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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左右摆动的帘笼给车外的景物添了些许摇曳,水寒满足的叹了口气,望向身侧。

    身边轩辕亦身上围了条薄薄的锦被,靠在车厢一角数个松软靠垫堆起来的小山上,头靠在车厢挡档上,合了凤目,似已睡熟。

    水寒的目光落在轩辕亦的脸上,剑眉,凤目,鼻梁笔挺,双唇微抿。虽已年过三十,浑身上下在透出这个年龄段男子特有的成熟稳健和魅力的同时,眼角唇边和脖颈间的皮肤却没有一丝褶皱,依旧细腻且富有弹性。

    情人眼里出西施,又加上轩辕亦本就是俊美异常,靠在车厢挡档上的水寒脸上表情愈加柔和,看着看着便痴了过去。

    直到,车外人影一闪,随后水晶珠轻轻撞击的声音传进耳内,水寒才回过神来,小脸上飞过一抹红晕的同时转头看向车门的方向。

    见一身天青色窄袖长袍的轩辕静坐在车辕上,一手撑了车厢箱门板,轻手轻脚的撩了门上珠帘探进半边身子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见水寒看向自己,轩辕静嘴唇动了动,做了个寒儿的口型却未发出声响。

    水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对面轩辕静放了手中珠帘向着自己摆了摆手,食指坚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又指了指身侧睡熟的轩辕亦,便合了双唇看向轩辕静。

    轩辕静瞟了眼偎在角落里的轩辕亦见自己并未惊动他,嘴角不由扬了起来,伸手冲水寒勾了勾手指,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似是被轩辕静的动作感染,水寒也放缓了动作,双手撑了铺在车内的锦被,向轩辕静面前探过身去。

    “寒儿,到静叔叔车上来玩啊。”看水寒探过头来,轩辕静一面瞄着轩辕亦的脸一面附在水寒耳边轻声说。

    “咦?可是父皇……”

    “嘁,你父皇晚上占着你不算,大白天你还给他管了去啊。”

    本是有口无心的话,听在有些心虚的水寒耳朵里却添了些暧昧。水寒小脸一红,张了张嘴,半响竟未说出话来。

    看水寒脸上绯红一片,轩辕静微微愣了一下神,随后便猜出他想到了什么,嘴角上噙了笑意却未拆穿他,又附在耳边说,“静皇叔车上在糖球,寒儿可愿意过来玩?”

    “好。”回去看了轩辕亦,见他并没有转醒的迹象,水寒便轻轻挑了帘笼,和轩辕静一道退出了马车。

    看水寒跟着自己退出来,轩辕静便踩了车辕,沿着车侧往后面那辆四轮马车上掠过去。

    老虎果然也有打盹的时候,看的再紧,不还是被自己把他的亲亲恋人拐出来。轻飘飘落在马车车辕上,回头看看跟过来的水寒,轩辕静笑的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落凤山进香,虽然今后守香是由在山上行宫中的替身完成,但是昨日的仪式却是完全由轩辕亦自己完成,自然没有中途脱逃的轩辕静那般精力。

    仪式之后他又连夜赶去铸剑山庄和水寒会合,几乎一天一夜未合眼,所以上车之后难免会困顿,也因此才会在车上睡着。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的轩辕亦醒来之后一睁眼发现身边少了那清秀的少年,两道剑眉便皱了起来。

    “寒儿呢?”充满不悦的声音骤然响起,赶车的车夫身子颤了一颤。

    “回庄主,少庄主去静主子那里了。”毕竟是路途中,身前左右之人又不知车内人与飞岚皇室的关系,红叶便按江湖的身份称呼几人。

    在静那里?听车外传来红叶的声音,轩辕亦眉毛锁得更紧。想了一下,便伸手挑了车帘,出了车厢,踩了车辕掠上了跟在自己那辆湖蓝色四轮马车后面轩辕静的马车。

    蹲在马车车辕边上,还未进车厢,轩辕亦听到车厢内传来吆五喝六的喊声剑眉便皱了一皱,随后挑了挑翠色的车帘,探进头去。

    果然,车厢正中间摆了一张方桌,桌旁几名铸剑山庄管事的两两并肩围坐在桌旁,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额角冒汗的死死的盯了桌子正中间在瓷碗内飞快旋转的骰子。

