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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呃……看轩辕静眼眶里的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水寒忽然头大。虽然知道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但是还真见不得一个男子露出那样凄惨的表情。

    “寒儿……”低低的声音,带着颤音。说着轩辕静还楚楚可怜的伸手扯了扯水寒裹在袍服外面那件白貉皮的大氅。

    给他这声寒儿一叫,水寒的身子便抖了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排着队的冒出来。

    “寒儿……”见水寒未应他,这一次声音拖得更长,颤音更加明显。

    水寒的身子忍不住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也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寒……”

    “好吧好吧,寒儿不下去,乖乖的呆在车上就是了。所以静皇叔你……”不用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看轩辕静拖了自己的大氅还要继续喊,一滴冷汗和着满身的鸡皮疙瘩一起掉落,水寒忙抢在他前面说道。

    “呵呵,寒儿真乖!呐,皇叔先下去了,一会让喜子和春梅他们伺候你。”听水寒说他要乖乖呆在车上,轩辕静一张俏脸霎时阴转晴,立刻就眉飞色舞起来,眼眶里的泪花也随之消失不见,伸手捏捏水寒那张小脸轩辕静伸手开了车门。

    马车外,跪在地上的南东轩和他身后的一干将士半晌不见那车门打,心里正犯嘀咕,那马车外挂的帘子忽然挑起,一身大红四爪蟒金袍,外罩了貉绒大氅的青年男子迈了步子,踩了放在地上的车蹬从四轮马车上下来。

    见轩辕静下车来,原本悄悄抬了头往马车这里瞄的人们忙又重新低了头。

    “平身吧。”轩辕静的目光从黑压压的跪在地上的上万名将士的身上扫过,目光落到了跪在最前面的南东轩身上。

    南东轩,本王把你的外孙好好的带来了,你竟然推三阻四的不想见本王。这天寒地冻的本王来了你还给本王一个下马威,来而不往非君子,既是这样本王就逗你一逗好了。

    想罢,轩辕静嘴角轻轻扬起,掩了袍服的前摆,迈了大步从众军士让出的通道往营盘正中的中军大帐走去。

    庙堂卷 第八十五章 祖孙重逢

    帅帐内,迎面便是宽大的帅案。案上堆了一叠叠的公文,帅案边上放了一只黄铜的火盆,盆内的木炭哗哗剥剥的燃烧着,火舌舔着架子上的黄铜水壶。帅案后面同样宽大的帅椅上铺了一整张虎皮。

    进到帐内,轩辕静直接来到帅案后的虎皮帅椅上坐了,微低头,正看间摆在帅案上的那份牒报嘴角便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

    待轩辕静在帅椅上坐好,南东轩才又带领着全营的将官给他重新间礼后才分了主次落座。

    待帐内的数十人或坐或立的排定了位置,才有亲兵端了茶盏上来。

    南东轩接了亲兵手中的茶盏,品了一口,看帅案后轩辕静瞟了眼放在他面前的那盏茶并未动,便将手中的茶盏放到身侧的小几上,“边关比不得落凤城,条件艰苦,茶叶也是寡淡无味,还往王爷切莫嫌弃。”

    “南元帅严重了。”轩辕静间帐内将领听了南东轩的一席话后都看着他,伸手便端了案上粗瓷的茶盏,揭开盖子,蓖了漂浮在碗边上的茶叶,低头嗪了一口茶水,然后咽下。

    一口茶水咽下,帅帐内的气氛忽然活跃了许多,或坐或站的数十名将领脸上原本绷得紧紧的肌肉全都缓和下来。有几名年纪大一点的军官脸上甚至浮现出了笑容。

    这就是他飞岚的官兵,只要与他们通吃同住,甚至只要与他们共饮一井水,他们便把你当做自己人,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还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轩辕静心中忽然多出了些许的感动。

    放了手中的茶盏,趁着帐内气氛活跃了,轩辕静便随便问了些烟州和以烟州为依托的几座营盘的情况,随后又问了问南东轩和帐内军官们的近况,便打算离开。

    南东轩未曾想到轩辕静赶了数里的路却只在这营中待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本想私下里问问自己的宝贝外孙在宫中近况,却不想轩辕静竟要离开。看他起身,忙起身挽留。

