一切还都是按照水寒临走时的样子布置。

    书房靠近书桌的窗边,人影一闪,红叶撑了窗棂跃了进来。

    看红叶又是穿窗而入,立在轩辕亦身侧的丁宁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虽然多少年都习惯了他总是走窗子,但是每次看红叶做这等不合身份的举动丁宁都会有股想告诉他下次要走门的冲动。不过对了红叶那张漠无表情的脸,他也只敢想一想,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来。

    红叶径自来到案前,把一根三卫用来传递消息的铜管放到了案上,随后便退到了一边。

    见那铜管的蜡封处印了一个小小的寒字,轩辕亦便放了手中朱笔,伸手拿了那根黄铜的罐子去了蜡封,抽出里面捻的紧紧的笺纸。然后把那几张笺纸铺开抹平。

    父皇一向可好,寒儿在惠州一切都好,父皇勿念。

    一见到笺纸上最开头的这两行字轩辕亦的俊脸上便透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徵笑。

    “皇兄有什么好事了?笑的这般开心?”随着声音,飞岚的静亲王轩辕静迈步进了书房。

    因为轩辕亦处理政务的地点由御书房换至盘龙殿的偏殿,轩辕静每日来报备的地点也就从御书房换到了这间偏殿。

    轩辕亦没理他,低了头细细的看铺平在案上的笺纸。

    等了半晌,见轩辕亦未理他,轩辕静便撇了撇嘴,看他的表情,再看看立在一边的红叶,他就知道,那案上摊的八成又是寒儿从惠州发来的家书了。

    不过……轩辕静眨眨眼,怎么自己皇兄俊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不见就不见了,可这脸色怎么这般的差,都快黑成锅底灰的颜色了?啊……那是青筋,一根,两根,三根,四根……整整四根青筋啊!寒儿的信上写了什么了?怎么自家皇兄竟然暴怒到如此的地步?难不成又是在吃谁的飞醋了?铁鹰都给寒儿发配给天鸿当影卫了还会有谁?

    想着想着,轩辕静不知不觉的便凑到了轩辕亦身边,低头看桌上那几张笺纸。

    唰——一道冷嗖嗖的目光盯过来,轩辕静眨眨眼,硬了头皮抬头望去,见轩辕亦正冷冷的盯了不知何时拿在自己手中的那几张笺纸,便干笑了一下,把笺纸重新放到了桌上,“静不过是想看看寒儿写了什么把皇兄气成了这个样子。”

    寒儿?自家寒儿又怎会气他呢?真正气到他的不是自家宝贝寒儿,而是那个该死的南飞羽。他是活的腻歪了还是闲的冒泡了竟然敢带了寒儿去逛什么花街柳巷,还招来个怜音公子。看水寒信中对那怜音公子赞叹有加,轩辕亦在酸的牙几乎要倒了的同时更是恨不得直接冲到惠州去,一掌拍死那个怜音公子,还有那个闲的没事干的南飞羽。

    “呀……惠州的墨湖可是咱们飞岚有名的欢场啊,南刺史竟然带了寒儿去那种地方……虽然寒儿已经十三岁了有些东西也该教了可去那种地方……”

    “啪——”一声,轩辕亦一掌便劈在了面前的那张长条大案上,厚重的长案应声碎裂,几乎同时立在一旁的丁宁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鼻涕便一起出来了。他倒不是给吓得,而是冲着那地上的一堆桌案碎片落泪。

    上次因为影魅追杀水寒,轩辕亦就已经拍碎了一张长案了。拍碎之后还要求恢复原状,害的他和内务府忙了大半个月才把那张长案修补恢复原状,这回又给拍碎了一次……就是拼了他和内务府那些工匠们的命也修补不好了啊。看着那满地的劈柴,丁宁的眼泪哗哗的流。

    给皇兄小心呵护了,纯洁干净的如高山雪莲一般的寒儿竟然他给带到了欢场去了,不给点教训怎么能行,所以落井下石当然必不可少,看自己成功激起了轩辕亦的怒气,轩辕静摸摸鼻子笑的有些得意。

    望着面前给自己掌风劈成碎片的长案,轩辕亦沉了沉心神。半年了,寒儿离了自己已经半年有余,时间已经够久了。能想通的事情也该想通,想不通的事情再久也无法想通。冷了他这半年,也该够了。欲擒故纵,可若是纵的太久了就擒不回来了。南飞羽和那怜音公子的事日后再说,反正往后的日子长着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的寒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