    方桌内侧,水寒跪坐在轩辕静身旁,虽未喊出来,却也皱了眉毛睁大了眼睛和桌边几人一道盯了那股旋转着的骰子。

    “皇兄,这边坐啊。”轩辕静见车帘一挑,轩辕亦满脸不悦的探进头来,俏脸上立刻堆了笑。

    轩辕亦看了眼轩辕静,又转向坐在他身侧的水寒,见水寒一双清可见底的眸子有些心虚的看着自己,便落了车帘,进到车厢内,从两名管事身后绕过去,来至车厢内侧,坐到水寒身侧。

    “怎样?”看水寒不再看那白瓷碗内转动的两枚骰子,而是转向自己,轩辕亦心情见好,手便轻轻揽上水寒的腰。

    “静皇叔很厉害。”见轩辕亦并无责怪他的意思,水寒才又转过头重新盯了白瓷碗中的骰子,满是佩服的答道。

    “是么?”微微上扬的声音中透了些许的不相信,随着凤目一瞟,隔了水寒的轩辕静身子忽然抖了抖,脸色变了变,有些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是啊。”水寒以为轩辕亦是在问自己,便点了点头,目光却未从夹在轩辕静手中的两颗骰子的手上离开。

    两声脆响过后,骨白色的骰子落在瓷碗内,又是一阵磕碰瓷碗清脆的响声,那两颗骰子在瓷碗中转了两圈了,颤了几颤便又一次停到了六点朝上的位置。

    “呵呵,这一次又是本王赢。”说着轩辕静便伸手去拿瓷碗内的骰子。

    啪——才抓了骰子还未来的急抽回的手忽然被轩辕亦扣住。

    “皇兄?”轩辕亦手指上加了几分力道,轩辕静手腕吃痛,不愉的皱了眉毛看向轩辕亦。

    哪想轩辕亦看都不看他,扣在轩辕静手腕上的手指又加了两分力道,随着两声脆响,那两颗本是握在轩辕静手中的股子又重新落回到瓷碗内,滚动了两圈后停在碗底。

    又是两个六。

    本是围坐在桌边的几个人全都齐刷刷的看向轩辕静,脸上同时现了些许怀疑。

    见这几个人起了疑心,轩辕静忙挣扎了伸手想拿碗中的两枚骰子。看他挣扎,轩辕亦便松了手。

    轩辕亦松了手,轩辕静的手便飞快的伸进碗内,同时嘴角轻轻了扬了一下。不过,尚未完全展开的窃喜在下一刻被定格在了嘴角上,接着那张俏脸上便现了种欲哭无泪的表情。

    轩辕亦的手放开后,沿着他的手腕向上移动寸许后又重新扣了轩辕静的手臂,随后沿着手臂迅速滑下。指尖从轩辕静袖口划过,又是两声脆响,两枚与碗底骰子一模一样的骨质骰子落入碗中。

    四枚骰子聚在一起,原本还有些喧闹的马车车厢内立刻静了下来,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了轩辕静。给这些人一盯,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同时俏脸上堆了抹心虚的笑容。

    水寒看着白瓷碗中四枚一模一样的骰子怔忪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看看一边的轩辕亦又看看另一边的轩辕静。

    “王爷……您竟然……出老千?”半响,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终于在马车车厢内响起。在说出事实的同时,也给满脸怔忪的水寒解了疑惑。

    原来如此!水寒秀气的小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一次佩服的眼神不再落到轩辕静的身上,而是转向了身侧自家亲亲父皇。

    “寒儿,你静皇叔的东西可有看的上眼的?”见轩辕静无比郁闷的嘟了嘴坐在桌边伸了手狠命的纹自己的袖口,轩辕亦不觉好笑。

    “那个荷包。”水寒扫了眼桌上一堆东西,伸手便指了一下轩辕静身侧一只巴掌大小绣了单朵兰花的银红荷包。

    “寒儿要这个干什么?”看水寒放着一桌子的金银细软,珠宝玉器不要,却单单伸手要够那绣花的荷包,便皱了皱剑眉,揽了水寒的腰把他重新按回到自己身边。

    “拿来装糖球啊。”不是让他自己挑的嘛,干什么自己挑了又不让拿?冷不防给拽回来的水寒嗔怪的瞪了眼轩辕亦。

    “装糖球?”纹在袖口上的手指一停,轩辕静猛然抬了头看向水寒,满脸的不可思议,“寒儿那可是蛟丝织成的啊,有养颜袪暑的功效,寒儿竟然要拿来装糖球?”