    “呵呵,”看南东轩站起身来,轩辕静嘴角忽然扬起,脸上露了一抹极为暖昧的笑意,“南元帅,本王急匆匆的赶过来其实是为了一件事。”

    事?什么事?南东轩一愣。忙抱了双拳,弓了身子问,“还诸王爷明示。”

    “什么明示不明示的。”轩辕静再度暖昧的笑了笑,凑近南东轩身边,似是在耳语,只是这声音大的整个帅帐内立在最远处的军官都听得清清楚楚,“皇上说南元帅独自驻守边关,结发之妻早已亡故,独子又不在身边,也没个贴心之人陪伴,所以这次犒军除了带来皇上的一干赏赐外还特地的给南元帅带了一个大美人来。”

    唰——的一下,原本还十分热络的帅帐内忽然就静了下来。帐内上至副将偏将,下至小小的游击听了轩辕静的话后全都看向立在轩辕静身旁的南东轩。

    南东轩本是满面笑容的与轩辕静寒暄,听完他的话嘴角一抽,脸上的笑容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就直直的僵在嘴角。

    僵了一僵,南东轩才低声说,“王爷,请王爷转告皇上,皇上的心意臣心领了,至于这美人……”

    “夜深人静,正是思乡之时。又是亲年将至,孤枕难眠也是难免,元帅身边也该有个人陪着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看南东轩那张老脸一黑,轩辕静的心里都乐翻了天。伸手拍拍南东轩的肩膀,轩辕静又拉了拉身上貉绒的大氅,裹紧了身子,转身就往帅帐外走。

    “王爷……”僵立在帅帐中间的南东轩直到轩辕静的手拍在自己肩上才回过神来,忙黑着一张脸拎了袍子追出去,“王爷,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便是,至于这美人,还请王爷您带回去……”

    “南东轩,”听南东轩说让他把美人带回,轩辕静的脚步一顿,俏脸一沉,浑厚的声线忽然透出了些许的冰冷,“这是皇上的意思,南东轩,你敢抗旨不遵么?”

    “臣……”一句抗旨不遵直接把南东轩的话噎回到喉咙内。

    “臣等恭送王爷。”南东轩身后,一干将官间轩辕静面沉似水,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南东轩忙都双膝跪倒。

    “嗯,都起来吧。”瞄了眼抱着拳,躬着身子站在帅帐中间的南东轩,看他脸上一会黑,一会白,一会红最后都变得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了,轩辕静心早都乐开了花。

    只是碍于眼前这些人和南东轩的面不好真的笑出声来,就再度伸手拉了拉裹在身上的貉绒的大氅,掩了眼底的那抹戏谑,迈步出了帅帐。

    “臣,送王爷。”看轩辕静迈步出去,南东轩也忙掩了袍服的前摆跟出去。

    营内,轩辕静乘了来的那辆湖蓝色雅幔的轻便马车已经候在帅帐门前。轩辕静出了帅帐,就有贴身的侍从搬下来上车用的木凳。

    “南元帅——”左脚踏上木凳的个台阶,轩辕静忽然转过身来,嘴角上又重现了那抹暖昧的笑容,“南元帅,皇上说给您送来的美人本王已经带来了,刚才已经差人送到南元帅的后帐内去了。”说完又顿了一顿,想了想再度开口,“这人你先替本王和皇上好好护着。他若是有什么差池,可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轩辕静的脸上还是那抹暧昧的笑容,声音中却忽然带了几分冰冷。

    说完,他便踩了车凳,上了马车,坐进车内。车门一被关上,车帘撂下轩辕静便扑到了车上铺的厚实的锦被上,整个人立刻笑成了一团。

    他还真想看看南东轩去间那给送到后帐中的美人会是怎样一副情景。不过,自己若是真的跟去看了,就不好玩了。想罢,轩辕静边提高了声音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走吧。”

    “是。”一声低应传来,马车一晃,便沿着来时的路又往烟州去了。

    营盘的辕门外,目送轩辕静上了那辆湖蓝色幔帐的四轮马车离去,再看看周围众将官脸上或惊奇或直愣或暖昧的表情南东轩的脸都黑成了一张锅底。

    这算是什么事啊!跺了跺脚,南东轩回到营中径自往后营自己的后帐走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几名副将和偏将一个不少的全都跟在自己身后。

    “你们这是干什么?”回头冷嗖嗖的瞟了眼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这几名将官,南东轩的声音中透着股不悦。

    “呵呵,大帅,我们也想看看皇上给您送来的美人。”那几个脸上表情暖昧的将官一看我我看你,半晌其中一名将官笑嘻嘻的说。

    ……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将官和他身后的那几名帐下的得力干将,一捧火窝在南东轩的心里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这算是女婿给老丈人送女人么?这是什么事啊,这是。

    一根,两根,三根……青筋从南东轩的额角上一根接一根的暴起来,右掌一挥,一股凌厉的掌风骤起。

    “咔吧——”一声跪响,南东轩身侧撑起来帐篷的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应声折断,帐篷上盖着的厚羊毛毡子,苫布随着那折断的木桩塌下来,压了正猫在帐篷内躲避戈壁滩上风沙的士兵。

    “你他……”被压在帐篷内的士兵灰头土脸的爬出来正准备开骂,抬头看南东轩一脸铁青的给一群偏将副将围在中间,未出口的脏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忙都低了头双膝跪了,“见过大元帅。

    “嗯。”冷冷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南东轩掩了袍服的前摆绕过那顶倒塌的帐篷,往后面自己的帐篷内去了。

    跟在南东轩身后的那几名将官见此情景,互相对视了一眼,嘻嘻一笑,满脸暧昧的远远的跟着南东轩往后帐去。

    “火,着火啦……着火了,快救火啊!”目送着南东轩离去的那些士兵们站起身来一回身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他们身后那塌了半边的帐篷内正燃烧的火盆引燃了塌下来的毛毡和苫布,火借着风势很快便燃着了半顶帐篷。

    “扯开,扯开,快扯开……”看那帐篷燃着了,本跟在南东轩身后的几名将官怕风助火势,烧了整个营寨,忙指挥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士兵把那燃着了的毛毡和苫布从还未着的毛毡上扯开。

    听外面喊着火了,附近帐篷内躲风的士兵忙都钻出来,帮着一道扯开那些苫布。

    失了助燃的东西,那几块毛毡苫布和帐篷内燃着的东西很快便燃尽了,变成了一小堆灰烬。

    还好没火烧连营。这几名原本跟在南东轩身后的副将在长出了口气的同时,再回头就见南东轩已经快走到自己帐篷的门口了,忙追上去。

    南东轩来至帐外,就见帐篷厚毡子的帐帘外站了一名一身青缎子皮袍的青年人。

    “见过元帅。”青年看南东轩拎了袍子的前摆,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便低了头单膝跪倒。

    这青年似是在哪里见过,南东轩的脚步虽顿了一下,却未曾停,径自掩了帐篷的毡帘,一探身进了帐篷。

    南东轩的帅府本位于烟州城城内,所以他在这州外营盘内的后帐布置的十分简单。只在帐篷的一角放了一张简单的木床,床上铺了一张羊皮的褥子,一床厚实的棉被。床边放了一张简陋的桌案,案后一把木质的椅子,案上堆了几卷南东轩常看的书籍,帐篷的另一侧,地上放了一只木箱,箱子上放了茶壶茶盏等几件常用的东西。

    帐篷中央支了一只小小的黄铜火炉,炉里几块炭火快要燃尽,一层灰色的柴灰埋了几块木炭,随着帐帘掀起带来的冷风,在那层黑灰之上露出一丝红亮。

    火盆旁边,立着一个人。这人看身形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披了一件雪貉的连着兜帽的披风。因这帐篷内阴冷异常,那孩子头上的兜帽未曾摘下,一缕乌黑的发丝从兜帽下钻出来,垂在身上那件雪一样白的貉皮披风上。

    少年正低了头伸了白白嫩嫩的手指烤火,因为低着头,头上戴着的兜帽滑下来遮挡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来粉嫩的双唇和下颌一点白皙的皮肤。

    察觉到有人进到帐篷内来,少年抬了头,转过脸,看向门口。见挑帘进来的是南东轩,少年清秀的脸上露了抹笑意,“外公——”略显稚嫩的声音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飘进了南东轩的耳朵里。

    “寒儿?”南东轩先是愣了一下,似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微眯了眼眸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立在帐子中间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少年,看他眼底泪光一闪,半晌才喊出少年的名字。

    “寒儿,真是你啊——”看少年在认出自己后眼眸一亮,南东轩原本板的紧紧的一张脸上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