    蛟丝?轩辕亦伸手扯了那荷包两根银红的袋子拽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见那荷包右下角用极细的金线织了一个小小的静字,知道是轩辕静随身之物便把那荷包递给了水寒。

    “寒儿,你静叔叔这里怕是要有一些私事处理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那些或是满脸郁闷,或是愤慨不平,或是垂头丧气,可是又碍着轩辕亦和水寒在场不好发作的几个管事,轩辕亦低头说道。

    “哦。”聪明如水寒又怎会不知轩辕亦的话中之意,接了那银红色的荷包收进怀内,便起了身,跟着轩辕亦往车门的方向走去了。

    “皇兄……寒儿……”可怜巴巴的看着轩辕亦和水寒挑了锦帘出去,轩辕静看了眼围坐在桌边的几名管事别咽了口口水。

    “静,朕的寒儿可不是你随便呼来唤去的。”说完又看了偎在桌边未动的几名管事,“既是静王出老千,你们还不把本来是自己的东西拿回去,在顺便要点补偿?”随后有些幸灾乐祸的扫了眼俏脸上现了抹愁苦的轩辕静飞身掠出马车,径自回到自己那辆车上。

    这人,分明是故意要报复自己在他睡着的时候拐了寒儿来玩的。冲着轩辕亦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银牙,轩辕亦重新绞了自己衣袖的袖口。

    “喂……那块玉可是上好的紫玉……”

    “……这个扇坠可是皇兄赏给本王的……”

    一声比一声大的抗议从车内传来,无奈,有了轩辕亦要点利息的指示,这几人瓜分起轩辕静的东西是无比的心安理得。

    “没想到列皇叔还会出老千。”听着轩辕静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哀号从后面那辆翠色幔帐的车内传来,水寒抖了抖身子。

    “有个梁上盟出身的冷月在你静皇叔什么学不会?”

    “哦……怪不得流云阁的书总是被静皇叔顺走,舞墨他们明知道是静皇叔拿了,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的把柄。”水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下一个镇店吃完午饭后父皇带寒儿到处转转,若是觉得这里好,咱们今日便住在这里可好?”

    “好啊。”听轩辕亦说午饭后就能到处转去了,水寒眉眼立刻弯了起来。

    江湖卷 第十六章 路遇偷儿

    时近黄昏,夕阳西下,斜斜照下来的阳光给地面上的景物蒙上一层淡淡金色。

    街道两侧的买卖店铺开始关门上板,街角推了推车挑了扁担的商贩们也在检点过一天的收入后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虽然天色尚早,街道上却已鲜有行人,偶有路过的也都形色匆匆,急着赶路。原本还热热闹闹的街道渐渐变得空旷起来。

    就在这空旷的街道上,衣着华丽考究的两人并肩而行。

    这两人丝毫不受街道两旁行色匆匆路人的影响,举止神态悠然自得。

    其中一人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材挺拔,修长,身上一件天青色缂丝广袖织锦长袍。长袍外罩了件同样是天青色的纱衣,纱衣只在领口袖口以青色的丝线绣了朵朵兰花。

    一头黑发被一根青玉簪束的整整齐齐,发梢随意的披散在后背。一张俊美异常脸上带了些许孤傲,微微眯起来的凤目中,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视线落在身侧少年身上时,眼波流转间才会现出一抹温情。

    男子身侧,一名白衣少年与之并肩而行。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纯白色素面广袖长袍,长袍外一件素色白纱衣。一头青丝给一根古朴圆润的白玉发簪束了半边,另外半边碎发披散在脑后。

    额前碎发下一双清可见底的眸中映了夕阳的一抹淡金色。不白净秀气的小脸,不过是中人之上的样貌,却被身上长袍衬得如高山白雪,清丽脱俗。

    少年半低着头,迈了轻快的步子跟在身旁人身边,柔顺的发丝随风飞舞。手里半张翠绿的荷叶上堆着十来颗指尖大小的米团,米团上还挂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色的糖霜。

    两人身后,几名一身黑色劲装,头扎黑巾的青年不远不近的跟着,既能随时听两人吩咐,又听不见两人之间的话语,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

    “寒儿今日可逛够了?”轩辕亦侧了头,笑问乖巧的跟在自己身侧的少年,见他双唇一动一动的便知嘴里又塞了零食。

    “嗯。”少年点点头,眼角眉梢上都漾着笑纹。

    “寒儿若是喜欢这里明日再